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乞丐拎着他经过茅屋,推开后门进去,热气涌来甚是暖和。
沈泣忙扫视,这是间厨房。三面木墙,正面的红泥砖墙已是乌黑积满了烟垢,依墙砌了座单锅灶。灶上架着口大铁锅直径有1米6,蒸蒸热气正从盖沿冒出。灶台上放着铁铲、锅刷、汤勺,剪刀以及油盐酱醋等调料。

左侧是张厚木桌堆放着几颗青菜,萝卜和一把厚背菜刀。桌下几个发青的土豆和些瓶瓶罐罐。另一边灶眼处杂乱堆放着柴草,一把火钳。一角则是水缸,搓衣板,二只高腰提梁水桶。整个屋子散发着腐朽的木气,四壁破败的到处漏风。

“先吃点,好有力气干活。”老乞丐说着将他放在桌上。拿起萝卜啃了几口,“嘎嘣,嘎嘣。”到是副好牙口。

“冻死我了,先喝口热水。”

年轻乞丐回来掀盖舀水喝,中年乞丐和少年乞丐拿过半个萝卜吃。

“驾,啪!”蹄声渐近,来的好快。

“铁头,那屋子一直是臭要饭的老巢。”

“小孩都跑了,这事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沈泣听出是高个衙役和铁捕头的声音,暗叫倒霉。

这边四乞丐开始干活,少年乞丐蹲在灶眼添柴,中年乞丐舀出热水装入陶罐,年轻乞丐提起水桶从缸中舀出冷水。老乞丐则将他的红绳解开,草皮衣裤脱下,口中说:“疯娃子不要怪我们心狠,只怪你来的不巧。”

听到老乞丐的话,沈泣真想大叫‘我他妈的倒霉透了。’

“抓到疯娃子,先狠狠抽他50鞭。”

“只要能抓到疯娃子,一切都好说,铁头且放宽心。”

“哗。”水声入锅。

沈泣分辨出这是中年狱卒和矮个衙役的声音,心生诧异。为什么抓到他就好办了?屋子里冷风一卷,身上一阵发寒,已是脱的赤条条。

接着被老乞丐抱入锅中,冷水浸到腰部。“哗”年轻乞丐一桶冷水从头上浇下,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浇的沈泣仿佛心都凉了半截,真想跳起来狠狠揍这四个王八蛋。

“这事只能这样了,一定要抓住这疯娃子。”

听着铁捕头越来越近的声音,沈泣身心俱寒。心里是七上八下,既盼着铁捕头四人救他。又小老头不好惹。真动起手来,估计够呛。他们为什么要抓仈jiǔ岁小孩?到底要干啥?真想问问小乞丐怎么了……

“吁”

“走,咱进去看看。高兄弟去乱葬岗转转。”铁捕头的声音。

少年乞丐加了把干草塞入灶眼,沈泣听着屋外的声音,发现四丐无所觉,暗叹这就是耳力的差距啊。很快感受到屁股底下铁锅传来的热意,温暖了些。可半冷半热的煎熬真叫他痛苦并快乐着。

“呯!”

沈泣面对茅屋,瞧见一脚踹了进来。心生感触,那天还真多亏这一脚,可惜不知道被谁撞掉了竹枪。双方一对眼,矮个衙役认出他来,欢喜的大叫“疯娃子找到了,在这,在这。”

四个乞丐吓了一跳,见了来人手足无措。

紧跟铁捕头走进来,大笑道:“哈哈,好,好好,非常好。”

沈泣心中复议,你们等下就好不到那去了。估计小老头正在观望,视情况而定。

老乞丐回过神来,忙献媚道:“原来是铁捕头和差大哥。”

“疯娃子是不是在里面?爷今天要剥了他的皮。”中年狱卒听到声音,在外面高叫。

“啪!”

铁捕头四下一扫,突的口中怒道:“好你们这帮臭要饭的,是打算吃了疯娃子?”

