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田县黄府。
作为青田县数一数二的有钱人,黄府修得高大气派,家里仆从如云。此刻黄府中传来阵阵吼声,过往仆人无不缩着脖子,麻着头皮匆匆而过。

“你个小畜生要气死你老子是不是?读书有什么不好?黄家这么多年还是给人看不起是为什么?真是气死老子了。”

一个微胖中年人正在厅中训斥着跪在地上的小胖子。

小胖子笑嘻嘻道:“老爹你就别生气了。经商有什么不好?小的来说能够发家致富,周济乡里。大的来说能够带动国家经济发展,为国家缴纳更多赋税,让国家有更丰富的经济来源。”

他瘪了瘪嘴,嘟囔道:“再说读书有什么用?一辈子就守着那书本,家徒四壁,饭都吃不饱,这种人就是给皇帝拉去当官都当不了好官,更别说为百姓谋福利了,他们就只有纸上谈兵行,干实事儿就是卵蛋。”

微胖中年人指着小胖子,给气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说道:“罢了。你要经商就自己去做,老子不给你一分钱。要是将来回来要钱看老子不打断你两条腿。”

见老爹终于松口了,黄真笑嘻嘻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老爹你放心,你儿子怎么能回家要钱来着,你等着看,你儿子要成为大明朝最大的商人,让我黄家商号遍布整个大明朝。”

中年人喘了两口气,道:“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自己滚吧。”

黄真小胖子规规矩矩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本正经道:“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还望爹爹保重身体。孩儿此去,多则三年,少则一年丁当返回故乡,侍奉膝下。”

看着儿子出门,黄老爷终是有些不舍,抬了抬手想要将他唤回来,后又放下,“算了,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生活。”

小胖子本准备去温州府向自己最好的哥们儿辞行,想了想又放弃了。看那小子的架势将来肯定要去考举人,俺还是去挣钱,等将来富有四海之时去看他这个老穷酸,哈哈。

前途茫茫,这小子以为外面大钱一把一把抓,谁曾想此一去就是多年,在南洋卷进了当地政治争夺之中,后来还多亏周舞阳搭救方才返回本土,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周舞阳要和宁馨儿成亲了。周舞阳的本意是请几个要好的朋友,师长庆贺一下就行了。他是从后世而来,脑袋里本就没那么多规矩,他想成亲就是两个人的事儿,谁曾想事到临头还是来了一大堆人。

授业恩师张静斋是要请的,山长孔文渊跟着张静斋一道前来恭贺。红娘是要请的,谁知道chūn风楼来了一大堆莺莺燕燕,全都挤进房中说要帮馨儿打扮打扮。知府刘世兴因为这次剿灭倭寇对他心怀感激,本准备请他过府吃酒,忽而听说他要成亲,于是就将就他成亲的机会,送了份大礼,人也跟着来了。还有温州府卫所的兵卫,这些人都是周佛生的老部下,老大人的公子成亲自然要凑这个热闹。于是,这个人似乎有些异乎寻常的多,超出预算太多了。

周府内外披红挂彩,喜气洋洋。知府刘世兴将府中的厨子都叫过来帮忙了。看着那热火朝天的喜气劲儿,周舞阳即高兴又头疼。高兴的是自己和馨儿的婚事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自然极好。头疼的是这些人要应付过来太麻烦,伤脑筋。

由于周舞阳和宁馨儿都没有长辈,于是张静斋和知府刘世兴分别充当男女双方长辈。婚礼没有按正常规矩进行,本来二人就住在一个屋檐下,所以这程序就直接进行到了拜天地,然后送入洞房。

扶着宁馨儿来到新房中坐下,周舞阳柔声道:“馨儿,你暂且坐一会儿。我去把那些人打发走,然后回来陪你。”

宁馨儿低低嗯了一声,就听见外面张静斋喊道:“舞阳啊,快点出来,好好陪知府大人和山长喝一杯,今儿是你大喜rì子,不准偷jiān耍滑。”

周舞阳转身出去,衣袖却给宁馨儿拉着,只听她低声道:“少喝点,别喝醉了。”

周舞阳哈哈笑道:“这个自然,咱今儿是新郎官,怎么能让新娘子独守空房呢。”

好不容易一圈酒喝下来,即使众人有意放过他也有些醉意了。客人渐渐散去,知府大人最后一个走,朝他递了个暧昧的眼神,呵呵笑道:“老夫也该走了。”

看着清静下来的院子,他终于舒了口气,那些座椅等明天请人来收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啊。

儿臂粗的红烛将新房映得通红,房中的一切都是新的,全是知府大人送来的一番心意。周舞阳本打算自己买,奈何家中却是没有多余资财,就连新人衣服都是馨儿的私房钱做的,想来实在惭愧得紧。是不是应该找个财路了?这几年一直是坐吃山空,迟早有一天要一贫如洗,连生计都难以维持啊,馨儿跟着咱不就要吃苦受累了?

