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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格林沁被杀,他的被打散的部队到处找他,天亮时看到了僧王爷的花翎顶带,知道他已损国,这才痛哭不已。为了夺回僧格林沁的尸体,部将陈国瑞冒死营救。《僧格林沁之死》第十二章有描述。/ny3uqf

慈禧老佛爷自那天做了那个怪梦后,心情一直不爽,她想不会有啥不祥的征兆吧。这怪梦牵涉到慈禧心目中的*,也不好张口对别人诉说,心中只是不悦。用饭的时候,一道道美味佳肴上来,她只用筷子沾着汤汁点点,就叫下人端走。小安子见太后这副模样,知道她有心事,就说:“老佛爷,咱好长时间没到清漪园去了吧,听说清漪园的芍药开了,煞是好看,到那儿散散心吧。离了宫,杂事少一些,心里就顺了。”慈禧一听,也觉得小安子说得有道理,于是,她就叫小安子作安排,给东边的慈安打了招呼,又下懿旨通知恭亲王奕訢,太后因身有不爽,到清漪园清静二日,没有太大的事情,不要搅扰。

自英法联军火烧园明园后,皇家园林在京城附近的,也只有清漪园了。清漪园虽说也经中法联军破坏,但它的大部分园林依然完好。此时,正是五月天气,清漪园内果然如小李子所说,芍药怒放,牡丹飘香,绿柳吐絮,百鸟鸣唱。慈禧与一班宫从,围着昆明湖转了一圈,身子渐渐发热。气通心爽,此时,她来到湖边的一处亭榭边,信步走进了亭子。坐在美人靠上,望着清清的湖水,想到了圆明园,想到了她在那里与咸丰的初夜,想到了那些日子,在那豪华的园林里度过的日月。伤感之情油然而生。

“重修圆明园。”她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

“老佛爷请放心,皇上会重修圆明园的。”安德海在一旁观察着慈禧的神色,听她说出了心里话,将接话安她的心。

慈禧抬头看了看小安子,心说你一介奴才知道个屁啊?重修圆明园是那么容易办的事情吗?你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啊?你知道朝中多少人反对啊?仅是一个修园子的事吗?它牵涉到多少问题和矛盾啊?

“唉,园子还是不要修了。”

小安子说:“那哪成啊,圆明园是先皇修的,是皇家的脸面哟。如今让毛子一把火烧了,而且是建在先皇,毁在咱们这一辈。不修好就对不起先皇啊。”

慈禧说:“说是这上理,可有些有理的事儿到了朝中就变得没有理了。”

“怎么讲?老佛爷,奴才是做下人的,不懂朝中的事儿。”小安子轻轻地给慈禧捶着肩,轻声轻语地问。

照理,作为埀帘听政的西太后不应该与小安子议论朝中之事的。可此时无聊啊,光说宫里的婆婆妈妈的事更是无聊啊。

慈禧说:“库里没有银子了,银子都赔毛子了,修圆明园要花很多钱,哪来钱去?现在朝中关心的是啥?是大清的江山,大清的江山之所以让毛子侵占,那是因为啥你知道不?”

小安子说:“奴才哪知道那些事?不过奴才猜测那是因为大清的刀剑不如毛子的洋枪洋炮厉害。”

“嗯,算你聪明,这一次让你猜对了。朝中的大臣都在想法设法弄些洋枪洋炮来,学习洋人的技术。这是好事,我也是支持的,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都不止一次地向皇上奏本,六王爷也积极支持他们,要搞洋务。派学子出国留学,培养洋技术人才,还要建造枪造炮造铁船的工厂,成立北洋舰队,这得多少银子花啊?”

小安子说:“他们这些权臣,吃着皇上的,穿着皇上的,当然要为皇上着想,为大清出力,但是,他们不能不孝忠皇上哟,修园子是为了先皇呀!”

说到先皇,慈禧心里乐了,这是大家这样说的吧。自打英法联军火烧了圆明园,慈禧灭了八大臣,实现了埀帘听政的愿望,她就想重修圆明园,回到那个人间天堂,在那里,她与咸丰初恋,将自己的处女身献给了皇上,之后步步青云,除了慈安,压倒了宫中所有,并掌握了大清的实权,她没有理由不享受快乐的日子,锦衣美食算什么?关键还要有一个好玩的地方,不受种韭般的政事打扰,这才不枉自己的一生。可是,当这个想法绕着弯儿在掌握朝政的六王爷面前提及时,他总是推三推四的,支支吾吾,推说现在捻贼正在作乱,国库空虚,停停再说。