“我们,正给他洗澡……”中年乞丐忙解释道,脸sè慌张。

“噗!”

“哥……啊!”

屋外传来惨叫,和倒地的声音。

“桀桀!几条小杂鱼也敢坏本座的好事。看谁剥谁的皮!”

沈泣大惊,小老头出手了。

“什么人?”铁捕头惊的大喝,示意矮个衙役出去看看。

矮个衙役犹豫的走出厨房,没几步他突的慢慢倒退回来,发着颤音问:“你,是谁?要……干什么?”

“桀桀!天堂有路你不走,五狱无门闯进来。”

小老头左手负背,缓缓走进,口中念念有词。干瘪的脸颊一抖一抖似笑非笑带着嘲讽,苍皱枯瘦的右手垂着,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滴落。

“答,答”落在沈泣耳里好似敲声,敲的他心头狂跳。血腥气直冲鼻腔,小老头杀人了,冷酷的像个刽子手。

“锵”铁捕头惊惧的退了一步,抽出腰刀。四乞丐则是跪倒在地,簌簌发抖。

空中数个血掌幻起,绿光一闪,“咔嚓,噗!”矮个衙役软软的倒下,死的不能再死,头不见了。

沈泣感觉他快晕了,头呢?发现尸体脖颈位置留着黑黑的发结。难道他的头进了胸腔?想到这,头皮好似有数万只蚂蚁钻进爬出,麻痒的难受。

“咳,嘿,嘿嘿,这招‘五狱压顶’必须将颈椎,一至七节脊椎一击震的粉碎,又要确保颅骨完整才行。咳咳,这隔山打牛的至高境界总算是成功了,有些rì子没用怪痒痒的。咳,咳。”小老头连咳带笑的说。

沈泣看小老头咳的更显苍白的脸,这笑比哭还难看。

铁捕头双腿已经开始打颤,忽的收刀抱拳道:“前辈,可是五狱山的……高人?”

“嗯?!”小老头眼珠一转,突的尖叫道:“小子,你和‘聚宝斋’是什么关系?”探手抓出。

铁捕头任凭小老头抓住肩膀,急道:“小的是‘聚宝斋’外门弟子。近rì收到……门中简讯,知道前辈可能路过此地。特奉上,二个消息。”整句话听着好似结巴。

“哼。”小老头冷哼中枯手一紧。“咔嚓。”一声,膀大腰圆的铁捕头身子一晃,肩胛骨断了。连惨叫都不敢,没有丁点要反抗的意思。

沈泣暗自摇头,最后一点希望是指望不上了。

“桀桀!既知本座,还敢说出‘聚宝斋’的身份。嘿!好胆。”小老头面sè一沉,yīn声怪叫。

铁捕头已是汗流浃背,怏道:“前辈,小的有消息奉上,恳请前辈饶小的一条狗命”

什么?狗命。沈泣端坐锅里听着啵啵的冒泡声,水渐烫,还是对铁捕头投去鄙视的一眼。

小老头目光一凝,透着暴虐。“嘿嘿!跟本座谈条件你还嫰……咦!遮掩香。”说到这老头鼻子连连耸动,脸露狂喜,在他们六人间来回扫视。

遮掩香!什么东西?沈泣也用鼻子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药香。突然一道刺目的绿光shè来,沈泣忙将眼一闭。这老头眼睛怎么会冒绿光,难道真是妖怪!

