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rì后,刘诚大军跨过泸水,行至泥阳县内,历经一月二十rì,军队终于站在北地郡,下令军队原地驻扎,接着指示百骑往四周探索,范围为方圆二十里,由于不清楚羌人具体分布,他不敢轻易进军,以免遇上羌胡骑兵,还有一点,需要等待高顺归来,带来北地郡详细情报。
不消多久,百骑一一归来,均表示附近荒无人烟,刘诚倒也不意外,北地郡内,人口大多集中在泥水与河水边缘,相对泸水这边,几乎没人居住,泸水为洛水分支,长度短且水流量不大,土地也非十分肥沃,如无意外,羌人基本不会放牧过来,主要因地理位置,此地背靠并州与左冯翊,容易遭受到汉人攻击,得不偿失。

算一下rì子,离和高顺约定的时间,早上那么一天,也就意味,军队需要停留这里一天,谨慎进行一番部署,刘诚心中才落下来,命令手下军官提高jǐng惕,不能有丝毫大意,转身便回大帐,把北地郡地图又研究一遍,好增加心里信念,鼓励着自己,暗示一定会收回北地郡。

翌rì,士兵急忙进账来报,说高顺已带队回来,心下一喜,刘诚当即起身,快速往帐外走去,果不其然,高顺等人一身风尘之sè,jīng神奕奕的站在军营中,脸上隐隐透露出疲惫。

见刘诚到来,众人齐齐行礼道:“拜见将军。”

赶紧上前扶起高顺,刘诚期待道:“高屯长,不用多礼,快告诉我结果如何?”

“幸不辱使命,卑职收集完情报,虽有不甚详细之处,却也无大碍。”

听到,刘诚脸露喜sè,大声称赞道:“好,诸位辛苦了,能平安归来,已属大幸,我为诸位记上一功。”

粗略一看,默数归来的人员,刘诚极为吃惊,百人去百人归,一个不少,全部完好回来,实在不可思议,深入羌人腹地,还能丝毫不损一人,自己怕也难以做到,其间变数太大,情况随时可能不在掌控内,由此可知,统领军官的能力必定不凡,稍微打量一下高顺,一个决定悄然而生。

进入大帐,刘诚便询问北地情况,高顺详细道来,郡内羌胡主要有三大部落,分别为且冻羌、先零羌、烧何羌,有三大酋豪,每大部落一个,互不统属,散居河水与泥水周边,以田耕放牧为生,但仍以放牧为主。

先零羌为羌胡大族,更曾经在北地建立过政权,以丁奚城为都城,其势大盛时,一度北据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等郡,现北地郡内,约有二万先零羌士兵,占据河水一带,即灵州、富平二县一带,位于北地郡北部,大本营为丁奚城,同时还有一万汉人居住那边,为当年叛乱汉人后代,对汉军会持什么态度,未接触过前,一切尚不明确。

且冻羌,居于北地中部,位于泥水中上游,临近参辔(去口、车加言)县周边,兵力大概有七千,烧何羌在泥水下游,为北地南部,处于泥阳、弋居二县间,士兵约有三千,其他地方还有一些羌人小部落,详细数目不知,却也无关紧要,不聚集起来,难以威胁汉军。

情报如何得来,高顺轻描淡写略过,只说自己攻下一百人部落,俘虏他们酋长,拷问过后,得来北部情报,想来不会有误,中南部,是他亲自探索得来,绝对无误。

综上所述,刘诚首先把目标盯向烧何羌,从弱开始,兵力正好相当,若连烧何羌都奈何不了,更不用谈收复北地,不如趁早自刎谢罪,免得落得个身首两地。

只要打赢第一仗,士气提升,一切就比较好办,前面两个部落还好,只是,先零羌比较麻烦,这一族历来居住丁奚城,非常重视那一带,何况二万士兵仅是北地一郡的,凉州其他郡县,还有大量先零羌族人,若一旦开战,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僵持住,自己一方必败,要知道自己可没援军,基本算得上孤军作战,先零羌可以源源不断补充兵源,召集其他族人,两相一比,焉有不败之理。

所以,决不能让羌胡有反扑时间,只能采取快速作战,先平烧何羌,再平且冻羌,最后决战先零羌,这样的计划有主动,也有被动,前路可以断,后路决不能断,出于考虑,步步为营最为适合,由南向北快速推进,一举收拾完羌胡,要坚决果断。

