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铁门,将枪托抵在肩膀。她曾听林队教导新警员,霰。弹枪威力巨大,若不寻找一些依托,巨大的后坐力会导致骨头粉碎。
她对太平间再熟悉不过,趁着昏暗的手电光摸去开关。

陡然间,她看见黑影闪过,那黑影伏在地上胡乱地扭摆,也不知在干嘛。她道:“你不回答我就开枪,绝不迟疑,三、二......”

“别、别别、别开枪!是我呀。”那黑影骤然从地上爬起,他穿着笔挺的警察制服,分明就是某个年轻的警员。见自己被枪指着,急忙喊道:“我不是罪犯呀。”

医生松了口气,打开开关,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年轻警员道:“我打瞌睡错过了下班时间,想去找钥匙,却刚调来这里,不大熟悉。我就只能四处找喽,最后......”

“最后找进了太平间?”

年轻警员道:“不,我是看见有人出入太平间,心想着难道还有人在这里守夜,就想去问问清楚,然后碰着你喽。”

医生道:“你有看清那个人的相貌吗?”

年轻警员道:“难道不是你吗?”他思忖着,嘀咕道:“确实不是你,那人长得两米多高......我好奇局子里除林队还有谁比它高的。”

医生道:“那是不是人?”

“什么是不是人,不是人难道还是尸体的棺材板压不住了?大晚上跳出来吓我?”

“那倒真得又可能。”医生冷笑着说,“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出入太平间的什么样子?”

年轻警官真得吓到了,他说:“就是一团黑影,即使灯光明亮,看上去也是黑色的。”

“有没有可能是毛?他浑身长满黑色的毛发。”

“诶,还真有可能,真得像个原始毛人。”

“它出来了还是进去了?”

“我、我不知道。”太平间内部存放尸体的铁柜发出声响。

年轻警官一哆嗦,也将腰里的左轮手枪掏出。两人小心翼翼地朝存尸处靠近......

果然有东西在那里。

冰冷的太平间,血肉撕裂的声响......一头黑色的怪物跪在地上,已经受害者的血肉、赌场全都掏出,贪婪地噬咬着......整个场面令人作呕。

女医生迎头一枪!

霰弹从枪口喷射而出,在空中二次爆炸,推出七颗威力无穷的钢珠,钢珠将骨头打穿,将血肉撞成肉酱!怪物猛地回头,第二发霰、弹已将它头脑轰开了花。年轻警员见状,也在旁边开枪掩护。

左轮枪独特的口径会穿过肉体,无法像散弹枪那样打出大面积的毁灭性伤口。

这黑色的野兽疯狂嘶吼,竟挺着半颗脑袋扑向女医生!女医生一枪抵入它的胸腔“请你吃宵夜!”巨大的冲击力将狼怪整个轰飞!

它胸前出现巨大的窟窿、肋骨粉碎、内脏流出,透过这个窟窿,甚至能看到它背后的景象。

可狼怪仍然没有死透,年轻警员打光了子弹,手还僵在扳机上边,连声吼道:“这是什么?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女医生估摸着还有四发子弹,直将所有子弹倾泻而出,打断了狼怪的双腿。

它竟在地上爬行,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此时它身体已被打掉了一半,女医生一脚踩住它的残躯,看着它在脚底挣扎,一边给枪填上子弹。她道:“快抓起来。”

“抓?”年轻警员咽了咽口水,“嗯,哦......你是说,是活捉这个东西,用我的手去把它绑起来吗?”

“不用手,难道用屁股吗?”女法医道:“快点!”

“哦......”年轻警官面色恶寒,他将停尸房呢尸袋拖下来,在狼怪身边犹豫不决。

“别婆婆婆妈妈的,快点。”

年轻警官一闭眼,“老子和你拼了!”猛地将那东西装在尸袋之中。

“呼、呼......”他大口地喘气,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女法医道:“紧急呼叫支援,叫所有下班的人都回来,包括林警官。之后帮我来检查尸体,这具被它咬到的,拿点汽油烧掉。”

“在这里烧?”

“对,就在这里,越快越好。”

年轻警官的面上写满疑惑。

女医生道:“我不妨告诉你,只要被这东西咬到或抓伤,肯定会感染。”

“感染?”

“啊,褪去毛发、瞳孔变化,牙齿、指甲逐渐脱落,最后会变成它们的模样......”她语气十分坚定,道:“你不会被咬了吧?”

年轻警官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怎么会呢?”他将手藏在背后,轻轻撩开袖子,只见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了。先前他在太平间摸索的时候确实被不明生物攻击,但他不停地安慰自己:不会是狼怪,肯定不会是狼怪。

“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这就去报告大家。”

女医生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的目光,将枪重新上膛。

险河。

险河的深夜,陆轻尘与夕野坐在筏子上边,两人有规律地划桨......险河太深了,篙无法起到作用,他们的手电灯也无法照透幽邃的河底。

河下乌漆嘛黑,好像有无数巨兽盘踞在底下,陆轻尘心里不免恐慌。

他划桨的手也开始颤抖,不小心丢下了浆,又猛地攥住。

夕野嗤之以鼻,道:“怎么学会害怕了?我的大英雄。”

陆轻尘只觉得很难受“不对、不对。我不是害怕深水到手抽筋的地步,只是......”他忽然摔倒在筏子上,整个筏子一沉,激出水花。

夕野将浆收好,把他扶起来,焦急地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

陆轻尘道:“我、我不知道。”

剧烈的疼痛从小腿发出,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他浑身如浴烈火,不停地灼烧着......他咬紧牙关,努力迸出几个字:“快到岸上去。”

夕野道:“我一个人不好把握划桨的方向。”

“那就两个人!快!”陆轻尘少见地大吼,他猛地拿起浆,将体内的疼痛全都化作里力量,拼了命地往前滑......

“被咬到或被抓伤就会变异,你这是什么意思?”林警官问道,一行人,差不多三十多个睡眼惺忪的警察聚集在边城警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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