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头暗笑,拖着胖子抬箱子藏好,古直依旧站在卧房外。一个时辰过去,红牡丹准时出现,接替古直。“古先生,马已经在外面,守谷口的家丁已经得到古先生要出去的消息。”
“总管,你很能干!”红牡丹一笑道:“古先生,再能干也抵不上你一个指头。

古直一愣道:“什么意思?”

“你来牡丹谷,难道不是为了谋财?”

“放肆!”古直五指如钩,恶狠狠抓向红牡丹的顶门。红牡丹并不躲闪,古直自己大叫一声,翻身倒在地上,双手在胸口乱抓。拼命三郎石大头和胖子从黑暗冲出,扑向红牡丹。红牡丹早有防备,闪身进了卧房。

胖子要追进去,石大头一拉道:“快带了箱子走!”

胖子冲古直阴险一笑道:“对不住啦。”转身和石大头抬箱子,但,此时却已箱子无影无踪。突如其来的意外,使胖子和拼命三郎晕头转向。

“点火把!”火光,麻婆婆和红牡丹丁霓裳站在房门口。拼命三郎石大头和胖子许白镇定下来,心有数:“原来是个圈套。”麻婆婆怜惜地看着胸口抓出一道道血痕的古直,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给我吃了什么?快拿解药!”

丁霓裳一笑道:“你了我的百花蛇毒,全身放松,或许会好过些。”

古直依法去做,果然不那么难受,问道:“百花仙子,是你下毒害我。”“如果你没有恶意,我又怎么能害你?”

麻婆婆叹口气道:“直,她们告诉我,我并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拼命三郎石大头眼珠一转道:“麻婆婆,我也没有想到鹰爪会欺骗你。”

麻婆婆没理他,问道:“直,为什么?”

古直阴阴一笑道:“你还以为我一直想着你?实话对你说,自我从江湖消失,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忘了我没关系,为什么要骗我?”“不是你五番三次派人寻我,我怎么会来到这牡丹谷。”“如果要财宝,我会给你,但你却不该联合别人来偷。”“你会给我?”古直怪笑道:“怕没那么好的事!”

麻婆婆叹了口气道:“丁姑娘,给他解药。”

丁霓裳一怔道:“为什么?”“我不想看他死。”“解了毒,他会咬人的。”

麻婆婆伸手道:“把解药给我,我亲自喂他。”丁霓裳犹豫道:“我这毒药并会不要了他的命,只会废了他的武功。”

古直怒目而视道:“你好狠毒!”

麻婆婆道:“他若没武功,在江湖上还有立足之地吗?”

丁霓裳对古直道:“你身上有一粒百花丹,那就是解药。”“早知这样,我怕你?”古直找出百花丹服下,跳了起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恨道:“百花仙子,我会找你算帐的!”

丁霓裳一笑道:“以后,你别找我,找麻婆婆就行了。”“什么意思?”“你的毒是我精心研制的,每年会发一次,每年都需要解药。”说着,丁霓裳把一个扁盒交给麻婆婆,说道:“我把解药全交给谷主,你每年来要一次。”古直手一伸道:“把解药全部给我!”

麻婆婆道:“这是你的报应,以后做人要正。”拼命三郎石大头一指古直道:“你不但骗了谷主,也骗了我们,的确是你应得的报应。”古直眼一瞪道:“你说什么?”

丁霓裳叹口气道:“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两个帮凶,否则,也给他们来上一粒穿心丸。”石大头故作不解道:“谁是帮凶?在哪儿?”

麻婆婆怒不可遏道:“把这两个偷入牡丹谷的家伙拿下!”红牡丹一挥手,家丁们围上来。胖子许白嘿嘿一笑道:“你们谁敢上?”“拿下!“麻婆婆声若铜钟,脸上升起一种坚毅的表情。”这才是我们过去的谷主!“红牡丹心一阵激动,叫家丁:“上!”

