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和义的话直接击中要害,虞仁美掩藏了十年的忧伤,刹那间无处可遁。无数邪恶的病毒快速占领了她的身体,从血管到皮肤,从发梢到脚尖,每一寸都不放过,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在心底,埋葬了,磨平了,却仍然留下一个伤疤,就像用电熨斗烫坏了自己最心爱的一件衣服,虽然关进了衣橱,见不得人,却仍是最爱的,甚至没人的时候把他穿起来孤芳自赏!

朱和义义愤填膺的离去,身后有人提醒道:“我发现肇事车辆是李成大的座驾,刚才那位如此生好的少妇就是李成大刚过门的媳妇,没错吧?”

“亮子,看来今后,这事还要你cāo心啊!”会长似乎很器重这个说话的年轻人。

“会长放心,我不看堂弟面子,也要看叔叔面子啊!就是不知李成大为何舍得如此大手笔来帮他们!”朱亮觉得有钱人都是jīng打细算的,虽然几十万对李成大来说是毛毛雨,可是,没有利益,他们是不会花一分钱的。

“因为蔡风和仁美是同学,很好的同学!”朱和义不情不愿咕哝了一句。

“曾经有一腿?”朱亮眼珠子也亮了起来。

“别这样说人家!”和义有些不悦。

“那就更不对了,戴了绿帽子,反过头来还帮人家打官司,李成大可不像是个软柿子!”朱亮回想起仁美的样子,心底不禁暗自谩骂起有钱人来了。

“我同学是正经姑娘,你别瞎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什么**白道,我有道理就能赢!”朱和义本就不愿让亮子参合进来。

“是你说的,那女的抛弃了那个什么风的,又嫁了李成大……就你那道,狗屁,你是刚毕业进入社会啊,还你的道理,连个酒驾都搞不定!”朱亮虽大不了和义几岁,确是远近闻名的实力派,打小在社会上混,由于讲义气,颇有威望。

“是啊,酒驾这事肯定被做了手脚……他娘的有这事,我活了七十多岁了,我就不信了…….”会长一路发牢sāo。

亮子一路跟着唱反调,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了”“有钱就能打通关节了”

最后话题停留在了李成大身上。

“什么?你说我们村的地就是被李成大给买走的?”会长瞪大了眼睛。

“没错,成成房地产公司!李成大他们家的!”亮子接着说:“他老爸一手创办的永诺集团,可是我们市的唯一上市公司,牛逼大发了!”

“没错,成成房地产,我们村的地最终就是转给他们的,十个亿啊,他们家得多有钱啊!难怪说起赔偿眼睛都不眨下,不行,没个两百万谈都别想谈!”朱会长感叹道。

“你干嘛?敲诈啊?”朱和义根本没想要那么多钱。

“杀人偿命,撞人赔钱,你爸可还没醒呢?这个钱不多!”亮子盘算的可比这还多呢,一个上市公司,买地十亿就跟他打一盘双扣一样,比他妈买十斤白菜还不当回事。

“你们先回去吧,辛苦了会长阿公,我还去个地方!”朱和义被心中的疑问憋的难受。

派出所,

还是那个房间,

“这么小的床怎么睡啊?”这和朱和义想的一样,但他还是这样问。

“大学宿舍,为了偷偷看球,一米二的床我们两个人都睡得下,而且还有一个是一百五十斤的大胖子!”蔡风有些惊喜。

“那时,我没那么胖……我弄清楚一件事情就走!”朱和义不是来谈旧情的,他的脸sè铁青。

“兄弟我应该坐牢的,伯父怎么样了?”蔡风马上明白他要问什么。

“要不要坐牢,我说了不算,我只问你,为什么是你开的车?”他问的很平静。

“喔,他们都喝醉了……”蔡风不敢迟疑,准备好的答案。

“他们喝醉了,就要你开车?”胖子点了根烟。

“伯父好些了吗?”蔡风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他是真心期望和义的父亲能早点醒过来,早点康复。

“我还不了解你吗?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还记得那次我结婚,你说开车来的,

死活不喝酒,我们这么铁的……你是个轻易不放错的人,是不是虞仁美开的车,你快告诉我!”朱和义终于问到点上。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样想?”蔡风内心一惊。

“两瓶红酒下去,你还会开车?”朱和义终于转过身,目光少有的犀利。

“你知道,我心情不好!就没想那么多!”蔡风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实在不好意思否认自己喝了酒,但又不能承认不是自己开的车。

朱和义自然不会相信,他厉声喝道:“你看着我,哥们最后问你一次,谁开的车,虞仁美可是别人的老婆了,你醒醒吧!”

“我……是我开的,一切后果我来负。”蔡风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看着他那激动的近乎颤抖的肌肉,他的心碎了。

与此同时,朱和义的心也被无情的踏碎……

两个亲如战友的兄弟,就这样走到了一个硬币的两个面上。

他猛吸一口,将烟雾都吞进了肚子里。

朱和义找到了当天同桌吃酒的连晓彤,没想到身为律师的她不但不愿意接手这个官司,连是否能证明蔡风喝了很多酒,她都表示无能为力。

要知道,那剩下八个人里,他根本没想别人,尽管还有几个同学,但平时关系都一般,唯独,连晓彤,毕业后,一直有联系,但她的反应可以说吓了他一跳。

“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吗?”朱和义此刻的压力可以说是从头到脚,然后死死的被钉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来了个透心凉。

