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然寿星院传来哭喊声,他们两兄弟赶忙走过去,见管代朋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地上铺满粮食,管上可说道:
“爹说,上午凉快,他在门前坐着看晒麦子,吆麻雀,手头拿根竹竿,我在喜星院那边场上翻晒麦子,听见妈在喊我快来,你爹摔着了。我过来看,爹已倒在地上。

余成慧:“我要弄饭,叫世惊陪爷爷耍,突然听见世惊喊,婆婆快来,爷爷摔倒了,我赶忙出来,见爷爷已睡在地上了,我听人说‘老年人摔了不要忙着搬动。于是喊上可快来。

龙沛霖:”二弟,你立即叫伙计到绥阳赶上学郎中回来!

龙沛潇赶忙叫人去了,龙沛霖用手摸了摸管代朋的脉,很微弱,说道:

“大叔还有脉跳,只是很微弱。”

余成慧:“世惊,爷爷怎么摔的,你给婆婆说说。”

世惊:“有几个麻雀飞来,我吆不走,爷爷想拿棍棍去赶,他埋头伸手去捡地上的棍子,一下就栽在地上。”

龙沛霖:“这可能就是脑冲血,老年人最怕低头捡东西,我也是听说,现在只有等上学兄弟回来了。大婶你们不要急,上学兄弟会有办法的。”

这时一匹快马跑出禄星院向城里疾驰而去。

傍晚,管上学快马赶回,摸了摸脉,仍有间断的脉相,管上可忙问:

“二弟,爹怎么样了?”

管上学:“仍有间断脉相,马上把全家喊到床边,我用银针唤醒爹,看他有什么交待?”

管上学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在百会、太阳穴等重要穴位进针,不断捻动,各根针捻动完,管代朋先是手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除了张春红和管世嘉其他人都到了,管上学说道:

“爹,春红与世嘉正在途中,很快会到来看您的,爹有什么吩咐的没有?”

管代朋气若游丝的说道:“你两兄弟皆事业有成,衣食无忧,我完全放心。天下已经大乱,需要兄弟齐心,共度难关,不能分家,各干其业。五个孙孙,读书知礼,务农发家亦可,我自知不行了,我在后面山上买了块地,作为我归宿之处,我在那里看着你们兴家,兴业,兴人,兴……”

似未说完便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一家痛哭,管上可令一长工在院坝敲响断气锣。

“当!”长工高喊:“老太爷升天了,老太爷升天了!”

随即一挂千响的鞭炮响起。

管上可,管上学屏退家人,用热水为父亲擦净身子,穿上早已准备好的寿衣,停灵在堂屋,等春红、世嘉到后见最后一面。

龙沛霖,龙沛潇两兄弟叫会做木匠活的伙计做了个灵牌,由龙沛霖以管上学、上可的名义写上“先父管公代鹏大人灵位”,并提了一大捆香烛纸钱过来,陈冬梅拿出冬天的火盆准备烧香化纸。

管上可点上长明灯放于管代朋的身下,接着以每人三注香开始祭拜。

先是管上可,陈冬梅,管上学,然后是孙子辈,长孙世衡开始,世选,世臣,世敦,世惊。

接着是龙沛霖夫妇,龙沛潇,管家的长年。

半夜张春红与龙鳞、管世嘉夫妇以及几个月大的龙夔赶到,哭过以后,先春红上香祭拜,然后龙鳞,管世嘉祭拜,曾孙辈的龙夔由春红抱着拜家祖祖。

管上可让龙鳞,管世嘉回龙家禄星院休息,管上学也让张春红去喜星院休息。

由于六月天气太热,商的母亲同意,将早已准备好的寿棺抹干净,垫上寿絮,放上寿枕,管上可、管上学以及长工将管代朋移入棺中,盖上寿被,盖上寿棺。

在棺前放了个春凳,放上香炉,烛台,放好灵牌,陈冬梅用两个枕头做了个拜垫,并用白布弄了个套子,放在灵前,接着开始用白布缝制寿衣,撕好孝帕,棺后用白布缝了个幔子,遮着神龛,等天亮后请龙大老爷写“奠”字。

