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世敦带着长孙敬仲,乘着自己的坐船挂帆西上,在泸州转入沱江,第二天上午便到达资州,递上自己户部侍郎的投刺,知州贺连升连忙出迎。
贺连升:“管大人,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快请进。”
管世敦:“贺大人,奉皇上指令,协助督抚开发四川,恢复昔日天府之国的面貌,川西岷江流域和川中嘉陵江流域两大农桑重地的开发皆已实现,沱江流域,向以产糖著称,这是资州各县的强项,然而制糖方面却不敢恭维。”
贺连升:“那是的,据说制糖业最好的是两广。”
管世敦:“近一段时间我都在闽浙与两广考察,发现不在两广,而在台湾,而又数台南一带水准最高,于是我在台南买了一座大的制糖坊,注入资金,改善制作条件,将它变成为我们培养懂得先进制糖技术的学堂,我已派出了首批学徒四百年轻人前往拜师学艺,用高薪聘请原制糖坊主人为管事,一是让他产出大量的各类好糖。二是培养好首批四百名学徒,现在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由我一个儿媳妇在那儿坐镇管理,为此又专门买了一栋大酒楼,改营川菜,生意极好,每日进项,完全足以维持糖坊的日常开支。”
贺连升:“管大人多头并进,互相滋养,实在高明。”
管世敦:“我此次带长孙敬仲前来,就是想买一块地建一座大的制糖坊,利用沱江流域盛产的甘蔗资源,条件是,地近甘蔗产地而又在沱江边。”
贺连升:“管大人你来对了,符合你要求的一是我资州,二是内江,资州城郊遍是蔗农,不如就在城边临江处找个地方。”
州衙师爷:“二位大人,正巧有块地方要卖,这地正在资州郊处的江边上,本是一个大绅粮的,近日他儿子高中,授官湖广,因此子孝心又好,坚决接他去享福,他一想,自己已六十多了,该享福了,于是托我帮他寻个买主,管大人不妨去看看。”
管世敦:“师爷贵姓?”
师爷:“免贵姓谭,字延泰,管大人有意,在下愿带路。”
贺连升:“管大人,我也陪你祖孙前往。”
管世敦:“谢谢!”
在谭师爷带领下,出东城门来到东郊,江边码头入城的宽敞石梯逐级往下,不几步,侧边有个小山坡,坡上有一个大院子,谭师爷指了指院子道:“大绅粮谭慕忠的家就在这里。”
贺连升:“你们都姓谭,是同宗吗?”
谭延泰:“他是我一位远房叔爷,不然他怎么会找我呢?”
谭延泰敲门,一小厮出来开门,大家进入谭幕忠正房正厅,落座看茶。
谭延泰:“五爸,我给你找了个大买主管老板来了,这位是本州知州贺大人。”
谭幕忠:“感谢各位大人光临。我儿又连连来信催我快点去,我房子土地不处理,怎么走嘛?这娃儿光晓得催。”
谭延泰:“五爸,你开价吧,其他就不说了。”
谭幕忠:“其他田产都处理了,就剩下这座院子和院子下面几百亩地了。”
管世敦:“老人家,什么地方能看得见你的地。”
谭幕忠:“在正屋的望楼上就看得清清楚楚。”大家上到正屋的第四层—望楼上,只见沱江从西北而来,在十里外向东划了一个大半圆,折在县城边,大约有十来万亩土地,谭慕忠指着自己坡下一条中等河沟,说道:“河沟南边的地属于我,有二百五十亩,我要五百两。”
谭延泰:“人家水稻田才二两一亩,你这荒滩地就要二两,太贵了,难怪无人买。少点,否则你永远卖不出去,你永远都走不成。”
谭慕忠:“那卖多少钱一亩?”
谭延泰:“我看一两一亩算了,你那个院子住了几十年了,已经破旧了,五十两都不值,干脆请管老板打个让手,三百两一下全卖了,我是你内侄我会不帮你说吗?”
谭慕忠:“好吧!三百就三百,我又不懂行情。”
管世敦:“行,请谭师爷作中人,帮忙写个买卖契约。”
双方签字盖印后管世敦拿出三百两银票交给谭延泰,谭延泰递给谭慕忠:“五爸,这是三百两银票,收好,你老那阵去湖广呢?”
谭慕忠:“越早越好,反正只有两包换洗衣服,提起就走。”
管世敦:“下边码头上有我管家的客船,先到重庆,到重庆转去湖广的船,下午就有一班,今晚住泸州,明天就到重庆了,先住在趸船上,后天早上直接由趸船上船去湖广,问他愿不愿今下午走。”
谭延泰:“五爸,今天下午便有班船去重庆然后转船去湖广,你愿不愿今天就走。”
谭慕忠:“走,今天就走。”
谭延泰:“好,我来送你。”
管世敦:“今天中午我请客在资中最好的餐馆,谭师爷,你带路。”
在等上菜的时候,贺连升道:“管大人,你的这位孙少爷,多大了。订亲了没有?”
管世敦:“马上满十七了,还没订亲,怎么,贺大人想当大媒人?”
贺连升:“我不想当媒人,而是想攀个亲。小女金莲,年方十六,自认为还可以,想许配给敬仲孙少爷,管大人以为如何?”
谭言秦:“管大人,贺小姐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知书达理,内外皆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女红茶饭,皆是好手,管大人以为如何?”
管世敦:“贺大人,像令千金这样的女孩我肯定愿意,但有两点贺大人须明白,一是我们家不重举业,子孙后代皆无人入学中举,没有功名官身;二是家财遍天下,男男女女皆要理财做事,没有成天好吃懒惰之人,没有少奶奶,可能话有些重,亦请贺大人思之。”
贺连升:“管大人的想法与我完全一致,孩子要成为自食其力的人,自己创立家业,我并不在意举业,像管大人一样当官不做官,一心一意为皇上的宏图大业劳碌奔波,比当官的贡献大多了。今晚我举行家宴请管大人祖孙,谭师爷作陪。”
管世敦:“多谢,敬仲,快拜谢岳父。”
管敬仲离席跪地给贺连升连叩了三个头,口称“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三拜。”
管世敦随即解下身上的一块羊脂玉玉佩,说道:“这是当今皇上康熙爷送的,权作聘礼”,并拿出六万两银票,“这是聘金,这事就这样定了,我们就算一家人了。”贺连升一一接过。
贺连升:“是的,就这样订了,管大人就是姻伯,我们是一家人了。”
谭言秦:“祝贺二位结秦晋之好,干杯!”
管世敦:“谭师爷,下午你去送了你五爸后,把木工邦的邦主请来商谈建制糖坊的事。”
贺连升:“让谭师爷去办他的事,我叫衙役去通知就是。”
午饭后管世敦、管敬仲回到大堂,立即命衙役去唤木工邦邦主来见。
贺连升进内堂去对夫人、女儿说了女儿金莲的婚事,夫人和小姐都很高兴,当即出来与管世敦祖孙相见,敬仲向知州夫人行了跪拜大礼,金莲小姐对管世敦行了跪拜大礼,管世敦对这位孙媳妇很中意,知州夫人和小姐对敬仲也很中意。夫人收下聘金,金莲小姐收下玉佩。
一会木石邦贾邦主来了,贺连升说道:“这位管老板,准备在江边建一座制糖坊,想请你带队修建。这也是本知州所托,价格上从优,地点就在江边岩坎下面,平平的。”
管世敦拿出他临绘的台南制糖坊的图,给贾邦主一看,结构并不复杂,说道:“贺大人、管老板,我可以接。”
这时管世敦又拿出几张木制制糖用具图,贾邦主看后,觉得也没有问题,说道:“这些都可制作,只不知具体地点在什么地方?有些事看了具体地方才定得下来。”
这时师爷送完他五爸回来,贺连升说:
“谭师爷,我们一道去看看建坊的具体地方。”
大家又走到那所院子门前,开了门,贺连升说道:“你带贾邦主和管少爷下去具体的勘察一下,我和管大人在望楼等你们。”
贾邦主:“请管老板再把图借我一用,晚上我复制后奉还。”
管世敦:“可以,可以,但不要弄坏了。”
他下去了,贺连升随着管世敦进到院子里,这才注意到院中有一假山,山上一棵碗粗的黄角树,假山安放在一个椭圆形的小水池上,水池里有睡莲,四角栽有梅花、石榴、海棠、桂花,正屋五间三层,三层之上为三间望楼,管世敦指着那条分界小河问道:“贺大人,这条小河从哪的流过来?”