女家丁们一拥而上。”石大头竟学会了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红牡丹毫不迟疑,冲进圈内敌住拼命三郎。”“金钟罩、铁布衫!”麻婆婆毫无表情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道:“用寸金手打他。”“知道!”红牡丹用指一戳石大头的穴,随即变拳打出,每次都能将石大头打出一个踉跄。

古直表情阴晴不定。丁霓裳怕他帮忙,叫道:“你若再犯错,我就让麻婆婆毁了解药!”“我有这么傻吗?”“最好不傻。”

胖子许白纵跃自如,却怎么也出不了女家丁的包围圈。”***,这是什么怪圈,怎么就打不出去?”许白头上汗水淋漓。麻婆婆看也不看许白,眼睛盯着红牡丹和石大头的激战。丁霓裳看着,暗道:“麻婆婆真有两下,这些女家丁个个不弱,又配以变化复杂的宫阵,只有她们攻别人的份。”

麻婆婆的左手微微动了一下,古直始终注视着她,看出道:“这个老婆娘,变得十分无情,要对石大头下手啦。”

果然,麻婆婆大叫道:“闪开!”飞进圈,身形一晃,插在红牡丹和石大头间,左手闪电般击在石大头的胸前,立时破了金钟罩铁布衫。拼命三郎石大头知道不好,飞身想退,没容他退出半步,麻婆婆铁一般冰凉的手狠狠拍他的心房,打得他心脏破裂,仰天倒地而亡。古直情不自禁大叫道:“好厉害的铁手!”

胖子许白大叫一声,摔倒在地,女家丁用剑逼住,生擒胖子。”臭娘们,暗算老子!”胖子许白破口大骂丁小倩。丁霓裳咯咯一笑道:“斗来斗去太麻烦,给你扎一针休息休息。”“老子作鬼也饶不过你这臭娘们!”“住口!”麻婆婆铁青着脸,到了许白的面前,大手连拍几下道:“我废了你的武功!”

胖子许白惨叫不绝,趴在地上痛不欲生,仍凶道:“你有种杀了老子,别折磨老子。”麻婆婆冷笑道:“我就让你欲生不行,欲死不能。”红牡丹一指胖子道:“扔出谷外!”女家丁们抬着许白就走。麻婆婆目光直射古直。”麻婆婆,你现在才像铁手金刚,来吧!古某皱一皱眉头不是好汉!”

麻婆婆却拿出扁盒打开,把一粒一粒的白花丹全倒进嘴里,边吃边叫道:“好东西,好东西!”

丁霓裳看得心惊肉跳道:“铁手金刚竟这样无情!这是第一次见到的麻婆婆吗?”古直随着百花丹进入麻婆婆嘴里,表情越来越怪道:“她竟对我这样!”

麻婆婆扔掉扁盒道:“我叫铁手金刚,本来就是心肠似铁,你知道吗?”“那你前面的一切都是装的?”“本来我已经不那么无情,虽然和武痴比武失去一条胳膊,但以为有你在我的身边,算不了什么,可你欺骗了我,我恨透了你们男人,是你又使我回到老路上去。”麻婆婆大笑不止,又道:“你已经没有了解药,最多活一年,还不快滚,找你的金银财宝去!”古直也大笑,却似哭道:“好,我滚,我滚,你好自为之。”“等等。”丁霓裳叫住古直。麻婆婆道:“丁姑娘,这种人救不得。”

“但他还没到死的罪过。”

“你要救他?”

丁霓裳点头道:“既救他,也救你。”“救我?我要你救?”

丁霓裳道:“你吃下去的百花丹,与他吃下去的不同。”“不都是百花丹吗?”“你吃下去的百花丹对身上的毒只有缓解作用,至多能压制一年,但去不了身上的毒。”丁霓裳叹口气道:“谷主吃下的百花丹却是任何完好的也人吃不得的。”

“说明白些。”“那盒子里一共七粒,里面含有比他的毒更毒的毒素,而这种毒正是解他体内毒的解药,但一次不能多吃,只能一年一粒,多吃一粒也会送命,你一次全吃了,的毒比他深几十倍。”

古直突然拍手大笑道:“好,好,这才是真正的报应!”

麻婆婆愣了片刻,眼珠一转道:“百花仙子,你骗人!我怎么还没死?”

丁霓裳道:“那是你杀心未泯,依然运真气护体,若停止运动,立即万毒攻心而死。”

古直跺着脚道:“老婆娘,有种你不要运功。”

麻婆婆道:“快把解药给我!”

丁霓裳一指古直道:“先解了他,再给你解药。”“你不也想要他的命,为什么先给他解药?”