吩咐长年一个往东去管家湾罗家,曹家湾曹百岁家报丧,一个直往西去陈二娃家,陈三娃家报丧,一个向南去绥阳龙兴药业给龙夫人报丧,去弘仁堂给余氏兄弟报丧。以及本村的丁家报丧。

天刚亮,管上可去给村长处报丧并请道士做道场。

陈冬梅请了附近院子的几位大妈嫂子来帮忙做孝衣。

一大早,大老爷龙沛霖用楷书写了个斗大的“奠”字和一副挽联送过来,并与管上学一道挂好,挽联中的上联是:教子有方,严课读十载,造就成子孝孙贤。下联是:治业有成,虽辛劳一生,却迎来财旺家兴。

接着村中父老乡亲纷纷前来祭拜,接着道士来了,在门口念经吹打做起了道场,接着办白喜事宴席的班子来了,在地坝上摆好了桌凳,并在寿星院和喜星院的厨房忙起来。

很快张春娟一家人来了,罗有财,张春娟给姨爹上香祭拜,她的娃儿罗友耕、罗友耘给姨公上香祭拜。

陈二娃夫妇及父母到了,皆一一给管老太爷上香祭拜。

陈三妹一家及其父母到了,皆一一上香拜祭,曹百年及父母、兄嫂一大家到了,一一上香祭拜。绅粮曹百顺及曹家村村长也到了,皆一一上香祭拜。

快到中午时龙二老爷夫人、余化龙、余化姣两对夫妇到了,商得道长同意,管上可、管上学及两个长工打开棺盖,先让余氏兄弟、罗有财及大家至亲,然后是村中父老,众位客人瞻仰遗容,最后是上可一家,上学一家,瞻仰完毕,盖上棺盖,钉棺,漆封棺缝。

第二天余成慧带着龙沛霖、龙沛潇、管上可、管上学去看对面大山脚下的墓地。大山在这里伸出几个小山嘴,很像龙爪,约三亩地,大家觉得风水好,朝向好,左右有大山嘴处青龙白虎位护佑着,背靠大山主山。

龙沛霖突然萌生了买右边两个龙爪的念头,商的龙沛潇的同意,他把这个决定告诉大家,大家都觉得好,而且山嘴就姓龙,本是龙家屋的,龙沛潇说道:

“我们龙管两家,生住在一起,死了也住在一起。”大家又去看了那两个山嘴,真怪龙二爪就对着禄星院,龙一爪就对着福星苑,大家去看龙四爪,恰好也对着喜星院,于是上可决定把它买来,唯一不美的是龙五爪可能落入外姓。余成慧说道:

“叫余化龙、余化姣买下来。”

管上可:“妈,你提醒的对,这钱我来出。余家两兄弟辛苦为我们管家做事这么多年,买下龙五爪也是应该的,今年庄家收了谷子卖了,我准备给他两兄弟买地盖院子。”

龙沛潇:“余化龙对龙家也是有功的,上可兄弟,买下来后,我出钱建个围墙围起来,并在里面种上一圈松柏树,建成一个墓园。”

下午管上可请了风水师来定了墓向,大小深浅,动土时间,并钉了小木桩确定了墓园范围,接着石匠打石头准备建坟。

回来请龙大老爷撰写了墓碑碑文,让专门钻墓碑的石匠制作。

七天道场做完,是管代朋出殡的日子,罗有才一家,余化龙、余化蛟两家头天赶回家送葬,辰时中出殡开始,孝子管上学举招魂幡,孝子管上可端灵牌,接着是两家长工抬棺,道士吹打继后,管代朋后人,余家、罗家、村民,前面已快到墓地,后面才出屋,吉时到,落葬,管上可和三四个长工先下到井里,接着放下的棺材,放正,然后放祭品,阴间用品衣禄罐,七个石侍佣。上可他们上来后,道长宣布盖土,暂时堆了个土堆,长工挖了并抬来的一大兜茅草放在坟堆上培上土。

回来后,又有办白喜事的班子准备了三十桌请送葬的乡亲,撤下孝幔,焚了“奠”字和挽联,丧事就算结束了。

第二天,龙沛潇管上学率回城的人回绥阳去了。管上可带着银票去各处结账。结完了后直奔管家湾。

管上可:“罗大哥,麦子快收完了吧?”

