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晕了过去,浑身是血,模样凄惨无比。胡斐月叫了两声,他没有丝毫反应。
“苏真……”

胡斐月抬头,有些忐忑地看了苏真一眼,张问都不是对手,她更不是对手,这时哪还敢和苏真索要地宝?只希望快点离开这里。

“你们走吧!”苏真一摆手,打断了胡斐月。

胡斐月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将张问背起,快速离去了。

“噗!”

胡斐月身影刚刚消失,苏真闷哼一声,一缕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大殿。

虽然凭借须弥芥子符印战胜了张问,但他自身同样受了很重的内伤,不管怎么说,张问也是地腾境武者,虎啸神拳更是一门至刚至猛的先天武技,拳头打在身上,谁能安然无恙?若不是他肉身变态,估计早就趴下了。

“呼!”

苏真长吸一口气,盘膝坐下,正欲运功疗伤。但这时,小东西突然嗖的一下跳到面前,乌溜溜黑眼盯着苏真道:“你应该杀了他的。”

“杀了他?”

苏真一愣,自然知道‘他’指的谁。

“是的,我有种预感,这小子以后可能会是个麻烦。”小东西似有些担忧,缓缓地道,一点不像平时那种跳脱无赖的语气。

苏真见小混蛋说的如此郑重,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那小子入魔了。”

“入魔?”

苏真顿了顿,沉思了一下道:“我知道,张问恨我入骨,我和他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但就算恨我又能有什么用?”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解决张问,只是张问和他同属一门,都是封天宗弟子,他若杀了张问,宗门这关过不了。

何况当时他已经是身受重伤,杀张问,胡斐月一定会以为他要杀人灭口,这样一来,胡斐月毫无疑问要和他拼命,毕竟胡斐月和张问是一伙的,在胡斐月想来,苏真既然敢杀张问,那么也不会放过她。

在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再战胡斐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即便有玄器,胜负也不好说。

“苏真大爷,你想错了,这不是恨不恨的问题,我是说,这小子很可能入魔了。”小东西颇有些无语地说道。

“入魔?什么意思?”苏真凝色问道。

显然,他的理解和小东西所说的意思不是一个概念!

“我说的入魔,是真正意义上的入魔,不是疯了、傻了或者变成神经质。简单点说,就是执念、怨念强大到一定程度,凝聚魔性神念,使人性情大变,同时使人变的更加强大,但凡魔头,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小东西说完,见苏真仍是一脸茫然地样子,小小鄙视了一下,继续解释道:“入门时,你不是进行玄魂测试了嘛!能凝聚玄魂,说明其神识强大,至于神识强大的好处,我不说你也知道,因为神识不强大,根本成不了玄士。而入魔,则说明这个人凝聚了第二神识,这个神识原本不属于他,是由心中怨念、执念所化,暴虐残忍不说,到了一定程度,还会吞噬原来的本我神识,最后整个人被这股魔念左右,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所以一般而言,魔头都为人所不容。”

“入魔?执念怨念所化的第二神识?”苏真嘀咕了一声,沉思起来。

毫无疑问,第二神识凝聚的话,神识肯定变的强大,将来成为玄士后,法力更为高深精妙。如此说来,张问若凝聚魔念,以后的确是一个大麻烦。

“哎!要说那小子也够可怜憋屈的,堂堂先天武者,境界比你高一大截,一连几次都在你手里吃亏,而且每次都这么惨,不是重伤就是半死,换成是谁,谁都难咽下这口气,怨念能不重吗!”小东西忽然轻叹一声道,听起来有些感慨,但语气怪怪的,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对,为何九命老祖没有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苏真蹙眉问道,九命老祖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显然不是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小东西瞥了苏真一眼,鄙视道:“第二神识能够吞噬本我神识,本我神识同样能够驾驭第二神识啊!这样的大魔头才可怕,才是真正的魔头!”

“这么说来,入魔既是一场劫难又是一场造化了?”苏真沉思道。

小东西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但能够真正入魔的没有几人,没被魔念吞噬本我的更没几人。不要以为修炼一些阴毒功法,杀个人不眨眼就是魔了,那些都是假货,真正的魔头,远你想象中的可怕。你看那张问,被符印虚影压的全身都冒血,宁死都不愿跪,对你的怨念可想而知有多深了。要我说,趁早杀了他了事,免得养患成灾。”

苏真沉默半晌,重重地点了点头,知道小混蛋不是在和他信口开河,这关乎自家性命,以这小混蛋怕死的个性,绝不敢在这事上乱说。

“嗯……苏真大爷,你没有发现吗?其实你心中也住着一个魔。”小东西迟疑了一会,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也有?”

苏真一愣,貌似自己没有这么多怨念和执念吧!

“你不记得猎杀长臂暴猿那次了?心魔差点左右了你的理智,要不是小爷帮你,你估计早死了。”小东西哼了一声道。

苏真回想起来,轻轻点了一下头,那次真是多亏了小混蛋,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心境失守。

“我没有那么严重吧?”苏真疑声道。

小东西嗖的一下,跳上肩膀,嘿嘿笑道:“没事,没事,有小爷罩着你,你永远入不了魔,小爷可不想每日被人追杀。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不要紧张。”

“皮痒了是吧?若痒了,我帮你松松筋骨。”苏真瞪了小混蛋一眼。

小东西一听,讪讪笑道:“突然好想洗个澡,我去找那条破鱼玩去了,苏真大爷,你慢慢养伤,我就不打扰了。”

话音一落,小东西一头钻进石砚上的太一真水里。

苏真摇头一笑,先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凝神静气,开始专心调理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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