说着说着,此时,也到了午时用饭之时,慈禧这才感到饿了,让御厨备饭。不一会儿,太监将慈禧最喜欢吃的八珍汤端了上来,慈禧很是高兴,就一口气喝下一小碗。接着,又上来百味名菜,慈禧一改往日见菜戚眉的样子,尽吃尽喝,这也让小安子高兴异常。

主子能吃饭了,百病全无,也就不会逮住谁就发脾气了。

正高兴着,忽听园子外传来马蹄声,就有小太监禀报:“恭亲王求见。”

慈禧正在兴头上,被这一声禀报弄得心里又不爽了:“这个小六子,不是说好的不要来干扰我吗?怎么又来了?我就过不了一天的清静的日子。”话虽是这么说,但恭亲王已经来了,总要招见。

恭亲王一见慈禧,便摇了摇了头,扑通一跪:“太后,不好了,僧王爷被捻贼杀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僧王爷一身武功,又有好几万铁骑护着他,谁人胆大,本事了得,能杀了僧王爷?”

“不是不是啊?太后,僧军与捻贼决战,十万捻贼将僧军重重包围,僧王爷在与捻贼厮杀中不幸遇难,唔唔唔唔、、、、、、”

六王爷伏地大哭。

一听这话。慈禧眼睛一闭,险些晕了过去:“那,那,那是谁杀的僧王爷。你给我抓起来,给僧王爷报仇!”

慈禧与六王爷急急火火地赶到京城,刚进宫,就见慈安早已带着同治小皇上在养心殿守候了。慈禧见了慈安,只相互各施一礼,便疾步向前。二人抱头痛哭。六王爷使了个眼神,让太监将她们招呼着扶侍进殿,紧接着,七王爷亦譞等一班文武重臣也都来到了殿前。

两宫太后来到殿内,小皇上坐上龙位,与同治小皇上一帘相隔。

按照奕亲王与两宫太后的商量,先开个小范围的议事会议,商量着给僧王爷办理后事。

稍作准备之后,奕禀小皇上和两宫太后,说:“皇上。太后,时间差不多了,宣他们进来吧。”

于是,安德海走出大殿,向站在宫殿门外的诸臣宣布道:“皇上口谕,宣六亲王亦譞等诸臣进殿议事。”

诸臣进了殿内。拜过皇上与两宫太后,接着就一片哀嚎,一声高过一声,好象不是议事,倒象是给皇上吊丧。

六王爷亦见状,急忙劝阻:“各位王爷、大人,皇上召各位来是来议事的,僧王爷为剿捻献出了生命,皇上与太后比我们谁都伤心,可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保大清度过难关。僧王爷的尸首还在路上,前方将士护送进京,咱们要为僧王爷办好他的后事,以对得起他对大清的一片忠心。咱们是来办事的,不能过于悲哀,以影响正事。”

慈禧在帘子后面一边抹泪一边说:“六王爷说的对,大家都节哀吧,咱们来是商量给僧王爷办丧事的,不是吊丧的,都起来吧,拿出主意来,这个事该怎么处理,怎么办,好对得起僧王爷对大清的一片忠心。”

慈禧发了话,众臣这才安静了下来,渐渐恢复了常态。

慈安说:“僧王爷去了,僧军也全军覆没,大清今后该咋办呀?”

慈禧看了一眼慈安,小声对慈安说:“姐,现在不是讨论今后的事,是该对僧王爷怎么办事的事。”

慈安说:“唉,我也是伤心过度,气糊涂了。僧王爷为剿捻贼,立功无数,对大清对皇上一片忠心,如今一命归天,应当对他封爵加号。”

亦譞说:“皇上,太后,僧王爷是三朝元老,对大清忠勇无比,这都不须多说,我要说的是,咱们大清的亲军,就指望着僧格林沁的这支铁骑了,他身为五省统领,却单枪匹马地与捻贼对阵,这是为什么?各省的督军到哪里去了?山东、河南军到哪里里去了?湘淮军不是也去助战了吗?怎么都没有上去?这个责任该谁来负?”

见亦譞这样说话,六王爷亦白了他一眼,便接过他的话头说:“七王爷说得有理,这个责任应有我来负。身为议政王和军机大臣,我调度不及时,协调无效,致使僧军受损,致于怎么个处置,我想专门进行另议。今个儿商议办丧事的事情,给僧格林沁王爷作什么样的评价,先让僧王爷安息了,再处置罪臣也不迟。”

亦譞见亦对自己的奏报有些看法,忙解释说:“六王爷不要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可不是针对着你的。你虽然身为议政兼军机大臣,你对他们的指挥都是经过皇上下旨批准的,就说这决僧王爷与捻贼决战,你不也是多次提醒僧王爷注意调整休息,命河南山东军向僧军靠拢、又令湘淮军助战吗?问题是,这些皇上下的召,他们各位大员听了吗?执行了吗?他们不是助僧军作战,而是利用捻贼十万之众包剿僧王爷,却坐山观虎斗,这是陷王啊!”

