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张明生的生rì这天,同时,也是他的退休之rì。两家人聚在卓越的房子里......饭后,大家在一起吃了蛋糕,自然又说了许多,祝愿张明生长寿,以及多多保重身体之类的话题。
后来,四叶草有点儿事,就先回去了。安绍吉留下来,他要与张明生聊天,就多呆了一会儿。

他们俩来了吸烟室,原先作为外廊的那间,现在周边安上了落地玻璃,暂时就成了张明生的吸烟室,安绍吉问张明生,“你有没有兴趣,再到外面干几年呢?”

“干什么好呢?”张明生对此,不太热心,他打开窗户,又要准备吸烟了,“我倒想,以后常去海边,钓钓鱼什么的。”

“我有个朋友,是搞房地产的,不过是私营。他托我,务sè个人选。我想了半天,发现你最合适,怎么样?”安绍吉问道。

“如今到处,不是都喜欢年轻的?我这老头,恐怕不合时宜了吧。”张明生笑着摆摆手,也顺便驱散了屋里的烟雾。

这时,卓越和良程进来了,今天是父亲的生rì,他们就想陪着大人们,说说话什么的。

李建红端着茶水,也跟着进来了,一听到安绍吉说到房地产什么的,建红马上伺机鼓动了一番,“咦,明生呐,你再干个三、五年,是绝对没问题的。不然的话,我们大家都去上班,你一个呆在家里,那不是闷得慌了?”

李建红心里盘算着,这几年,房地产的强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如趁这大好时机,再捞它一把,将来不论是养老还是养孙,哈哈,那可都是锦上添花了!

“怎么会闷得慌?我们这一代人,习惯了群居的生活,好像没个单位,一个人都没法活了似的?我可是不怕的哦。好不容易,脱离了群居的rì子,老了老了,就要干一点儿,自己以前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儿。我倒想,让你也退下来,陪我一起外出、四处走走。当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张明生心里明白着呢,今晚,大伙都围着自己,团团安慰着,无非是从今以后,自己就是退休人员,成了一个社会的大闲人了。

在大部分人看来,退休似乎就是废物了,好像是等死的代名词,只是这些对自己并不适用。不知别人是怎么想的?人生的意义,非得在一个什么群体中才能存在?

张明生偏偏不信这个邪,退是退了,却没有太多的伤感。孤独嘛,当然是有那么一点儿。可这就像是人生的调味品,调了一点儿,才更有人生的滋味。到了要死的时候,只要不痛苦,自己也根本不怕。

但要是,临死前痛苦地挣扎,那是一件可怕、却又无奈的事,这个嘛,就不要去想它了......

“我来陪爸爸,过一阵好了。”卓越自告奋勇地说。

“咦,你不是说,找到工作了?那以后,哪里还有时间,呆在家里陪他呢?”李建红问道。其实,建红并不着急,卓越有没有工作。要是儿媳妇呆在家里,不去工作,说不定,自己还能在点儿抱上孙子?

“这件事情,还没有最后敲定,要等签了合同,那才算数呢。”张良成在一旁替卓越解释着。

“爸妈,咱们就算是说好了,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好吧?”卓越望着张明生,又看了看建红。

“我又不是儿童,用不着别人陪着,你们该忙啥,就忙自己的去,不用cāo心我了。老蒋也快退休了,我们一班老同学,自有安排呢。至于搬过来吧,我看,就不必全部搬过来了,来来去去的更好!”

张明生和建红,前些rì子,在这住了一阵子,后来,老两口又回城里自家去住了。今天是儿子媳妇,执意要给他过个生rì,这才又来了。

“下学期,我可能要去出去进修一、二年,要不,爸,你就陪我去得了,咱爷俩租一套房子,你在家给我做饭,怎么样?”张良成为了让父亲开心,就这么说着。

“你想的倒美,让咱爸给你当保姆,亏你想的出来,那咱妈呢?”卓越说。

“有你在啊,咱妈就交给你了。”张良程逗着卓越。

建红又问了张明生,“你就当真,不想再去房地产干几年?发挥发挥余热,咱们还能捞它个百把万的呢!”

张明生较真起来了,“看看你,成天说什么捞不捞的,多难听,不知道我张明生为人的,还以为我这么些年,捞了什么大便宜呢,影响可不好呢。”

卓越从心眼里,不太愿意听到‘捞’这字眼儿,所以她,顺水推舟地说,“爸,你说得对,捞,这字是不太好听。”

李建红自然晓得其中缘故,笑着解释,“其实‘捞’也只是一个民间的口头语,它既不是褒义,也不是贬义,仅仅是口头禅而已。我们同事私下聊天啊,现在,动不动就是捞着了吗?”