丁霓裳道:“当时,你对他那么好,他却欺骗你,这种人,我自然不会放过。现在,你变了,也对他无情,我自然放过他。”“那是他逼的。”“他无情,你就比他更无情?”红牡丹突危害逼住丁霓裳道:“丁姑娘,把解药给谷主!”

丁霓裳笑道:“我的腰间有很多药,她只要吃错一粒,毒将更深。”“你拿给谷主!”“我要先让他离开这里。”麻婆婆命令红牡丹道:“放开丁姑娘,她是牡丹谷的贵客,不许无礼!”

丁霓裳拿着一粒药丸走到古直前道:“你若不贪财,人倒不坏。”

古直接过解药送下肚道:“我如果无情,昨天晚上就能杀了她。”

丁霓裳道:“幸好你没下手,否则,死的是你不是她。”

古直脸上的皮抽搐了几下,忽然大步往外走去,并道:“我只求财,杀人的事不干。”“谷主的解药呢?”红牡丹厉声道。丁霓裳从扁盒取出百花蛇道:“给它在嘴唇上咬一下。”红牡丹瞪眼道:“你敢!”

麻婆婆自己走到丁霓裳面前道:“我信她不会害我。”

丁霓裳让百花蛇咬住麻婆婆的嘴唇不放,片刻之间,百花蛇全身渐渐青黑,漂亮的花纹也成了青黑色。终于,百花蛇松开麻婆婆的嘴唇,身子一翻,死去。麻婆婆收了功,没有任何异样。丁霓裳道:“我该告辞。”

麻婆婆问道:“丁姑娘,你为什么不杀我?”

丁霓裳身形一扭,人已在百步外道:“因为你爱花。”又一扭身,形似一阵风。”好好爱护七彩牡丹!”“我会的。”麻婆婆一转头,脸色冰冷似铁道:“从现在起,进入牡丹谷的男人,杀!”百花仙子丁霓裳出了牡丹谷,心里极不是滋味,暗道:麻婆婆这个人相当矛盾,既无情却又爱花,爱花的人应该有情,而她却无情。远处,一匹五花马如飞而至,在丁霓裳的面前停住,马上人问:“请问姑娘,牡丹谷可在前面?”

丁霓裳看着马上的公子,道:“公子,牡丹谷去不得。”“为什么?”“牡丹谷不让男人进入。”

何慈航往前看了一下道:“姑娘,请问牡丹主与武痴一战如何?”“牡丹谷主败了。”何慈航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丁霓裳奇怪道:“公子莫非是武痴的好友?”“不,在下与武痴有杀兄之仇。”丁霓裳点头道:“公子想亲手杀死武痴,所以不想他死在别人手上。”“姑娘聪明,在下正是此意。”何慈航又问道:“姑娘可知武痴去了何处?”

丁霓裳看看他道:“你是谁?”

何慈航一笑,拱手道:“在下何慈航,请问姑娘芳名?”“何慈航?”丁霓裳一惊道:“何慈悲是你什么人?”何慈航打量一下丁霓裳道:“那是在下的哥哥。”

丁霓裳点头道:“原来你是他弟弟。”“姑娘认识家兄?”“不认识。”何慈航仿佛明白道:“姑娘一定是看过花府贴的悬赏告示。”

丁霓裳不置可否道:“我是告诉你好,还是不告诉你好?”何慈航一怔道:“姑娘要告诉在下什么?”

丁霓裳并不答话,低头向前走,何慈航带马回头,跟在她的后面。告诉他,对花姐姐不利,不告诉他,对他不公平。丁霓裳左右为难。何慈航知道前面这位姑娘一定知道武痴的下落,紧紧跟在后面。”姑娘,请告诉在下武痴的下落。”“你的武功比铁手金刚麻婆婆如何?”“在下怎能和这位武林前辈比。”“公子,你可知道麻婆婆此次比武,断了一条手臂?”

何慈航一惊道:“武痴的武功如此了得?!”“所以,我劝公子放弃报仇的念头。”

何慈航道:“在下也知道武功不如武痴,但,报仇的心愿一定要达成。”“公子这样,岂不是去送死?”“在下没那么傻。”何慈航一笑道:“在下先报仇之前,要去找天下武功第一的书痴讨教对付武痴的办法。”“这是个好主意。”丁霓裳道:“那你为何又在追踪武痴?”“在下想看看他到底高在哪里。”何慈航沉吟了一下,又道:“另外,在下也想顺便找找失踪的嫂子。”“公子,你找她干什么?”

