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龙大人夫妇和随员向老夫人辞行后便轿马齐备的向龚滩走了,到刚过午便抵达龚滩,在大人表姑处还了轿马和用了午饭后便起程了。船到彭水县城已是日落西山,百鸟归林的时候,彭水知县一行人在码头上恭迎上司,在馆驿安顿好之后,彭水知县在临江酒楼设宴招待龙大人一行人,席间龙大人告诉彭水知县,感谢他们的盛情款待,明天一早他们就上船登程,知县就不用来送了,免得耽误了公事。
可是第二天早上,知县仍在临江酒楼准备好早食,并与龙大人共进以后,一直送到码头,看到龙大人的船已远去之后才回府公干。

傍晚,官船抵达涪陵北门码头,前来接知州一行的轿马也一字排在码头上,当上学一行随知县下船时,一位在龚滩看过上学行医治病的人一眼便认出神医一家,便把他在龚滩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大家,他说:“神医最怜悯穷人,下力人,医资随意,没有钱各人走了就是,真是我们穷苦百姓的救命活菩萨。

有的说:“龙大人真是体恤我们百姓的疾苦,,把神医请来了。“

有的说:“明天神医肯定要摆摊设点,要看病的要早做准备。“

等知州一行上了码头,进入街口,不知哪个喊了一声:

“感谢龙大人为百姓请来了神医!”

大家跟着喊。又一个人喊道:

“感谢龙大人体恤我们百姓的疾苦!”人们纷纷把知州一行围了起来要看看神医的风采。

看这情况不得到肯定的答复,百姓是不会散去的。龙大人与管家耳语了几句,管家便在马上高声说道:

“知州龙大人深知百姓疾苦,特请来神医为诸位父老乡亲治病。明天上午辰时起,神医在州衙对面的张记茶社为大家看病,现在天色已晚,龙大人要回衙休息,请大家都回家去。”

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围着的百姓便很快散去了。当晚,管代朋一家下榻在馆驿,第二天卯时,代朋一家用完早饭,,留母亲在馆驿休息。代朋、上学、春红便忽忽赶往州衙对面的张记茶社,我的个天!看病的、看热闹的已坐满了一屋,泡着茶喝着等神医。

茶社中间放了张大八仙桌,上学上座,代朋坐在侧边,五妹坐在另一侧,守着药箱,准备为上学当助手,这时代朋拱手道:“我们一家从湖南衡山而来,一路行医至涪州码头,承蒙知州抬举,安排在此为诸位乡亲诊病,我儿上学年纪尚轻,虽然行医尚未出现差错,但不敢自称神医,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吃了五谷要生百病,不能说什么疑难杂症皆可医治,但我们对每个求医的都将尽心尽力的救治,至于医资不是我们考虑的东西,还是那句话,有钱多少不论,无钱照样走人,分文不取,今天病家较多,还是兴个先来后到。”

大家很快确定了先后顺序,第一个患者眼睛鼓鼓的坐到凳子上,管上学问道:

“这位大哥准备看什么病呀?”

鼓眼:“饿痨病!”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有的取笑道:

“不麻烦神医了,我都可以治,回去多吃几碗干饭就好了。“

管上学示意大家安静,说道:

“是有一种病,一天无论吃好多,肚子总是饿的,仍然还是想吃东西,这位仁兄是不是这样?”

鼓眼:“是,是。就是这样!”

上学:“这是属于小肠经的病,轻易治不好,很难治,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至少要吃两三个月才得好,我先用银针给你扎几针,你看有什么感觉?”

上学让他躺在板凳上,在他的小肠处扎了几针,边扎便捻,扎完后鼓眼起来说道:

“怪!我怎么不觉得饿了呢?”

他拿出钱串,取出五十个钱放在桌上,拿走上学开的药单子,走了。

上学正在给第二个害红眼病的看,这时挤进来一个年轻人,他身上还抬着一张竹床,说道:

“神医,我娘肚子疼的不得了,请神医给看看。”

上学叫春红去看看,春红可用手摸了摸老太太的额头,烫得很,春红说道:

“发烧的很,人都昏了。”

上学急忙给大家商量道:

“老太婆风烛残年,身子薄,经不住高烧,我先看看她,大家意下如何?”

