我怀揣着这份对段天尽的遗憾,从他的家里走出来,上午还是阳光普照,下午就突然乌云盖顶了!
人的心思,却比这天气还要善变,我徒步朝社区外面走。

阿念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我现在还是杜家的大小姐,我可以回去,寻求一些帮助。

我身上也没有钱,就直接打了一个出租车,到杜家庄园里面,然后让管家代付。

消失了很多天的大小姐回来了,杜家上上下下都惊动了,杜公杵着手杖,由惠姨太太给扶着过来接我。玲姨太太和颖姨太太也来了,脸上挂着面不由心的担心,问:“小胭啊,你怎么一声不吭就不见了,你知道你爷爷有多担心你吗?”

我知错的讲:“爷爷,是孙女不孝,回来之前有一些私事没有处理完,离开后,也没来得及联络您,让您为孙女担心了!”

颖姨太太一脸质疑的样子说:“私事啊?什么私事让你耽搁了那么久,连通电话也不往家里打啊?”

旁边的玲姨太太的注意力在我头顶的帽子上,这帽子是回来临时找的一顶,与身上穿的衣服不怎么配,而且一眼就看得出来很廉价,目的是为了遮挡我额头的伤疤和短发。

“哎哟,这小胭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脸色也不好……”玲姨太太说着,就假装关心的样子过来摸我的脸。

我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反而被杜公怀疑,所以也没躲。

玲姨太太擅自将我头上的帽子一揭,惊愕的大叫道:“天啦,小胭,你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啊?”

我现在已无处去隐藏这短发了,干脆坦然的讲:“我出了车祸,头发就减掉了!”

杜公这才开口说:“小胭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两个这是要开审判大会吗?”

玲姨太太撇嘴委屈的答:“这不是担心她吗?”

杜公到了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小胭跟爷爷走。”

这老人还是那个疼爱孙女的老人,他带我回了他住了那边,吩咐佣人给我端了些补品过来。

我现在哪有心思吃补品呢,回来完全没看到旬小爷人在哪里,我还指望着他能帮我忙呢。

“哥哥呢?爷爷?”

“他去处理南城生意上的事了!”杜公坐到我旁边的虎头沙发上,一脸惆重的样子问:“小胭啊,你到底遇见什么事了?你给爷爷说啊!”

那些发生的事,是绝对不能让杜公知道的,所以我低着头,十分难以启齿的道歉:“爷爷,小胭让您失望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哽咽的说:“我还是放不下段天尽,所以……我……”

故意没有说得清楚,杜公是聪明人,一看到我这表现,就该大致猜到我说的是什么。

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离家出走后,碰了各种壁,现在又回来了,从理论上还是说得通的。

杜公长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说:“你就是和你父亲一样,对感情的事执迷不悟,哎……那段家少爷,可不是你眼看着那样子呀!”

“爷爷,可是他对我好啊!”这句话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杜公却是摇头,“傻孙女哟,男人的好,有几分是真,你这么年轻,怎么能懂?爷爷告诉你,那段家当年被海城的三会给请出去的时候,就没被害得没几个人了,他现在虽说表面看着在海城风光,但三会的人终究是容不下他的,这样的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杜家也没什么人了,他要给自己孙女指了婆家,一定得根基深厚,在海城有绝对实力。

段天尽就算没有之前云舒曼的那件事,杜公依然不会答应的,这时,他说到另一个人。

“那位七公子……对你也好,还有他对你的恩情在,为人谈吐和做派口碑,那都胜过段家那个,唯一的缺点就是,他并非海城世家出生,听闻是华侨,近几年才把投资放回国内,能短短时间内,在海城崭露头角,名流圈也颇有声望,实在难得。”

按照杜公这么说,确实七公子比段天尽要讨喜得多,毕竟外面传闻中的段天尽就是一个没落世家的少爷,还不学无术、花天酒地,云舒曼死后,他还是背信弃义,歹毒行凶的小人!

好在我的重点,并非是要和段天尽在一起,而是借用杜家的资源救筠筠。

杜家不能给我人,但有一样东西却是万能的,钱。

这时候,杜公又一次强调:“爷爷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至少有一点不会错,那就是看人,这应泓啊他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

要是让杜公知道,真实的应泓,如何在几年前就塑造梁胭,来意图谋取杜家的利益,必定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了吧?

不过他说他的,我一边答应,一边喝着补药汤,喝完了,我就小心翼翼开口说:“爷爷,您上次给我的信用卡弄掉了,能不能麻烦管家再帮我去补办一张?”

“这是小事,爷爷已让你哥帮你开了专属的账户,每年除了爷爷给你的零花钱以外,还有家族企业的股份分红以及一些其他的额外红利,这些钱,你都可以自由支配,爷爷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学那些没家教的暴发户一样花天酒地,有空跟你哥哥学习一下怎么做生意,以后你也要上手这些事情的**”

杜公还说了一大堆,我都仔细听着,不停答应。

还没看账本,光这么一听,就知道杜家这首富真是有钱得快炸了,那高调的云家在杜家面前,简直就是只小虾米。

可是再有钱又如何呢,当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促使杜公绝后,这庞大的金钱帝国就等着被人瓜分,想到这里,觉得这位暮年老人也是可怜。

虽说我不是他亲孙女,但他待我却是亲孙女一般,让我享受了久违的亲情。

钱的问题解决了,我就借口回去了,走到我住的阁楼,房间门却是掩着的,我心头一惊,难道是应泓?

于是我快速走过去,把门推开一看,里面确实有人,但不是应泓,是那个叫东旺的男人,他坐在房间的外间,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拿了一份报纸在看。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看到我进来,他笑着说,并放下了报纸。

我警戒的扫了一眼整个房间,虽然什么东西都摆得很整齐,但我敢保证,这里面一定曾被大肆翻找过什么,很多东西,都不在原本的位置上。

我质问他:“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东旺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果,说:“帮大小姐送这个过来……”

“水果为什么你要送?”

他们要翻我的东西,绝不可能是刚刚才翻的,很可能已经翻了好几天了,所以现在这个男人出现在我房间里,才更奇怪。

东旺笑了笑,从沙发上起身,在我正对面站着,话意颇深的说:“第一次看到大小姐,就觉得与众不同!”

我站着没动,留意了他身上有没有藏着武器这种东西,确定没有了,才放下警惕,我继续咬着刚才的事不放:“我问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对方一脸不以为然的回答:“听说大小姐在外面长大,吃过不少苦,我觉得应该和东旺一样,非常善解人意,不该有什么大小姐脾气啊!”

我越发没耐心了,眼神一冷,转身朝门边走去,“你喜欢呆在这就呆在这吧,不奉陪了!”

哪知道,这东旺竟然又追过来,当着我的去路不说,还不知死活的伸手来牵我的手,我本能将手一抬,“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啊,我只是觉得我们有相同的成长轨迹,应该很有话题聊才对!”

一个在杜家做事,类似司机这样的人,竟跑到主人家房间来说共同话题?

此刻,我脑中有两个猜想,这东旺要不是吸毒产幻了,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还有什么重要的因素,促使了他的胆大妄为。

我没有再往外面走,而是试探性的问:“共同话题,什么共同话题?”

对方歪着嘴,阴坏一笑,脑袋靠过来,一身暧昧气息的在我耳边气声说:“我知道你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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