同治皇上一直在听着各位的发言,不知如何裁定,也插不上话。但是,他虽然年小,但到底知道不久的将来就要亲自主政的。此时,他听了亦譞这样一说,不由得怒火从胸中燃起,拍案说到:“将湘淮统帅、山东河南巡府革职查办!”

一听皇上发了这样的命令,众臣一时哑言无声。

“僧王爷死了,谁也不想让他死呀。一位统帅好几万人马的王爷,那么多人护着。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至于什么原因造成僧王爷死的,是要查一查才能决定。湘淮支援不力,山东军河南军助战不力,肯定也是有的。但具体的还有什么情况,该治个什么罪,这要将情况完全搞清才行,现在将曾国藩、李鸿章、张之万、丁葆槙全都革职了,那样湘淮军就乱了,山东也乱了。河南也乱了。僧军被捻贼剿杀,大清再没有自家的兵力了,只能告湘淮军和各省的地方军了,若在这时候,还没有弄清真实情况的时候,就先革统帅的职,大清就没人保了,皇上请收回承命吧。”奕奏请说。

“是的,是的,六爷说的有理。皇上请收回承命。”亦譞也说。

这时候,慈禧对慈安说:“姐,你看这议着议着就走题了,咱是给僧格林沁王爷办丧事的,要成立办丧事的班子,你看。这马上扯到为王爷报仇雪恨的问题上来了,这样扯下去还有个头吗?”

慈安说:“妺妺说的有道理,”于是,她对小皇上说:“关于僧王爷之死的责任,现在不要议了,皇上收回承命吧,等办完了僧王爷的丧事,再作专议。现在商量僧王爷的加封谥号,别的以后在说。”

于是,小皇上只得说:“额娘说得是。朕收回承命,暂不追究,改日单议。”

张皮绠杀了僧格林沁,将僧格林沁的朝珠挂在自己的胸前,搜出他的随身之物作为战利品。提着他的那把纳库尼素光刀,举刀挥舞着去找童子军去了。

天渐渐大亮。

陈国瑞带着一帮伤兵败将在麦田里仔细地搜索,他们轻声地喊着:“王爷,王爷。”可是,麦田里一片寂静,除了横一个竖一个僧军士兵的尸体,就是僧军的旗帜、刀枪,死马。他们一边喊着,一边将那些尸体翻过身来,一一进行辩认。可是,忙乎了大半夜,却依然没有发现僧王爷的影子。

突围的时候,陈国瑞掩护着僧王爷先走,可他自己却被张宗禹的部队死死缠住,上万捻军之众将他这四千人的队伍包在了中间,队伍管不上了,必败无疑,他救主心切,怕僧王爷孤身冲出去凶多吉少,就与上百个贴身士兵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可是,没走多远,又遇到一支捻军阻击,好不容易冲了出去,却只剩下这几十位残兵败将了。

陈国瑞冲出来了,部下对他说:“翼长,咱们快逃命吧,马上张宗禹又追上来了。”

陈国瑞怒目喝斥:“逃命?咱们的命是谁给的,是皇上给的,是僧王爷给的,找不到僧王爷,就是逃出去了,死倒无所谓,可还要落个不忠不义的罪名。谁愿意逃命?现在就走!”

陈国瑞这一提醒,众将士立即明白了翼长的意思,一齐跪下说:“大人说得有理,我们不怕死,要死也要为保卫大清而死,为保护王爷而死!”

于是,他们就在这麦田里搜寻僧王爷的下落。

当张皮绠用纳库尼素光刀挥舞着,戴着僧王爷的朝珠往张宗禹的部队里跑的时候,被陈国瑞发现了,他仰天大跪,哭泣道:“王爷,王爷,你不该走啊,你那么好的一身武功,怎么会被捻贼暗算啊!”