贺连升:“从重龙山北边山边流过来,汇入流下来的一股山溪,水量大增,再东折,便流了过来。”
管世敦:“山溪如何?”
贺连升:“好极了,上面还有个瀑布,终年不断,如果酿酒,正好应了泉香而酒洌。”
管世敦:“我正有此意,我已有两座酒厂,既制曲酒,又产甜酒,下面这由沱江弯曲而围城的这个大平坝是谁的?”
贺连升:“不是谁的,是我有意留下来以待大人的,自从前年管大人开垦川西后,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沱江,一定会来的,果然今天等到了,你说怎么用?”
管世敦:“种高粱开酒厂,建养猪场,积肥浇地,地种高粱,高粱酿酒,酒糟喂猪循环使用,得到的是美酒,肥猪,这块地我买了,作为孙儿孙媳的产业。”
贺连升:“这地作为大人占了,是符合插占落业的皇上的旨意的。”
管世敦:“明天我们再带上贾邦主去山脚看看商量建万头养猪场的问题,山脚一带有旧院子没有?”
贺连升:“管大人,多的是,这十万亩良田原有几百家人耕种,要居住、要喂牛、喂猪,没房子行吗?据说叫大坪镇,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
管世敦:“好极了,把这些院子修复起来加以改造,什么都有了。我立即回去组织一千长工来开垦,养猪,并带酒厂的图来,同时施工,这才十月,先把地整出来,然后沿河修条东西向的大路,再在坝上修南北向的几条大路相接,明春就能种上早高粱,等高粱下来,酒厂也建成了,糖厂也建成了,酿酒的酿酒,制糖的制糖,再请总督刘大人来视察,同时把敬仲与金莲的婚事办了,请刘大人主婚,再在你州衙附近选个地方建个酒楼,经营正宗川菜,有制糖、酿酒、酒楼、养猪四大产业,敬仲和金莲的养生问题便无忧了,但这一切都要贺大人费心关照,年轻人毕竟少不更事,没有经验。”
贺连升:“为自己的女儿女婿做事是完全应该的,做父母的都不帮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一会儿贾邦主、谭师爷与敬仲回来了。
贾邦主:“地方倒是好地方,只是太宽,哪的才三百亩,怕六百亩都有。”
管世敦:“台南的制糖坊,限于只有那么二百来亩地,而且原料来源有限,所以只有三套设备操作,我们确是至少六套设备操作,因此面积需要大一些,至少要占地四百亩,还有匠师们的居住房等,六百亩也只能说够用。”
贾邦主:“原来是这样,能否让我把图带回去与众位匠师们商量,明天早上来给管老板报价。”
管世敦:“明天我请贾邦主到重龙山脚去商谈修复山下大坪镇和建酒坊的事。”
贾邦主:“管老板,何必要明天,现在才未时,路又不远,不如现在去看了,我好与匠师们一道商量。”
管世敦:“那当然更好,贺大人走得开不?”
贺连升:“我没事,可以去。”
大家沿着河边一条小路,半个时辰都不到就来到重龙山下,走拢一看,与望楼上看的大不一样。
原来山下真是一个小镇,街面两边各有几百家房舍,多数还可以住人。
管世敦:“太好了,酒坊和种高粱的长工都有房子住了,贾邦主,请全面修复,估算一下工作量。”
穿过街道,是重龙山脚了,只见是一面缓坡,直到半山腰,长满青青的杂草,其长度一直往北拖几十里,十几里处便是黑压压的树林了。
管世敦:“几十方里的地方是天然的牧场,养牛养羊皆可以,贺大人,怎么作价?”
贺连升:“刘总督来函中说:皇上说过,管家得土地,百姓得实惠,要好多占好多,兴占不兴卖。”
大家又看了小溪流出来的地方,有个峡谷,进去不远便看见一股山泉从半崖上飞流而下,落入下面的一个潭里,从潭里流出来便形成一条小溪流出,小潭清澈见底,谷外便是这块平坝的西南角,可要好多用好多。
管世敦:“贾邦主,就在这里我要建一座酒厂,我回重庆取回图纸后再谈建酒坊的事。”
贾邦主:“谢谢管老板关照。”
管世敦:“不用谢,贺大人,我在四川其它地方都受命移栽无主果树,形成果园,你看还有没有空的山坡或山堡?”
贺连升:“管大人只看了重龙山东坡,重龙山西坡那边就不大一样,而是一片小山堡,正是移栽果树的好地方,这怕只有明天去看了。”
管世敦:“贾邦主,我明天去山那边去看移栽果树的地方,你明天仔细来数一数,量一量这条街,晚上一起报价,行不行?”
贾邦主:“行!”
管世敦:“跟我做过事的都知道我是实行帮主负责制的,一切只找你,你去组织人力,本县不够,找外县,要多找些人,突击进行,一般三到六个月完工,实行包工包料,我付费从优,绝不使你吃亏。”
贺大人:“贾邦主,这不是哪个人的私事,是一项皇差,是为实现皇上的宏伟大业,所以赶得急,这些事,本知州从头过问到底,钱不会少你的,但一定给我把活路做好。”
贾邦主:“是!”