得到大家的同意。

上学用手摸了摸老太太的脉,心肝脾胃皆没有什么问题,唯显示胆的脉向混乱,上学道:

“这位兄弟,令堂是苦胆出了问题,里面可能肿了,但这种病容易治,你到药铺买二两龙胆草熬水喝,很快便好了。”

上学写了龙胆草三个字递给年轻人,并拿出银针封闭了胆周围的疼痛感觉点。

上学:“你娘肚子痛已经止住了,快去为你娘买龙胆草。”

年轻人留下十文钱,抬起娘走了。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婆坐在桌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站在她侧边。

上学:“大婶您哪儿不舒服?”

那老太婆张开嘴,指了指里面,上学一看喉咙肿的好大,里面显然已经化脓了,上学向侧边那位妇人:

“大姐,你的老人喉咙什么时候肿起来的?”

妇人:“好几天了,起先是她洗冷水久了,着凉了,咳得很,接着喉咙就肿起来了。”

上学对知州派来帮忙的衙役说道:

“这位大哥请帮我舀瓢水来,并请茶馆老板撮些煤灰倒在地上。”

上学对病者说:“大婶,我要用刀切开化脓处,放了脓血,上点药,你就好了,不怎么痛,你不要害怕。”

老太婆点了点头,上学用锋利的小刀伸进喉咙轻轻一划,脓一下就流出来了,上学叫她吐在灰上,并用水漱了漱口,上学从药箱拿出一粒药丸说道:“大婶,大婶你含在口中,慢慢化了再吞进去,伤口几天便会好的,我再开个单方,这药在坡上好找。“

那妇人问明药名,连说:“好找,好找。郎中,我们家穷,没得制钱,这两只鸡,郎中拿去补补身体。”

说着放下装鸡的竹笼,扶着老娘走了。

上午,龙大人处理了四件急办的公务后,一看天色尚早,决定看看管郎中诊病的情况。他换了常服,刚出衙门正门,只见对面围了好大一堆人,有时人声鼎沸,有时赞不绝口,有时交口陈赞,他走过去,站在人背后,只听有人说道:“真神,针一扎下去,一点都不痛了。”有的说:“神医真怜悯我们穷人啦!开的药方山上都找得到。”

也有的说:“知州大人爱民如子,请来神医为大家解除病痛,真是菩萨心肠的父母官啦!”

听到此处,知州龙大人很有感触。

百姓心中有杆称,谁对百姓好,谁对百姓坏,百姓清楚得很,仅仅是邀请管郎中同行,便被百姓理解成请来神医,解除百姓疾苦,对自己赞不绝口。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些惭愧,百姓要求并不高,很容易得到满足,自己今后要多为百姓着想,多为百姓做好事,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个好官,做个清官。

龙大人谋生了想为管郎中也做点什么的想法,当他看到病家给的钱则随便丢在桌上,有的还掉到桌子下去了,于是他赶回衙署,在公案上画好储钱箱的图,叫衙役立刻做好送来,并叫人在江山一览楼定了桌酒席,请了几位社会名流作陪。很快到了中午,他命人请代朋一家在江山一览楼进餐,并将病家送的鸡牲鹅鸭、鸡蛋鸭蛋之类命人送到江山一览楼,作价给上学他们。

午时刚过,上学一家便被衙役带到江山一览楼,那些社会头面人物皆已携夫人到了。知州将上学一家一一介绍给大家,龙大人简单介绍了上学一家从湖南逃荒西来的情况,大家为之动容。龙大人对上学道:“上午公干以后,我来到茶社,亲见目睹了管郎中诊病的情况,管郎中医术高超,医德高尚,不为财,不附势,只为治病救人,像这样的郎中太少了,我们涪州也大需要了。因此,我有个不成之请,想请管郎中一家在涪州多待几天,让有病有痛的穷苦百姓有个受治疗的机会,时间不长,五日如何?让我为郎中在重庆置业进行安排以时间。”

代朋说道:“为医者,哪的都是治病救人,龙大人盛意,我们听龙大人的就是,那阵去重庆也不争三五日的早迟。”

大家举杯向上学致谢,上学道:“职业所限,恕不饮酒,我以茶代酒回敬大家。知州龙大人爱民如子,处处为百姓着想,大有为人父母官的情怀,我代广大百姓敬大人一杯。

在午宴即将结束时,有人给大人送来一个小小的木匣,龙大人慎重的递给上学,这是我命人赶做的一个投钱箱,也是我设计的,作为一个小小的礼物送给郎中,略表心意耳。“

上学谢过,仔细一看,扁方形,大小适中,平放于桌,上为盖,可抽出抽进,中一放钱之缝,为病家投医资之用,投多投少,旁人是难看出的,由于是用一件废旧漆器改的,故表面光滑并有漆绘,很精致美观,是行医者很适用的东西。管代朋接过拉开顶盖一看,里面有一小块银子和十几个制钱,忙问是怎么回事,管家说这是病家的实物医资,此楼折算成现钱放在里面的,代朋称龙大人想的周到,并表示感谢。

席间,女眷们与余成慧、张春红坐在一桌,他们所说皆闺中之事,一位三十来岁的夫人道:“贫苦百姓有病,其实我们何尝又没有病呢?也有难言之隐,怎么好给男郎中启齿呢!”

