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章香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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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何才能既把问题说清楚,又能引起军方专业人士的重视,同时又尽可能地不给自己带来麻烦呢?哪怕杨夏的记忆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至根本就不是人能够达到的水平,但在面对这个复杂的问题时,杨夏依然陷入了冥思苦想。

杨夏至少思考了两个小时,最后才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杨夏需要说明的的逻辑顺序是:第一,华夏军队伤亡过大,真实原因是我方轻敌,战术陈旧,也即问题主要集中在指挥方面;客观原因是安南军一直在打仗,在战斗,颇有经验,此外还有地形熟悉,工事纵横,以逸待劳,别人为主,而华夏军队则经历了几十年的和平时期,宝剑生锈了,武艺生疏了,再加上又是华夏攻入安南领土,我为客军。

但是,如此复杂的原因中,杨夏能说的,或重点能说的,则只有第二:安南军异常狡猾,善于小股部队作战,善于伪装成民众,甚至动用妇女出其不意地突袭我军;同时,要说安南虽然国力弱小,但其部队因为打了几十年的仗,非常有作战经验,尤擅长于丛林作战、游击作战。

然后,才能说到第三:针对安南军的这些特点,我军应该如何云云。不过,写到这儿已经没杨夏多少事了,只要军方引起了重视,随便一个专业人士就比杨夏做得更好。

本来,杨夏可以提一提“特种部队”的问题,但最后权衡后,杨夏放弃了这个点子。原因在于这场与安南的战争,虽然大规模作战的技术时间不过二十天左右,但后续的边境争夺战却打了差不多整整十年。华夏如果重视杨夏此次的报告,自然会有所对策;如果华夏不重视这个报告,等以后杨夏成长起来了,有资格见到华夏决策人时,再说出这些内容也不迟。

内容思路大致确定好了,杨夏便开始落笔。但是,杨夏开始动笔之后,却发现这个报告非常难写,比文学创作要难多了。文学创作,主要在于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和一定的文学修养,但这个报告却不能这样,因为这涉及到国家大事,其文字风格应该是“政治的”,而不是“文艺的”。

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区别,即便是著名作家,也未必能起草一份政府工作报告,因为政府工作报告用语、用词要求“严谨规范”,既要有一定的鼓动性、鼓舞性,但更要有科学的“真”,哪怕内容里面大多是假大空,但形式上却必须做到“真”。

杨夏前世基本上没接体验过这类报告,所以,他的麻烦来了。如果是写作一篇散文,两个小时的千字文,绝对修改到见诸报刊的水平,但元旦节的这个上午,杨夏却写了改,改了写,到中午来临时,也没将几百字的开头给弄巴适。

问题出在哪里呢?弄不好,杨夏干脆把笔停下来,待想好了再动手。

“咦,杨夏,你没回家?”就在杨夏咬笔杆子时,音乐老师许怀丽像个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杨夏面前。

“许老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许怀丽一声招呼,杨夏衔在嘴里的笔,突然掉在了地上。

“心中有鬼,就怕人吓。”许怀丽看到杨夏弯腰捡钢笔,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今天是新年,许老师怎么一个人呆在学校,没去走亲访友?”杨夏看到许怀丽,也是心性一变。尼媒,写不出来就写不出来吧,反正时间还早呢。

“你还问我,今天新年,你怎么不回家?”

“我昨天回去了。再说,我们农村人,并不过元旦这个新年的。”杨夏说道。

“既然这样,为何不杀一盘?”许怀丽笑着说道。

“好吧。”杨夏本想拒绝许怀丽,但他实在不忍拒绝一个绝品美女的邀请。

于是,两人开始在盈尺之间,上演了一场惨烈的屠龙大战。结局,不是许怀丽的龙被屠了,而是杨夏的一条大龙被许怀丽巧妙地破了一个眼后,走投无路被许怀丽给屠了。

“嘻嘻,杨夏,如何?”这是许怀丽与杨夏第三次下棋,前两次都被杨夏给赢了,终于在第三次赢回了一局。

“许老师今天穿的衣服,似乎比较喜庆啊。”杨夏根本就不在乎输赢,因为他刚才的心态确实还没有调整好,连平时一半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不输才怪。不过,看到许怀丽一袭对襟红底碎花衣服和一又小巧的红皮鞋,这装扮,怪怪的,让杨夏总是情不自禁想起电影“红高梁”里的画面。

“这衣服是我在音乐学院附中读高二那年的冬天,我娘给我制的。”许怀丽颇为怀念地说道。

“哦,可能有十年了吧。”杨夏试着猜测。

“不,今天刚好是十一年。”许怀丽摇了摇头。

“哎呀,许老师,今天是元旦新年,要不,我们去赤泉镇上点一桌大餐,庆祝一番?”杨夏见许怀丽有些沉迷入神,立即换了个方式。

前世,许老师在赤泉中学是个谜,调走也是个谜,此后一直是个谜。一些同学在回忆这段时光时,除了对许老师大加赞叹之外,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即便这个时代的老师也即许老师的同事们,也只知道许怀丽家在省城,其他的一概不知。

还有人经常问历史老师文致远,说你们是棋友啊,难道也不知其踪迹?文致远反问道,既然你知我们是棋友,又怎么会八卦到去问别人家在哪儿,家有何人?

