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恶虎无救归西路酒鬼有望求东方
又到了周六,夏玉玲到教室来找东方红,提说领酒鬼去牤牛屯看病究竟何时成行,东方红想想便说:“那样吧,明天一早我就和你们一起去我家,你看行不行?”

夏玉玲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两人约定了时间——次日早八时从学校上路。

翌日清晨,夏玉玲领母亲和姨父早早来到学校,正好东方红刚吃过早饭,几人见面寒暄几句,便一同去牤牛屯。

刚到堡子头,只见媒婆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搀着李虎迎面走来。只见李虎两眼瞪瞪的发直。

东方红早便从父亲东方宙口中得知李虎得的是气闷心斜,近前和媒婆打招呼说:“二姑奶,怎么李小虎他爸的病还没好呀?”

媒婆已无往日那般滋润,一脸愁容说:“他这病时好时犯,最近几天说不上为啥打爽还重起来了,小红你回家怎么还领几个人来,他们是……?”

还没等到东方红回话,只见李虎双目园睁惊恐万状地看着夏玉玲,并抓住媒婆胳膊大叫:“这个小女子她姓夏,她是鬼,我见鬼了,你给我打她!”

媒婆却并满不在乎地骂道:“你竟胡说八道,人家这姑娘走道好好的,怎么就成鬼了呢?!”

一时吓的东方红几人目瞪口呆,夏玉玲躲到母亲身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东方红接着看李虎抱着媒婆胳膊抖动且不言不语的,便镇定许多。心想你李虎当初在屯子里好不风光,居然和媒波行为不轨,气的你老伴儿寻了短见。一命乌呼,你是自找的,活该你有今天。人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真可谓天有报应!

可那浑身颤抖的李虎看着夏玉玲。突然又对媒婆叫喊:“你怎不给我打她呢?!她是小虎他妈派来的间隙,专门抓我来了!你还得给我打她,我才能得好!”

媒婆便没好气地骂起来:“你快住口,如果你再张嘴胡嘞嘞,我也不管你了!”转而又对众人说,“你们说我这可得怎么整啊,他竟说人家这小姑娘是间隙,还说抓他来了。把我这心都吓的毛突噜的!”又告诉夏玉玲说,“咱这个老伤门旋他是真有病,你千万别害怕,不行你们就快走你们的吧!”

夏玉玲脸吓煞白说:“他胡言乱语我倒没害怕,我就怕他打我。”

“他从来不打人!”媒婆解释说。

东方红虽然看着解恨,但还是能很世故地和媒婆说:“二姑奶,这一看他这病还真是不轻,你还得想法给他治治,可别耽搁了。”

“谁不说是呢!我这刚刚领他到你家找你爸又给他看看;你爸还和我说别着急,得慢功夫才能治好。便又抓了几包药领伤门旋回来了。”转而又对李虎说,“你还瞪两个瞎窟窿瞅什么,还不快走!”

媒婆领李虎走后。夏玉玲母亲说:“我看这个人病的不轻,现在就是个疯子,疯子说话都这样,我是一点儿没怕他,可我就怕他打咱家小玲。”

宋久申说:“他得敢?!他真要打小玲,看我怎么收拾他的!”

东方红说:“李虎他打肯定是不敢打,因为我细看了他的脸都吓的煞白,他心里头真是怕夏玉玲,这是一种病态。属于精神错乱。至于他为啥怕夏玉玲我可就不好说了。”

夏母说:“这事儿我能说明白点儿,仔定是咱家小玲哪疙瘩长相——比如眼框了、耳朵了或是什么和他原来的媳妇长的很相似。他一个精神不好的人,便照猫画虎。硬说是他媳妇派来的,若不然他也不能。”

东方红赞成说:“我姨行呀!你这么分析倒是有点儿道理。可我原来跟他媳妇都在这屯子里住,也没少来往,但她长的和夏玉玲长的一点儿也不像呀!”

“那是因为疯子的眼睛和咱好人的眼睛不一样,迷迷叨叨的,我才刚儿说了是照猫画虎,他自个看很像他媳妇,才大叫起来。”夏母说。

夏玉玲说:“我看我妈说的不对,你们都没注意听疯子说话,他还说我姓夏,我心里就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姓夏呢?”

夏母说:“那兴是他听见咱们谁说话露出你姓夏来,他才那么说,若不不会的。”

没等夏玉玲开口,东方红便说:“不对,在我们同他俩来见面后,咱们谁说话也没提到夏玉玲姓夏,这我肯定记着呢!”

