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见宴请之人已经差不多到了,便邀请众人前往御花园赏景,如今正值百花齐放的时节,而御花园中的一草一木都有专人打理,自然是比宫外那些花卉开得更为艳丽。
宾客们三五成群,各自在御花园中赏花谈话,好不惬意。

华容郡主记得之前和顾雨龄在上官府做客时,顾雨龄便十分喜欢上官府的景色,如今身在这满是奇花异草的御花园中,恐怕更是欣喜。

顾雨龄不是懂得赏花的人,却也不由得为这满园的春色驻足。

皇后娘娘则坐在御花园的观雨亭中品茶,胡嬷嬷告诉顾雨龄这八角亭的名字由来,御花园里的一个小湖泊是宫中唯一一条通往宫外的渠道,每当吹起风时,花瓣在风中飞舞,再缓缓洒在湖中,似是一场花雨落入湖中,随着水流飘向宫外。

风雨湖的名字由此而来,而这观雨亭正是建立在这湖面上的,正好可以从各个角度观赏漫天飞舞的花雨奇景,也便把这亭子称为观雨亭。

正说着,一道春风拂面,扬起众人眼前的花瓣,飘飘洒洒地混入了半空,又随风吹在了湖里,鱼儿们欢喜雀跃地跳出水面,与落入湖面的花瓣嬉戏,之后再把它们当做鱼饵吃进了肚子里。

“这御花园的风雨湖中有两处奇景,如今诸位已经见识过其中一处,另一处,便是在这湖水里。”

皇后娘娘让众人往湖面上瞧,“这风雨湖里有一条七彩的锦鲤,平常不轻易浮出水面,可若是见到了它,定然会有好事发生。”

顾雨龄回头询问胡嬷嬷,她也不是十分确定此事是否属实,只是曾经听人说起过此事罢了。

一个入宫三年之久的才人不曾得到皇上的召见,正打算在这风雨湖了却余生时,却看到了一条七彩的锦鲤,便跟着那锦鲤的方向走,却偶然遇到了皇上,从此以后便得皇上宠幸,甚至还为皇上诞下了皇子。

只这一件事或许可称为巧合,可后宫中竟少不得这样多的巧合,再加上传话之人添油加醋的功夫,如今已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本宫倒希望,众位之中能出现一个与之有缘的人,能将那七彩的锦鲤引出湖面来瞧一瞧,是否当真有好事发生。”

顾雨龄也知道此事没有任何根据,可方才还在赏花的人,此刻都纷纷聚在湖边,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着湖面。

顾雨龄本能地避着湖边,脑子里出现的却是被顾妙龄按在池中的景象,也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阵香,顾雨龄只觉得腿脚发软,不知不觉倾身向湖中坠下。

上官爵看着身旁的顾雨龄坠入湖中,不顾自身安危便跳了下去。

顾雨龄想奋力挣扎,可手脚却使不出力来,就像是回到了临死前的那一幕,她的口鼻中灌进了湖水,顷刻间连呼吸也变得越发困难,“难道我顾雨龄今生也过这样的命运吗?”

顾雨龄无力地想着,自己大仇未报,却如此不明不白地淹死在了这皇宫里的风雨湖,这份不甘心,恐怕是到了黄泉路上也放不下吧。

顾雨龄和上官爵双双纵身入湖,把华容郡主吓得花容失色,立刻吩咐侍卫下水救人,皇后娘娘也急忙从观雨亭中走了出来,站到华容郡主身边,吩咐侍卫赶紧将上官公子从湖里救起来。

上官爵却突然从湖面上钻了出来,怀里还紧紧抱着早已昏迷不醒的顾雨龄,华容郡主立刻让侍卫把二人拉上岸来。

华容郡主向公主求助,暂借她的偏殿给顾雨龄和上官爵更换衣物,而皇后娘娘更是担心二人的身体,命人传来御医到公主的偏殿,为二人诊治。

华容郡主吩咐迎春、霜儿亲自照顾顾雨龄,等顾雨龄醒来后,立刻前来禀告,二人便寸步不离地守在顾雨龄的身边。

上官爵换好了衣服以后,便又匆匆地找到顾雨龄休息的殿中,迎春和霜儿也只好暂且退下来,由上官爵守着顾雨龄。

方才御医已经为二人看过了脉相,上官爵倒还好,喝点姜汤便无事了,可顾雨龄却是被下了药后才十足坠入了风雨湖,湖中又甚为寒冷,若是不能及时驱逐体内寒气,将来或许会患上风寒症。

迎春和霜儿已经给顾雨龄喂过了姜汤,此刻胡嬷嬷已经随御医前去煎药了,再服下两幅药,便可将寒气去除干净。

上官爵握着顾雨龄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若不是他及时跳下风雨湖里,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往湖底沉下,恐怕此刻或许已是阴阳相隔了吧。

顾雨龄的额头上渗出一颗一颗的汗水来,想来应该是方才的姜汤已经在她的体内起了作用。

上官爵细心地擦拭着顾雨龄的额头和脸颊,却发现她的体温仍然较常人还要高出不少来。

经御医诊断,顾雨龄是中了迷药才会如此,可当时人多眼杂,上官爵又不知那迷药是何种气味,更是不知如何追查。

“雨龄,赶紧醒来吧,若要追查害你之人,还得你亲自把凶手找出来呢。”

普天之下,能制作迷香的草木多如牛毛,各自搭配不同,气味自然也不尽相同,若是没有顾雨龄这个当事人的指证,谁也没有办法找出凶手来。

顾雨龄的手指微微一动,睁开朦胧的眼睛,依稀可以看到上官爵的面庞,“是上官公子吗?”

上官爵欣喜地抱住了顾雨龄,“是我!雨龄,我在这里,你终于醒了。”

顾雨龄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可这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地,“我这是又转世了吗?”

眼前陌生的宫殿让顾雨龄不知自己此刻是转生到了哪一年,可既然已经认识了上官爵,应当是在尚未嫁给慕容宣的年纪。

上官爵不知她此言何意,只是想着她中了迷药,可能是在说胡话吧,便说道:“雨龄,你中了迷药,尚未清醒,等你清醒后,我们去找皇后娘娘,势必要将那下肚之人绳之以法。”

顾雨龄靠在上官爵的肩上,眼睑的睫毛长长的,扫过上官爵的脖子,让上官爵心痒难耐,将顾雨龄抱得更紧了些。

而顾雨龄此刻迷迷糊糊的,哪里还会考虑这样的行为会令人误会,只觉得此刻睡意朦胧,竟像是许久不曾这样放松地休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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