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后,老柴和广东仔也变得兴奋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趴在雪地上写写画画,德国佬和让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我们,显然插不上手。
不得不说的是,汉语文化实在是太他娘的博大精深了,组合出来好几百种可能,到最后我们全都冻得手脚发僵,总算拼出一个词,稍微和这个环境沾上一点边,我们把原来的年字换成连,把最后的葬字换成藏,那个词就变成了千连送藏。

“这是什么意思。”老柴抓了抓头皮,显然还有一点不明白。

我冲着广东仔使了个眼色,对方指了指,解释道:“你想一下山谷上面的石像,他们的造型非常像古代士兵,这个连可能指的是连队,和军队有一点关系。如果这种说法成立,千字就有可能是指士兵的数量,或者是当时那个年代,皇帝的年号。不过历史上用千做年号的皇帝实在是太少了,我个人比较相信是数量。”

老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拍着脑袋傻笑起来,表情非常丑。

广东仔继续解释下去:“送一定是一个动词,他们要把一件东西送过来。但是这个藏却比较模糊,我不太明白它们指的是送到西藏来还是送宝藏来。”

我摆了摆手,打断道:“这个词也有可能是念cang,这样的话他们就有可能是送一个东西要藏起来的意思。”

“这样我们又有了另外的几种可能性。”老柴说道,“这个地方太奇怪了,任何一种情况会造成不一样的后果。”

“不会。”广东仔摆了摆手,他现在整个人的气场非常足,眼神里有一种非常肯定的信号,他说道,“悬崖上面的石像一定不是随便放在那里的,按照一般的墓葬规格,那些东西应该摆在谷底。既然放在上面,一定是有指示意义的。”

说着广东仔把目光投向我,似乎是要获得我的肯定。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很有必要按照他的意思去试试看。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直接把方法讲出来,他露出了一个非常满意的表情,这才开口道:“我们需要两个人爬上去,根据石像给出的指示才能找到那个地方。”

一听说还要重新上去,让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我点点头,吩咐老柴带着让爬上去,仔细地寻找石雕的指示,我们其他人待在下面等待消息。

等他们爬上去后,已经又是好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我打开对讲机,对面让的声音显得很古怪,气就像是从他的嗓子眼儿里面挤出来一样,非常难听。

他询问我能不能先休息一下,但是我们的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我说:“不行,否则我就单独把老柴叫下来了。”

让在那边骂了我几句,就挂断了。德国佬见状说我虐待俘虏,我拔出白狗腿冲着他晃了晃:“你搞错了,这才叫虐待俘虏。”

他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我们待在原地等待上面的讯号,令我没想到的是,不到半个小时就有消息传了过来,那些石雕确实有一些不同,这种不同并不是指形象上面的,而是指他们的动作和朝向。

这种地方信号非常差,我们几个人轮流不停地上串下跳寻找信号,才勉强根据上面的描述画出了一副奇怪的图案来。

“我靠,吴老板,你看这像什么。”广东仔在图纸上又补充了几笔,我立刻看出来,这东西非常像一个表盘。

两侧的石像都是士兵的形态,后面的部分因为冰封的关系他们暂时没有办法清理出来,最后只能靠测量和计算,得出一面的石壁上各有六座石雕,而中心的那座非常高大,头的方向是垂下去的,正对着谷底的一个地方。

古人并没有‘表’的这个概念,那时候他们叫这个东西日晷,虽然没有那么精确,但是看起来这东西就像是一个简单的日晷。

我们把这个发现反馈给了上面,他们也显得很兴奋。我看了一下表,还有七个小时太阳才能升起来,我们可以抓紧这点时间进行修正,如果我们猜测是正确的,等一下那些石像的投影将会指引我们进入另一个区域。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一边休息一边等待上面的人爬下来,等他们下来已经又过了两个小时。让喘得非常厉害,脸色也很难看,几乎不想理我。

我让广东仔给他们拿一些吃的东西,他们吃完后立刻就睡着了。让的体力透支的非常厉害,整个人蜷缩在火堆旁边,表情看起来很难受。

我看着他,想起来前几年的我,遇到这种事情做出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抱怨,但是后来发生的许多事,让我不得不继续坚持下去。

一路上让告诉我们很多事情,他出生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祖辈曾经是贵族,有庄园和头衔的那种。等轮到让这一代,他基本上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但就是这种生活方式,让他总是想要寻求一点刺激。

这一点也跟我当时的情况非常相似,如果当时我没有坚持跟着我三叔去那个地方,那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去做。

德国佬没有休息,他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正在翻看一本非常厚的资料夹,我决定找他谈一谈,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已经和他们当时的路线偏离了。

看到我走过来,德国佬非常生硬地点点头,往远处坐了一点儿,我明白他还有一点忌讳我之前说过的话。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我没有武器,思考了一下后,决定还是不要绕圈子,直接和他讲明白:“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一块墓地,你们应该是没有兴趣去了解的。你也明白现在你们的处境,墓地里面的情况我们也无法预估,如果你坚持要跟我们走,发生了任何事情,那都与我们没有关系。如果你们选择原路返回,装备我们平均分配。”

德国佬犹豫了片刻,把他手里面的资料递给我,指指其中的几页,说道:“我们这次过来也是有任务的,现在我的队伍损失非常惨,我空手回去的话说不太过去。我怀疑我们要去的地方和你们是同一处。”

我看了看那几页的文字,全部都围绕二战时候那个神秘的沙姆巴拉,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并不存在,他们这一趟很有可能就是白费功夫。

但我没有说出来,这种关头我不是很想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我把资料夹还给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决定尊重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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