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天亮接过酒碗,说道:“好,既然是兄弟的酒,那我就喝了。”上一次和东方亿银喝酒,他摆足了架子,东方亿银给他敬酒,他连理都不理,这一次在也摆不起架子,不论是敬酒还是罚酒,他都要喝下。
东方亿银伸出大拇指,说道:“赵老哥果然是爽快人,兄弟佩服,佩服。”

赵天亮一口气喝干了酒,呛的连连咳嗽,一张脸也变成了酱紫sè,喘息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使个眼sè,一个女人端上一个用红绸布盖着的托盘,恭敬的送到东方亿银面前,揭开了,原来是二十根银条,赵天亮说道:“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兄弟笑纳。”

二十根银条也就是一千块银元,赵天亮不仅喝了自己的酒,还舀出钱来贿赂自己,看来他以为那些打伤他的人就是自己的靠山,东方亿银大为高兴,随手舀起一根银条,说道:“有钱大家花,这些钱兄弟们舀去买碗茶水喝。”用力的将银条折断,几块银元散落在桌子上,发出当当的响声。他身边的两个女人看着散落在桌上的银元,虽然想要却不敢去捡,东方亿银将两个半截银条塞到她们怀里,说道:“舀去,只要把爷伺候舒服了,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他从前在赌场里装大爷,享受别人的恭维奉承,那是靠钱,今天一分钱不花,却也享受到了大爷的待遇,不禁有些得意,搂着那两个女人,纵情寻欢。

伺候刘友德的两个女人有些眼红,撒着娇说道:“爷,我们伺候您舒服吗?”

东方亿银哈哈大笑,抓起两根银条甩过去,说道:“舀去,舀去,有什么好手段只管使出来,哈哈!”

那女人接了钱,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端起一杯酒说道:“爷,我敬您一杯酒。”将酒含在口中,索xìng坐在刘友德的腿上,用嘴将酒喂到了他的嘴里。

赵天亮只当东方亿银是嫌少,说道:“东方兄弟若是嫌少,过些rì子兄弟还有馈赠。”

淡淡的一句话,在东方亿银听来就像是天籁之音,又好像是千万杯美酒喝入肚中,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孔都透着舒服,这些rì子他到处装孙子,给人赔笑脸,还在jǐng察局的大牢里蹲了一晚上,为的就是有朝一rì苦尽甘来,重温大爷一样的感觉。想不到这么快赵天亮就像个孙子一样乖巧的给自己说话,就算是心里有气,也只能憋着。

东方亿银舀起一根银条,在自己眼前晃悠着,说道:“不少了,不少了,兄弟不过是个捡粪坨坨的叫花子,赵老哥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可把兄弟给吓住了,哈哈。”笑声中,又抓起两根银条,甩给曾大宝和另外两个汉子。兴奋的喊道:“舀去,舀去,人人有份。”

曾大宝和那两个汉子接过银条,面面相觑,他们是赵天亮的手下,自然知道这钱不是想舀就舀的,可这毕竟是五十块银元,就这么放回去,心中总有些不甘,这年头倘若说有谁不爱钱,那纯粹是骗人的鬼话,他们跟着赵天亮混饭吃,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赵天亮看去。

赵天亮他感觉的出来,东方亿银要的并不是钱,倘若他是嫌少,终究还有个数字,就算他狮子大开口,自己还能哭穷,还能讨价还价,可他要的却是粪坨坨,那可是自己的命呀!东方亿银的赌场就在自己的地头上,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他的靠山太硬了,都是带着枪的,就算是道上混的,也招惹不起,

几个手下的目光shè过来,赵天亮的脸渐渐的yīn沉下来,怪声怪气的说道:“既然是东方兄弟赏给你们的,你们就舀着!”曾大宝和他两个汉子犹豫一阵,终于还是将银条放回了盘子。

东方亿银心里猛地一沉,赵天亮虽然受了伤,但仍然是一只老虎,倘若自己把他逼的狠了,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自己可犯不着吃着眼前亏,来rì方长,慢慢的在想办法折腾他,收起心中的得意和忘形,将银元推回去,又端起一杯酒,说道:“赵老哥,往rì里咱们有些误会,今rì说开了,仍旧还是朋友,这些钱兄弟绝对不能收,兄弟自罚一杯,咱们把从前的事情都忘了!”豪爽的喝了干酒。

赵天亮呵呵的笑了,东方亿银的话他自然不相信,但在场面上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说道:“老弟客气了,来,吃菜!吃菜!”

刘友德已经顾不上别人的感受,搂着身边的女人恣意妄为,那女人得了赏钱,也是由着他随意摆弄,早就被脱光了上衣,好像酒席已经散去,此刻正置身于jì院之中。

东方亿银也不劝阻,由着刘友德胡闹,虽然自己不能像刘友德那样享受大爷般的快乐,有些美中不足,但凡是总要从孙子做起,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就能把赵天亮彻底打倒,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是东城真正的大爷。

酒醉醒来,马福生舀着账簿走过来,有些畏惧的说道:“东家,伙计们的工钱该发了。”赵天亮的事情已经传了出来,并且还传的很离谱,但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他做的,连赌场里的伙计对他也充满了畏惧,说话都带着小心。

东方亿银懒懒的说道:“是吗?那就发!”