其他将士见状,也都跪下痛哭。

陈国瑞起来,恢复了理智,对手下说:“僧王爷就在附近,抓紧时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趁捻贼还没有发现咱们,快点寻找。”

于是,陈国瑞就与手下沿着麦田中的田梗,一处一处地搜索。

远远的,传来一阵一阵的喊杀声,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这是战争结束的征兆,东方已出现红晕,太阳虽然还没有出来,但天已大亮了。

走着走着,一位士兵发现一片麦田地头有马蹄印,深处有一片倒伏的麦子,便顺着麦田倒伏的痕迹往深入寻去。

“王爷,王爷,王爷在这里。”

当陈国瑞他们来到僧王爷身边里,发现他的身子还是软的,但脖子上流出的血已以开始凝固了。

僧格林沁斜躺在麦田中,身子倦曲着,象一条熟睡的狗。

“王爷。王爷,你醒醒,我是国瑞。”

陈国瑞将僧格林沁翻过身来,僧格林沁的身子软软地摊在陈国瑞的臂弯里。只见他,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样子很惨人。

陈国瑞一连喊着王爷,一边给僧格林沁抚摸着,将他那只示闭着的眼睛按摩平整。使他双眼都安静地闭合,一串泪珠滴在了僧格林沁的脸上。

将士们找来一根绳子,用丢弃的枪杆做了一个简单的单架,抬着僧王爷的尸体,躬着腰避开打扫战场的捻军,向他们突圉出去的营地走去。

张皮绠带着战利品来见梁王时,张宗禹还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张宗禹、赖文光、任化帮等各路捻军都在寻找僧格林沁,只有杀了僧格林沁,才能为大汉盟主张乐行报仇。现在张皮绠拿着僧王爷的朝珠说他杀了僧格林沁,怎么可能呢。一位少年童子军的战士,怎能比得过勇猛过人凶残无比的僧格林沁呢?可不相信却没有理由,僧格林沁的朝珠玉佩纳库尼素光刀,这都是皇上所赐的御物,是他随身携带的宝贝,怎会在张皮绠手上?

“皮绠。僧妖是你杀的?”

“梁王叔,僧妖被我一刀毙命,难道梁王叔你不相信?”

赖文光说:“机灵鬼儿,你在什么地方杀了僧格林沁,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要认真对待的,这与相信不相信无关啊。”

张皮绠便手指着高楼寨东南方的整片麦田,就在那片麦地里,他现在还在那里呢。”

一听这话,张宗禹说:“走,带我们看看去。”

于是。几位捻军首领就在张皮绠的引领下,回头去找僧格林沁的尸体。

张皮绠一路奔跑,穿着过了几道田埂,越过了一个大干沟坎子,来到一片广阔的麦田里。便直直地往里走。

可他来到与僧格林沁决斗的地方,却不见了僧格林沁的尸体,便惊鄂地说:“奇怪,刚刚就在这儿我杀了那贼,怎么就没有了?难道他还会活了?”

张宗禹也相信张皮绠不会说假话,但是,怎么不见僧格林沁的尸体呢?远远的,他们看到有一行人正慌里慌张地抬着一个人往僧军的残余部逃去,张宗禹大声喊道:“不好,僧格林沁的尸体被僧军偷走了,追!”

不一会儿,张宗禹带着百余人紧追到僧军残部面前,此时山东鲁军的先头部也来到了这里,陈国瑞这才觉得有救了,便没想到这时候捻军又追了上来。

张宗禹与陈国瑞相距一箭之地,张宗禹说:“陈国瑞,将僧格林沁给我留下,放你一条生路,不然将你一块送死。”

陈国瑞痛哭连声:“张将军,两军交战,虽说你死我活,互不相让,但打九九不打加一,僧王爷已被你们杀了,你们的仇也报了,总得让我们收尸吧,皇上钦犯也没有说不让收尸体啊,张将军你是捻军的梁王,你总得宽洪大量,咱们战场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该怎么杀就怎么杀,不能不让人收尸啊,这样不人道啊!求你了,梁王大人!”

陈国瑞的一番求情,着实也让张宗禹动了心,赖文光也看出了张宗禹的心思,轻声说:“双方交战,来使都要以礼相待,何况对待战死的将士,反正僧格林沁已经死了,他们运回去就让他们远回去吧。”

张宗禹点了点头,对陈国瑞说:“看来你对你的主子是非常效忠,那我们就承全你,不过下次再战,不要轮到是你。”

陈国瑞说:“梁王你听好了,下次再战不一定就轮到我们了,该轮到你们了,如果你战死了,我不光不会阻挡你的部下为你收尸,我还会给你厚葬。”

五月二十六日,京城忽然多出了许多士兵。各旗各部分别在清兵头目的带领下,沿着德胜门大街一直到东城区安定门内的炒豆胡同,士兵们分列两旁,兵器上挽着白花,马鞍上缠着素缦他们持器而立,神情严肃。官府的差役举着迴避的牌子,不让百姓上街,维持着秩序。