春红道:“医者仁心,不分男女,不少男郎中也精通妇女内学,夫人不防给我说说,我为你解决这个难题。”

那夫人稍稍在春红耳边说了几句。

春红道:“这种病比较简单,好治,我叫当家的开付方子就是,夫人的夫君是多大岁数?”

夫人伸出巴掌比了比,春红点头。

夫人道:“原来妹子也懂医术,真看不出来。”

春红是个急性子,立即给上学说了。上学拿出开方子的医签,就账房的笔砚,写了个处方,并写了个服法交给春红后仍回到席上。春红拿回交给那位夫人,夫人见他夫妇如此热情,顺便解决了她的心病,很是感动,一摸身上又没带什么东西,于是退下自己左碗的羊脂玉手镯送给春红,春红坚持婉拒。

说道:“举手之劳,何须酬谢。”

夫人道:“你我姐妹一场,就作为姐姐送给妹妹的,总可以吧!”

春红道:“小女子出身微贱,怎敢与夫人姐妹相称?”

众夫人:“妹子,你真有本事,令我等汗颜,就认这个干姐姐吧,我们作证。”

春红也不好太违大家的美意,于是站起来深深地施了一礼,碎生生的喊了一声:

“姐”

那人也站起来答一声:“好妹妹!”

说着便把玉手镯带到春红的手腕上,双方一问皆姓张,众夫人齐说:

“太好了,祝张夫人收了个同宗妹子!干杯!“

午宴后,上学夫妇继续在张记茶社诊病,其实所诊之病多为常见病,并非疑难杂症,人们涌来看病主要在于上学不计医资,使他们都看得起病。这些病街上的医馆也都能医,只是医资贵,贫苦百姓看不起。上学擅长针灸,一针下去,大有手到病除之效,而且开的药方都是易在附近坡上采摘,不用花钱,即使花钱买一两味都是廉价的草药,穷人也买的起。不少医馆以赚钱为目的,小病当大病医,大病当重病医,重病当绝症医,而且慢慢拖,慢慢磨,以榨取求医者的钱,对这些生病的穷苦百姓,无油水可榨,他们巴不得他们不来,所以对上学在张记茶社行医并不认为对他们有所妨碍,因此,也没有做什么反应,倒不完全是知州龙大人是上学后台的缘故。

当晚半夜,一阵哭声和呵斥声将代朋惊醒,听了一会儿,好像是驿馆门子在吵一个想找神医看病的人,他叫醒上学夫妇,说明情况,上学立即穿衣起床,代朋叫五妹不要起来,他和上学去看看,走到驿馆门口,那门子正要关门,口中还不断的骂着:“狗日的一个叫花子还敢到堂堂涪州驿馆叫门!”上学问:“人呢?”门子道:“叫我撵走了,郎中别管他!”

上学道:“正因为他敢斗胆叫馆驿之门,可见有极大的难处,否则他不敢来冒险,请问门子大哥,他从哪个方向走了?”

门子道:“朝南走了!”

上学道:“请门子大哥开开门,我去看看。”

上学和代朋朝南追了不远便看见那个叫花子,忙叫道:“前面那位要饭的大哥,请等等!”夜深人静,要饭的听见有人呼唤他,便站住了脚,等他们走近。”

代朋上学父子走近后,上学问道:“有什么事找我?”

那人低着头,破草帽遮住了半个脑袋,轻声说道:“我娃儿遭狗咬了,脚都肿起来了。”

上学道:“走,去看看。”这时上学突然觉得这个人声音怎么这么熟,又想不起是谁。

那叫花子将他父子领到一个残破的观音庙里,在殿堂的屋角躺着三个人,黑黑的一点也看不清楚,幸好月光照着庙门有点亮,看见香案上还有未燃完的蜡烛,上学走过去用火镰点燃了蜡烛,一下庙里就亮了,上学手持蜡烛过来看看被狗咬的病孩,等他用蜡一照,“哎呀!”一声大叫,手中的蜡烛差点掉到了地上,“爹,这不是我们家二毛吗?”再看旁边的小女孩,正是大妹,他再回头看那叫花子,嘿!这不是自己的大哥是谁!于是喊了声“大哥”,这时大嫂也醒了,见爹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两口连忙给爹见礼,这一下,两个娃儿也醒了,连忙叫“爷爷”,叫“么爸”,异乡一家团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上学一看,二毛并未有伤,就放心了。

代朋忙问长子上可:“怎么也到涪州来了?”