罗有财:“大表弟,在收尾了,大部分已经入仓。”

管上可:“今年缩小了种麦子的面积,减产的多不?”

罗有财:“入仓时,我全称了的,基本与去年差不多,加上尾子,还有可能超个几千斤。”

管上可:“爹在世时我问过他,宝珠山的猪场饲料是继续由管家湾提供呢,还是在曹家湾买地自己种,当时爹说,买地自己种的成本太高,先不忙,等秋收结算了再说,因为他老人家去过曹家村,见空地极少,且不连片,估计地价不菲,所以他才说年终算了账再说。”

罗有财:“三姨爹的想法是对的,不能不计成本,这里反正喂着猪,多办一倍也是办,同时也减少了种麦子的劳力,只是多了个装卸的手续,我把菜筐子编大些,多装些就是。”

管上可:“这无形中增加了罗大哥和大表姐的工作负担,兄弟我心中是有数的。罗大哥,爹过世了,在种庄稼上有事只能找你商量了,我有做的不对的,做的不周到的,一定要给我指出。”

罗有财:“大兄弟你是种庄稼的老手了,技术上没有问题了,有什么事,好好商量着办就是。”

管上可:“中午后我邀罗大哥和大表姐去宝珠山观览看看,五千亩稻田,三层一马平川式的摆在你面前,好喜人啊!”

中饭时,管上可又对大表姐发出了去曹家村宝珠山的邀请。

张春娟:“要得,光听说弟弟在那里买了匹山,结果变成了几千亩水田,弟弟你太有本事啦,二天让罗友耕、罗友耘跟你这个舅舅学着点本事,将来也好干大事。”

管上可:“要得,我好像记得他两兄弟是双胞胎,多少岁了?进过塾没有?”

张春娟:“是双胞胎,十九啦,进过塾,读了几年。前几年,屋里穷,只好让他扛锄头了,一会儿他两兄弟要回来了,已长大成人了,比他爹还高。”

说着说着罗友耕、罗友耘两兄弟就回来了,果然高高大大,壮壮实实,一口一个大舅舅,叫的巴巴适适。管上可一看便高兴,说道:

“罗大哥,大表姐,你我至亲,外人都可照顾,何况是亲外侄,我回去和妈商量后便可回话。”

两兄弟一听说爹妈要去看舅舅的五千亩水田,也想去看看。管上可说:“也可以去看看,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嘛。”

张春娟:“要去还不快点吃,吃了把碗筷洗了,灶房收拾好,我要换件衣服,你两兄弟把脸洗了,也要换衣服,脏兮兮的像啥样子?”

半个时辰后,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出门了。

刚到村口,偏西的太阳照在宝珠山上,亮堂堂的,管上可说道:“你们看那主山头下的一台地拖至村的中间,这一圈约一千亩,下面一层最远拖至村尾,是一千五百亩,最下面一层,这边拖至村外。西南方还拖得远些,被这边这匹山挡住了,看不见,是二千五百亩,只有到山上才能看见全部的水田。”

当他们站到山顶时,才将整个水田看完。

罗有财:“大兄弟,这么大这么宽绝对不止四千亩,我看六千亩都有。我年轻时到过贵州平坝县,当过长工,那个大绅粮做的坡地,他说他有四千亩,比大表弟的小的多了。”

管上可:“卖家是个大绅粮,从他爷爷辈就荒着,到他爹时雄心勃勃,把地平整出来种药材,一点都未收到就被松毛虫吃了,从此又荒了下来,几十年,毫无收益。去年他实然瘫了,缺现银治病,就想卖了医病,故我只花五百两就买下来了,原说六百两,叫上学几根银针一扎,就好了,起来了,就少收一百两,所以五百两就到手了。我仍用包干开垦的方法,找村长包给八个大户,大户再组织三亲六戚,改造成田,找到了很大一股水,灌上水变成水田了,交给长年曹百岁经管。走,往下走。”

大家下到底层,谷子的长势很好。

管上可:“罗大哥,你看我这头季谷子单产有多少?”

罗有财:“照目前这样,四百五十斤没得问题。”

管上可:“我追施点肥,确保谷子的长势如何?”