何慈航眼望丁霓裳道:“姑娘,你知道我嫂子在什么地方?”丁霓裳一愣道,他真敏感!摇头道:“你嫂子的大名我知道,却不知她在哪里。”“不!”何慈航认真地道:“在下看得出,姑娘肯定知道我嫂子的下落。”

丁霓裳道:“公子,如此肯定,有什么依据吗?”何慈航一笑道:“姑娘和在下素不相识,却说了很多,这就是依据。”

丁霓裳叹气道:“唉!看来世上的好人不能做!”何慈航一拱手道:“姑娘,在下从家出来时曾答应过花大伯帮助寻找他的女儿,要知道,一夜之间,女婿惨死,女儿失踪,作为一个老人,心的苦痛有多大!”

丁霓裳沉默很久才道:“也许,你哥哥根本不应该和你嫂子成亲。”

何慈航摇头道:“在下在哥哥成亲前也劝过他,嫂子在京城名声并不太好,但,此门亲事是家父一手促成,哥哥非常孝敬父亲,不肯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你嫂子不就是被人叫做花痴吗?”“姑娘,恕在下不能再往下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丁霓裳心跳了几下,眼珠一转道:“公子,你若执意不肯说,我也无可奉告。”

何慈航一喜道:“姑娘是承认知道我嫂子的下落啦?”“我什么也没说。”

何慈航恳求道:“姑娘,请告诉在下。”

丁霓裳冷笑道:“既然你嫂子名声不好,你又找她干什么?”

何慈航犹豫了片刻,道:“在下就告诉姑娘一切,姑娘也要告诉在下一切,好吗?”“看你说得如何。”何慈航道:“在下据实说,姑娘不必怀疑。”

停了一停,何慈航道:“家父与嫂子的父亲曾在一殿称臣,一个为相一个为武相,关系亲密,两家议亲,家父知道嫂子在京城名声不佳,自然不会轻易拿儿子的婚姻当儿戏。但派人去查访后得知,幸好嫂子只是常与少年公子为伴,其它的倒还检点,所以,家父才意了这门亲事。”“你嫂子与少年公子相伴,有什么不妥,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姑娘有所不知,嫂子见异思迁,常常这山望见那山高,身边男伴常换。”何慈航严肃地接着道:“成亲后,家父也甚为不放心,派人暗打听哥哥与嫂子的情形,好在嫂子与哥哥成亲后如胶似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家父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肚。”

丁霓裳奇怪道:“这么说,你嫂子成亲后,与你哥哥感情很好?”“当然,连花府的家人都这么说。”丁霓裳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会是这样呢?”“姑娘,有什么奇怪的?”丁霓裳问道:“你嫂子认识武痴许邵?”

何慈航摇头道:“武痴也是新近在江湖出现,我嫂子怎么会认识他!”“一定是你哥哥与武痴比武,你嫂子也在旁边。”“据花大伯和花府家人说,嫂子一直在房里,事先不知道比武的事,那武痴也是突然到来。”

丁霓裳摇头道:“公子,你骗人!”何慈航有些急道:“姑娘,在下句句实言,还请你快告诉我嫂子的下落,迟了恐生不测。”“为什么?”“嫂子武功很差,离家寻武痴报仇无疑以卵击石,嫂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花大伯岂不要急疯?”

丁霓裳看看何慈航道:“你们以为她离家是为了替夫仇?”“嫂子性格奇特,看一个人就会专心对待,直到另一个有特点的男人出现为止。她与哥哥成亲后感情极好,刚三天,丈夫不幸被武痴重伤而亡,一定伤心过度,钻了牛角尖,离家为丈夫寻仇。”

丁霓裳脸上挂着嘲笑道:“多么动人的想象!”“在下说了这么多,姑娘总该告诉我嫂子到底在哪?”