“就算我有一千个理由,你信吗?”连晓彤的声音很柔美,不像是律师。

“我只听一个,一个就够!”朱和义声音变得僵硬。

“你和蔡风谁出了事,我都很难过,我相信你们也是,为什么不看淡点,一次交通意外,无心之过,假如,那个人不是伯父……”连晓彤给泡了杯人参乌龙。

“这个世界没有假如,这话是你说的!”朱和义看着那慢慢打开的茶叶,突然陷入了沉思。

“如果酒驾,就算你们私下调解好了,国家也会提起公诉,坐几年牢的话……他现在连老婆都还没有呢,这要是坐牢,就算三年五年的……我都不敢想!”连晓彤试图将话说的平和,声音就更加轻柔,像是在给和义挠痒痒,温柔又贴切。

“那你承认他酒驾了!”然而毕竟挠错了地方,那是他的伤口。反而像是用舌头去舔,咸咸的,痛苦有增无减。

“没有!”“没有承认!”连晓彤说:“你是个球迷,你应该知道,后卫经常会踢出乌龙球,但他们本意是为了解围的,只是巧合,运气不好而已,难道你真要像对待哥伦比亚的埃斯科巴那样对待蔡风吗?”

“埃斯科巴只是丢了一个球,就要拿命去换,我几乎丢了我爸,而我只要公平的真相,你却说我错了,还好你不生在哥伦比亚!”朱和义艰难的转身,他觉得过往的美好是那么的虚幻。

“听我一句,这个朋友你不能失去!他坐几年牢出来人生就毁了!”连晓彤将茶递了过去。

“是他先放手的!几年?是你等不了吧?还有,这样的乌龙我喝不下!”朱和义扭头离开,伤心透顶,他以为自己失去的何止一个朋友。

东河新村,村长朱振求和老人协会朱会长及党委干部正在开会,商讨东河大厦的事情。

此前好几个村民跑到村委办公楼表示抗议都被好言相劝了回去。这会,朱亮又带领一伙人进来,挡都挡不住。

“我说村长,人家可是动工了,现在不去闹,恐怕没机会了,一旦全面开工,我们再去,就显得理亏了!”朱亮直接把话挑明。

“这个是法制社会,不许胡来,再说征地已经给我们补偿款了,还有十几亩返回指标,再去闹,说不过去啊!”村长一脸的不悦。

“那是十年前,那时候房子才值多少钱,现在人家卖了九个多亿啊,这要是给村里大伙分分,家家户户都百万富翁了!”朱亮说到这,身后的村民又是一阵激动。

“亮子,要是你十年前二十万卖了房子,现在涨到一百万了,你回过头来找人家再要八十万,人家能给吗?”村长看了看几个党员。

“话不能这样说……”朱亮一时想不到辩驳的话。

“市里就是这样跟我们说的!你让我去说什么!”村长拉高嗓门。

“那是我们的地,当初就不该贱卖!”朱亮看看身后的村民。

“市里要征地,不给吗?你有本事,你当村长!”朱振求站了起来。

“就是不给,难道还把你抓起来!”

“是啊,你是为村里还是为市里?”

“你怕不答应,就当不了村长吧!传言说你拿了不少好处了,有没有这回事,小心吃坏肚子。”

“我们选你干嘛吃的……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你下来让朱亮当!”有妇女直接喊道

………..

“当初这个地要不是转为商业用地,大伙是不是就没话说了呢,要不是成了地级市,要不是市府坐落在我们身边,要不是东河大厦在此诞生,你们现在的房子能那么值钱吗,返还指标每户一套商品房个个值一百万。国家要发展,地方财政要收入,我们不能看到土地值钱了,就眼红啊!”村长显得有些激动。

“眼红个屁,我们的土地,凭什么几百万就卖了?”农村妇女说话就是直接,哪怕你就是变成直辖市,也改不了其本xìng。

“好吧,你们选几个代表,下周一我带你们去见副市长,到时候可别屁啊屁的!”村长扒开人群,准备离去。

“你也是农村的,嫌我们不会说话啊,城里人就好啊,屁啊屁的怎么了,听说城里人出门都露屁股呢,也不寒碜。”一个妇女起哄道。

“雷达嫂,你这话可真?”好些人诧异的问。

“我儿子说的,说城里人过去要扒开泳衣才能看到屁股,现在要扒开屁股才能看到泳衣。”雷达嫂话没说完,自己先乐弯了腰。

“露不露屁股的,我是没看见。不过每次去城里坐车,那些大姑娘露出大半个nǎi子的,倒是很多。”阿月婶一脸严肃,“我生怕司机一刹车,姑娘们的nǎi子就要飞出来了,这要是撞到个爷们,算谁的啊?”说完大伙一阵哄笑。

这话也让一辈子没去过城里,没做过公交的刘老汉急的直流口水,暗下决心,明早就去城里坐车去。

“书记的案子,村里有什么说法吗?”不知道谁突然发问

“是啊,听说撞人的跟买我们地的是亲戚。”阿月婶说道

“是吗,这真是老太太被狗咬,冤结啊,”

“别听阿月婶瞎说,她是蒙说蒙听,老太太当兵!”村长回过头,笑见阿月婶。

“我没瞎说,我听和义娘说的,还有假!”阿月婶笑着说:“老太太当兵也有的,前几天电视里还放双枪老太婆呢,你们笑什么!”

“你去医院看过了啊,我还打算等他出院回家了去看的,看样子,是不行了!”三姑六婆们拉起家常来了。

“还是书记好啊!真是赶巧了,那天晚上要是不出事,第二天他准能带我们去市府讲理去,哪像有些人,缩头乌龟!”彩鹅婶是村里的寡妇,老公死了几十年了,独自一人将三个孩子拉扯大。

“会不会是故意的?”亮子似乎突然受到了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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