当晚,贺连升排家宴,五个人在一起吃饭,贺连升向妻女谈起宏伟的开发计划,大家都很兴奋和高兴。
管世敦说:“这一切我都带不走,拿不动,金莲,这都是爷爷给你和敬仲置办的,今天买的那个院子就是你们两个未来的住处,你和你母亲明天可以去看一下,顺便帮我置办四套床上的卧具。”
贺连升:“明天带衙役去打扫干净,谭家留下的烂七八糟的东西拿出去丢了,我另外找几个私人将房重新粉刷一下。”
管世敦:“明天看好果树移栽的地方后,我即刻回去,请我夫人从成都调三万驻军来把资中、资阳、内江、仁寿、井研五州县的树移了,一千个长工来把水果树坑挖好,道路修好,地犁个头遍,女长工把猪喂起,菜种起,再把各州县米麦坊的米糠麦麸包了,用来喂猪。”
第二天,贺连升与管世敦、管敬仲经过重龙镇西门,从门外的大路,经过一个几里长的峡谷穿过重龙山,有点像缙云山东坡外一样的山堡,不是一个个连成一串,而是连成一片,方圆十多里,站在高一点的山坡上一数,约二十来个,而且,这些山堡都是开发过的,成梯状,山堡西边的山脚与小山堡之间,有一浅沟,沟两侧为两条坡地,约万多亩,这是种包谷喂牛的好地方。
翌日,管世敦启程回重庆,回到重庆,一家人在晚饭中,管世敦向父母汇报了资州的大好条件和措施,特别谈到已聘知州之女为孙媳妇。
当即决定,从几个县和一个州中抽一千人去资州,从南充调四百头耕牛,并带二十只客船去接谭?的三万人,而由缙云山抽一百人前去管果树和种这一万亩包谷地。明年春,牛栏建好,再抽官马场,中坝各一万头牛去资州放养。
三天后,长长的船队出发了,第三天到资州,世敦与刘芳去州衙见了贺连升一家,刘芳对金莲也很满意,当即送金莲金手镯一对。民工一千从船上搬下吃的用的住到小镇西头,第二天一烧荒,整个地貌便现出来了。
刘芳翌日晨便带全船沿沱江西上,到金堂后进条柏河到新都,停船于此,带着侍卫进入成都向总督刘大人汇报在资州的开发情况,要求谭?带军帮忙移树,和平整土地,谭?连夜召集将佐布置,第二天便急赴新都登船南下,第三天下午便到达资州。驻到了重龙山西坡,这几天,缙云山来的一百人已挖好五十个样板树坑,在所有山包用石灰标出挖坑的地方,先让带队的官佐看了样子坑,留下一万人挖坑,两万人分五片和若干个队在果农的带领下向一州四县出发,其中资阳资州、内江在沱江边,井研和仁寿则有支流通岷江,各片皆有几艘船跟随,由于沱江流域两岸移民相对多一点,因此,无主果树相对少一点,移完后便支援其他两县,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整个果树移栽之事,刚好将那一片二十个山头栽完。接着挖水渠,先用石灰标出东西向的大路,在大路两侧挖水渠,挖出的土倒在路上抬高路面,水渠挖好,再把路面刨平,用石磙辗压紧。接着修建接大路的沿河的东西干道,留出水渠出口,用石板砌好,盖上。在小河出口处由石头砌了闸门,平时闸门的挡板是抽去的,用水时把挡板放进闸口里,抬高水位,让水自由流进渠道,不用时抽掉闸门,使其水旱从人。接着又挖好万亩包谷地。这些做完后,刘芳付了三万两给谭?,军队回转驻地。
猪圈修好,十头种猪,五十头母猪,五百头架子猪,进圈了。菜长起来了,麦麸米糠买来了,肥也积起来了,十辆铁*车运来了,专门修了条从大坪镇经重龙镇南接西去重龙山西坡的大车道,使果树施上了冬肥。
制糖坊已建的差不多了,六套工具已基本制作完毕,住房已快完工,管世敦东去接学制糖的学徒与匠师们,并通知海金龙移师澎湖列岛之虎井屿,镇南湾的改建兴建已见得成效。然后去到广州,通过两广总督和广州知府花了三天时间,招了一百六十人作崖县大旅馆的管理人员,其中有一位曾任广州黑天鹅大旅馆的主管叫管长安的人任大管事,带到崖县。房子基本上修好,管世敦又留给陈知县十万两银子作开业前的准备,主要用于添制各类家具和用具。管世敦便挥船北上台南去接学员与匠师回重庆,到台南后,看见宋浣花把一切都经营得井井有条,很是兴慰。他到台南制糖坊与高管事、大匠师、匠师商议,在不影响这边制糖的情况下,学员抽三百人回去,大匠师抽八个,匠师抽一百个,包括高管事都抽到四川,让他全家搬走,这里由浣花直接负责。世敦走时叫刘芳从老长工子女中抽一百人去学酿酒,一百人来资州糖厂,当勤朵和学制糖,这一百人先到,打扫制糖的六大作坊、擦拭设备。
同时让敬仲张罗收购一批甘蔗。
四十天后,制糖队伍到了,在放好行李后,按事先说的分了六队,每队一组设备,接着开始调试各种机械,进行试制。
这时已是二月,土地经犁耙起垄,早高粱苗已栽下去了,果树进行了修枝,施肥,已郁郁葱葱长起来了。
从官马场、中坝匀来的二万头肉牛已安闲地在半坡的草上吃草。西坡的包谷也种下去了。
原计划靠后的资州峨眉酒家,也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提前上马了。在州衙侧边一个大院子不幸失火,烧了个精光,连人都烧死完了,主人是外地移民,刘芳以五十两买来地皮,建了个回字形酒楼,面阔与进深皆九间规模,亦是砖木结构,已建到封顶了。刘芳出资对山堡上的管家院及州衙重新进行装修,弄得焕然一新,就等管世敦回来。请刘大人、查大人来资州视察,并为敬仲举办婚礼。管世敦到哪里去了?
管世敦去刘公岛去了,将舰队转到大连湾并成功地在旅顺口、大连及金州三地中心部位各买到一块地,建起回廊式的峨眉酒家,全为砖木结构大屋顶,面阔九间,尤其是大连店仿台南,但将花园集中在西边,四角栽了几棵大果树,房子虽然遍在一端,但看起来却没有不协调的地方,这是曾海棠的主意,当然这还是在图上,房子才刚起建。
找酿酒的地方的确费了神,经一位道长的指点,在铁山道观——三清观下找到了一股清泉,买了地,按南充酒坊的格局,招工开建了。接着让正兴夫妇关注到建设的进展,他则回重庆组织厨师和训练制酒师。
他一回到重庆,即接到刘芳的通知,总督刘大人准备到资州巡查并主持敬仲的婚礼,希望父母、在川的正权夫妇、正仕夫妇、世选夫妇、正龙夫妇皆来资州参加婚礼,也包括崇仲。
管上学对接曾孙媳妇非常重视,决定亲自与老伴张春红一道出席,由于请了这么多客,刘芳买了二十套卧具,三楼是刘大人夫妇和管上学夫妇,二楼西为新房,东为他与世敦的住地,左厢二楼南为上可夫妇,北为正权夫妇,右厢左为正仕夫妇,右为世臣夫妇,次孙崇仲,只有安排他住左厢一楼。
刘芳派自己的坐船在新都等刘大人夫妇,刘大人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便赶到资州,中午稍事休息,便下坡仔细看了制糖坊的每个环节,尝了第一道提出的冰糖,第二道提出的白糖,过去四川是不生产的。
刘大人:“世敦、刘芳,你们又立了一大功,我们有了自己生产冰糖的能力了,可喜可贺。”
接着接见了高管事和八个大匠师,勉励他们安心在四川制糖。接着又去街上看赶着抢修出来的资州峨眉酒家,同样挂着一块黑漆描金的店名招牌,而且是皇上提的字,明日中午的喜宴将在这里进行。
管上学邀他上望楼看风景,在望楼上,西面重龙山黄牛蔽野,山下东北种高粱已抽穗,大有一望无涯的感觉,居高临下俯览制糖作坊又是一番风味。
刘芳:“刘大人,开发沱江流域的事只是收尾工作了,也可以说开发四川的事,接近尾声了,以后只是巩固开发成果的事。”
刘大人:“既然你们制糖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不在另外一个地方比如内江又建一处呢?”
刘芳:“刘大人,我考察了内江,许多百姓都在制糖,不少糖坊以此为业,我如果强势介入,他们因争不过我们而倒闭,从而造成百姓失业,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
刘大人:“我将把四川的开发情况详细写个折子向皇上禀报,看他有什么旨意没有。”
刘芳:“在整个恢复四川天府之国地位上保宁知府、阆中知县、顺庆知府、南充知县都全力支持,尤其是资州知州,更是全力以赴,亲自带我们看每一处,并不时提出很有份量的建议,如在重龙山西坡移栽果树,在东坡放牛都是他提出的建议,就是资州峨眉酒家也是他提线索,糖坊的选址都是他提供的建议,我和世敦经常不在资州,他衙中的事一完立即到各处施工现场进行检查、督促。像这样的知州在四川并不多见。”
管世敦:“刘大人,在创建盛世大业中涌现了一批清官廉吏,忠于王事的地方官,请写入奏折之中,没有他们的支持和配合,四川面貌能迅速改观是不可能的。这些人理应得到提拔重用。”
管世敦以重庆商会会长的名义遍请资州商界、政界朋友,在众亲友的祝福下,在四川总督与曾祖父曾祖母主持下,管敬仲与贺金莲举成了隆重的婚礼。
下午,刘大人在知州贺大人、管世敦陪下,到坝上看了高梁,灌溉渠与水闸,说道:“人说川西平原,因都江堰而水旱从人,难道这不是水旱从人吗?”