安绍吉一看这样子,赶紧也跟着打个圆场,“是呀是呀,这年头,朋友们见面打招呼,也不像从前那样,什么吃了没有?你去哪里?干什么呀?像个包打听的!现在啊,大家都文明了,一见面,口头禅就是,怎么样?最近捞到什么了?这‘捞’字儿,可管用呢,包罗万象的,不论大小事,什么官位、钱财、购物券、小便宜、讨价还价的等等,海涵着呢!”

“也是哦,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用这个词,说来都好笑,前几天,我去一个亲戚家,吃小孩的满月酒。席间,敬酒的时候,我就听到,那个亲戚给大家的敬酒词是:‘谢谢大家赏脸光临,我――谢某人,谢天谢地谢菩萨,三十大好几了,总算捞着了一个儿子啦!”大家拼命鼓掌,好!有本事,捞着个光宗耀祖的!当时,我自己不是也兴高采烈跟着喝彩,叫喝着‘捞着了’?”说到这里,张明生不禁开怀自嘲了起来。

“我说了,更可笑的呢?别说人了,就我们家那只黑哥,自从……,”刚说到这里,安绍吉就赶忙急刹车了。在这里,可不能随便说什么‘捞不着’的故事了,看来,自己喝高了,也是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大家正准备听着安绍吉的笑话,不想他就停住了。一时间,场面有点僵住了,还没等安绍吉再开口,张明生就接上茬,“你们家那黑八哥,过去最讨巧呢,见到人,总是不停地叫唤‘捞着了,捞着了’,凡是到过你家的人,后来果然真的,多多少少都捞着了什么!是不是?哈哈!”张明生连说带笑,把‘捞不着’改成‘捞着了’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通,也不管是真是假,末了,还给安绍吉递了个会意的眼神儿。

这么一来,卓越也就不好意思了,忽然,她想到什么,就说,“可我就有点儿搞不懂了,大家都在风风火火地捞世界,怎么安妈妈,她就能够无动于衷呢?”

“恕我直言,捞世界的样子,无论谁,都不太好看噢,起码不雅观,像你安妈妈那样漂亮的人儿,要是去捞世界,不是太可惜了?”李建红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一点儿酸酸的,要说年纪,自己比四叶草是大了好几岁,但看外貌,可就大多了点儿。自己在同年龄人中,算是保养得相当不错的,长得应该也还好吧,可要与四叶草相比,那就没法说了。

不过,想想自己的房产和票子,她又有了几分满足,人生吧,本来就是有得必有失,总的来说,自己这一生,还是比较值!至少在养老上,那是绰绰有余的了,根本用不着靠儿子。倒是想啊,能留下多少‘子儿’给后代呢!虽然,丈夫不会捞世界,但收入挺不错得,他还有点儿个xìng,不喜欢在外胡来乱搞,还把挣来的钱,都交给自己管理,光凭这些,自己该知足了吧,就!

打比如说,像四叶草吧。听明生说,安老板和她xìng情不同,却也能互补。话是这么说,没准哪天,四叶草在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发,或者掉了大部分头发什么的,一下子老了下来垮掉了,那就难保安老板不会去外面‘捞一个’了?哈哈,是不是?到那时,四叶草自个兜里又有多少存款?没准老了老了还受苦,那才残了,是不是?不过,现在四叶草是自己的好友了,可不该这么想哦!

但是,建红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偷着乐:不管怎样,还是把钱款揣在自己口袋里最实在。什么漂亮呀,气质啦,到了没钱的时候,全都烟消云散了。老了老了,到养老院里瞧瞧去,大家彼此彼此,谁都一样难看,是不是?当然,四叶草毕竟是自己的半个邻居,又是亲家,现在的亲戚是越来越少了,这么个门当户对的好亲戚,还得好好维护下去。就目前来说,四叶草确实还是算漂亮的。夸夸她,既讲了实话,又在明生面前体现了自己的大度,还能让安老板和卓越都高兴高兴,一举三得的话,自己又丝毫无损,这何乐不为?做人嘛,就这么回事!

所以,建红就趁机夸了四叶草几句。这时,替释猫咪从院子里跑进来,它冲着建红喵喵地叫了几声,然后就蜷缩在她的脚边,眼巴巴地望着建红,似乎想要提醒建红什么的。

嗳,差点儿都忘了它,替释!它......建红又想起,自己和四叶草之间的私下约定,要去查明碟片中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对了,那盘碟片还在地下室的橱子里么?明天得找四叶草过来,让她一起去瞅瞅,还要避开卓越......

嗳,近来自己工作比较繁忙,这事儿一时还没有什么进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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