丁霓裳眉毛一挑道:“何公子,我劝你去找书痴,完成报仇心愿,忘了你的嫂子。”何慈航不满道:“姑娘为何出此言,虽然嫂子过去声名不佳,但与哥哥成亲后改变很多,在下怎能见嫂子有危险而不顾!”“如果你的嫂子并不是去报仇,你会怎样?”“姑娘此言差矣,嫂子若不去寻仇,离家为什么?”“难道她不会去自杀?”“这个姑娘放心,嫂子不是那种人。”何慈航以为丁霓裳是担心这个,松了口气。”还有一个可能。”“姑娘又什么奇思妙想?”“如果你的嫂子又看上了别人,而且不遗余力去找那个人,你以为如何?”“姑娘,这种可能在嫂子成亲之前有可能,成亲之后几乎不可能。”何慈航笑着道:“就算姑娘说的对,她看上谁呢?看上谁,也一定是在京城之内。”

丁霓裳长叹一声道:“何公子,我实话告诉你,你的嫂子看上了武痴许邵。”何慈航一怔,瞧着丁霓裳半天,摇头道:“姑娘,为什么要骗在下?””你的嫂子叫花满溪对吧?”

“这有不少人都知道。”

丁霓裳道:“我叫丁霓裳,与你的嫂子一直在一起,刚分手不久。你的嫂子看上许邵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我亲耳听见,怎么会错!”“嫂子在哪里?丁姑娘又怎么与她认识?”“我与你嫂子在万龙岭认识的。”

何慈航一惊道:“万龙岭?姑娘可是江湖上人称百花仙子的丁姑娘?”“不错。”丁霓裳道:“你的嫂子现在去了洛阳。”“丁姑娘能否与下去见见她?”丁霓裳点头道:“何公子还是不信我的话,想亲自问明白?”“在下实在不能接受丁姑娘所说的话,请丁姑娘原谅。”“没关系,我也要去洛阳,武痴也去了洛阳。”

何慈航喜道:“正好在下也看看武痴的武功高在何处。”又皱了下眉头道:“在下骑马,丁姑娘步行,这怎么办?”

丁霓裳道:“我先去,你随后来。”一扭身形,人已飞出百步。”何公子,到洛阳金玉楼找我!”何慈航只听到了话,没看清丁霓裳是如何消失在黑暗的。”江湖上能人众多,我这点武功实在不算什么!”何慈航叹息一番,打马飞奔。洛阳金玉楼的老楼主”无敌金轮”余付清命令家人敝开大门,张灯结彩,自己坐镇大厅正,等着武痴许邵前来挑战。一拨拨家人被派出去打探武痴许邵的行踪,余付清对武痴在路上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甚至他先迈哪支脚,做过什么细微的动作,表情如何,也有家人向他报告。

金玉楼是洛阳最大的珠宝楼,余付清是金玉楼的老板,除了金玉楼,还开着酒楼、客栈、钱庄和绸缎行。有传说,武痴许邵要挟战胜牡丹谷主铁手金刚麻婆婆的余威,来洛阳找无敌金轮余付清比武。得到消息,余付清并不慌乱,毕竟是成名江湖的大侠,找他挑战的江湖好汉不计其数,他可从来也没怕过。

金玉楼的生意照常做,酒楼、客栈、钱庄和绸段行的买卖也不许下来。余付清要先给武痴许邵一个信息:江湖上的无敌金轮视这场比武为平常事,没什么了不起!”但,金玉楼的家人们都为老楼主捏一把汗,毕竟老楼主已年愈旬,气力大不如前,少楼主又不在家,面对名声日盛的武痴,老楼主想战而胜之极不容易。随着武痴一步步临近洛阳城,家人们的心也提了起来。”楼主,武痴进了洛阳城!”

余付清微笑着道:“再探!”“楼主,武痴离金玉楼不足两里。““来的好!再探!”“楼主,武痴离金玉楼只有一里。”余付清看了看腿上一对金光灿灿的金轮,再道:“好,再探!”“楼主,武痴逼近金玉楼!”

余付清抓起金轮,雄赳赳站起道:“来,随本楼主去迎接贵客!”一个家人冲进来,跪倒在刚跨出客厅的余付清脚下,道:“楼主,武痴不知为何没停下!”余付清一怔道:“没停?”“他已经过了金玉楼。”

余付清奇怪道:“这是为什么?”思索片刻,转身回到客厅道:“探明他在洛阳城一举一动,看他耍什么花招!”没多久,一个家人来报道:“楼主,武痴在楼主属下的酒楼买了牛肉和馒头。”余付清大笑道:“哦!原来他还空着肚子,难怪先不进来。”“楼主,他已经出城远去。”

余付清惊讶道:“他为什么要走?难道不来找本楼主比武了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家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楼主是怎么啦。半响,余付清长叹一声道:“我老了,连麻婆婆也不如啦!”“楼主何出此言?”