刘芳:“这是孙儿敬仲想出的点子。他还见水牛平时用的不多,改用水牛拉车,结果效果好,母水牛力气大,拉的重得多,他还建议制宽轮车,用于土里直接运东西,不紧土,也不会被陷起这要回去与大车店老板商量,这个娃儿的特点是肯动脑筋。”
来到酒坊,刘芳:“听说刘大人要来,特买了几百斤高粱,连夜制作起酒来。”大家进到制酒坊,一个年青匠人端着一个大茶盘,斟上酒请列位大人饮酒,刘大人、贺大人、管世敦从茶盘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刘大人说道:“还是缙云春过瘾。”
刘芳:“这已是资州重龙山所产了,宜有新名,请刘大人命名。”
刘大人:“这是重龙山,重龙山是资州主山龙脉,不如干脆叫“重龙山大曲”,即通俗也好叫。”
刘芳:“匠师们,你们烤出酒有名字了,叫重龙山大曲,是四川总督刘大人取的!”
往北走即经过一条小街,几乎无人,刘大人:“街上怎么不见一人?”
世敦:“由于土里无事,全都到果园去除草松土去了。”
刘芳带刘大人等穿过一个短巷,来到西坡脚下,黄牛、绿草、蓝天、白云的景象展现在眼前,二万头牛在这长达十几里,宽约一里的坡面上显得不很丰满。
刘芳:“主要忙糖、酒之事,还来不及外出采购。”
大家从一条大道走到重龙山背面,眼前是正扬花的一沟包谷,沟外那一群山堡,起起伏伏的布满了果树,不少已经结果了,果树林中隐约有人在晃动。
刘大人:“皇上巡视至今方才三年,我四川已基本恢复天府之国的面貌,你们一家厥功圣伟。皇上记得住你们的,四川各级官吏记得住你们,四川百姓更记得住你们。”
刘芳:“皇上提出建立太平盛世的大治局面像天上的太阳,让人明白了努力的前景,直催人奋进,不愿停歇。”
刘大人:“康熙皇上是唯一可与唐太宗媲美的君主,我们生逢其时,真是三生有幸,八辈子修来的福哇。”
办完敬仲的婚事,刘芳起草琼州崖县大旅馆和镇南湾的避寒山庄即将开业的启示,通过自己的水运渠道在全国各地张贴,管正兴抽了一百人将启示在东北三省通过商会散发到各大城市,尤其是崖县大旅馆每日仅一两的低廉收费,对富商大贾及缙绅之士很具吸引力,两广总督为之取名为“天涯海角游览旅馆”,让胡春风巡抚转给宋浣花,宋浣花制了十六块准备开业挂上,并请人在海边巨石上挨着“琼州南极”四字仿制了“天涯海角”四个大字,人们逐渐承认这才是琼州最南之处,真正的天涯海角。管世敦、刘芳夫妇赶到崖县,见一切皆准备就绪,大管事管长安非常有经验,在环线海运码头买栋一楼一底的房子做游客接住处,建议自己的环线客船靠在三亚湾港前,统计好入住游览旅馆的人数,下船后专人带到这里领住宿牌,并带到住宿处登记入住,各楼不能自行安排客人,这样便能有序的安排来客,不至造成混乱。得到管世敦夫妇的肯定,他两又去各楼参观住房,见设备齐全,卧具干净,正对天涯海角处的六号楼管事,告诉他两,管大管事将所在位置最好的四栋顶楼,打通相连的两间设为贵宾间,收费每位每间每日五两,并带他们去看了,设施略微豪华些。他们又去看了二楼的进餐处,也做好了准备,风味南北西东皆有,在正厅一端设了一个小卖部,商品齐全,皆游客需用的东西,底楼为接待处,管理人员办公处,全体工作人员住地、库房、浴室等,并有十来间接待房间,十六栋皆如此。五月初一,刘芳、世敦专程去广州请两广总督林大人、巡抚骆大人、提督张大人,以及商会会长等贵宾,回转到海口,请胡春风巡抚及衙门主官一道去崖县参加天涯海角游览旅馆开馆庆典。初四刘芳的座舰刚靠码头,管大管事告诉他:
“从北方来的八十八位游客已入住五号楼了,他们是看到张贴的告示,立即坐管家的海船从烟台南下,在厦门转管家的船来的。”
林总督:“好哇,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的开业庆典锣还没敲,便有人入住了,说明游览旅馆的修建是正确的,很及时,管大人、刘大人你们为繁荣广东、繁荣琼州做了大贡献。”
胡巡抚:“林大人,皇上早就说过管家得土地,百姓得实惠,真千真万确啊!”
接着大管事引着大人们进行参观六号楼,边看边介绍,从底楼的接待处、厨房、员工宿舍、库房,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接着看了二楼的餐厅,小卖店,看了游客住房,窗明几净,房舍整洁、凉爽。
林总督:“你们贴岩而建这招太高明了,天涯海角这气温犹如初夏,阳光充足,但在屋里却如阳春三月,不冷不热,很适宜休闲,而且偌大一栋楼占地极少,只有刘大人这位智多星才想得到这种高超。”
刘芳:“林大人,这恰恰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儿子海金龙和媳妇宋浣花想的,咦!这两个人没到吗?”
海金龙、宋浣花:“妈,我们到了!”
声音从刘芳背后传过来。
刘芳转过身来,说道:“浣花你讲讲当时是怎样的?”
宋浣花:“各位大人,当时我们得知崖县夏天多狂风暴雨,建高楼既不安全,建矮房又看不到海景,怎么办呢?金龙想到四川忠县贴崖而建的石宝寨,我们何不学石宝寨贴崖而建,将横梁嵌入石中,让楼与崖成一整体,不就能抗暴风骤雨吗?至于里面气温犹如阳春三月到没有想到,只觉得里面凉悠悠的。”
大家上到顶楼——九楼贵宾间,布置为南国风味,比较豪华。
刘芳:“今晚诸位大人就住在这里了,各位大人先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卯时中列位大人下到二楼赴晚宴,到时有工作人员来请。”
第二天,在二楼正厅举行开业庆典,崖县从知县起各位官吏都参加,工商界巨子们各帮帮主在商会会长带领下也全部出席。
辰时中,庆典开始,林总督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胡巡抚、陈知县皆讲了话,然后参观了六号楼,得到大家一致称赞,随即进行盛大的午宴,前排中间有一张大圆桌,林大人坐上首正中,然后是两个巡抚及知县,管世敦夫妇及海金龙,宋浣花与女眷们一桌在侧边。
林大人:“我们广东还有不少地方还处蛮荒,尚未开发,希望管大人,刘大人多多关照这些地方。”
管世敦:“林大人盛情邀请,令人感佩,我也有些考虑,但我有些身不由己,不知下步皇上有什么安排,现在皇上的注意力尚在长江流域,岭南之地,近期可能排不上,请林大人见谅,何况四川沱江流域的开发刚开始,我也走不开。”
刘芳:“据我观察,皇上首先关注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长江流域三大粮仓的恢复是皇上理政的第一要务,而湖广最大的江汉平原至今尚未做到湖广熟,天下足,皇上很焦急,或许皇上近期会提出这个问题来。”
林总督:“皇上是仁德之君,把黎民百姓的温饱放到首要地位是英明的,正确的,我只希望管大人刘大人多多关注我们两广就行,我敬管大人刘大人一杯,感谢他们对开发琼州所做的努力,我先干为敬。”
管世敦、刘芳:“干杯!”