罗有财:“当然更好。”

管上可:“走,到管家院去坐一下。”

进到新的管家院,曹大叔正在清理镰刀,见他们进来,连忙喊曹大婶送茶来。

管上可:“曹大叔,这是我表姐和表姐夫,管家湾的山地是他们在经营,今天请他们来看看。”

随即请他们上楼看了看房间,特别是三楼的阁楼,建的高,外面村里和宝珠山的稻田一目了然。

张春娟:“大表弟,这个阁楼真好,外面的情况一下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管家湾的房子有个阁楼,只要站在楼上,周围九个汕头都看遍了,不需要跑进跑出,屋前屋后的转。”

管上可:“大表姐说的是,迟高粱种下去以后,我加一层就是,这还不简单,又花不了几个银子,你们就好在里面看外边了。”

张春娟:“那真要谢谢大表弟了。”

大家下楼去,五碗醪糟荷包蛋也摆在桌子上了。

曹大叔:“管老板,七月底有的就开割了,我想现在施点肥,催一下,谷子长得更好,产量更有保证,收割时,把谷庄留高些,再灌水施肥,收一季抱孙谷,用来喂猪也好嘛。”

管上可:“完全可以,这坝子里的谷子阳光好,熟的早,我想到时借他个十几家的坝子晒一下,再用风车将孬的谷子剔出来喂猪,加上抱孙谷,到明年收谷子,这一年喂猪的都有了。”

曹大叔:“是的。”

管上可:“曹大叔,谷子再晒干一点,我想留一部分到明年青黄不接时再卖,那时可以多卖点钱。”

曹大叔:“我算了一下这院里的仓根本装不下,卖就卖装不下的。”

罗有财:“大表弟,你将中间楼板取了,建成由上到下的统仓,不就增加了一倍的容量吗,只将中间正屋住人,不可以吗?”

管上可:“曹大叔,我罗三哥建议我将东南西楼上楼下打通,建成统仓,你老人家搬到正房底层的东边两间,百年兄弟搬到西边两间,这样就可装更多的谷子,你老人家同意不?我在正房两头在各加一间,一作厨房,二作茅房,要得不?”

曹大叔:“要得,要得!”

管上可:“那样,就请你老人家最近调整一下,我立即找木匠来改。”

曹大叔:“我明天上午就搬下来。”

管上可:“那我们就告辞了。”

管上可和罗有财一家往回走。

管上可:“罗大哥的这个建议,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五千亩,每亩四百五十斤,五五二五,五四二十,二百二十五万斤,要装好多间屋啊。”

罗有财:“大表弟,我觉得,要留不宜留的太多,兵荒马乱,一旦有事,粮食是带不走的,银子特别是银票,揣在身上就走了,你看是不是?”

管上可:“有道理。罗大哥,你这边帐算了没有,你那是六千亩,宝珠山也是五千亩,宝珠山每亩出的谷子是管家湾麦子的三倍,如果能解决水源,我们把坡土改成梯田又如何呢?”

罗有财:“肯定收入高得多,就是种菜产量都搞得很,种麦子也收得好些,但又是个花钱的事。”

管上可:“舍不得花小钱就赚不了大钱。”

罗有财:“你是老板,你才敢这样想。”

管上可:“罗大哥,大表姐,我们是至亲,兄弟我有了,还会忘记你们吗?现在爹过世了,这个家我当了,要干大事就要敢花大钱。”

罗有财:“要得,先改两个山头再说,同时又找水源,到收了迟高梁就可开干,主要是转熟土花功夫。”

回到管家湾,管上可与罗有财商量改造房屋的事情,仍仿曹家湾管家院,中间加阁楼,罗有财夫妇住底楼东二间,两兄弟尚未成家住底楼西边两间。目前仓库装满了新麦,无法改造。

管上可:“罗大哥,大表姐,看你们的房子暂时还动不了,等收完后,我卖出了麦子才能改,最多迟个把月。罗大哥,友耕,友耘,你们先四下问问,哪的有泉水,打听到后,再去看看,我最近还要去绥阳,与龙会长联系卖麦子的事。”

说完便骑马回去了。

第二天,管上可大早就进城了,先去龙兴药业与龙沛潇商量卖麦子的事。

龙沛潇:“由于战乱,外地田园荒芜,许多粮商都转到贵州来收粮食。我前几天去遵义在旅店就碰到几位粮商,了解了一下行情,现在已不是五个钱一斤,而是七个钱一斤的收购价,我告诉他我有麦子,只是尚未完全登场,他立马表示愿意承包收购,我说数大的很,他说越大越好,他立即问了我们龙兴药业的地点,估计最近几天他就可到来,我们三家有多少万斤?”