不过,文致远并没有说实话,大概在1984年,那时,已经调到县城的文致远连续接到了来自上京的两个大包裹,包裹中附有一封信,感谢文致远前些年的陪伴,同时信中也淡淡地表达了寄信人无法回赤泉中学看望当年同事的无奈。

两个包裹的东西,有熟悉文致远的人大多知道,那些都是书,也即著名的二十四史。送书,表示彼此交往的性质为君子之交,既然这样,文致远更不会将信件的内容告诉无关的人。

“点一桌大餐?”许怀丽敏锐地发现了杨夏用词中的问题。

“哎,我开玩笑的,赤泉镇哪有什么大餐啊,不过,赤泉镇国营二食堂的熘猪肝和卤大肠到是挺好吃的,要不,我们去自娱自乐一番?”

杨夏说的是真的,这两样菜,前世就经常让他流口水,差不多是上大学后,才在一个暑假里有机会品尝这两样家乡名菜。

“好,不过,你是学生,我请你吧。”许怀丽似乎突然放开了一般。

“哎哎,这哪能让老师买单呢,作弟子的,正该孝敬老师啊,再说,我现在的收入,可不比许老师你的收入低呢。”杨夏虽然口中很溜,但心头却有些别扭。因为在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叫许怀丽老师的,叫姐姐,叫其他什么的,都可以。极品美女啊,如果开口闭口都是“老师”,这不是把美女往别处推么?这等于是,每叫一声老师,就是向自己心口上插把刀啊……

“嘻嘻,好吧,谁让我一个月才38元薪水呢。”许怀丽没有争着买单。

“既然这样,那就请吧。”杨夏站起来,将棋盘直接放在床上,立即锁门而去。

“我最近,一直在观察你,但除了你很聪明外,似乎也没发现你的脑袋有何特别的。”路上,许怀丽突然说道。

“想必许老师也有童年少年时代,不知在那时,有没有人让许老师感觉到绝望,拍马也追不上的人?”杨夏反问道。

“哎……你别说,还真有这样一个家伙,那时我们上的是机关幼儿园,那家伙背太祖诗词真的很厉害,老师只是教了两遍,然后集体朗读了两遍,那家伙竟然就背下来了,我们很多人都不信,还有人陆续去挑战,但挑战的人都很惨,输掉了身上仅有的水果糖。”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杨夏突然总结陈辞地说了一句。

“嘻嘻,你怎么知道的?那家伙,上初中时,表现就与我们完全一样,除了记忆力稍强一点外,确实看不出什么优势。”

“我并不知道,但古人对此却看得不少。”杨夏其实想说的,并不是古人的看法,而是他想到了这个时代里非常出名的一个事件,华夏科技大学少年班的事件。

前世,杨夏因为某种原因,曾经采访过少年班的学生,当然,是毕业后的学生;采访了这些少年时代的天之骄子之后,过了不到一年,杨夏又采访了清木大学的学生,杨夏无意识地将两种模式培养的学生进行了一番比较,结果发现,少年班的学生并没有特别的优势,除了考上硕士、博士的比例高于清木外,其他数据大多想差无几。

杨夏马上就想到一个问题,考上硕士和博士,并不是少年班的优势,而更多的是一种特定年龄下的特定选择罢了。譬如你17岁就本科毕业了,你是选择工作还是选择继续深造?再加上如果你想要深造,绝对能够考上的话?

“喝点什么?”两人走到赤泉镇上,杨夏理所当然地主导起来。

“喝点什么,难道,你还能喝酒?”许怀丽有些惊讶,这个小家伙,除了聪明得有些**外,其举止言谈,怎么愈看愈像个成人呢。

“我们喝一瓶香槟,如何?”杨夏打着响指,招呼着点菜。其实,看到许怀丽艳丽的形象,以及杨夏鲜衣怒马的模样,服务员早就准备好了菜单,只等上前服务了。

“香槟,好啊。”许怀丽立即同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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