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一看,这冯敬山还挺通情达理。连忙道:“冯二侠,您千万别这么说。小子我也是初入江湖,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望请老英雄多多指教!”
说到这儿,冯敬山一摆手把五个徒弟叫过来,轻叱道:“还不快给凌教师赔礼!”这哥五个一听,心里都嘀咕:什么,让我们五个给他赔不是?但转念又一想,师父之命不能不从呀!五个人满腹怨气,一个个撇着嘴、瞪着眼来到凌峰的面前,抱拳道:“凌教师,我们向您赔礼了!”

凌峰心说:这是赔礼吗?分明是赌气嘛!可人家毕竟施礼了,他赶紧站起来以礼相还。这五个人又退回到原处。

凌峰看了看冯敬山道:“冯二侠,要是这么说,您是急需用钱了吧?没关系,您只管跟我说,多了没有,百八十两纹银我凌峰还拿得出来。不过我现在没带,您看是不是把您的地址告诉我,等我回到府里取上钱,再给您送去?”

“哈哈哈!多谢凌教师慷慨相助,够意思!”冯敬山嘴上这么说,可他也多了个心眼,心说这凌峰是不是想以此为借口,骗得我们的住址,然后再叫官府的人来抓我们几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冯敬山想到这儿,便开口拒绝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就自然而然谈起了武术。冯敬山问:“凌教师,请问贵恩师是哪一位,您是哪个门户的?”

“我……”凌峰一愣。为什么呢?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门派,但人家问到眼前,又不能不说,于是道:“不满您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门派的,我师父是个出家的僧人,法号叫做了空。”

“哦?”冯敬山微微一皱眉。他并未听说过了空的名字,又听凌峰说不知道自己的门派,心中疑惑丛生,以为是凌峰刻意隐瞒自己的出身来历。

“武功招式可是骗不了人的,我何不试他一试。”

冯敬山一念至此,竟从长条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旱烟管。

凌峰心说:这是什么情况?他并不知道冯敬山怎么突然拿出了旱烟。

阮合从腰间拿出火石,为冯敬山点燃了旱烟。冯敬山竟油然的“咕噜咕噜”地吸了起来。凌峰被他的这一举动搞得是一头雾水。

只见冯敬山握着烟管,悠悠闲闲的站了起来,像是坐得久了,要活动一下筋骨。凌峰正自纳闷:你引我来,难道只是为了给徒弟赔礼道歉?还是看你表演抽旱烟?正思想间,冯敬山双目突然精芒闪烁,倒转烟管,往他面门戳来。

这一下大出凌峰意料之外,先不说冯敬山没有任何要动手的理由,只就他是前辈高手的身分,已使人想不到他竟会突袭自己一个无名之辈。

凌峰这些年来的苦功,起到了效果。尽管冯敬山这一下事前毫无先兆,又狠辣准快,但凌峰自然地顺势往后翻去。他一见烟管出手,便知对方擅长贴身点穴的功夫,所以一动便尽量拉长与对方距离。

可是冯敬山一身轻功相当出色,那会给他如此轻易脱身而去。凌峰脚步未稳,冯敬山贴身攻至。仍烧着烟丝的烟头照他面门点来,带起一道红芒,转瞬及至。

危急间,凌峰心知只是躲避实非良法,右手伸出中指,戳在烟头上。他随了空和古天岳所习的一身武技,以稳打稳扎,大开大阖见长,轻功方面自不如身材矮小的冯敬山,假若他力图闪避,便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所以拚死抢攻,反是唯一上策。

凌峰指尖正中烟头。凌峰本已打定对方烟管的力道会强猛凌厉,岂知烟管一震,自己点上烟管的内力虽被化得无影无踪,但却并没有预期中的反震力道。

正惊愕间,烟头忽然弹起一天火星烟屑。凌峰眼前尽是红星火屑,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身侧风声迫至,原来冯敬山早到了凌峰的右后侧,挥烟管尾打往凌峰的脊椎尾骨处。脊椎乃人体一身活动的中枢,若给敲中,凌峰休想再站起来。

这冯敬山不愧为成了名的高手,一身功夫鬼变万千,使人防不胜防。

凌峰蹲身反手,掌劈烟管。

冯敬山低喝一声:“好小子!”烟管一缩,飞起一脚,侧踢凌峰支持重心的蹲地左脚。凌峰就地后滚。冯敬山离地跃起,飞临凌峰头顶上,烟管雨点般往仍在地下翻滚的凌峰攻了下去。

凌峰拼死反抗,用袖中护臂连挡了他十几下猛攻。这下冯敬山一反先前不和凌峰硬碰的战略,每一下都重比千斤重锤,贯满了惊人的真气,一时间风啸嘶鸣,地上的枯叶旋飞满天,声势惊人。

凌峰被偷袭在先,一直都处于下风,现在仓促间最多只能发挥出五六成功力。这一轮硬拼下来,不禁叫苦连天,心浮气躁。

无计可施下,凌峰大喝一声,右手探往腰间,握上了血滴子的蚕丝线,心中杀机陡现。

岂知如此做,正中了冯敬山的下怀。他猝然出手,就是要凌峰来不及抽出武器应战,使对方陷入被动守势,此刻猛施杀手,却又正是迫对方在仓促下拔出兵器,露出破绽。

烟管由大开大阖,变为细致柔韧,似灵蛇出洞般往凌峰右胁下攻去。凌峰一咬牙,由向后滚改为侧滚。

冯敬山一声长笑,张口一吹,一道烟箭迎面刺来,刹那闲凌峰什么也看不见,脸面剧痛。接着胸腹数个大穴微微一痛。凌峰早预估到他有此一招,此时已运气闭住穴道,拼着受伤硬挨他一击,以此争回部分主动。

冯敬山见凌峰并未如他预期般的倒下,心中一惊,身法滞了一滞。凌峰忽感压力一轻,向后急掠,血滴子从腰间毒蛇般冲了出来,直奔冯敬山的面门。

冯敬山看到凌峰手中这个怪异的兵刃,面上首次现出凝重的神色,口中“咦”了一声,竖起烟管,任血滴子的蚕丝线缠绕在烟管上,接着顺势往后一带,喝道:“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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