“小的不敢,‘珠光宝气’四大护法已至本镇……”铁捕头吓的忙将消息奉上。

“晚了。”小老头抬手向铁捕头另一侧的肩胛骨。

铁捕头早已痛的冷汗直冒,见此,奋起暴喝道:“黄老妖,你……”想做垂死挣扎。

可惜时机早过,枯瘦手掌在空中变幻,掌心绿光一闪“噗!”铁捕头的脑袋也进了胸腔,沿着灶台滑入,真成了一条死狗。

沈泣已是惊呆,前后不过一刻钟,四条人命就没了。往rì威风凛凛的铁捕头在小老头面前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连动手拼命的胆子都没有。真不知他是愚蠢还是这黄老妖的名头实在太大。

“桀,桀桀!真是天助我也,居然是狼族遗脉。咳咳……”黄老妖突的怪叫连连,好似极为高兴。四乞丐匍匐在地上发抖,脑袋贴着地面不敢稍动。

狼族遗脉?沈泣听到这个词心中震动,却想不起那里听过。

黄老妖走近身,贪婪的目光上上下下看的他没完。沈泣再次确定这黄老妖就是个恋童癖外加杀人魔还是个神经病。心底却止不住的悸动,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桀桀!将尸体和血迹处理干净,马赶入树林,出去吧。”黄老妖一边吩咐,一边将手伸进锅里。

沈泣发觉这锅水沸腾了,热气弥漫,他好似坐在云雾中。好热!却还能忍耐。不能忍受的是老头的手开始捏他的大腿,这让他毛骨悚然。

“是,主人。”

沈泣眼见四乞丐低着脑袋将尸体拖出去,恭敬的连头都不敢抬。心头郁闷,你们就不能留个把人给我减点柴降降温啊。实是不敢想象黄老妖将要对他做什么?一个**裸的童子,一个有恋童癖的邪恶老头独居一室,想想都可怕。

黄老妖一脸慈祥的说:“一点惑心术就让他们乖乖听话,小娃娃,老夫是不是很厉害啊。”抓起他的手抬到离鼻尖一寸的位置,用力嗅了嗅。三角脸很是陶醉。

沈泣已是心中大叫:‘死老妖,你敢爆老子菊花。老子要抽你的筋扒你皮。’眼看着黄老妖伸出尖尖的舌头舔他的手腕,黏黏糊糊难受的要死。他已经感觉到雪冽酒窜上喉管,呼吸困难之极。胃部更是严重,早前吃下的鸡腿好像正踢着胃壁,阵阵的呕意上涌。‘**的找死……’

剧痛袭来,心脏一抽。“嘶~”沈泣倒吸口凉气。黄老妖咬开他的皮肉经脉,居然在吸他的血。

这是真的!这黄老妖将他洗干净,是为了吸他血吃他肉。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不是爆他菊花,是要他命!死亡仿佛突如袭来,可这一切其实他早已知道,只是他心中抱着侥幸,不敢面对。

体内血液快速涌出,黄老妖一口接一口的咽下。他又要死了。这次不是一枪毙命而是慢慢死亡,直到血液枯竭而亡。沈泣不得不再次承认这个事实,穿越的经历如幻灯片在脑中快速闪现,悔恨的泪水止不住的淌出。

为什么要越狱?毛家兄弟不越狱,就活的好好的。

郝神医都判定张魁已死,他还要抢救,这不是自找麻烦。撞碎酒坛打伤人,难道他还有理了。还要杀了铁捕头,他是法还是王?铁捕头抓他难道抓错了?

十二三岁的疯娃子搞的老子天下第一,张口闭口骂爹娘老子,这就是他的形象?还行侠仗义,放跑小孩。他就断定没有妖怪横行?他就认准官府是错的?

一个个问题纠缠着沈泣如针扎电击般刺痛他的神经心房,原以为他如小说中所描写的天命所归,可以随心所yù。结果早已注定,他必将在这一界成王称霸,这才几天就要被妖怪吃了。穿越不代表可以肆无忌惮,穿越有失败,更有死亡。穿越只是多了段记忆,改写了人生轨迹。没什么可以骄傲的,轻松成神根本不存在。

不能谋定后动,不能谦逊待人,不能理xìng看待事物,如何能够在新的世界里立足,成为强者那更是梦话。

沈泣清醒了,但他对做过的事不后悔。

只是忍不住骂了二句‘cāo你个大神!相信大神害死人。’;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