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胡......我袁大刚又回来了！（二）
张先生显然是没料到老李头敢跟他拼命，一时间也忘了躲，眼睁睁地看着老李头将他一拳揍倒，拽着钱袋子就跑。
被揍了一个马趴的张先生气急败坏，对着家丁们大喊：“你们都是瞎子啊？还不赶紧追？追上之后给我直接打死！要是放跑了他，老爷的钱就让你们还！”
家丁们听了之后，连忙爬起向老李头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李头毕竟已经快七十了，虽说在特定的环境下可以爆发出惊人的体力，但是人一老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没跑多远，老李头便气喘吁吁地坐到了田埂上，四周的玉米棒子已经长了一人多高了，自小熟悉田间地头的老李有信心躲过地主家丁们的追捕。
待到喘匀了气，老李头将手中紧握的钱袋子放入怀中贴肉藏好，悄悄地站起来透过玉米叶间的缝隙观察情况，随后又轻轻地趴下，从玉米地转移到了茂密的青纱帐。
此时张先生正被几个家丁恶奴虚扶着骂骂咧咧地循着踪迹追过来，在小小的山村里，东头的李寡妇打孩子西头的张大嫂就能闻讯前来劝架，屁大点儿的事情都能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内传遍全村，何况是老李头暴力抗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于是，村民们或是自发或是被迫地聚集到了村前的大柳树下，有的是想来瞧瞧热闹，有的则是被张先生带着家丁们赶过来的。
这里是村里平时唱堂会的地方，本村的大地主吴老爷每到新年的时候都会请来城里有名的班子前来唱戏，大家伙琪琪热热闹闹地乐呵乐呵，每到这时都是村民们最为换了的时候，可是现在村民们的心情可不想平时那么高兴了，因为老李头出事儿了，怀着兔死狐悲的心情。村民们都想知道老李头的下场是什么。
很快，张先生带来的家丁们将老李头的长孙带了过来，绑到大柳树的树干上，令其双脚离地。用鞭子不断地抽打着。
一声声惨叫仿佛钻进村民们的心里，让他们纷纷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小李的惨象。
张先生此时双手叉腰，意气风发地对着这帮村民们喊道：“乡亲们！想必大家伙都知道了，老李头欠我家老爷的债，本来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这个老李头，有钱不还！只想着给他的大孙子娶媳妇儿，这算是什么道理？本来我家老爷格外开恩。只让老李头还上一半就算了，到那时这个老李头太不老实了！不但不还钱，还将我打了一顿！如今我家老爷发话了：老李头欠债不还，抓到就活活打死！如今就先拿他的孙子小李开刀！大家伙都看见了啊！等会老李头来了也是这个下场——哎我说你们几个，使劲打！别停！”
“住手——！”老李头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大家伙抬头望去，正看见老李头手中拿着一个钱袋子正往这边飞奔，“姓张的！俺把钱给你，你放了俺孙子！”
“嘿！他倒是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张先生一挥手，命令那几个打人的家丁停手，过去将老李头绑了起来，“老李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来人！把这个老家伙跟他孙子绑在一块打！使劲打！”
老李头拼命地和正努力控制自己的几个家丁挣力：“姓张的，俺把钱给你，你放了俺孙子！你是俺打的，不关俺孙子的事儿！要杀要刮你冲着俺一个人来！”
张先生嘿嘿一笑：“老李头，这可是我家老爷的地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们快点儿的！把这爷俩儿绑在一块！打起来也省劲吗不是？”
“姓张的！俺【日】【你】祖宗！你凭啥打俺孙子？他犯了哪家的王法了？”
张先生随口说出一句经典台词：“王法？在这个村里。我家老爷就是王法！”
老李头气得破口大骂：“姓张的，你跟你家老爷坏事做尽，早晚不得好死！”
张先生嘿嘿笑着：“你还不服气？告诉你，就算是我不得好死，你这辈子也看不着了——给我打！”
老李头被落下的鞭子抽得浑身一紧。又转头看看自己的孙子——小李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了，鲜血顺着被打破的布条滴滴答答地点在干燥的黄土地上，将身旁的一个大磨盘溅湿了一整面。
看着自己大孙子的惨象，老李头呜呜地哭了起来，不时打到身上的鞭子也止不住他的泪水，老李头扬起脑袋破口大骂：“姓张的！你就不怕遭天谴吗？乡亲们啊，这吴长富不是个东西，逼着咱们借他的印子钱，利息长得比地里的野草还快啊！你们哪个家里不都是有一两个人命在他手里？你们就能忍得住？”
张先生听了，抢过一个家丁手中的鞭子，用力地抽打着老李头的嘴巴：“我打死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蛊惑人心！我打死你！”
老李头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继续说道：“乡亲们，你们回家问问自家的老人，谁不知道当年大汉国的圣上还在的时候家里过的是什么光景？家家有饭吃，家家有地种，孩子们都能上先生那儿读书习字，就连咱们的稻种和肥料都是大汉国送的啊！当初圣上要走的时候你们为啥不听俺的跟着一块走呢？跟这儿过这些苦日子有什么盼头？”
张先生手中的鞭子打得更起劲了：“嘿！我说你个老李头，越打说得越欢畅是吧？老子就不信打不死你！你！还有你！给我把这个老东西的孙子直接用火烧死！我就不信这个老家伙不知道疼！我让你再说！”
老李头状若疯魔，大声地嘶吼：“姓张的！俺们皇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们都不得好死！！！”
张先生声色俱厉地大吼道：“放【你】【娘】的屁！谁不知道袁贼在东北那两个省当了几十年的缩头乌龟？他能过来？你还不如说玉皇大帝能下凡！”
“玉皇大帝能不能下凡我不知道，但是老子确实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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