散席后,贵宾们又看天涯海角题刻,正碰到大管事正接待刚上岸的一百二十名游客。
林总督:“管大人、刘大人,你们可是贵宾盈门。”
开业庆典结束后世敦夫妇也立即回四川了。
六月份早高粱下来了,重龙山大曲酒坊用上自产的东北高粱,产量大增,接着水果也上来了,果酒也酿制出来了。
糖坊也日渐提高产量,转入正常生产,随着峨眉酒家建成,底楼完全用来经销自己的酒、糖和水果,与酒店经营相互促进。
有酒糟供给猪吃,猪的出槽量增多,通过李帮主又买来一群二万多头的牛群,由于有苞谷杆和高粱杆,即使四万多头牛越冬也有吃的,资州的肉牛,肉猪销往沱江流域,善于精打细算的贺金莲在年底就算出糖坊、酒坊、酒楼、养牛、养猪及水果六大产业不仅当年收回成本,而且还赚了十几万两银子,皆存入资州银楼,她与敬仲打算学爷爷收购资州无主房子加以修缮装饰再卖出。
贺连升:“管大人,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快请进。”
管世敦:“贺大人,奉皇上指令,协助督抚开发四川,恢复昔日天府之国的面貌,川西岷江流域和川中嘉陵江流域两大农桑重地的开发皆已实现,沱江流域,向以产糖著称,这是资州各县的强项,然而制糖方面却不敢恭维。”
贺连升:“那是的,据说制糖业最好的是两广。”
管世敦:“近一段时间我都在闽浙与两广考察,发现不在两广,而在台湾,而又数台南一带水准最高,于是我在台南买了一座大的制糖坊,注入资金,改善制作条件,将它变成为我们培养懂得先进制糖技术的学堂,我已派出了首批学徒四百年轻人前往拜师学艺,用高薪聘请原制糖坊主人为管事,一是让他产出大量的各类好糖。二是培养好首批四百名学徒,现在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由我一个儿媳妇在那儿坐镇管理,为此又专门买了一栋大酒楼,改营川菜,生意极好,每日进项,完全足以维持糖坊的日常开支。”
贺连升:“管大人多头并进,互相滋养,实在高明。”
管世敦:“我此次带长孙敬仲前来,就是想买一块地建一座大的制糖坊,利用沱江流域盛产的甘蔗资源,条件是,地近甘蔗产地而又在沱江边。”
贺连升:“管大人你来对了,符合你要求的一是我资州,二是内江,资州城郊遍是蔗农,不如就在城边临江处找个地方。”
州衙师爷:“二位大人,正巧有块地方要卖,这地正在资州郊处的江边上,本是一个大绅粮的,近日他儿子高中,授官湖广,因此子孝心又好,坚决接他去享福,他一想,自己已六十多了,该享福了,于是托我帮他寻个买主,管大人不妨去看看。”
管世敦:“师爷贵姓?”
师爷:“免贵姓谭,字延泰,管大人有意,在下愿带路。”
贺连升:“管大人,我也陪你祖孙前往。”
管世敦:“谢谢!”
在谭师爷带领下,出东城门来到东郊,江边码头入城的宽敞石梯逐级往下,不几步,侧边有个小山坡,坡上有一个大院子,谭师爷指了指院子道:“大绅粮谭慕忠的家就在这里。”
贺连升:“你们都姓谭,是同宗吗?”
谭延泰:“他是我一位远房叔爷,不然他怎么会找我呢?”
谭延泰敲门,一小厮出来开门,大家进入谭幕忠正房正厅,落座看茶。
谭延泰:“五爸,我给你找了个大买主管老板来了,这位是本州知州贺大人。”
谭幕忠:“感谢各位大人光临。我儿又连连来信催我快点去,我房子土地不处理,怎么走嘛?这娃儿光晓得催。”
谭延泰:“五爸,你开价吧,其他就不说了。”
谭幕忠:“其他田产都处理了,就剩下这座院子和院子下面几百亩地了。”
管世敦:“老人家,什么地方能看得见你的地。”
谭幕忠:“在正屋的望楼上就看得清清楚楚。”大家上到正屋的第四层—望楼上,只见沱江从西北而来,在十里外向东划了一个大半圆,折在县城边,大约有十来万亩土地,谭慕忠指着自己坡下一条中等河沟,说道:“河沟南边的地属于我,有二百五十亩,我要五百两。”
谭延泰:“人家水稻田才二两一亩,你这荒滩地就要二两,太贵了,难怪无人买。少点,否则你永远卖不出去,你永远都走不成。”
谭慕忠:“那卖多少钱一亩?”
谭延泰:“我看一两一亩算了,你那个院子住了几十年了,已经破旧了,五十两都不值,干脆请管老板打个让手,三百两一下全卖了,我是你内侄我会不帮你说吗?”
谭慕忠:“好吧!三百就三百,我又不懂行情。”
管世敦:“行,请谭师爷作中人,帮忙写个买卖契约。”
双方签字盖印后管世敦拿出三百两银票交给谭延泰,谭延泰递给谭慕忠:“五爸,这是三百两银票,收好,你老那阵去湖广呢?”
谭慕忠:“越早越好,反正只有两包换洗衣服,提起就走。”
管世敦:“下边码头上有我管家的客船,先到重庆,到重庆转去湖广的船,下午就有一班,今晚住泸州,明天就到重庆了,先住在趸船上,后天早上直接由趸船上船去湖广,问他愿不愿今下午走。”
谭延泰:“五爸,今天下午便有班船去重庆然后转船去湖广,你愿不愿今天就走。”
谭慕忠:“走,今天就走。”
谭延泰:“好,我来送你。”
管世敦:“今天中午我请客在资中最好的餐馆,谭师爷,你带路。”
在等上菜的时候,贺连升道:“管大人,你的这位孙少爷,多大了。订亲了没有?”
管世敦:“马上满十七了,还没订亲,怎么,贺大人想当大媒人?”
贺连升:“我不想当媒人,而是想攀个亲。小女金莲,年方十六,自认为还可以,想许配给敬仲孙少爷,管大人以为如何?”
谭言秦:“管大人,贺小姐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知书达理,内外皆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女红茶饭,皆是好手,管大人以为如何?”
管世敦:“贺大人,像令千金这样的女孩我肯定愿意,但有两点贺大人须明白,一是我们家不重举业,子孙后代皆无人入学中举,没有功名官身;二是家财遍天下,男男女女皆要理财做事,没有成天好吃懒惰之人,没有少奶奶,可能话有些重,亦请贺大人思之。”
贺连升:“管大人的想法与我完全一致,孩子要成为自食其力的人,自己创立家业,我并不在意举业,像管大人一样当官不做官,一心一意为皇上的宏图大业劳碌奔波,比当官的贡献大多了。今晚我举行家宴请管大人祖孙,谭师爷作陪。”
管世敦:“多谢,敬仲,快拜谢岳父。”
管敬仲离席跪地给贺连升连叩了三个头,口称“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三拜。”
管世敦随即解下身上的一块羊脂玉玉佩,说道:“这是当今皇上康熙爷送的,权作聘礼”,并拿出六万两银票,“这是聘金,这事就这样定了,我们就算一家人了。”贺连升一一接过。
贺连升:“是的,就这样订了,管大人就是姻伯,我们是一家人了。”
谭言秦:“祝贺二位结秦晋之好,干杯!”
管世敦:“谭师爷,下午你去送了你五爸后,把木工邦的邦主请来商谈建制糖坊的事。”
贺连升:“让谭师爷去办他的事,我叫衙役去通知就是。”
午饭后管世敦、管敬仲回到大堂,立即命衙役去唤木工邦邦主来见。
贺连升进内堂去对夫人、女儿说了女儿金莲的婚事,夫人和小姐都很高兴,当即出来与管世敦祖孙相见,敬仲向知州夫人行了跪拜大礼,金莲小姐对管世敦行了跪拜大礼,管世敦对这位孙媳妇很中意,知州夫人和小姐对敬仲也很中意。夫人收下聘金,金莲小姐收下玉佩。
一会木石邦贾邦主来了,贺连升说道:“这位管老板,准备在江边建一座制糖坊,想请你带队修建。这也是本知州所托,价格上从优,地点就在江边岩坎下面,平平的。”
管世敦拿出他临绘的台南制糖坊的图,给贾邦主一看,结构并不复杂,说道:“贺大人、管老板,我可以接。”
这时管世敦又拿出几张木制制糖用具图,贾邦主看后,觉得也没有问题,说道:“这些都可制作,只不知具体地点在什么地方?有些事看了具体地方才定得下来。”
这时师爷送完他五爸回来,贺连升说:
“谭师爷,我们一道去看看建坊的具体地方。”
大家又走到那所院子门前,开了门,贺连升说道:“你带贾邦主和管少爷下去具体的勘察一下,我和管大人在望楼等你们。”
贾邦主:“请管老板再把图借我一用,晚上我复制后奉还。”
管世敦:“可以,可以,但不要弄坏了。”
他下去了,贺连升随着管世敦进到院子里,这才注意到院中有一假山,山上一棵碗粗的黄角树,假山安放在一个椭圆形的小水池上,水池里有睡莲,四角栽有梅花、石榴、海棠、桂花,正屋五间三层,三层之上为三间望楼,管世敦指着那条分界小河问道:“贺大人,这条小河从哪的流过来?”