上可道:“那日爹爹进城看兄弟后,大舅兄来访,说瘟疫太厉害,赶快逃命吧!不看别的,看在两个娃儿的份上,总要为管家留条根。于是来不及告诉爹爹,先到舅兄家,然后就往北走,发现北边瘟疫也不轻,于是又折回来,发现你们也逃了,一打听,知你们往西来了,于是我们也往西赶,追你们,弟弟一路行医留名,很容易知道你们的行踪。”

上学:“怎么不快走点赶上我们?”

上可:“我们身无分文。除了种庄稼,我别的一点都不会,一家人只有讨饭度日,幸好,赶到涪州你们没有走,昨天下午,我到州衙门口看了看爹爹和兄弟,我这个叫花子样子不便前来相认,只好晚上来馆驿敲门,那门子硬是不让我进来,于是我大声哭喊,爹爹一定能听得见。”

代朋说:“你们一吵,我就听见了,当时心中一热,总觉得有点什么,于是就喊上学起来去门外看看。该我们父子兄弟团聚,这下好了!一家人团圆了,其实为父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们的安危啊!”说着已热泪盈眶。

上学:“大哥大嫂,在爹爹和七爸七婶的安排下,在临逃荒时,我已与五妹成婚了。”

上可、冬梅:“祝贺弟弟!”

上学:“我们在路上遇见姨妈,在将军岭,在当山大王的六爸的主持下,爹爹和姨妈也结亲了。”

上可、冬梅:“祝贺爹爹和姨妈成亲!”

上学:“大哥大嫂,我们准备到重庆置业安家,开医馆,开药铺,很需要人手,希望大哥大嫂和我们一起置业。”

上可:“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大嫂:“兄弟这么能干,我们只有靠兄弟了。”

上学:“一家人,至亲骨肉,没有彼此。爹爹你回医馆叫妈来,带钱来找个客栈先把大哥一家安顿好,我先带他们去吃早饭。”

上可:“冬梅,你和娃儿把烂衣服脱了,把身上穿整齐干净,今后不用要饭了.”

上学:“有我吃的,就有大哥一家吃的,老家就没分家,现在就更在一起过了。”

上学与大哥一家刚吃完早饭回来,代朋与继母就到了,上可一家见到继母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上可与冬梅立即跪下叩头说道:

“上可、冬梅见过母亲。母亲大人好!”

大妹二毛也双双跪地说道:“见过婆婆,婆婆好!”

余成慧:“好!好!快起来。”

余成慧做梦都没想到,转眼之间,自己一下就当上婆婆了,顿时热泪盈眶。

余成慧便在街上为上可一家一人买了套新衣服,带他们至上学行医的张记荣茶社。

余成慧:“春红,快来见过大哥大嫂一家。”

春红行了半礼:“见过大哥大嫂!”

上可、冬梅:“春红弟妹好!”

大妹、二毛:“大妹、二毛见过幺婶”双膝跪下,叩头在地。

春红:“起来,起来,多乖巧的一对。”

这时龙大人正好从衙门出来,碰见他们一家在见面。上学赶紧介绍:

“大哥,大嫂,快见过龙大人!”

上可、冬梅立即跪地,拱手道:“小民见过龙大人!”

上学道:“龙大人,我兄嫂在逃难时失散了,这回又在涪陵见面,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龙大人:“一家团圆,可喜可贺。衙役,将郎中大哥一家亦安排在馆驿居住,让他们团圆。

第四天晚上龙大人设宴款待管代朋一家。

龙沛霖说道:“管大叔,我已为你们一家八口买好去重庆的官船船票,是头等舱,还比较舒适。”

管代朋:“谢谢龙大人,让龙大人破费了。”

龙沛霖:“不用谢,而且我已让二弟沛潇在重庆府城的西郊官道上的重镇石桥铺安排好你们落脚谋生的地方,前为临街的店铺,可开医馆,后为居住的院子,上十间房子,独门独户,虽不宽敞,将就住吧!”

管上学:“龙大人安排的太周到了,我们一家非常感谢!”