“那可就怪了!”夏母说完思索着。

夏玉玲便说:“还有更怪的事儿呢!”

夏母问:“还有什么怪事儿?”

夏玉玲便再次讲起了那回在太子河渡口清晨想要自杀做的那一场梦来,梦见了李虎媳妇和女母亲,同样是梦前夏玉玲根本未曾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所梦见的两个人的一点儿消息,却偏偏就梦着了,并且梦中还有过交谈……。夏玉玲在讲述中隐去了曾想自杀的细节,以防夏母产生不必要的思想负责。刚讲完,便到了东方家大门口。

东方红在前面领着三人直接进到西屋诊所,正好东方宙、刘敏、女都在。便一一做了介绍,东方宙说:“咱家小红上次回来时当我说过一次你们要来看病的事儿,既然来了,那便先切切脉吧!”

宋久申上前坐定,伸出右手,东方宙闭眼睛把脉。

女为不影响干父诊脉,对刘敏说:“干娘,这屋人挺多的,小红还领一个小同学来,咱们是不是都到东屋坐一会儿唠唠喀呢?”

刘敏很是明白女的意思说:“干女儿说的对,那就走吧,我们都到东屋去。”说完抬屁股在前头领着,小红拉着夏玉玲跟在后面,女最后出来并顺手关上诊所中门。

来到东屋,东方红开口便绘声绘色讲了进堡子头迂见李虎的经过。末了对母亲和姐说:“你们说他李虎能到今天是不天有报应?”

女赞成,可刘敏却说:“我女儿你别那么说话,倒是李虎过去那些事儿挺招人恨的。可现在病成这样也挺让人可怜的!”

“我可不可怜他,我最恨像他这样的。大男子主义,喜新厌旧,看不上他原来的媳妇,活该他得病,他死才好呢!”东方红说。

夏玉玲插话说:“我姨你不知道,你女儿东方红在学校就反对大男子主义,在学会里经常讲要男女平等,让不怎么能当会长呢!”

“就是吗。如果没有男女平等,我们这个国家就不能真正进步!”

刘敏说:“男女平等也得适当,但小红你说李虎喜新厌旧那是肯定的,不用说他对原来死的那个是这样,就是对媒婆后来也见差劲儿了;要不是媒婆寸步不离跟他屁股后甜哥蜜姐的美全他,他早也就看不上媒婆了!”

东方红小声对夏玉玲说:“就是这次我领你们来看病,我也是照着你家我姨和你的面子,因为咱们都是女人;不然若光是他酒鬼,我才不管他呢,我认得他老大贵姓呀?!”

夏玉玲十分理解地连连点头。

……

再说西屋诊所。东方宙给患者把完右手又把左手,睁开眼睛问宋久申:“今年多大岁数了?”

“四十九。”

“四十九岁,正是好时候呀!那你在家一个月能能几次房事?”

宋久申看看脸红的夏母。回答:“四五次、五六次吧。”

“每次行房排出的精液能有多少?”

宋久申又看看夏母说:“能有一羹匙多点儿吧。”

“精液是什么样的?”

宋久申晃头说:“这个我真说不好;就像小米粥,不,像大米粥似的,是像大米粥。”便又看夏母。

夏母点点头。

“但不像煮粘糊头大米饭米汤那么样的粘糊,多少就像懈了似的。”宋久申又补充说。

“以前就是这样吗?”

“以前能比这强点儿,可也强不多少的。”

“什么色?”

“白色;不是白色,是白中还带点浅巴溜丢那样的黄色吧,……”

“到底什么色?”

“就得算浅黄色吧。”

切完脉,东方宙又看舌苔。然后低头开处方。

宋久申问:“东方大夫,我问你一下。还用给我老伴瞧瞧脉不?”

东方宙仃下笔,抬头问夏母:“你每月月经来的正常不?”

夏母说:“正常。”

“正常就行。不用看,病还是在你男人身上。”

很快,东方宙开的处方是:

七子散

牡荆子五味子兔丝子车前子菥冥子

石斛熟地黄杜仲鹿茸远志以上各八分

附子蛇床子川芎各六分山茱萸天雄各五分

人参白茯苓川牛膝黄耆各五分

桂心十分巴戟十二分篵蓉七分钟乳粉八分

以上共研细末酒服方寸匕日两次服

忌生冷醋猪鸡鱼蒜油腻

东方宙刚写完,刘敏几个过来了。夏母便拿着处方对夏玉玲说:“我一个睁眼瞎,一个大字不识,还是让我女儿看看吧。”就将手中的处方交给夏玉玲。

夏玉玲边接边说:“我虽认得字,但也啥都不懂,看也看不明白。”瞅了半天,似有疑惑还不好意思问。

东方宙便说:“姑娘你有不明白地方就问姨父我,我好给你解释。”

夏玉玲就问:“这七子散是不是我姨父吃了这药病好后,我妈就能生七个儿子呢?”

