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卫无语地朝天翻个白眼,他刚刚是觉得王爷表现得实在也太明显了点,所以才以咳嗽示警,可不是风寒!
侍卫奉上了膳食,君梓琳往桌上乍看,大中午的竟然三菜一汤。咦,那一菜呢?不是应该还有个甜菜?

“吃吧。”

周烬云淡风清,仿佛根本没看到君梓琳的惊讶。

君梓琳等了半天,没等到那一菜,只好略苦闷地问,“王爷,不是还有一道菜么?是不是厨房忘记了?”

“你想等那道甜菜?”周烬微微一笑,墨眸仿佛闪耀着冰晶般的光泽,粉粉的唇瓣与粉色的衣袍仿佛繁花盛开。

因为知道君梓琳爱吃甜。几乎每顿饭,周烬都会命人上一道甜菜,哪怕只是几片放在巴掌大的小瓷盘内的甜豆子。这也能令小丫头吃得津津有味。

“嗯嗯。”

君梓琳重重点头,拉了椅子坐得与周烬靠近一些,冲他热乎乎而笑。

可她没想到,卖萌也没用。

周烬虽然在笑,但语气却不容置疑,直道,“从今日开始,直到离开。甜菜都没有了。”

“啊?为什么?”君梓琳面对这个惩罚,几乎崩溃地低嚷。那小嘴微微翘起,唇瓣粉嫩,牵动着人的神经。

周烬深深而笑,虽然语气极冷,但眼底所漾起宠溺却丝毫不减,“那把宝刃,本王送给了傅丞相。君小姐认为,丞相拿在手中时会怎样想?”

“这……”

君梓琳几乎刹那间醒悟过来,疑虑地打量周烬。莫非他发现那匕首是假的?昨天自己离开之后,他看了,发现真相了?难怪不给她甜菜吃。

带着这个问题,君梓琳再度给给扔回去,反问道,“那王爷把东西送给傅相爷,有没有想过后果呢?”

谁知周烬并不正面回答,只轻松一笑,“那后果自是君小姐现在所经历的结果。”

君梓琳闻言语滞,面色有点难看!

“为了一顿吃食,君小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周烬眸中划过抹炫亮,似笑非笑的。

君梓琳抿着唇不说话,本是想拿假匕首骗骗周烬的。谁知道弄巧成拙。居然落到了傅柏修的手中,真是麻烦。

饭在蔫蔫之中用完,君梓琳欢喜得像只小鸟般而来。离开时却垂头丧气。

雪卫看了都有点不忍,虽然看君丫头素日里不像个女孩子,但无奈啊,早习惯了她这副样子。如今看到她不高兴,仿佛自己也被连带着心情不好。

“主人您看那匕首的事,不会对君小姐有连累吧?傅相爷会怎么想?”

周烬未以为意,深邃幽深的眸闪过几缕笑意,“傅柏修身为一朝丞相,只会想多不会想少。呵呵,以把假宝刃换傅丞相的那些宝贝礼物,倒是很值。你去,把傅丞相送来的东西,尽数给君小姐送去。好让她开心开心。”刚刚看到她不太开心,那小丫头不会真耿耿于怀吧。

这之际由傅柏修正带着人离开。

下人捧着锦盒,他坐在轿子内恰好看到那王爷所赠之物。

心下有些不太开怀,但还是命令人把锦盒送进来,看个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周烬送自己宝刃,究竟是何意思?

听说晋王手中尽是宝贝,想必这宝刃亦是独一无二的了。

傅相爷打开锦盒看着盒内躺着的锃亮尖刃。不禁喟叹,果真是宝贝啊!他拿在手中,正想比划两下,谁知道这匕首居然‘哗啦’一声,在自己手中碎成了零碎!

傅柏修倒吸口寒气,几乎傻在当场。

为什么宝刃竟会变成这样,怎么是一些泥巴铸成的呢,怎么不是真正的宝刃呢?

一瞬间傅柏修面色惨白,怫然作色!

混账!

晋王竟然给他假的东西,敢糊弄老夫!

傅柏修拍案而起,在轿内便震怒不已。

停下轿子,他在原地气得直打转。莫非老夫亲自去一趟晋王府,竟换来这一番嘲讽么!

死死盯着轿内那堆烂泥巴,傅柏修愠怒之色渐渐用去,仿佛想到了什么般,转成一片阴沉的思量。莫非这是晋王在警告老夫?

宝刃变碎泥。

这是要老夫锋芒敛起?

想至此,傅柏修深吸口气,命人打扫了轿内之物,遂朝手下吩咐,“你尽快回府,通知夫人,对那小蝶丫头好些,莫要弄伤弄死。若有差错,老夫不饶!”

手下应命而去。

傅柏修则是站在原地面容阴凛,不禁重新考虑这件事。晋王把君梓琳硬留在府上,除了看她可怜之外,莫非还有别的感情?如果不是,也没必要亲自带她入御书房。

莫非晋王想娶她为第四任王妃?

想到这一点可是非同小可。

傅柏修沉不下,连忙上了轿子,让人快点往帝都城去。

若是君梓琳成了晋王的第四任王妃,那么最受益的人是谁?傅柏修绝不认为是自己!相反相府反而是最遭殃的。

回了府左右思索了番,他换上了新的朝服,这便入宫。

一定要在发现苗头之后,彻底切断这种势头。君梓琳这个丫头,绝不能成为晋王妃。唯一的法子便是让她与章世子的婚事定下来!

微微思量下,傅柏修觉得这可能会委屈了萃儿,但当茶庄那事被曝露之后,萃儿已经没有资格再成为章睿苑的世子妃。以后君梓琳嫁过去之后,也只能期盼萃儿能取代了她,到时候便也顺理成章,更没人会说三道四。

带着这样的心情,傅柏修急急觐见了惠高帝。

哪料到在御书房内,郑容驿竟然也在。而苏公公正在帮皇上拟旨?

傅柏修猛然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疑惑同时埋怨着,他这是又来晚一步么。刚刚发生了什么,拟什么旨。当着皇帝的面,他又不敢问。只得在皇上准他说话时,拱手行礼禀道,“皇上,臣听闻章世子一事。俗语道好女不侍二夫,琳儿这个孩子自小命苦。若是拆了这桩婚事…当会使她的命运更加坎坷!”

事情都过去些时候了,傅柏修突然在此说这种话。直让场内的人都有些意外。

不过今日惠高帝亦是在处理这件事情,自然也并不觉得怎样,反而笑着说道,“爱卿说得是,朕觉得这梓琳丫头啊,的确是有点小聪明的。如今她孤身一人,亦是太过可怜。郑爱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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