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躺在医院里。
隔壁床的爷爷的儿子女儿为医药费该谁出在争吵,老头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是姑姑,她托腮闭着眼睛在休息也被吵醒了。

她不悦地站起来走到那两个吵架的年轻人面前,“出去吵。”

两人转头都离开,医药费谁也没出。姑姑让乌鸦帮老头子先垫了几千块钱。

我一直看着,连嘴也张不开,一动全身都疼。

那老头子躺着不动,可是灵魂却是清醒的,我看到他的魂和身体重叠在一起。

一般魂在身体中是看不到的。

由于太过担心双喜,我哼了哼,姑姑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看清我真的醒了,张开嘴突然骂起我来。

“你这个淘气鬼,你怎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你知道吗?”

接着冲过来趴在我床边呜呜哭出声来,“小渔终于醒了。”

乌鸦从外面走进来,依旧穿着连帽服,大白天戴着墨镜。他过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脸,“你姑姑这一辈子没哭过这么多次。”

姑姑红着眼睛,拿纸擦擦脸,我拉住了她,“双喜呢?”我比划。

“别担心,它没事。”姑姑大约以为返魂香是我弄丢的,连忙安慰我。

“卷女拿走了返魂香,还把我推下了楼。我看到他和那家人的男主人偷情。”我比划道。

乌鸦不太懂我的手语,姑姑听懂了,脸上失了血一样惨白。

“穿的什么衣服。”她似乎不太相信。

“黑色旗袍,包暗红边儿。”我比划。

姑姑一下站了起来,乌鸦不明白怎么回事,忙扶着她,“什么事不能慢慢来?急什么?”

“小渔是被蒋曼那个贱人推下来的,你说我急不急?”

乌鸦一听一下摘掉墨镜,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你如果确定,我就亲手宰了那个贱人!”

我拉住乌鸦的手,摇头,“她很厉害,你别去。让姑姑对付她。”

说实话,我很害怕那个叫蒋曼的女人,她眼睛光的时候比鬼还吓人。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斗得过她,那必然是我的姑姑。

好在,我醒来,这个秘密没被带进坟墓中,报仇的事倒也不必急。

只是不能让她起了防备之心,所以我还得继续当一阵子“植物人。”

我太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糊中我听到姑姑说,“我改主意了,我要顶替她当上北道联盟的主席。”

我是被人害的。这个秘密只限我们小馆子的人知道,老歪嘴大,他起了毒誓打死也不说。

最苦的是我,明明醒了却还要装“植物人。”

蒋曼竟然还拿了花来看过我。

听说我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还在病房难过的流下眼泪。

演技好得鬼都得跳起来为她鼓掌。

我实在气,眼角流下一滴泪,姑姑坐在我身边,若无其事帮我擦了。

面对蒋曼牢骚,“身为女人,我想的只是要个孩子和一个疼我的老公。你瞧瞧我这运气。”

“大夫说她对刺激还有点生理反映,再躺一段时间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一来,她为什么流泪了呢?别人来这孩子一点反映也没有?”姑姑一脸猜疑地看了看蒋曼。

“也许我和这孩子特别有缘呢。”蒋曼看似打消怀疑。

晚上天一和师父来替班。

医生给我开的药中有促睡眠的,挂上药我就睡着了。

半夜时分,身上一冷,突然惊醒时,师父和天一都趴在桌子边咕噜声此起彼伏。

我想叫却叫不出声,床边站着个人,确切地说是那个爷爷床前站着个人。

迷糊中我打量着那个人一下醒了一半,那不是爷爷吗,他此刻站在床前看着自己。

我马上明白他离魂了。

耳边传来一声锁链响,一个穿白衣脸色也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男人手拎锁链出现,“走了,到时间上路了。”

那老爷子好像很不想走,用手拉住床栏,那男人又催了一声,甩出锁链将老爷子圈住穿墙拉走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阴差拘魂。

那老爷爷出去感觉还没几秒钟,一阵锁链的哗哗声,接着听到那阴差大骂,“阎王让你三更亡,你还想等到五更?”