贺连升:“从重龙山北边山边流过来,汇入流下来的一股山溪,水量大增,再东折,便流了过来。”
管世敦:“山溪如何?”
贺连升:“好极了,上面还有个瀑布,终年不断,如果酿酒,正好应了泉香而酒洌。”
管世敦:“我正有此意,我已有两座酒厂,既制曲酒,又产甜酒,下面这由沱江弯曲而围城的这个大平坝是谁的?”
贺连升:“不是谁的,是我有意留下来以待大人的,自从前年管大人开垦川西后,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沱江,一定会来的,果然今天等到了,你说怎么用?”
管世敦:“种高粱开酒厂,建养猪场,积肥浇地,地种高粱,高粱酿酒,酒糟喂猪循环使用,得到的是美酒,肥猪,这块地我买了,作为孙儿孙媳的产业。”
贺连升:“这地作为大人占了,是符合插占落业的皇上的旨意的。”
管世敦:“明天我们再带上贾邦主去山脚看看商量建万头养猪场的问题,山脚一带有旧院子没有?”
贺连升:“管大人,多的是,这十万亩良田原有几百家人耕种,要居住、要喂牛、喂猪,没房子行吗?据说叫大坪镇,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
管世敦:“好极了,把这些院子修复起来加以改造,什么都有了。我立即回去组织一千长工来开垦,养猪,并带酒厂的图来,同时施工,这才十月,先把地整出来,然后沿河修条东西向的大路,再在坝上修南北向的几条大路相接,明春就能种上早高粱,等高粱下来,酒厂也建成了,糖厂也建成了,酿酒的酿酒,制糖的制糖,再请总督刘大人来视察,同时把敬仲与金莲的婚事办了,请刘大人主婚,再在你州衙附近选个地方建个酒楼,经营正宗川菜,有制糖、酿酒、酒楼、养猪四大产业,敬仲和金莲的养生问题便无忧了,但这一切都要贺大人费心关照,年轻人毕竟少不更事,没有经验。”
贺连升:“为自己的女儿女婿做事是完全应该的,做父母的都不帮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一会儿贾邦主、谭师爷与敬仲回来了。
贾邦主:“地方倒是好地方,只是太宽,哪的才三百亩,怕六百亩都有。”
管世敦:“台南的制糖坊,限于只有那么二百来亩地,而且原料来源有限,所以只有三套设备操作,我们确是至少六套设备操作,因此面积需要大一些,至少要占地四百亩,还有匠师们的居住房等,六百亩也只能说够用。”
贾邦主:“原来是这样,能否让我把图带回去与众位匠师们商量,明天早上来给管老板报价。”
管世敦:“明天我请贾邦主到重龙山脚去商谈修复山下大坪镇和建酒坊的事。”
贾邦主:“管老板,何必要明天,现在才未时,路又不远,不如现在去看了,我好与匠师们一道商量。”
管世敦:“那当然更好,贺大人走得开不?”
贺连升:“我没事,可以去。”
大家沿着河边一条小路,半个时辰都不到就来到重龙山下,走拢一看,与望楼上看的大不一样。
原来山下真是一个小镇,街面两边各有几百家房舍,多数还可以住人。
管世敦:“太好了,酒坊和种高粱的长工都有房子住了,贾邦主,请全面修复,估算一下工作量。”
穿过街道,是重龙山脚了,只见是一面缓坡,直到半山腰,长满青青的杂草,其长度一直往北拖几十里,十几里处便是黑压压的树林了。
管世敦:“几十方里的地方是天然的牧场,养牛养羊皆可以,贺大人,怎么作价?”
贺连升:“刘总督来函中说:皇上说过,管家得土地,百姓得实惠,要好多占好多,兴占不兴卖。”
大家又看了小溪流出来的地方,有个峡谷,进去不远便看见一股山泉从半崖上飞流而下,落入下面的一个潭里,从潭里流出来便形成一条小溪流出,小潭清澈见底,谷外便是这块平坝的西南角,可要好多用好多。
管世敦:“贾邦主,就在这里我要建一座酒厂,我回重庆取回图纸后再谈建酒坊的事。”
贾邦主:“谢谢管老板关照。”
管世敦:“不用谢,贺大人,我在四川其它地方都受命移栽无主果树,形成果园,你看还有没有空的山坡或山堡?”
贺连升:“管大人只看了重龙山东坡,重龙山西坡那边就不大一样,而是一片小山堡,正是移栽果树的好地方,这怕只有明天去看了。”
管世敦:“贾邦主,我明天去山那边去看移栽果树的地方,你明天仔细来数一数,量一量这条街,晚上一起报价,行不行?”
贾邦主:“行!”
管世敦:“跟我做过事的都知道我是实行帮主负责制的,一切只找你,你去组织人力,本县不够,找外县,要多找些人,突击进行,一般三到六个月完工,实行包工包料,我付费从优,绝不使你吃亏。”
贺大人:“贾邦主,这不是哪个人的私事,是一项皇差,是为实现皇上的宏伟大业,所以赶得急,这些事,本知州从头过问到底,钱不会少你的,但一定给我把活路做好。”
贾邦主:“是!”
当晚,贺连升排家宴,五个人在一起吃饭,贺连升向妻女谈起宏伟的开发计划,大家都很兴奋和高兴。
管世敦说:“这一切我都带不走,拿不动,金莲,这都是爷爷给你和敬仲置办的,今天买的那个院子就是你们两个未来的住处,你和你母亲明天可以去看一下,顺便帮我置办四套床上的卧具。”
贺连升:“明天带衙役去打扫干净,谭家留下的烂七八糟的东西拿出去丢了,我另外找几个私人将房重新粉刷一下。”
管世敦:“明天看好果树移栽的地方后,我即刻回去,请我夫人从成都调三万驻军来把资中、资阳、内江、仁寿、井研五州县的树移了,一千个长工来把水果树坑挖好,道路修好,地犁个头遍,女长工把猪喂起,菜种起,再把各州县米麦坊的米糠麦麸包了,用来喂猪。”
第二天,贺连升与管世敦、管敬仲经过重龙镇西门,从门外的大路,经过一个几里长的峡谷穿过重龙山,有点像缙云山东坡外一样的山堡,不是一个个连成一串,而是连成一片,方圆十多里,站在高一点的山坡上一数,约二十来个,而且,这些山堡都是开发过的,成梯状,山堡西边的山脚与小山堡之间,有一浅沟,沟两侧为两条坡地,约万多亩,这是种包谷喂牛的好地方。
翌日,管世敦启程回重庆,回到重庆,一家人在晚饭中,管世敦向父母汇报了资州的大好条件和措施,特别谈到已聘知州之女为孙媳妇。
当即决定,从几个县和一个州中抽一千人去资州,从南充调四百头耕牛,并带二十只客船去接谭?的三万人,而由缙云山抽一百人前去管果树和种这一万亩包谷地。明年春,牛栏建好,再抽官马场,中坝各一万头牛去资州放养。
三天后,长长的船队出发了,第三天到资州,世敦与刘芳去州衙见了贺连升一家,刘芳对金莲也很满意,当即送金莲金手镯一对。民工一千从船上搬下吃的用的住到小镇西头,第二天一烧荒,整个地貌便现出来了。
刘芳翌日晨便带全船沿沱江西上,到金堂后进条柏河到新都,停船于此,带着侍卫进入成都向总督刘大人汇报在资州的开发情况,要求谭?带军帮忙移树,和平整土地,谭?连夜召集将佐布置,第二天便急赴新都登船南下,第三天下午便到达资州。驻到了重龙山西坡,这几天,缙云山来的一百人已挖好五十个样板树坑,在所有山包用石灰标出挖坑的地方,先让带队的官佐看了样子坑,留下一万人挖坑,两万人分五片和若干个队在果农的带领下向一州四县出发,其中资阳资州、内江在沱江边,井研和仁寿则有支流通岷江,各片皆有几艘船跟随,由于沱江流域两岸移民相对多一点,因此,无主果树相对少一点,移完后便支援其他两县,在一个月内就完成了整个果树移栽之事,刚好将那一片二十个山头栽完。接着挖水渠,先用石灰标出东西向的大路,在大路两侧挖水渠,挖出的土倒在路上抬高路面,水渠挖好,再把路面刨平,用石磙辗压紧。接着修建接大路的沿河的东西干道,留出水渠出口,用石板砌好,盖上。在小河出口处由石头砌了闸门,平时闸门的挡板是抽去的,用水时把挡板放进闸口里,抬高水位,让水自由流进渠道,不用时抽掉闸门,使其水旱从人。接着又挖好万亩包谷地。这些做完后,刘芳付了三万两给谭?,军队回转驻地。