床沿上坐着个娇俏的人儿,大红的喜服上用金线描着对鸳鸯,乍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那犹如葱白的小手就绞在了一起,手心微微发汗。头上红盖头的垂饰本来纹丝不动,此刻也抖动起来,新婚之夜,新娘子有些紧张。

感到进来那人儿坐在了自己身边,胸腔里犹如鹿撞的心肝儿此刻都要蹦到嗓门口儿了,两只小手绞得更紧了,“相……公,你来啦!”

头一次唤出相公这个称呼,两人心中都是一颤,就这么一声相公就将两人的命运紧紧连在了一起,他们从此不再是单独的两个个体了,生死相随,福祸相依。

周舞阳拿起红娘为两人准备好的秤杆,缓缓挑起那遮住如花容颜的红盖头,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在他眼前出现,不知是抹了胭脂还是何故,那俏脸甚为红润,红唇温润。眉似远山,那烟波渺渺的一汪秋水从山底流泻而出,在周舞阳身上一瞟又如受惊的小兔儿唰地垂首敛眉,秋水乍敛。

这就是和我相伴一生的女子,周舞阳怔怔看着她,思维忽而又想到了前世那个背叛他的女子,得知我死去的消息不知她会不会难过,还是和她那新欢举杯相庆?爸妈如果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温柔娴雅、娇俏可人的媳妇儿,肯定会很欢喜吧?

宁馨儿低眉垂首半天,抬头只见他眉目怔忡,半天没反应,忍不住低声唤道:“相公,相公?”

周舞阳回头神来,拉住她小手,赞道:“都说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就是成亲那天,我的馨儿今天真美。”

宁馨儿心中欢喜,菱形嘴角微微翘起,“从今天起,馨儿就是你的妻子了,相公可要好好疼人家。”

周舞阳一愣,嘿嘿笑道:“娘子放心,相公就来好好疼你。”

说着就去解她身上喜服,脸也凑过去顺便偷了个香。

宁馨儿抓住他的乱动的手,低啐道:“别……别急,咱们还没喝酒呢!”

周舞阳恍然,成亲是要喝合卺酒的,哪像后世那般,入了洞房就直入主题。他起身去桌案上拿起酒壶斟了两小杯,递给宁馨儿,道:“馨儿,从此以后,咱们夫妻一体,不离不弃。”

红烛映照,那缓缓落下的幌子遮住了两个相拥倒下的人儿。两人自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之后,多有亲热之举,却也仅限于亲亲小嘴儿,搂搂小腰儿,最大的限度也只是某次周舞阳意乱情迷攀上了那让人着迷的玉峰,却给陡然惊醒的宁馨儿将那咸猪手打落,自也是不及于乱。所以两人都很紧张,周舞阳还有些亢奋。

红烛依旧哔哔啵啵地烧着,将红帐内映成粉红一片。宁馨儿微闭双眸,躺在红sè褥子上任他施为。喜服已被剥去,想不到还有一见白sè纱衣,周舞阳按捺住xìng子,替她褪去了纱衣,本以为那极美景致就能出现在眼前,想不到还有一件裹胸,虽然那两团高耸就在眼前,却依然不见半分美sè。周舞阳额角微微见汗,本就是大热天的,还闷在蚊帐中。裹胸去了,居然还有一条抹胸,呃,周舞阳有些气恼,这他妈谁干的坏事。

本待去解开那抹胸,却给宁馨儿拿住了手,瞟了他一眼,拖过被子将那泄露的chūn光裹了起来。

周舞阳吞了两口唾沫,紧着声音问道:“馨儿,穿这么多你不热么?”

宁馨儿一双眼睛眨呀眨,有些疑惑,继而就明白了过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小手在他腰间掐了一记。周舞阳嘿嘿两声,飞快扒去自己身上的衣服,钻进了被窝。

肌肤相触,两人呼吸顿时微微有些急促。新娘子胸前那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他扒拉了下来,那被子因为他拱着身子,撑起了一定空间,烛光透入,那两团白晃晃,腻如凝脂,上面还有两颗粉红樱桃,周舞阳脑中轰地一声,灵魂都给炸成了碎片,脑袋不顾一切地埋了上去。

“哎哟……相……相公轻点。”

红烛摇曳,红帐轻晃,新房中偶尔传出呢喃呻吟,让人心怀激荡,chūn思涌动。好半晌,红帐晃动得更为剧烈,帐中人儿呼吸更为急促,夹杂着低吼声,一声高昂的伴随着痛苦与愉悦的娇吟传出,一切终归平静。红帐一头露出两只手臂,一只细白嫩滑,一只健壮有力,手掌紧紧相握。

“馨儿,你热不热?”

一个慵懒女子声音传出,只是低低一声:“嗯。”

红帐另一头又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紧紧纠缠,那较细嫩的腿还微微颤抖着,依旧未从余韵中舒缓过来。

帐中又是一阵喁喁私语,都是些让人耳根子发热的情话,宁馨儿心中甜甜,不时应两声,忽而察觉到某处又胀热起来,她心中一颤,慌忙推拒,“相公,别,别,馨儿承受不起。”

一阵啧啧声音传来,偶尔有娇哼声,再没有其他动静,chūn风已过,chūn情未已。未几,帐中微微鼾声响起,看来两人都在疲倦中睡去。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