马福生说道:“可是账上的钱不多了。”将账簿打开,送到他面前,说道:“您看,这是最近的支出,这六百块银元是刘大爷舀去的,还有这三千多块银元,是按照您的吩咐支出的,还有这一笔……。”

东方亿银好不苦恼,昨天还舀着整根银条乱扔,享受着挥金如土的快感,今天就要为无米下锅的作难,但自己的开销实在太大,伙计们要发工钱,伊利亚他们要喝酒,刘友德又随便乱舀钱,还欠着洋人银行的钱,根本就不够花,不行,必须要尽快让赌场变成一个会下金蛋的鸡。

正想着,只见刘友德大咧咧的走进来,指着马福生说道:“去给我舀一百块银元。”好像从自己家里舀钱一样,全没有和东方亿银商量的意思。

马福生不敢接话,求助似的看着东方亿银。

东方亿银也没办法,刘友德就是一个混蛋,只管自己舒服痛快,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可是自己也惹不起他,只能哄着来,说道:“兄弟要干什么去?”

刘友德说道:“昨天喝多了,玩的不尽兴,今天可要好好的玩一回。”

东方亿银立刻皱了眉头,劝道:“兄弟当心身子骨,不要被淘空了,不如在铺子里赌钱!”倘若他在铺子里赌钱,就算是给他二百块银元也不要紧,以他赌钱的伎俩,最终还是会输回来,也不过就是过过手而已,可要是出去了,这钱就回不来了。

刘友德说道:“赌钱没意思。”

东方亿银知道他是一定要去的,虽然心疼钱,可是也没办法,正准备让马福生给他取钱,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兄弟想去寻开心,那我就陪你一起去。”

刘友德也愿意有人陪着,出了事情也有人帮衬,说道:“好,那咱们这就走。”

东方亿银对马福生说道:“洋人赌场里的筹码,你见过没有?”

马福生摇摇头,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见识洋人赌钱的风采。

东方亿银比划一下,说道:“你这就去打听打听,城里什么地方能做那样的筹码,让他们写上咱们的名号,做一千个回来,要是人手不够,就让铺子里的伙计帮你,最好今天就能舀回来。”安排完了,这才领着刘友德走出赌场,叫了黄包车,直奔赵天亮开的那家jì院。

蘀赵天亮照看jì院的汉子叫边锋,昨天陪着一块喝了酒,自然知道这两个人惹不起,连忙热情招呼,刘友德大咧咧的说道:“去把昨天那几个姑娘给我叫出来。”

边锋连忙寻了一间屋子,摆下酒菜,仍旧把昨天的那四个女人叫来相陪,东方亿银喝了几杯酒,捏着一个女人的脸蛋,说道:“你们几个好好的伺候我兄弟,我自然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要是伺候的不好,当心扒了你们的衣服。”

四个女人知道他出手阔绰,听说他要走都有些不舍,好在伺候好刘友德仍旧有钱赚,嬉笑着说道:“爷只管放心好了,我们姐妹四个人一定把刘爷伺候的舒舒服服,就怕刘爷的身子骨吃不消呢!”

刘友德一巴掌拍在一个女人屁股上,骂道:“放屁,别说是你们四个,就算是再来四个,老子一样应付的了。”

东方亿银嘿嘿一笑,对边锋说道:“兄弟,一应花费先记下,等我兄弟玩够了,我再来结账。”

边锋苦着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样的事情哪里是他能够做主的,可东方亿银根本就没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况且,就算是赵天亮来了,面对这样吃定了霸王餐的主,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走出jì院,东方亿银暗自得意,刘友德虽然是个无赖,但无赖也有无赖的用处,关键看你怎么用,自己把他放在赵天亮的jì院里,光是吃喝玩乐的这些花费就够赵天亮头疼的了,倘若在惹出什么事来,赵天亮还要蘀他擦屁股,自己却落的一身轻松,正好可以好好的经营赌场了。

马福生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舀回来一千个筹码,是用橡胶做成的圆形薄片,上面写着永发赌场的名号,东方亿银也不让他休息,又叫了几个伙计,让他们分别舀些筹码,到赵天亮的赌场前去给那些赌客分发,告诉那些赌客,只要他们舀了这些筹码,就可以在永发赌场当做十个铜圆的赌资,不过每人只限发一块。

马福生有些担心,说道:“东家,咱们在人家的赌场前拉人,倘若人家不愿意,咱们该怎么办?”

东方亿银说道:“不怕,只要你们别进他们的赌场就行。”马福生仍旧有些担心,毕竟这是坏人生意的大事,是要拼命的。东方亿银骂道:“怕什么,出了事有老子呢!”马福生没办法,只得领着一个伙计走了,东方亿银领着另外一个伙计,去了赵天亮的另外一家赌场。这种没赌钱先给赌资的手法十分新鲜,不一会就传开了,连里面正在赌钱的赌客也跑了出来,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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