管上可:“约一百五十万斤。”

龙沛潇:“大兄弟,看来目前种粮食是真的比种药材划算。”

管上可:“龙会长,是的。这些一年生的来钱快些,我就担心,战乱波及到贵州来。”

龙沛潇:“目前还没有这种可能,这里多是大山区,人口分散在山里,互不联系,而且种点什么都不难填饱肚子,人又老实,不像河南,陕西有乐祸贪乱的传统,动不动就揭竿而起,从贵州历史上看很少有聚众起事的情况。”

管上可:“这么说,再置点地也是可以的?”

龙沛潇:“当然可以,提到这里,大兄弟再有机会再给我增几千亩,听说你去年买了点便宜地。”

管上可:“是前年的事,是上学医一个从山里进城看病的人,谈起一个瘫了的绅粮要卖地治病,于是上学赶到他家为他治病,问他有地要卖吗?他说不是地,是一座山,一座荒山,于是上学跟我说了,我赶紧问了情况,荒山很大,分成三层,我想买来看看,问了价,开价一千两,当时我手头正好存了这个数,就给他买了,后来我发现山里面有泉水,去年卖了粮就投巨资将这座三层山地改成三层水田,今年春天种上了谷子,我又建了猪圈养了猪,施了肥,目前秧子长势还可以,具体的要等八月收了才晓得,所以今年我有谷子卖了。不知谷子是什么价,米又是什么价,面粉又是什么价?”

龙沛潇:“这我可不清楚了,你想把谷子加工成米,把麦子加工成面粉?”

管上可:“不排斥这种可能,只要有利可图,我就可能干。”

管上可:“龙会长问清楚了,我把加工的情况弄清楚了帐算清楚才能做出决定。”

龙沛潇:“在县城东面,有个东河镇,东河灰面和挂面都是有名的,你可以去看看。”

管上可立即告辞出来,骑着马,直奔东河而去,半个时辰便到了,人家利用东河流水,制作了水转连磨,轻轻松松几个人每天就磨出三千斤面粉,他以售麦子为诱饵,打听到制作水转连磨的师傅,在另一个镇找到这个师傅。

管上可:“师傅贵姓?”

师傅:“免贵姓康,字弘义。老板贵姓,找我有何事干?”

管上可:“免贵姓管,我有许多粮食,想将粮食加工后出卖,听说康师傅精于制作水转连磨,故前来请教。”

康师傅:“你想加工那种粮食?”

管上可:“谷子,麦子我都想加工。”

康师傅:“正好加工麦子的水转连磨和加工谷子的水碾我都能制作。”

管上可:“康师傅,我两种都想要,不知售价如何?”

康师傅:“制作水转连磨一架二十两银子,制作水碾,一架十五两,如果用我的材料,每架加价五两。”

管上可:“一架水转连磨一天可加工多少斤麦子,一架水碾,一天可加工多少斤谷子?”

康师傅:“一架水碾可加工两千斤谷子的米,但只是由糙米加工成可食之米,一架水转连磨可加工二仟伍佰斤面粉。”

管上可:“康师傅或许不认识我,但可能认识绥阳商会杜会长,是他让我来打听的,我们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

康师傅:”大名鼎鼎的杜会长当然认识。”

管上可:“康师傅知道绥阳管郎中吗?”

康师傅:“两个管郎中都知道,上个月我儿媳妇还找她看过病。”

管上可:“康师傅,女管郎中是我的长女,龙会长的儿媳,男管郎中是我的亲兄弟。”

康师傅:“啊!原来你们是一家人。”

管上可:“康师傅,要多大的河流才能冲动水转轮盘呢?”