初夏的阳光越来越强,太阳照在士兵的脸上,不时就冒出汗来,他们顾不得擦拭,集中精力等待着一支队伍的到来。

午时,西城区传来了炮声。紧接着,有骑马的快报飞奔而来,走到一处,使喊:“报,僧王爷灵棺已到德胜门。”后面的快报也如同前一个一样复制,报出僧格林沁灵车进入城内的新地点。

听到快报的消息,各部低头默哀,引头的鼓乐班子奏起哀乐,锁呐吹着低吟的声调,增加了肃穆的气氛。

僧格林沁的灵车扎在一个硕大的四*车上,上面由一个蒙古包罩着,包上白布白幔掩映,白花黄裱饰装,灵前三个香炉,香烟环绕。灵车缓缓前行,车前车后跟随着牛高马大的素裹护卫士兵,车前灵幡灵旗引路,车后纸马纸牛各色社火压阵。每到一处,州府官队都相迎相送,鞭炮齐鸣,哀声阵阵。

灵车前护灵的是陈国瑞,他的腰间已负伤,额头上也有一处刀伤,扎着绷带,穿着孝服,扶着灵车,鼻涕泪水与血污交织在一起。

当灵车的队伍来到炒豆胡同僧王府的时候,哀悼的气氛达到了顶峰。礼炮震耳欲聋,喇嘛带着僧人列阵为僧王爷超度,巨形长号发出悲鸣。炒豆胡同从巷头到巷尾全都被告白色履盖。僧王府的门牌楼上挂上素幔,府内200多间房屋,全都白幔黑纱黄裱纸装盖。各处均哀乐阵阵。僧王府内,从王爷亲眷到普通佣人,都按等级挂孝。

灵枢进府,举行了隆重的安落仪式,僧夫人已哭成泪人,几次昏迷过去。陈国瑞眼泪已哭干,只是怒目微闭,一副无奈的样子。

此时,清廷已作出决定,辍朝三日,举国哀悼,文武百官分头来到僧王府,为僧王爷吊唁。

僧格林沁的灵棚建好的第二天,慈安、慈禧两位太后便带领着同治皇上朝中要员,来到僧王府,亲为僧王爷悼唁,对僧家新属进行安抚慰问。

傺祭拜仪式上,皇上献上祭文,由帝师大学士翁同龢宣读:

“国柱倾殒,举国哀悼。皇廷辍朝,百官掩泣。哭我大将军僧格林沁亲王,遭捻贼毒手,恨愤交织,悲情难抑。

僧格林沁亲王,为三朝元老,科尔沁左翼后旗人,博尔济吉特氏。初为先皇道光皇帝之姐过继之子,道光五年袭科尔沁郡王爵,历任御前大臣、都统等职。咸丰三年,发贼伪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地官正丞相李开芳等率二三万人突入直隶。九月九日,我皇命僧格林沁为参赞大臣,部署抵御。僧先后杀发匪林凤祥、李开芳,功进亲王,并世袭罔替。咸丰九年,英法洋毛犯我大清,僧格林沁为钦差大臣,加强大沽口海防工事。九年五月,挫败来犯的英法舰队,毁伤敌艇10艘,歼敌500余名,为大清扬威,立下不朽战功。之后,僧格林沁亲王又受命五省统领,前往鲁、皖、豫、鄂灭捻,于同治二年,攻占贼捻贼老窝雉河集,杀捻贼贼首张乐行,迫使余捻流寇作战。僧格林沁率兵先后驰骋豫鲁一带,与捻游击,不料于5月18日中捻贼奸计,被贼首张宗禹、赖文光围困在鲁西南高楼寨,突围中遇难。

僧格林沁亲王,大清良将,国之柱石。如今国之柱石倾殒,朝廷上下一片哀鸣,哭我亲王,呼我亲王,奠我亲王,念我亲王,悲愤之情难以言状。

人之死已,难以复生。然亲王遗志尚在,精神永存。国之朝臣,皆以亲王为楷模,继亲王孝忠大清之遗志,兴我大清之宏图。

为励志后人,振兴我大清,皇上特加封僧格林沁亲王谥号为“忠”,在安定门内建显忠祠,山东、安徽、河南、湖北,僧亲王征战之地州府县,均建僧王庙,以追念前勋,示其优异,供世人景仰。”

悼文宣读完毕,僧格林沁夫人子女跪泣谢过皇恩,全场哀鸣阵阵,景状十分感人。僧格林沁亲属跪拜谢主龙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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