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欧晔十多年来的铸剑经验以及先氏山庄的人力物力,仅仅是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在棠溪河边搭建起了一处颇具规模的铸造剑处。
先氏山庄虽然没有能将天风寨的财物点为己有,可是本身也有多年的积蓄,要说人力物力自然是不可小觑。且不说姬嫒与濮阳淮的亲密关系,便是之前他对先氏山庄的种种帮助,也由不得他们轻视他的事情,更不要说先轸的生死存亡,多半还要落在他的头上呢。

而欧晔一家因濮阳淮而重获新生,也乐得为他做点事情、尽点心意。

有了欧晔这个铸剑大师熟练至极的指挥和调度,又有先且居等先氏山庄的众多人手全力配合,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进行着。

濮阳淮来到铸剑处,也是为他们热火朝天的干劲所感染。

只见他们已经垒好了一个硕大的灶台,有近二层楼高,想来便是炼铁用的高炉了,下面早已经是放满了焦炭之类的,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工铸剑了。

另外有一些人用一些不知名的粘土,做了四个足有一人多高的‘俑’,剑柄两个,剑身两个,都是中间内凹,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剑的模型。顶上留有一个口子,中间内空,像是现代的模具之类的;又有人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

濮阳淮虽然是现代人,知道和学到的东西也是非常的杂和多,可是他也不怎么懂铸剑这方面的技术,只能是在旁边观看,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过了不一会儿,有人点上火,灶堂里熊熊燃烧起来,很远就觉得热火朝天,气浪逼人。

欧晔满面红光、眼中尽是期待,手上使劲地向炉子里鼓着风,仅仅是片刻之后,就汗流浃背,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将手中的风箱交给早已蓄势以待的一名大汉,便退了出来。

欧晔擦了一把额头不断掉落的汗水,见到濮阳淮站在炉灶旁,却是若无其事,不禁微微一愣道:“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实在是太热了,咱们过去那边说话吧!”

濮阳淮倒是没有感觉到很热,有些不解地道:“也好,现在这样就是在铸剑了吗?”

欧晔边走边道:“是,也不是,怎么说呢?”

想了一会,又道:“其实我们现在做的只是铸剑的准备工作,我依照你所画的图案,制成了一个‘俑’,就是那个一人高的。”说着,指着那个模型示意给他看。

濮阳淮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这些我一点都不懂,对了那个大坑,又是做什么用的?”

欧晔一时间也和他解释不清楚,便对他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跟你说不迟!”说着,指挥早已经准备好的人手,将制好的‘俑’,放入已经温度很高的高炉里面。

直将‘俑’在里面烧烤了近一天,这才见他们从里面搬出来。却依然是红通通的,像是烧红的铁块一般,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异样的响声。

将‘俑’弄出来后,马上放入了早已在地上挖好的大坑里,然后用很细腻的泥土掩埋住。直到‘俑’恢复了常温,这才小心谨慎的从地下挖出来。

濮阳淮就算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又见他们将‘俑’分两边打开来,果然像极了自己所画之剑的模型。真想不到如此久远的古代人,竟然就能有这么高的烧陶技术。

心道:他们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又费这么大的力气和心血,若是这陨石不是陨铁,这前面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奈何现在没有磁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紧接着,便见欧晔叫了七八个人将把那块陨石搬了过来,小心谨慎放进了高炉里面。

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陨石一连烧了二天二夜,依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大家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心里不禁暗暗地都认定,这是一块石头而已,就连濮阳淮也有点动摇了。

就在那名鼓风大汉筋疲力尽、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时,其他的人都没有马上去接替,反而是纷纷将目光看向欧晔,觉得这样烧烤陨石没有丝毫的意义。

濮阳淮见欧晔朝自己看过来,自然也知道他的的难处,点了点头,便钻了进去。

欧晔见他冲了进去,情急地跟进去,对正在用劲鼓风的他道:“还是我来吧?”

濮阳淮回头冲他笑了一下,遂默默地运起先天功,开始往炉灶里鼓风。

他此时运转功力,效果自然不是那些寻常大汉可以比拟的。灶堂里登时窜出老高的火苗,火星四处飞溅,高炉附近远远地就能感应到一阵阵冲天的热浪。

欧晔原本想要阻止他再作无用的努力,见此异状,立马叫人不断地往高炉里添加燃料。

濮阳淮一连运转先天功三个多时辰,只觉自己的功力越发深厚,却是没有一点倦意,于是谢绝了欧晔等人接替的好意,可惜的是那块陨石依然是全无变化。

先且居听众人说他一直不肯放弃自己的观点,也是亲自出马,以他的武功当然比那些大汉强出不止一筹,然而以他的武功,也只是持续了一个时辰,便退了出来。

濮阳淮见到他浑身湿透的从里面出来,心里不禁也有一些感动,想着就算真的只是一块石头,那就全当是在练功好了,毕竟此刻比以往可是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原本早已经是心灰意冷地众人,见他如此执迷,也不再说放弃之类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的时间,突然一名一直在观察陨石状况的大汉,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高炉里面的的陨石,顿时欣喜若狂地大喊道:“熔了,真的熔了!”

濮阳淮正自运功一边鼓风一边修炼,听了也是喜出望外,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还当真是一块陨铁。看来是陨铁的熔点高于普通铁块,更远远地高于青铜,所以才会一直没有熔化。

心中暗道:看来无论对错,只要是自己认定的,都应该坚持下去。这次要不是打定主意当修练先天功的绝妙时机,差点就功亏一篑,真是给自己的一个深刻教训啊。

这时,众人再不怀疑濮阳淮的话语,费了整整三天功夫,这才将整块陨铁熔化成铁水,又花了五天时间,将铁水中的石屑和铁渣过滤了几遍,直到铁水再无杂物,这才作罢。

濮阳淮也不知道盛放铁水的器皿是什么做的,如此高的温度居然也没有把它熔解。

只见他们将纯净滚烫的铁水,缓缓倒进掩埋在地上的‘俑’的口子处。有人用刚砍伐下来的长木块,置于盛铁水的容器口,以免有什么渣滓和气泡混入‘俑’内。未料,木头一触铁水,便燃烧了起来,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直到将‘俑’内灌满铁水,这才封死口子,再用泥土掩埋。

到得第三天早上,欧晔带人将‘俑’从地里取出,已经完全降温了。打开‘俑’,一柄通体黝黑,却很是笨拙的重剑,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姬嫒与濮阳淮自从那天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整个人都焕发着青春活力,更显娇媚动人,倒是心里有些想又不太敢单独见他,天天和成若诗呆在一起,平日很少来此,一来此处燥热难耐,再则都是些粗鲁汉子,难免衣物甚少,很是不雅,她当然不愿意到这里来了。

这日听说由‘神石’炼制的剑已经成功,才忍不住拉着成若诗一起过来看看究竟。看着地上的巨剑,不由笑道:“这就是你要炼的剑啊,弄了那么多天,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她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此刻心系濮阳淮,可是对于此剑,显然极不认可。

濮阳淮看看地上的巨剑,和自己预想的有几分相似,却是只有其形,没有其神,可谓相去甚远,忍不住也有点失望。可是大家花费了那么多功夫,自然不好表露出来了。

欧晔走了过来,不以为意道:“太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现在剑只是刚刚成型而已,还没有经过任何的锤炼,再过几天你们就能知道此剑的不凡之处了!”

濮阳淮一听,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半成品,要是让自己背着这么一根笨拙的大铁条,与人比斗,就算不把自己累死,也有可能让人家给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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