本朝自安、顺二帝以来,羌胡遂有东西之分,谓之东羌、西羌。居安定、北地、上郡、西河等地,谓西羌,亦称塞外羌;而东羌指内徙的羌胡,如外来迁入三辅等地的羌胡。

历来羌胡每动乱一次,朝廷平复羌乱后,为防止羌胡过于集中,会再次掀起反叛,均将羌胡打散,迁至凉州、三辅等地,才导致各地羌胡杂乱繁多,部族间相互混乱交叉,一地出现几个族群,这一措施,有利有弊,谁也不好评论,西北小部落,大多是这样诞生而来。

依地图上看,路途上有两地必经,绝对要占领下来,也是收复北地的关键。其一,泥阳县县治五柞亭,地处北地南部,理由是烧何羌聚居地,为保证后方安全;其二,北地中部的shè姑山,理由更加直接,不占领此地,无法向北部进军,这一地刚好扼守要道,与参辔县县治郁郅,交相呼应,不过不知郁郅城是否保存完整?

完不完整,暂时不管,也管不了,眼下最重要是打败烧何羌,收复北地南部,其他过后再虑,再次询问高顺,可否了解烧何羌本部所在?他手指五柞亭周边,说出何羌本部所在,那就表示五柞亭城内只有少量羌胡,也是,依羌胡风俗来看,确实不愿久居城内,虽和汉人混居许久,有些许改变,终究一样难改游牧习俗。

望着地图,刘诚陷入沉思,苦想该如何拿下烧何羌,拿下还不算,并且一定要以最小代价,不能损伤严重,影响后面计划,否则要收复北地,就难上加难,好似白rì做梦那般,实为愚不可及。

放下手中地图,脸上异常坚决,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刘诚决定使用计谋,这样才能保留实力,不至于伤敌一千,自伤八百,避免兵力锐减,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

穿戴好盔甲,走出帐外,立刻传令道:“马上拔营,进军五柞亭。”

随即,刘诚还下达一项人事命令,任命高顺为司马,其他大官职,他无权任命,一个军司马还不成问题,单是北地长史属官,便有司马一职,更不说几千人的军队,有这样任命,也是为让高顺协助自己,可以带回全部百人,能力是毋庸置疑。

一rì过去,刘诚带着高顺、典韦二人,登上一座小山,远望五柞亭城,城墙上几面羌胡旗帜飘扬,上面还绣着羌胡图腾,上绣什么动物?由于隔得有点远,众人无法看清,城内有袅袅炊烟升起,仿若一片祥和,在这辽阔之地,也算一道美景,可惜,暂时即将被破坏。

高顺上前,指着城西方向,说道:“将军,烧何羌大军在城西五里外,据骑兵速度计算,回援不需多久,城内仅有三百军队,一战可下。”

看着炊烟,刘诚没说话,默默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是最为妥当,一战可下,确实如此,只不过,城好攻,却难防,而且,倘若进入城内,恐怕似极困兽,彻底失去主动,任凭羌胡游斗,那样就谈不上速战速决,绝对会陷入僵局。

摊开手中地图,出神的看着,也不理这是何地,一呆便是一个时辰,期间让典韦这个护卫,十分小心,以免几人暴露,遭遇羌胡追杀,毕竟大军不在这里。

手指轻点一处山地,脑海转动一圈,刘诚微微一笑,收起地图开口道:“走,回去。”

返回临时军队驻地,即刻召集军官商议,对着众人,刘诚将自己意图述说一遍,询问众人可有异议,众人皆道没有,令众军官下去准备,单独留下典韦、高顺二人,任何话也不说,任两人站在那。

留下典韦很正常,他是刘诚亲卫统领,为什么留下自己?高顺虽不解,倒也没询问,安静等在一旁,静待将军命令。

没过多久,高顺离开刘诚大帐,手中拿着军令,迅速来到骑兵驻扎地,带着百骑离去,又过半个时辰,典韦那壮汉也从大帐出来,一样手中拿着军令,领着千人往西南方向去,而他带走的正是五百弓弩兵,以及五百玄甲兵,两者即为军中利器。

如此一来,刘诚只留下九百轻步兵,和五百亲卫,不久,这支军队也离去,消失在平原大地上,什么也未曾留下,匆匆来,匆匆走,天空中,一只鸟儿飞快掠过,一滴白sè鸟粪落下来,正巧落在军队刚才驻地,落在绿sè草地上,格外显眼。

注:东汉军制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长,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侯,千人一部,有司马或校尉为正司马为副。酋豪:汉人对于羌人首领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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