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见我操着杀生刃出来后,抬手摸了摸大黑毛茸茸的脑袋,后者那宽厚的爪子便抬了起来。
大黑的爪子一抬,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在它爪子下藏着什么东西。

“平安,把阴阳眼开了吧。”李叔对我说道。

“嗯。”

我应了一声,睁开阴阳眼去瞧大黑的爪子,同我料想的一样,在它爪子底下,压着一只尖嘴细耳的黄皮子,黄绿色的眼珠子动个不停。

这货在瞧见我后,竟和人一样,可怜巴巴的盯起我,俩爪子在前头作起揖来。

李叔弄出个小桌子来,把黄皮子的尸首扔了上去,开口说道:“别瞎费工夫了,这孩子可是要给你剥皮斩魂的人。”

黄皮子虽然还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但在李叔刚才说话的时候,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怨恨。

“真是个伶俐的畜生。”我不得不感慨道。

从李叔手里接过马扎后,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小桌子跟前,上面摆着死的透透的黄皮子。

我来回打量着问道:“李叔,咋下刀阿?”

“先把黄皮子仰卧在桌上,四肢全都掰到两侧,脑袋向左。”

我这正按着李叔说的去做的时候,俩调皮鬼从旁边冒了出来,给我吓一大跳,开口问我:“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黄老鼠看起来好可怜。”

“这黄皮子害了人,给他扒皮呢,你俩先回屋,别在这看了。”我跟俩乞丐说完,朝屋里招呼道:“爷爷,你看着孩子点,这玩意忒血腥,可别再给他身上的色整深了。”

我说着,爷爷气冲冲的从屋里面跑了出来,对着俩小乞丐说道:“你这俩娃子,瞎溜达啥,我刚铺被的功夫还不够你俩折腾的。

快跟爷爷回屋里,这玩意有啥好瞅的。”

断臂小乞丐知道自己犯了错,低头“哦”了一声,旁边那傻了的乞丐则是傻笑道:“剥皮...剥皮...好玩。”

等爷爷把俩小乞丐领回屋后,那黄皮子的姿势也被我按着李叔说的摆好了。

李叔往桌上扒了眼,看我做的确实没错后,继续说道:“拿杀生刃把黄皮子胸部到前腹部剥开,千万别割破肌肉。”

因为黄皮子的致命伤在腹部,俩血孔正好成条直线,我就从这开始下的手。

杀生刃快是没得说,刀刃一碰皮毛,后者就直接开了,但太快了也不好,稍有不慎,就得把肌肉割破了。

“嗯,就这个力度,现在你把手指插进黄皮子的皮毛下,慢慢往它的后背推。

平安你记住,这种小的畜生,剥皮到肋骨两侧的时候,都要用手指推着剥皮,用刀的话,很容易就给割破。

不过有些手艺到家的匠人,手上会捏着个指甲大小的刀片,沿着肋骨边一划就给剥开。”

我手指插进黄皮子皮毛和肌肉的间隙后,只感觉入手滑滑腻腻的,推得时候,都能听见皮肉分离的撕裂声。

而本在一旁可怜巴巴的黄皮子,兴许是知道今天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干脆吱呀的叫了起来。

剥皮本来就是个耐心活,它那边一叫,扰的我心烦,不禁开口喊了声,“别叫唤。”

其实我说这话确实有点过分了,你剥人家皮毛,还不行叫人叫唤两声了?

那黄皮子听见我的话后,叫唤的更加厉害起来,但很快被大黑一爪子给拍的没了脾气。

等我把手指推到黄皮子后背处后,这才发觉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拽着黄皮子的四条腿问道:“李叔,咋整阿?”

“你用一只手拽着他大腿,另一只手从腹部的开口处往大腿划,等剥的露出大半腿部后,用刀尖挖出膝盖处的关节,前爪也是这么弄。”

我捏着鼻子撩起黄皮子的尾巴,问道:“那它尾巴呢?”

“这个你得下点功夫,刀尖先从它肛`门那划个竖一字,然后手伸进去......”

“我曹,伸进去?”

“不是让你伸它那里边,是让你用食指和大拇指伸进竖一字的刀口里,两指头沿着尾巴推,直到撞在一起,然后直接往后给撸下来。”

我翻翻黄皮子的尾巴,那不可描述的部位还泛着屎黄色呢,再加上那股冲味在,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李叔,给我换个刀片,这杀生刃好歹是我妈的遗物,用它来剥这个地方,我怕以后会有心理阴影了。”

“嗯,我这带着了。”

从李叔手里接过刀片后,我憋了口气,便埋头于黄皮子尾巴的解剖上了。

李叔见我弄得差不多后,继续对我说道:“这剥皮的手艺好不好,全看畜生脑袋剥的咋样。

以下我说的,平安你可得仔细听。

首先,近耳朵处,刀片要紧贴头骨,割断耳道。再向前剥到眼球处时,刀口要朝下,沿着眼睑边缘细心地剖割,切勿割破眼睑和眼球。

等眼球剥离后,继续剥到上下嘴唇的前端为止,保留少许上、下唇皮跟头骨相连。

明白吗?”