猪圈修好,十头种猪,五十头母猪,五百头架子猪,进圈了。菜长起来了,麦麸米糠买来了,肥也积起来了,十辆铁*车运来了,专门修了条从大坪镇经重龙镇南接西去重龙山西坡的大车道,使果树施上了冬肥。
制糖坊已建的差不多了,六套工具已基本制作完毕,住房已快完工,管世敦东去接学制糖的学徒与匠师们,并通知海金龙移师澎湖列岛之虎井屿,镇南湾的改建兴建已见得成效。然后去到广州,通过两广总督和广州知府花了三天时间,招了一百六十人作崖县大旅馆的管理人员,其中有一位曾任广州黑天鹅大旅馆的主管叫管长安的人任大管事,带到崖县。房子基本上修好,管世敦又留给陈知县十万两银子作开业前的准备,主要用于添制各类家具和用具。管世敦便挥船北上台南去接学员与匠师回重庆,到台南后,看见宋浣花把一切都经营得井井有条,很是兴慰。他到台南制糖坊与高管事、大匠师、匠师商议,在不影响这边制糖的情况下,学员抽三百人回去,大匠师抽八个,匠师抽一百个,包括高管事都抽到四川,让他全家搬走,这里由浣花直接负责。世敦走时叫刘芳从老长工子女中抽一百人去学酿酒,一百人来资州糖厂,当勤朵和学制糖,这一百人先到,打扫制糖的六大作坊、擦拭设备。
同时让敬仲张罗收购一批甘蔗。
四十天后,制糖队伍到了,在放好行李后,按事先说的分了六队,每队一组设备,接着开始调试各种机械,进行试制。
这时已是二月,土地经犁耙起垄,早高粱苗已栽下去了,果树进行了修枝,施肥,已郁郁葱葱长起来了。
从官马场、中坝匀来的二万头肉牛已安闲地在半坡的草上吃草。西坡的包谷也种下去了。
原计划靠后的资州峨眉酒家,也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提前上马了。在州衙侧边一个大院子不幸失火,烧了个精光,连人都烧死完了,主人是外地移民,刘芳以五十两买来地皮,建了个回字形酒楼,面阔与进深皆九间规模,亦是砖木结构,已建到封顶了。刘芳出资对山堡上的管家院及州衙重新进行装修,弄得焕然一新,就等管世敦回来。请刘大人、查大人来资州视察,并为敬仲举办婚礼。管世敦到哪里去了?
管世敦去刘公岛去了,将舰队转到大连湾并成功地在旅顺口、大连及金州三地中心部位各买到一块地,建起回廊式的峨眉酒家,全为砖木结构大屋顶,面阔九间,尤其是大连店仿台南,但将花园集中在西边,四角栽了几棵大果树,房子虽然遍在一端,但看起来却没有不协调的地方,这是曾海棠的主意,当然这还是在图上,房子才刚起建。
找酿酒的地方的确费了神,经一位道长的指点,在铁山道观——三清观下找到了一股清泉,买了地,按南充酒坊的格局,招工开建了。接着让正兴夫妇关注到建设的进展,他则回重庆组织厨师和训练制酒师。
他一回到重庆,即接到刘芳的通知,总督刘大人准备到资州巡查并主持敬仲的婚礼,希望父母、在川的正权夫妇、正仕夫妇、世选夫妇、正龙夫妇皆来资州参加婚礼,也包括崇仲。
管上学对接曾孙媳妇非常重视,决定亲自与老伴张春红一道出席,由于请了这么多客,刘芳买了二十套卧具,三楼是刘大人夫妇和管上学夫妇,二楼西为新房,东为他与世敦的住地,左厢二楼南为上可夫妇,北为正权夫妇,右厢左为正仕夫妇,右为世臣夫妇,次孙崇仲,只有安排他住左厢一楼。
刘芳派自己的坐船在新都等刘大人夫妇,刘大人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便赶到资州,中午稍事休息,便下坡仔细看了制糖坊的每个环节,尝了第一道提出的冰糖,第二道提出的白糖,过去四川是不生产的。
刘大人:“世敦、刘芳,你们又立了一大功,我们有了自己生产冰糖的能力了,可喜可贺。”
接着接见了高管事和八个大匠师,勉励他们安心在四川制糖。接着又去街上看赶着抢修出来的资州峨眉酒家,同样挂着一块黑漆描金的店名招牌,而且是皇上提的字,明日中午的喜宴将在这里进行。
管上学邀他上望楼看风景,在望楼上,西面重龙山黄牛蔽野,山下东北种高粱已抽穗,大有一望无涯的感觉,居高临下俯览制糖作坊又是一番风味。
刘芳:“刘大人,开发沱江流域的事只是收尾工作了,也可以说开发四川的事,接近尾声了,以后只是巩固开发成果的事。”
刘大人:“既然你们制糖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不在另外一个地方比如内江又建一处呢?”
刘芳:“刘大人,我考察了内江,许多百姓都在制糖,不少糖坊以此为业,我如果强势介入,他们因争不过我们而倒闭,从而造成百姓失业,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
刘大人:“我将把四川的开发情况详细写个折子向皇上禀报,看他有什么旨意没有。”
刘芳:“在整个恢复四川天府之国地位上保宁知府、阆中知县、顺庆知府、南充知县都全力支持,尤其是资州知州,更是全力以赴,亲自带我们看每一处,并不时提出很有份量的建议,如在重龙山西坡移栽果树,在东坡放牛都是他提出的建议,就是资州峨眉酒家也是他提线索,糖坊的选址都是他提供的建议,我和世敦经常不在资州,他衙中的事一完立即到各处施工现场进行检查、督促。像这样的知州在四川并不多见。”
管世敦:“刘大人,在创建盛世大业中涌现了一批清官廉吏,忠于王事的地方官,请写入奏折之中,没有他们的支持和配合,四川面貌能迅速改观是不可能的。这些人理应得到提拔重用。”
管世敦以重庆商会会长的名义遍请资州商界、政界朋友,在众亲友的祝福下,在四川总督与曾祖父曾祖母主持下,管敬仲与贺金莲举成了隆重的婚礼。
下午,刘大人在知州贺大人、管世敦陪下,到坝上看了高梁,灌溉渠与水闸,说道:“人说川西平原,因都江堰而水旱从人,难道这不是水旱从人吗?”
刘芳:“这是孙儿敬仲想出的点子。他还见水牛平时用的不多,改用水牛拉车,结果效果好,母水牛力气大,拉的重得多,他还建议制宽轮车,用于土里直接运东西,不紧土,也不会被陷起这要回去与大车店老板商量,这个娃儿的特点是肯动脑筋。”
来到酒坊,刘芳:“听说刘大人要来,特买了几百斤高粱,连夜制作起酒来。”大家进到制酒坊,一个年青匠人端着一个大茶盘,斟上酒请列位大人饮酒,刘大人、贺大人、管世敦从茶盘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刘大人说道:“还是缙云春过瘾。”
刘芳:“这已是资州重龙山所产了,宜有新名,请刘大人命名。”
刘大人:“这是重龙山,重龙山是资州主山龙脉,不如干脆叫“重龙山大曲”,即通俗也好叫。”
刘芳:“匠师们,你们烤出酒有名字了,叫重龙山大曲,是四川总督刘大人取的!”