“那可不是,七子散指的是这药里有七味药的药名后尾都带个‘子’字,才叫七子散;你细看前面那几味药的名字就明白了。”

夏玉玲便看前面,口中念牡荆子、五味子……,“不对,东方姨父,这才五味药后尾有子字,怎么还缺两味呢?”

“你再往后看,还有附子和蛇床子呢,因为前后的剂量不同,我才没写到一起。”

夏玉玲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还有这方寸匕我也理解不了。”

“方寸是很少的意思,匕可以理解为小勺子,放在一起就是每次服用很少一点儿就可以——约两三挖耳勺就行。”

“再就是用几副药才能见效呢?”

“吃吃看,怎么也得个三副四副的。”

东方红见夏玉玲折上处方,便笑嘻嘻叫声爸说:“我和夏玉玲是同班同学,处的可好了,都不是别人,我看药价爸你就少收点儿呗!”

“太行了!这是我女儿说了,你若是不说爸也想就收个成本价;那样吧,一会儿让你姐秤完药后,按从镇上药房的进价计算计算,适当收一下就行。”

夏母一旁着急了,对东方宙说:“大哥,你看那样行不行,咱们就不从大哥你这抓药了,我还省得往回拎了,我想等回去到镇上药房再买就赶趟,若不从这买我还得往回拎着,费事吧啦的!”

夏玉玲说:“看我妈说的,还要到镇上买,那能好呀?!我看就从我姨父这买吧!”

东方红紧说:“不用不用,我姨说的对,到镇上药房行,还省事儿菠萝蜜,有多好啊!”

东方宙说:“对!你们就到镇上买吧;说句实在话,我就是想挣钱也不差你们这一星半点的!”

“那咱们就听大哥的,以实为实吧。”夏母说完抬屁股想走。

宋久申却说:“你先别走,咱们来看一回病,怎么也得给东方大夫个号脉钱呀?!”

夏母笑了说:“还是我当家的脑筋好使,我这臭记性怎么也赶不上他!”便掏腰要给钱,摸半天却没摸出来。

东方红便说:“我姨你干啥呀,我爸都说不差你们这一星半点的,你要是给钱,还要我和你女儿夏玉玲在一起处不处呀?!”

夏玉玲说:“妈妈妈,不给就不给吧,听我同学东方红的吧!”

刘敏、女都说:“小玲说的对!咱们两家大人都听小玲和小红两小人的吧!”

夏母一边往出走一边说:“你们这么一说,倒叫我不好意思起来,差点儿出不了这屋了!”又对刘敏说,“那妹子你多时能请到中泗河咱家那边去走走,中泗河离这也不远,你到镇上再往西走不远就是那堡子了,没事儿你去一趟呗!”

“也能去,说什么讲话,两山到不了一起,两人到一起不太容易了!那你这就走呀?!”刘敏尾随其后说。

“我得走,出来半天不说,咱们还得到镇上买药呢!”

刘敏点点头说:“什么呀,就怨咱家小红,她要能提前知会我一声,是不我就能给你们做点饭,哪怕是凉水烧成热水呢!”

东方红乘势拉刘敏手叫声妈,贴耳根说:“饭就不吃了,我也得马上回学校去,那边马上就要中考了!”说完便跟着去了。

刘敏撵着撵着问女儿:“那你不住一宿再走呀?”

东方红回头说:“不了!”又向女招手。

刘敏望着女儿小红背影说:“这孩子说走就走,气死我了!”

就在这天晚上,李虎和媒婆在东河岸的坝顶上走道,李虎不慎掉到河里淹死了。是儿子小虎将其弄到坟上与母亲合葬在一起。从坝顶上走时,小虎要儿子毛猴给爷爷打顶头幡,女不同意。两口子唧咕一回,还是东方宙给说情,毛猴才举着幡去坟上。至于李虎的死因,乡亲猜测是媒婆硬推到河里的;可媒婆没承认,她说当时天头太黑,坝顶又太窄,李虎大身板子死沉死沉的,她一把没拉住就掉到河里没上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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