康师傅:“不在河的宽大,在水急不急,有没有冲力,一般是先让我看了才定得下来。”

管上可:“我把河流找到了再来请你去看,打搅了,告辞。”

管上可回到绥阳天还未黑,他告诉上学:

“从龙会长哪儿知道,谷子和米的差价可能很大,如果达三成都有赚头,关键是回收糠和麸皮喂猪,差的麦子都可用上了,这样猪的精饲料就解决了,这是一举两得之事。”

管上学:“大哥智计周祥,我相信大哥,只是谁去经管呢?又是你自己?”

管上可:“这正是我来与你商量的问题,我想把余化龙两口子调去加工谷子,余化蛟两口子调去加工麦子,是辛苦一些,但工资给高一些,你这里我已经物色到两个男孩,就是大表姐的双胞胎儿子,高大壮实,表姐一再想让他两个出来学点本事,又进过几年学,让他两卖药材很快就学会了,你看可以不?”

管上学:“四个大人在这也没有多少事做,可以,但目前不能谈,先定了再说。”

第三天,龙沛潇带信来,果然米是谷子的一倍,灰面是麦子的一倍价,表明加工会有大的赚头,于是先去管家湾,给罗大哥讲麦子加工的事,说是要寻一条水流很急的溪沟安水转连磨,加工麦子。

罗有财:“这个村子的外头就有一条从山里下来的溪水,流的哗哗的,看可不可以?”

管上可:“走,罗大哥,我们去看看。”

真是有一条溪水,由于从山里来,落差大,水很急。

管上可:“我觉得可以,但要制作水转连磨的康师傅说了人才算得了数。罗大哥,我想让友耕友耘进城去经管药材铺子,叫二表弟余化姣两口子来经管这里的麦子加工。”

说完他又赶向曹家湾去了。

在管家院看见曹大叔,上可告诉他。

“木匠师傅已经在备料了,过两天就来了,大叔,你知道附近有没有流得很急的河沟,我想搞谷子加工。”

曹大叔:“让我想想。”

曹大婶听见了,说道:“我娘屋侧边就有一条流得很急的河沟。”

曹大叔:“管老板是要求在这附近,那的是你娘家那个地方。”

管上可:“在什么地方?”

曹大叔:“就在前面一个村子,你来时经过了的,溪沟靠大山,所以你未看见,从我们这里沿山有条路过去,转个弯就到了,约两里路。”

这时曹百年从坡上回来了,管上可谈到粮食加工找水流得很急的河沟。

曹百年:“爹你怎么忘了,在宝珠山后边就有一条流得很急的小河沟,从我们屋侧边转个大湾就到了,站在三楼上都望得见,说不定这河边的地还属于宝珠山呢!”

管上可:“百年,带我去看看。”

曹百年带着管上可出屋后绕过第三台往东走没多久就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果然是流得很急的小河沟,长约半里都这样急,多半流经台下,应是自己的地界内。

管上可:“可能要得,我要接了师傅来看看才能定,如行,还要建个居住的院子。”

管上可骑马往回走,仔细的算了一下,谷子加工两台水碾,一台八个人工费,两台十六个,年工资两百两,水碾五十两,十成谷子七成米,二百二十五万斤谷子七成约一百五十万斤,约卖一万五千两,卖谷子则只卖一万一千两,钱少四千辆,而少了几十万斤猪饲料。这一算他更信心十足了。

接着他请康师傅看了看两处溪沟,皆合格,他提出在宝珠山下安两台水碾,问康师傅擂米的事别人怎么解决?