往北走即经过一条小街,几乎无人,刘大人:“街上怎么不见一人?”
世敦:“由于土里无事,全都到果园去除草松土去了。”
刘芳带刘大人等穿过一个短巷,来到西坡脚下,黄牛、绿草、蓝天、白云的景象展现在眼前,二万头牛在这长达十几里,宽约一里的坡面上显得不很丰满。
刘芳:“主要忙糖、酒之事,还来不及外出采购。”
大家从一条大道走到重龙山背面,眼前是正扬花的一沟包谷,沟外那一群山堡,起起伏伏的布满了果树,不少已经结果了,果树林中隐约有人在晃动。
刘大人:“皇上巡视至今方才三年,我四川已基本恢复天府之国的面貌,你们一家厥功圣伟。皇上记得住你们的,四川各级官吏记得住你们,四川百姓更记得住你们。”
刘芳:“皇上提出建立太平盛世的大治局面像天上的太阳,让人明白了努力的前景,直催人奋进,不愿停歇。”
刘大人:“康熙皇上是唯一可与唐太宗媲美的君主,我们生逢其时,真是三生有幸,八辈子修来的福哇。”
办完敬仲的婚事,刘芳起草琼州崖县大旅馆和镇南湾的避寒山庄即将开业的启示,通过自己的水运渠道在全国各地张贴,管正兴抽了一百人将启示在东北三省通过商会散发到各大城市,尤其是崖县大旅馆每日仅一两的低廉收费,对富商大贾及缙绅之士很具吸引力,两广总督为之取名为“天涯海角游览旅馆”,让胡春风巡抚转给宋浣花,宋浣花制了十六块准备开业挂上,并请人在海边巨石上挨着“琼州南极”四字仿制了“天涯海角”四个大字,人们逐渐承认这才是琼州最南之处,真正的天涯海角。管世敦、刘芳夫妇赶到崖县,见一切皆准备就绪,大管事管长安非常有经验,在环线海运码头买栋一楼一底的房子做游客接住处,建议自己的环线客船靠在三亚湾港前,统计好入住游览旅馆的人数,下船后专人带到这里领住宿牌,并带到住宿处登记入住,各楼不能自行安排客人,这样便能有序的安排来客,不至造成混乱。得到管世敦夫妇的肯定,他两又去各楼参观住房,见设备齐全,卧具干净,正对天涯海角处的六号楼管事,告诉他两,管大管事将所在位置最好的四栋顶楼,打通相连的两间设为贵宾间,收费每位每间每日五两,并带他们去看了,设施略微豪华些。他们又去看了二楼的进餐处,也做好了准备,风味南北西东皆有,在正厅一端设了一个小卖部,商品齐全,皆游客需用的东西,底楼为接待处,管理人员办公处,全体工作人员住地、库房、浴室等,并有十来间接待房间,十六栋皆如此。五月初一,刘芳、世敦专程去广州请两广总督林大人、巡抚骆大人、提督张大人,以及商会会长等贵宾,回转到海口,请胡春风巡抚及衙门主官一道去崖县参加天涯海角游览旅馆开馆庆典。初四刘芳的座舰刚靠码头,管大管事告诉他:
“从北方来的八十八位游客已入住五号楼了,他们是看到张贴的告示,立即坐管家的海船从烟台南下,在厦门转管家的船来的。”
林总督:“好哇,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的开业庆典锣还没敲,便有人入住了,说明游览旅馆的修建是正确的,很及时,管大人、刘大人你们为繁荣广东、繁荣琼州做了大贡献。”
胡巡抚:“林大人,皇上早就说过管家得土地,百姓得实惠,真千真万确啊!”
接着大管事引着大人们进行参观六号楼,边看边介绍,从底楼的接待处、厨房、员工宿舍、库房,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接着看了二楼的餐厅,小卖店,看了游客住房,窗明几净,房舍整洁、凉爽。
林总督:“你们贴岩而建这招太高明了,天涯海角这气温犹如初夏,阳光充足,但在屋里却如阳春三月,不冷不热,很适宜休闲,而且偌大一栋楼占地极少,只有刘大人这位智多星才想得到这种高超。”
刘芳:“林大人,这恰恰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儿子海金龙和媳妇宋浣花想的,咦!这两个人没到吗?”
海金龙、宋浣花:“妈,我们到了!”
声音从刘芳背后传过来。
刘芳转过身来,说道:“浣花你讲讲当时是怎样的?”
宋浣花:“各位大人,当时我们得知崖县夏天多狂风暴雨,建高楼既不安全,建矮房又看不到海景,怎么办呢?金龙想到四川忠县贴崖而建的石宝寨,我们何不学石宝寨贴崖而建,将横梁嵌入石中,让楼与崖成一整体,不就能抗暴风骤雨吗?至于里面气温犹如阳春三月到没有想到,只觉得里面凉悠悠的。”
大家上到顶楼——九楼贵宾间,布置为南国风味,比较豪华。
刘芳:“今晚诸位大人就住在这里了,各位大人先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卯时中列位大人下到二楼赴晚宴,到时有工作人员来请。”
第二天,在二楼正厅举行开业庆典,崖县从知县起各位官吏都参加,工商界巨子们各帮帮主在商会会长带领下也全部出席。
辰时中,庆典开始,林总督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胡巡抚、陈知县皆讲了话,然后参观了六号楼,得到大家一致称赞,随即进行盛大的午宴,前排中间有一张大圆桌,林大人坐上首正中,然后是两个巡抚及知县,管世敦夫妇及海金龙,宋浣花与女眷们一桌在侧边。
林大人:“我们广东还有不少地方还处蛮荒,尚未开发,希望管大人,刘大人多多关照这些地方。”
管世敦:“林大人盛情邀请,令人感佩,我也有些考虑,但我有些身不由己,不知下步皇上有什么安排,现在皇上的注意力尚在长江流域,岭南之地,近期可能排不上,请林大人见谅,何况四川沱江流域的开发刚开始,我也走不开。”
刘芳:“据我观察,皇上首先关注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长江流域三大粮仓的恢复是皇上理政的第一要务,而湖广最大的江汉平原至今尚未做到湖广熟,天下足,皇上很焦急,或许皇上近期会提出这个问题来。”
林总督:“皇上是仁德之君,把黎民百姓的温饱放到首要地位是英明的,正确的,我只希望管大人刘大人多多关注我们两广就行,我敬管大人刘大人一杯,感谢他们对开发琼州所做的努力,我先干为敬。”
管世敦、刘芳:“干杯!”
散席后,贵宾们又看天涯海角题刻,正碰到大管事正接待刚上岸的一百二十名游客。
林总督:“管大人、刘大人,你们可是贵宾盈门。”
开业庆典结束后世敦夫妇也立即回四川了。
六月份早高粱下来了,重龙山大曲酒坊用上自产的东北高粱,产量大增,接着水果也上来了,果酒也酿制出来了。
糖坊也日渐提高产量,转入正常生产,随着峨眉酒家建成,底楼完全用来经销自己的酒、糖和水果,与酒店经营相互促进。
有酒糟供给猪吃,猪的出槽量增多,通过李帮主又买来一群二万多头的牛群,由于有苞谷杆和高粱杆,即使四万多头牛越冬也有吃的,资州的肉牛,肉猪销往沱江流域,善于精打细算的贺金莲在年底就算出糖坊、酒坊、酒楼、养牛、养猪及水果六大产业不仅当年收回成本,而且还赚了十几万两银子,皆存入资州银楼,她与敬仲打算学爷爷收购资州无主房子加以修缮装饰再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