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礼物?
白小纤笑语殷殷的看着我,甚至还很体贴的拿出白手帕在我眉角的伤口处擦了两下,我瓷牙咧嘴的挪开头,有点儿受不了白大女神突然的温柔。

“我……我的礼物?”

我眨巴眨巴眼儿,愣愣的看着看着白小纤。

“张一凡。你不是说那地方很危险吗?”

白小纤同样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终于发现了白大女神的又一条奇妙思维,走南闯北不可怕,哪里危险,哪里就要带着刀枪……

我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又犹豫着摇摇头。

“那个……我能不要吗?”

我的话里带着点儿犹豫。

白大女神炽热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我下意识闭上嘴巴。

我知道白大女神彪悍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而又敏感的心。

我坐在副驾上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内心一股悲怆。

大姐,我是去教书育人,不是去打打杀杀,何必如此装备呢。

可白小纤觉得理所应当,那么这样的安排也就必须理所应当了。

车厢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派出所门口人影闪过,沈桃花孤零零的走了出来,脸上依然一副愤愤不平的架势,想来是对张力的拉偏架心有不满,沈桃花在门口打了一辆车,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张一凡。这人是谁?”

白小纤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问我。

“新同事,和我一块儿去杏花村小学,他教数学,我教语文。”

我给白小纤解释着。池讽协巴。

白大女神的眉头微微一皱。

“张一凡,你这新同事不一般呀。”

“他叫什么名字?”

白小纤话里有话,问我。

我当然知道沈桃花不一般,这个看似痞癞,实则伸手矫健的男人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数学老师。

能和白小纤打个旗鼓相当,自然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沈桃花。”

我别别扭扭说出那三个字儿来。

“名怪人也怪,张一凡,你得防着他点儿。”

白小纤无不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下了结论,对我说道。

我很认真的点点头。

防。当然得防!

今天第一次见面就把我揍成这副模样,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白大女神言尽于此,一踩油门儿,离开了派出所,我们先去学校接了张金蛋儿,金蛋儿放学早已两个多小时,我们到学校的时候看到小胖子正在学校传达室里玩的不亦乐乎。

屋里摆着一个小桌,桌子上摆着一盘象棋,看大门的是个老大爷,正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金蛋儿的脸上反倒是一副惬意的模样。

“快走快走,你都想了俩小时了。”

张金蛋儿翘着二郎腿儿,催促着。

我一脸好奇。仔细看了看棋牌,一盘棋将将进入尾声,金蛋儿的车马炮俱全,老头儿这边只剩下一个光杆大帅……

“我……舒服了……”

老头儿很不情愿的挠挠头。看了张金蛋一眼儿,认输了。

张金蛋儿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模样,看我来了,反倒一撅嘴。

“老爸,你迟到俩小时了。”

小变态的话里一阵怨。

即便眼前的小变态不是我亲儿子,我依然体验了一把为人父母的艰辛,责任如甩不掉的包袱,一直压在我身上。

“对不起……”

我刚想道歉,身后的白小纤挤了过来。

“你老爸让人揍了,来晚了。”

白小纤说话一点儿不留情面。

金蛋儿很是高兴的拍拍手……

“让你学打架你不学,倒霉了吧!”

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词儿,不管应景不应景,一股脑的甩在了我身上。

我没好气的拽着这胖小子衣服领子就要往外提溜,猛然听到传达室老大爷喊了一句。

“等等!”

老头儿声音有点儿急促,很是激动的模样。

“你是张金蛋儿的父亲?”

老头儿问我一句。

我点点头,假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天才啊,你儿子简直是个天才啊。”

老头儿握着我手,一阵摇晃。

“怎么?”

我有点不明所以。

“张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别看我是一个看大门儿的糟老头子,可我在咱们学校,下棋无敌手,人称棋圣……”

老头儿往自己脸上贴金。

棋圣,看大门的棋圣……

还真有点儿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可是今天,我服啦!”

老头儿猛的一拍大腿儿,我吓得一哆嗦。

“你家孩子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啊,你看这盘棋下的,杀的我是丢盔卸甲!”

老头儿输的倒是坦荡荡。

“这样,张先生,我是咱们市象棋协会的会员,下个月咱们市有个象棋比赛,我想张金蛋这种天才不能埋没在这里,我想给他报个名,您看怎样?”

老头儿很是激动的看着我,问道。

参加象棋比赛?

我一愣,没成想我这变态儿子还有这么一手本事,想起第一次见面这孩子就是从石头蛋子里蹦出来的,我早已见怪不怪。

“给他报少儿组?”

我想当然的问道。

“成人组!和小孩儿下没什么意思!”

老头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一脸诧异,没想到这位看大门的棋圣对小变态评价这么高。

“你想去吗?”

我并不是一个专制的家长,想着先问问金蛋儿。

“你想去吗?”

我和和气气的问小变态。

“那个比赛有奖励吗?”

金蛋眨巴眨巴眼睛,问老大爷。

“前三名有奖金。”

老头儿这个倒记得清楚。

“那咱就去呗。”

我看到金蛋儿的眼里放出两道亮光,我哑然失笑,这孩子还是个财迷精。

“孩子既然有兴趣,那就让他去吧,谢谢您操心,劳烦您给孩子报个名。”

我和和气气的对老头儿说道。

“行,我明天就把报名表拿来。”

老头儿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没成想还能发现这么一个小天才,把他推出去,我也算是为中国的象棋事业尽了一份力吧。”

老头儿一脸感慨。

没成想,这看大门儿的老头儿倒是还挺有职业道德的,一副把下象棋当成伟大事业的模样。

象棋我不熟,围棋倒是练过两手,历史也略知一二。

围棋棋坛里也曾经有过一个棋圣吴清源,十番棋从无败绩,大雪崩定式精妙无比,杀的日本棋手丢盔卸甲。

我不指望金蛋儿能成吴棋圣那样的狠角色,只当他是一时兴起。

我们和传达室里的老头儿告别,老头儿对着金蛋儿依然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看那目光好似要把金蛋儿吃了一样……

我拽着小变态上了车,白小纤开车,也没问我回哪个家,开车并入市区主干道,直接奔着南郊山区自己家里而去。

“你象棋……是跟谁学的?”

我想起那盘诡异的棋盘,有点儿好奇的问后座的金蛋儿。

金蛋儿同样茫然摇摇头。

“张一凡,你不知道,我以前压根儿就没下过象棋,碰都没碰过,今天你接我晚了,我就在传达室里耗了一会儿,老头儿正自己研究棋谱,我一看那车马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脑子里满是各种名局路数,我让老头儿跟我下一盘,刚开始老头儿以为我捣乱,不和我玩,我耗来耗去他才答应,一上手第一盘就把老头儿杀成了那样……”

金蛋儿给我说着来龙去脉,脸上隐隐有点儿小得意。

“你脑子里本来就有棋谱?”

我一脸不信。

“真的,好像原本就存在脑袋里一样。”

金蛋儿很认真的点点头,同样一脸迷茫,丝毫不像吹牛逼的样子。

想来这就是天赋吧,我在心里想着。

可白小纤的却猛然向后看了一眼金蛋儿,眼神冷冰冰的。

“以后不许下象棋!”

白小纤近乎蛮横的冲着金蛋儿吼道。

在我印象里,白小纤对金蛋儿的宠溺近乎无礼,我从未见她对金蛋儿如此模样。

“妈,为什么不能下?”

金蛋愣了。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下!”

白小纤甩出一句很白小纤似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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