“不是吗,武痴去找她比武,经过我的金玉楼却不理,难道不是嫌我老了吗?”“原来为这。”家人们松口气,劝道:“楼主不必如此,那武痴有眼无珠,哪里知道楼主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余付清指着金轮道:“从今天起,我要把它藏起来,再也不用啦!”“何必为一个不识金香玉的小人生气?”

余付清瞧了一眼说话的家人道:“他若是小人,你就是一个小丑!”家人闭上嘴道:真是好心没好报。黄昏降临了洛阳城,金玉楼里,忙碌了一天的家人们终于可以松口气,除了值夜的,其余的都休息。金轮无敌余付清用手抚摸着金光灿灿的金轮,回想起年轻时力战水陆七十二道码头总舵主”擎天一剑”陆智勇的情景,自己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以一招”云霞满天”扭转乾坤,确立了在江湖的地位,得到了”金轮无敌”这个响当当的名头。”唉!往事如烟,何必再回首!”

余付清站起身,走到床头,拿起枕边精致的锦盒,打开,小心翼翼把金轮放好,关上,放回原处,走到窗前,默默站立。”老啦!江湖是万年他们这一代年轻人的天下啦!”面对满天的繁星,余付清甚是感慨万分。”楼主,少楼主回来啦。”

余付清立即回头,眼角的皱纹堆起,问道:“他在哪里?””正在客厅。”“在客厅干什么?这里是他的家呀?”“少楼主带了一位姑娘同来。”“姑娘?”余付清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开了花,问道:“漂亮吗?”“回楼主,漂亮!,漂亮极了。”“好!我去看看。”余付清大步走出屋子,收不脚的直奔客厅。”万年,你回来啦!”“爹。”余万年脸上汗水淋漓。”你怎么啦?”“老伯。”花满溪打量着余付清,自忖,难怪余公子长的一般,他爹就不怎么样。”这位姑娘是……”“爹,她叫花满溪。”

花满溪施了礼道:“余老伯,余公子担心老伯与武痴比武有什么不测,赶得很急。”“这个姑娘挺有礼貌,像个大户千金。”余付清拍拍儿子道:“担心什么,你爹也不是没见过大阵仗的人。”

“听说武痴并没有来?”花满溪从余万年一进家门急切询问家人的口得知,但不十分相信。”是啊,他扬言要找我比武,却路过门口没敢进来。”余付清趾高气扬地道:“我命家人打开门,张灯结彩,准备好好欢迎他,他却很让我失望!”“他去了哪儿?”花满溪不关心其它,只关心武痴的去向。”这倒没听说。”余付清也觉得不对劲道:这位花姑娘好像很关心武痴?

余万年接过家人送来的汗巾擦擦汗,说道:“爹,我们也是听说武痴要找爹比武,才急着赶回来的。”花满溪环顾左右,问家人道:“你们有谁知道武痴去了哪里?家人们摇头。花满溪很失望道:“又让他跑了!”余万年心窃喜,幸好没碰见。

花满溪并不甘心,又追问:“武痴朝哪个方向去的?”“出东门了。””现在追还来得及。”花满溪对余万年道:“公子,请给我备匹快马,我去追。”

余付清终于忍不住道:“花姑娘,你为什么如此急着要去追赶武痴?”

花满溪正要开口,余万年抢先道:“爹,花姑娘和武痴许邵有点过节,想尽快找到问清楚。”

余付清点头道:“那也不用急。武痴走得不快,天晚了他也会住店休息,明天早晨,备匹快马给花姑娘,准能追的上。”

余万年趁机劝道:“我爹说的不错,花姑娘莫要心急。”花满溪看看天道:“明天能追上他?”

余万年道:“一定能。”花满溪对余付清又施礼道:“今夜打扰贵府,给老伯添麻烦了。”“什么麻烦?我儿子的朋友就是我余府上下的贵客。”余付清叫家人道:“快去让人打扫间房子,准备两个女下人,侍侯花姑娘。”“爹,我们还没吃饭。”“快去准备饭菜。”

晚饭过后,花满溪跟着女下人去沐浴休息。余付清一拍儿子道:“万年,你从哪儿弄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回来?”“爹,她爹曾经是朝宰相。”“朝宰相?”