龙沛霖:“我二弟的产业龙兴药业就在附近,你们有什么办不了的,就找他解决。他是重庆商会副会长,石桥铺商会会长。”

说着拿出封给龙沛潇的信函递给管代朋,管代朋接过说道:

“我代表全家,对龙大人周到、细微的安排表示真诚的感谢!“

龙沛霖:“管郎中,家母的病已经完全好了,真多亏管郎中妙手回春喽!”

这时龙大人突然想到一件事,叫下人从他书房把近日来的邸报拿来,他指着上面一条消息说道:

“天启皇帝登基后,想增加太医署御医的名额,管郎中有意去太医署不?如有,本官将竭力举荐。”

上学道:“感谢大人的盛情,自己年纪不大,学识、医历皆不丰富,还须在民间历练历练些年。荡荡乾坤,医学大家层出不穷,应选的人定然不少,我再次感谢大人美意。”

代朋:“大人盛情,我们一家心领了,也心存感激,只是小儿年幼,少不更事,医术也有待提高,不去为好。”

龙大人:“大叔和郎中说的也有道理,我恭敬不如从命,以后管郎中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再举荐也行。”

管代朋一家告辞出府。

第二天早上,在知府管家的带领下,管代朋一家顺利登船,进入舱内。

由涪州开往府城重庆的官船,比一般的客船高大的多,连底共三层,即上层、中层和底层。上层房间少而贵,一半都是官员,官眷及富商大贾乘坐。中层即与船前甲板相接的那个平层,船价虽比上层便宜,但比底层还是要贵的多,有房间,双层铺位。下层即底层,中为过道,两边为上下两层的通铺,中间过道也未空着。底层既拥挤,又黑暗,空气不流通,什么气味都有。

知州为代朋、上学一家买了上层官舱,两间房八个铺位,而且门对江面,江风习习,江景如画。上可一家是头次坐船出远门,且又是上等官舱,对什么都新鲜,一日三餐还可到官厨舱进餐,而且知州连餐费都预付了。

船很快进入黄草峡,停在黄草镇过夜。因为头次走这一带,人生地不熟,为避免节外生枝,管代朋发话皆不要下船,留在船舱里休息。上可的两个小孩白天耍累了,早早就上床睡了。大人们则闲聊,管代朋谈了他和上学对今后的打算。

管上可:“爹,我除了挖土种庄稼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管代朋:“你年纪轻轻的,才二十六七,你也跟九公读过几年书,怎么就说什么都不会?而且不会的也可以学嘛,难道连学都学不会吗?”

管上学也说道:“哥哥,嫂嫂,你们年纪都不大,学什么都学得会。我想,我们首先要开个医馆,为人治病,治病可不能光靠扎银针,那只是用来救急的,止痛的。根本的还是要开方吃药,才能把病治好,现在是要病家去别个药房抓药呢,还是在我们自己的医馆抓药?”

管上可:“当然在我们自己的医馆抓药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管上学:“哥哥说得对,肥水不流外人田,因此,我们同时还要开药铺,要进各种药,让病家在我们这里抓药。”

管上可:“话虽这么说,兄弟你要行医,弟妹要为你打杂,其他哪个人懂得药物呦?”

管上学:“我坐堂行医,还要助手干什么?五妹和母亲都是药材世家出身,都懂嘛,眼前就是夫子,还到哪的去求圣人??俊?p>  管代朋:“你继母和春红都是女人,买药材除懂得药材外,也有不少力气活,而且出门在外,女人毕竟没有男人方便,因此我的安排是这样的,上学坐堂行医,五妹负责为病家拿药,医馆的事就交给他们两个,我和上可,你继母三个跑外进药,上可媳妇管好一家生活和两个娃儿的进学读书,这个事情也不轻。

管上可:“看来只有这样安排啦,就按爹说的办吧!”

春红:“爹安排的很好,我们一定把医馆经营的像模像样的,只是委屈了嫂嫂,我们可吃现成?? ?p>  上可媳妇陈冬梅:“爹的安排是对头的,管上可年纪轻轻的,该学点本事了,何况是跟着爹妈学,这是最好不过的,我一定按爹的吩咐,把家操持好,让大家有热饭吃,有干净衣服穿。”

管上学:“到底生姜还是老的辣,爹的安排可谓天衣无缝,可又要累妈了。”

余成慧:“众人拾柴火焰高,要兴家立业,大家都应该出力,家搞好了,日子过舒服了,我们的后半辈才有福享,子子孙孙才能兴旺发达,有两个大男人一路,我有什么劳累的,就是劳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