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白用餐的动作一下子变得僵硬,她努力平复这种紧张,不想被他看出来。
薄靳言靠近餐厅之后,才发现女人在吃面条,眉宇皱得更厉害了,薄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可闪过一丝画面,最终还是冷着脸,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打开冰箱,除了他一贯喝着的品牌纯净水后,什么都没有。

打开冰箱的门顿了很久,男人才取出一瓶纯净水,打开,喝了起来。

有些水泽流了出来,顺着男人的薄唇流了下来,在这样的夜色中,有种别样的诱惑力。

但慕念白不敢多看,只想赶紧将面条吃完,然后起身去厨房洗好,疾步朝着二楼走去。

那速度让男人眉心狠狠一拧,目光沉了沉。

回到卧室后,慕念白刚从浴室洗完出来,薄靳言正推开门,两人视线一碰,她惊慌地低下头,错过男人一闪而过的黯寂。

她没有勇气抬头看他,只想快点上床睡觉。

好在薄靳言去了浴室,她上床抱着柔软的被子,轻轻吁了口气,感冒使得她泛困的厉害,差点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点。

薄靳言真的回来了?

那是否代表他们今天要同床共枕?

这个念头让她一下了清醒许多,慌乱,羞涩,以及忆起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产生的难受,通通涌进那小小的心脏里,让她的睡意一点点的驱赶。

就要她胡思乱想之际,男人冲好澡,擦着头发出来了。

她身子一僵,赶紧缩成一团,@^^$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男人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淡漠许多。

吹头发的时候,男人幼稚地将吹风机打得最大档,‘嗡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嘈杂。

而他的目光一直冷冷地扫过床上那一块凸出的地方。

女人几乎是贴着床边睡着,那种想跟他保持距离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他目光又沉又暗。!$*!

床上的女人身子绷得紧紧地,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男人好像在看着自己,一个劲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突然发现枕头湿湿的。

恍然想起她之前做梦哭泣的事,她下意识将枕头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不想被薄靳言发现。

薄靳言目光闪了闪,转身走出了卧室。

慕念白察觉他离开,赶紧将枕头翻了一个边,然后重新躺好,装着睡着的样子。

大约过了几分钟,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薄靳言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的看着装睡的慕念白,将文件扔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响声让她睁开双眼,便看到男人开口,沙哑的声音,有夜里显得格外有磁性,也很好听。

“合作书,签个字就行了。”

慕念白一愣,不是很明白。

当她打开文件时,不由地一愣,这是慕家与薄家的合作方案书!

是给她的?

她有些恍惚,大约是因为感冒,让她感觉不太真实。

薄靳言换了一身衣服,对着落地镜带起领带,冷清的眸光扫过床上的慕念白,“看完就签字。”

这声音让慕念白回了回神,看着薄靳言,咬了咬唇,还是问了出来,“这个真给我签?”

她是慕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在慕氏公司也有一定的股份,所以她签下这份合作书,同样有效。

毕竟是外公留下的公司,与薄家合作,做强做大,她自然是乐意高兴的。

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慕念白心底蔓延起一阵阵的喜悦,很快又有些疑问,他怎么突然给自己这个合作书,明明上一次他们还……不欢而散。

也许是她的迟疑太久,男人系好领带转过身,发现她仍没有签字时,眉头一皱,“不想合作?”

怎么会!

回过神来的她,找到钢笔,在合同的右下角准备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签这个?”

问完,她心里隐隐夹着紧张,还有一丝小小的期待。

“不是你想要的?”薄靳言的声音有些凉。

透着一抹寒意。

慕念白眨了眨纤细的睫毛,不是很懂。

她什么时候想要了?

是,父亲慕山远有这个意思,但她并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拜托他,这样让她感觉自己很卑微,也很……廉价。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有利益在挂勾。

看着慕念白茫然的样子,那种无辜,让薄靳言联想到什么,眉头狠狠一皱,冷冷抛出一句话,“那晚你勾搭上李总,不就是想要合作。”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将慕念白瞬间的脸色变得煞白,一颗心痛得难以呼吸。

原本的欢喜在这一刻看来,显得那般可笑!

薄靳言见她半天不落笔,还在那呆呆地坐着,眉宇蹙起,混身散发着冷意。

他面无表情时,就有一种让人无接靠近的寒气,这会,更是跟结了冰一样。

“怎么,一晚,换个合作书,你还不满意?莫不是还想陪着那李总?!”

男人的话,如一把无情的利刃狠狠刺向她心间,她握着钢笔的手隐隐颤着,死死地咬着朱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然后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笔迹清丽秀美。

却让她痛不欲生。

她从未想过,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上床,变得一种交易。

可造成这局面的,似乎就是她自己。

整整十年,她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爱他。

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掩饰自己爱他的事实,这样,她或许就不会受伤了。

平息了几个呼吸,将眼底那抹雾气逼退,她才将合同递给了薄靳言。

这种平静,让薄靳言心底有种窝火,盯着女人精致的面孔,想看出点不同,可怎么也找不到。

一时,气燥起来。

“记得你的身份,若是再让我看到你为了慕氏公司去做什么丢脸的事,不要怪我不顾两家情面!”

说完,薄靳言伸出手,一把抽走那合同。

沉着一脸俊脸离开。

男人的出现与离开,好像一阵风,可慕念白哪怕脑袋昏沉沉的厉害,怎么也睡不着。

她发呆地看着天花板,望着望着,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下来,一时恍恍地想到刚知晓她与薄靳言要结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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