康师傅:“多加两个齿轮,就像水转连磨,只不过是一个擂子。”

康师傅:“管老板,从麦子到灰面,水转连磨只能管磨,中间的筛麸皮还得人工,而且至少还得筛两道,这些都需要人力。同样,谷子加工也一样,擂后的吹谷壳还得靠风车,水碾只解决碾米,碾好后的筛糠都得靠人力,因要建房子,办伙食,粮食进进出出要靠牲口,又有牲口的饲料,然后卖米,卖面的运力,同时要一年四季的运转,而且是多架运转才赚得到钱。我知道由谷子到米价翻一倍,由麦子到面粉的价钱也翻一倍,但这中间要花多大的精力和劳力,管老板,这些请你仔细考虑考虑清楚,我们都是杜会长的老朋友,我也提醒你。”

管上可:“谢谢康师傅,让我仔细想想,后天再答复你。”

康师傅:“要得。”

管上可拿出一吊钱作为谢意,给了康师傅。

康师傅的话让上可很有感触,于是回家后与余成慧,陈冬梅商量,他们都反对,认为太操劳。

余成慧:“上可,我们已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家,你是一家顶梁柱,管三处已经很操劳了,把你累倒了一家人都完了。人家龙会长不是没有钱,不是没有人手,为什么不去干,就是因为太操劳,像现在这样,粮食出来一卖就完事,银子就到手了,我的意思是连土地都不要再增加了,一万多亩田地,子子孙孙都够了,妈就说这些,大主意你自己拿。”

陈冬梅:“五千亩水田每亩打四百斤就是二百万斤,就是二千万个钱,就是两万两,四千亩麦子,每亩二百斤就八十万斤,可卖四千辆,整个耗费就算二千两,一年净赚贰万二千两,已经很不错了,吃八辈子都够了,我同意妈说的,到此为止,把这几个地方经管好就不错了。你已经快四十的人了,不是年轻人,世衡转眼就十六了,也该慢慢让他接上来了。”

余成慧:“麦收眼看就要结束了,要马上联系把麦子卖出去,把钱赚到包包再说。”

管上可:“要得,听你们的。但我先找木匠把曹家湾的仓房改造上马了,再去城里。”

第二天,他先找到木匠,带去曹家湾去看,算了工匠木料钱,改造的方法很简单,将二楼的楼板拆下加在一楼的架空层上,增加抗压的能力,再在架空层下增加衬架,并坐实墙缝,连木料共十两,两天就完工了。

上可进城通过龙会长联系到遵义那位姓范的粮商,三家约一百五十斤麦子以每斤七个钱卖出,结果一称下来管上可多卖出十万斤,多得四千多两银子。

仓腾出来了,管上可将表姐张春娟的房子进行了改造,仓房变成了统仓,在正房二层上加了阁楼,表姐很满意,又对表姐一家每人每年增工资一两。

在曹家湾又买了一个荒山头,准备割了谷子后开出来种菜养猪,减少管家湾的种菜,用来种粮食。

转眼到了八月割谷子的时候了,承包户大人小孩全家出动,租了就近十多家坝子晒谷子,扬谷子。

管上可联系到范老板,范老板又联系到其他两个老板,由于一切皆以龙会长的名义,以每斤谷子仍是七个钱的价收购的,共卖了二百五十万斤,得银子一万七千五百两。

龙沛霖闲来无事,主动承揽了世选,世臣,世敦的教学,当起了义务塾师,无事时以诗书自娱,有次管上可邀请他去宝珠山看看,让他住在阁楼,他对这个地方非常感兴趣,叫佣人回去把他夫人,儿子儿媳叫来,并把三个学童也带来,住了一个月才回上坪村。

就在龙管两家在上坪村悠闲的悠闲,发财的发财,读书的读书,外面已闹得热火朝天,李自成占了川北,张献忠又占了川东,湖广成了大西军的大本营,逐渐汇成李自成,张献忠两股洪流,冲击着明朝的统治。加之东北满州军步步紧逼,山海关外,随洪承畴的降清,而不为明朝所有。并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入关灭明。

农民军和明朝政权从1628年起十来年的厮杀,大量土地荒着,百姓死亡流散,社会生产受到极大的破坏,各地商人纷纷云集云贵,抢购粮食,牟取暴利。

商业嗅觉极为敏锐的龙沛潇,开始大量购地种粮,管上可也购买了大量的荒地,开垦种粮,世衡、世选、世臣逐渐长大成人,帮着经营土地,两家土地都达两万亩以上。上可在外县也建了三个庄园,由世衡、世选、世臣掌管着,还是沿用已形成的成功经验,养猪积肥浇地,逐渐引进好的种子,因此,都很成功。范姓粮商几乎成了龙管两家老板粮食的经销商,也赚得盆满罐满。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