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良成的眼前,卓越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冷静优雅的女人了,只是略显单薄了一些。他们在小王和安然走了之后,互诉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但很快地,他们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到了棘手的事情上。
后院里,有一棵三角梅,卓越靠着张良成坐在树下。他们正在说着,要不要给卓越父亲,开追悼会之事

小张为难了,“我没想到,你会遇上这种事?我想,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啊。临了,总得开个会,这是一种习俗,仪式。是对父亲他,一生的肯定。也是对亲朋好友,有个交代啊。”

卓越已经摘下了墨镜,眼睛红肿,“可是,这个城市这么小,没几天的时间,不少老熟人都知道了,父亲是在温泉里出的事,而且还不是仅仅这些”

小张问,“不就是泡温泉,或是按摩时,突发了心脏病么?”

“目前,我们只能这么对外人说,但似乎没这么简单,因为,根据已有的录像带显示;在我父亲按摩的那个房间里,那个时段,还进出了几个外人?”

小张的大脑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杀”字,对一个常年钻研哲学的年轻人来说,确实有点儿不可思议了,“难道说他是被杀?”

“不可能,我父亲已经退休在家,平素与人无冤无仇。连公安,也找不到这方面的一点儿证据。”卓越断然否定了。

“那医院方面出示的死亡证明,究竟是什么结论呢?”

“药物过量,突发心脏病,致死。”

小张楞了一下,“药物过量?那么是你父亲误服了?”

“据我姑妈说,自从退休后,父亲他很失落,夜里老是睡不着觉,到医院看了医生后,每天都要吃些药。”

“那是什么药呢?”

“有三种药物,镇静药佳乐定(Xanax)、抗抑郁类药物郁乐复(Zoloft)、抗焦虑类药物帕罗西汀(Paxil)。”

“那么是他自己服用的?”

“平常当然是自己服用,那天就不知道了。谁也不知道,连公安至今也不能断定。我想,不太可能是别人,给他下药的吧?毕竟他,还是个jīng神健全的人啊!”

“那就应该以医院的结论,作为最后的定论吧,也就是自己服药过量。”

“但是,医院方面,不肯出示死亡定论证明书,只愿意出示暂结书,就是暂时结论证明。”

“怎么啦?这医院的态度,令人气愤!”

“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比如一个人,到医院去查身体内脏器官的毛病,那只有通过做CT、或是核磁共振、等等仪器的检查,医院才能给确定论证,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这么说,医院是要解剖,才能下定论书?”

卓越点点头,眼里又禁不住流出了泪水。小张赶紧从小圆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大堆纸巾,轻轻地给卓越抹去泪水。

“要不,咱就解剖?”

卓越摇摇头,“姑妈一家坚决反对,人死了,总得要个全尸吧,我也是于心不忍!”

“那,这”小张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那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呢?”

“要是在这里,开了追悼会,如果参加的人数,除了我们几个亲戚之外,寥寥无几,又有啥意思呢?”

“怎么会呢?你爸在这个城市,也呆二十来年了,起码有同事啊什么,他们会来吧?”

“姑妈说了,自从老爸退休之后,一天到晚,经常连个电话也没有响过。当时在位的时候,家里常常是宾客满座。真没意思!”

“这也是个问题,冷冷清清地开个追悼会,还要避开别人询问死因?那是不如不开啊!”

正说到这里,天空响起了雷声,周围突起大风,小张拉着卓越站起来,“我们赶紧进屋说吧。你端上小花瓶,我拿这小圆桌,快点儿,别让雨水浇湿了。”

进了屋,小张上了洗手间。卓越一人站在门边,呆呆着望着后院的那棵三角梅,黑暗中,那棵树影,随风晃动着,树并不高,但比较壮实,它像老爸的身影?

他挺直身子,一手却按住头部,似乎头疼的厉害,他很痛苦,一手伸出来了,女儿,我

卓越尖叫一声,“爸爸,你怎么呢?”

“你说话啊,我们要开追悼会么?在这个城市里?”

天空响起了炸雷声,在卓越听来,分明是爸爸的声音,“不要啊!不要!”

卓越哭了起来,小张刚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卓越靠在门槛上痛哭不止,赶紧扶着卓越,“你怎么啦?别想这事了好不好?咱们明天再说吧,这么晚了。”

小张赶紧给小王打了个电话,叫他们立刻回来

卓越正从小张的肩上,望着那棵三角梅,它在风雨中东倒西歪,她双眼茫然朦胧,“我爸爸说,不要开,不要在这里开!”

“卓越,你听我说,你生病了,发烧了。”小张看着卓越,有点儿吓坏了,“你身上烧的厉害!”

“爸爸,”卓越小声地呢哝着,她凝视着张良成,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忽然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的脸像白纸一样。

张良成捧着卓越的头,抱着她的腰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他双手抱起了卓越,往二楼吃力地走着,“你在床上躺一会儿,吃点儿药,等会儿就会好的。”

小王和安然回来的时候,卓越已经吃过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小张坐在床边,用湿毛巾盖在卓越的额头上。

“人呢?他们呢?”安然进屋之后,见不到卓越,就急了,她担心卓越已经先走了,那自己怎么办?本来,她就是特地来陪卓越的。

小张听到声音,轻轻带上门,走下来,“卓越在上面躺着呢,她病了,正发着高烧,现在睡着了。”

“她这些天累极了,又老是哭泣,身体受不了,那今晚怎么办啊?”安然发愁了。

小王搭腔了,“那只好住在这里了,她本来就是一人,回家也没人照顾,在这,正好小张来照顾照顾,是不是?”

小张红着脸说,“那好么?”

小王击了一下小张的肩膀,“哥们,你傻啊?”

小张面红耳赤,好像是他本人在发高烧呢。他支吾了,“那安然怎么办呢?要不,小王你送她回去?”

“好啊。那我去开车哦。”小王轻松地吹起了口哨,然后他对着安然会意地笑着,“大功告成!”

他又对自己说;原来美女并不难追,只看你有没有这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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