“呃......差不多。”

我埋头苦干的时候,李叔不再像往常似得,闲着没事才瞅两眼,而是全程紧盯着我看。

剥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是满手的汗,拿刀片都有点滑了,好几次险些给皮毛弄破了。

大约五六分钟,随着最后一刀的落下,连着头部肌肉的最后一丝皮毛被我割了下来,一张完整的黄皮子皮毛摆在我面前,不过旁边那光秃秃的血肉身子,看起来着实让人反胃。

“行,平安你拿着杀生刃去大黑旁边候着,我再做点东西,你就下刀斩了黄皮子吧。”

“黄皮子通了灵性,要是斩了它魂魄......李叔,我会不会折损阳寿阿。”

李叔捡起小桌上的刀片,摇头道:“不会,这黄皮子做的是害人的事,你斩了它的魂,是替天行道了。”

说着,李叔抓起黄皮子那光秃秃的肉身,用刀片割起头骨上的肌肉来,然后挖去眼球,去除舌和头骨内的脑。

当白花花的脑浆夹杂着殷红的血液流出时,我真感觉嗓子眼已经上翻了口酸水。

处理完脑袋后,李叔又开始着手于躯干和四肢,把每一块脆骨都挖了出来,每一寸肌肉都剃了个干净,肠子和内脏更是拽出来丢给大黑吃进了肚子。

最后李叔把剃出来的肉装进了盆里,那脑浆和摘下的眼球则是装进了个小布袋里,丢到我面前,嘱咐道:“平安,明儿你把这给杨叔送去,他有用。”

“嗯。”

“行了,你下手吧,弄完睡觉了。”

我拿着杀生刃来到黄皮子跟前,后者现在已经蔫的不行,被大黑整的身体都虚幻了不少。

“要怪就怪你自己心术不正吧。”

刀刃割掉黄皮子的一瞬间,一声充满怨恨的喊叫声在我脑海中响起。

看着逐渐消失的黄皮子魂魄,我心里不再有半点怜悯,爷爷说的对,要是让它活着,不知道得祸害死村上的多少人。

我想着让李叔去我屋睡,我和爷爷就活大炕,可李叔死活要回来,我也不好拦着,送他走后,就插上门回屋睡觉了。

等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愣是已经八点了,重点是,我爷爷居然没喊我起来。

这下可给我纳闷坏了,赶紧下了床去找我爷爷,可屋里屋外找了个遍,就是看不见他人影。

就在这时候,断臂小乞丐从房梁上冒了出来,恰好和我瞧了个对眼,吓得我差点跪地上。

“咱每次出来能别这一惊一乍的吗.....”我无奈道。

“对不起阿哥哥。”断臂小乞丐惭愧道。

“没事没事,话说回来,你知道我爷爷去哪了吗?”

“知道,爷爷让我告诉你,他和李叔去做吃的了,让你先上杨爷爷家待着。”

“做吃的?啥吃的还值当起了个大早出去做的?还俩人一块的......”

断臂小乞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这样也好,李叔昨让我把黄皮子的脑浆和眼珠给杨爷爷送去,省的我多跑一趟了。

从冰箱里拿了布袋后,我想起个茬来,开口问断臂小乞丐,“对了,你俩多久没吸人的精元气了,不饿吗?”

断臂小乞丐笑着摇头道:“不饿,那个杨爷爷给我和老五一人吃了颗药丸,现在肚子还饱着呢。”

果然各行有各行的门道,杨爷爷那赤脚野医的手艺看来不比我们刽鬼匠人的差。

“不饿就行,那你俩搁家呆着,我出去趟。”

傻了的乞丐忽然说道:“要吃肉...要吃肉...”

要搭理傻了的乞丐,那我一天没闲时候,锁上家门就往杨爷爷家奔了。

杨爷爷和李叔差不多,在村里都是独门独户,没个妻儿老小的,光自己单愣棍子。

不过先前听我爷爷和杨爷爷唠的时候,杨爷爷比李叔还强些,在东北那边有个老相好。

到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了,每年还往东北那地界跑一趟呢。

有时候我想着让爷爷劝杨爷爷把那老相好给娶回来,毕竟这人一上年纪,心里都空落落的,有个老伴知疼知热的多好。

可每次我一提这个的时候,爷爷就把烟杆子给叼上,说什么,有些事,人都明白,但就是迈不过那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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