那老头子迅蹿回房间,一下扑向我,吓得我快尿床了。他一张老脸凑在我面前低声快的说,“别相信脸上长庑子的男人,我的存折在枕头套里,密码是123456”

那阴差只把上身穿过墙,甩出锁链将老头子套走了。

两人消失,那老头脑袋再一次伸过来,我吓一跳一下从梦中醒了。

转过眼,旁边的床很安静,没有灵魂出窍,墙角也没有阴差出现。

我长出口气。护士推门轻轻进来,给老头子挂药水儿,顺手帮他盖被子,我看到护士手一抖,继而探了探他的鼻息,轻轻摇摇头。

她出去后,进来几个人将老头子抬到一张床上推走。不多时又住进来了个新病号。

那老爷爷在睡梦中死掉了。

我突然想到他说的,他的存折在枕头里。

早上那老爷子两个孩子来取老头子的东西,刚好姑姑来接替师父。

两个人一通乱翻嘴里骂骂咧咧,“老东西死都要把钱带走。”

“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在枕套里,我看过老爷爷动枕套。”我比划给姑姑。

姑姑看了两人半天,才从鼻孔哼出这句话。

他们怀疑地看了姑姑一眼,不顾新病人的反对,将枕头拿出来,真从里面翻出一个存折。

“真在这儿!你帮我们家老头子交的钱是不是从这上面取的?”

女人蛮横的态度让我不想再告诉他们密码。

僵持不下时,一个大夫戴着口罩,挂着听诊器,手里拿着只医药盘向我走来。

我看着他很眼生不是日常给我检查的大夫,姑姑和乌鸦在说话,他越走越近,眼睛很冰凉没有一丝感情。

耳边不停响着老爷爷的话,“不要相信脸上有庑子的人。”

他走到我床边,话也不说,看了看我的输的药,从自己药盘里拿出一支注射器,里面有一管褐色药水,他拿起就要向我药瓶中注射。

我看不到他的脸,着急又说不出话,一动全身像裂开了样,急中生智,嗫起嘴唇,轻轻吹了几下,我不会吹口哨只能出一点气流穿过唇齿的声音。

双喜一直在墙角盘着身体隐藏着,此时听到我召唤一下冲出来,直扑那男人。

那人伸出手来挡,露出的手腕上绑着皮带,上面插着匕。

乌鸦瞧出不对,一把拉开姑姑,一把拨掉已经插入我药瓶的注射器。

他拿着注射器回过头,盯着那男人,“这是什么药?你是哪个医生,眼生的很。”他向男人走去。

病房里其他人全都成了呆鸡。先是看到大蛇,而后大蛇消失,接着

那医生慢慢向门口移,口中含糊着说,“你们也太不尊重医生了。”突然一抬手,一把刀向乌鸦飞来。

他头一偏,那小刀力道如此之大,一下没入了墙中。

乌鸦伸手抓他,男人猛地后退,只抓到他的口罩,我惊讶地现自己的梦是真的。

那男人下巴上长着一个大大的庑子,上面还有几根很长的毛。

那男人转身就跑,度很快,乌鸦追了出去。

姑姑保护在我身前。

隔壁爷爷的两个不孝子赔着笑脸过来刚想说话,我对他们比了一串数字123456!

另外比了个滚!

那医生逃走了,不管是不是蒋曼派来的人,我们都不能现住下去了。

由于我的身体太弱,害怕蒋曼再次下手,姑姑想了又想,决定带我去一个对方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休养。

我们来到了张玉山位于大山深处僵尸家族别墅群,也就是老歪伯伯现鸡血草的那片住宅区。

这里视野开阔,空气清闲,人烟稀少,张玉山的别墅保养的还不错。

但很多别墅常期无人,有些已成鬼宅。

其中有一座,还荣凳本城十大闹鬼盛地榜眼。

这里到了冬天就被白雪覆盖,很多登山爱好者会来尝试征服大山的乐趣。

那一年一支队伍遭遇雪崩,几人带着受伤的朋友跑到一个半山腰的别墅中等待救援。

其中两人死去,一具尸体消失无踪,一具死在别墅的一个柜子里,柜子里铺着睡袋,还有三个活人,一人失踪,两人疯了。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生了什么事。

住在这样一个美景加传说的地方,怎么能不心旷神怡。

张玉山心情很好,那次阴谋不但没动摇他在僵尸家族的位置,反正让村民更相信他,大长老也对他的手下留情感激在心。

他坐牢了这个位置,所以这次才是真正的款待。

不但将别墅先让人打扫干净,还拉了一整车的吃用补充在别墅中。

别墅由于处在山中只通了水电,不过后院仓库里有充足的柴和煤,屋子大厅中修建有壁炉。

我们入住第二天外面飘起雪来,在屋里围炉而躺,喝茶聊天,真是天堂般的所在。

来前,姑姑给张泽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改变了主意,准备参与北道联盟的竞争。

张泽宇非常高兴,打算全力支持姑姑。

由于姑姑从来无心权势,虽然她所属的正一教是大教派,但她并没有得到重要其他道派的支持。

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其他小教派。那些是蒋曼不放在眼里的小门派。

这样就有一个重要问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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