余付清想了想道:“哦!原来是花清风相爷的千金。”“爹认识花老爷?”“不。”余付清道:“朝的宰相,爹还是进京时听人提起,不过,花老爷好像被革职了。”“花老爷的告示,爹不知道?”“什么告示?”

余付清问:“你爹只顾做生意,江湖上的事问得很少,快说。”听完儿子的叙述,余付清才明白:原来花姑娘的丈夫死在武痴的手上,怪不得要连夜追赶武痴

余万年暗道:“如果让你知道这位花姑娘心想的不是报仇,而是想与武痴成亲,还不拍桌子打板凳大骂人家!”

余付清皱着眉道:“儿子,这就麻烦啦,你如果想要得到花姑娘,先要帮她杀了武痴。你的武功目前还杀不了。”

余万年脸一红道:“爹,你说什么啦!”余付清冲儿子作鬼脸道:“儿子,你的心思,爹还看不出。”大手往桌上一拍,道:“没事,儿子,爹帮你一起杀掉武痴。”“爹,不怕江湖上说你不够英雄好汉?”“什么英雄好汉?“余付清咧了咧嘴道:“我只要儿子赶快找个老婆,让我尽快抱上孙子就行。“

余万年笑笑道:“人家不一定愿意做你的媳妇。”“儿子,你就这点不如老爹,想当年,你爹年轻的时候……”余万年左耳进右耳出,心暗道:”明天想办法留住花姑娘,等丁姑娘来了,请她帮忙出主意。”想起丁霓裳,

余万年不由担心起牡丹谷的她能不能对付鹰爪王古直……

百花仙子丁霓裳来到洛阳城下,离开城门还有段时间。并不想立即进城,想好好理理自己很乱的思绪。花姐姐和她丈夫之间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看来,她离家出走是看上了武痴许邵。丁霓裳忽然笑了起来道:荒唐!她并没有见过许邵,怎么会看上他

可是,她白白亲口对我说,她喜欢许邵,要嫁给他。丁霓裳苦思冥想,却越想越乱,越觉得莫明其妙。

丁霓裳叹口气,除非,花姐姐的禀性并没有因成亲而改变,许邵只是比何慈悲武功高,她才拼命想嫁给他。如果是这样,劳叔叔的死,余公子不顾生死地搭救和保护,我从做的一切,岂不是都不值得?

丁霓裳抱住脑袋不敢往下想。但,她满脑子全是花满溪和余万年的事,不由她不想。如果花姐妹真是那样的人,我一定让余公子摆脱她,把他从花姐姐的手上夺过来。我凭什么要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让给她;我也喜欢他!从在万龙岭听说余公子救花姐姐经过时,我就开始喜欢他了

想到余万年,丁霓裳心油然而生亲切感: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接受一个陌生人的委托,不顾一切去寻找劳叔叔,把应得的家产交给他家人的手上,看到严阿姨了头蛟的毒,自告奋勇找滚地龙要解药,杀了头蛟为劳叔叔和严阿姨报了仇,路见不平救了花姐姐,又到万龙岭找医不活老前辈替严阿姨解毒,还答应保护花姐姐寻找花痴。”唉!”丁霓裳叹口气道:“他这人好是好,就是有点傻。”

不过,若不是他受骗去了万龙岭,我怎么会知道严阿姨了毒?又怎么能趁困住他的机会偷偷帮严阿姨解了毒?人傻,也还有些好处。丁霓裳偷偷在笑,可惜有些是墨墨白白姐妹告诉我的,没能亲眼见到。

丁霓裳抬首看看天际,一丝毫光已在东方出现。余万年真是傻得可以,为什么不喜欢我,偏偏喜欢花姐姐……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丁霓裳的思绪,她头也不回道:“何公子,你怎么才到?”何慈航勒住马道:“丁姑娘的轻功绝顶,在下佩服。”

“何公子,进城后,我去找花姑娘,你暂且回避。”

何慈航犹豫。丁霓裳道:“我会带她去见你。”何慈航不置可否,终于点点头。

金玉楼的门一大早就被拍得很响,家人极不情愿地开门。

“姑娘,大清早敲什么门?”“我找你们少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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