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荒城外,依旧狂沙满天。
龙云天望着蓝浩远一行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

经过昨夜狂饮,龙云天的玉液琼浆已不足八十斤,给了蓝浩远三十斤,给了陈心明三十斤,他也只剩下二十来斤。

但陈心明却送了他一把宝刀,下品灵器,刀名问情。蓝浩远强塞给他五斤玉髓心,他都推脱不掉,这其中饱含着两位老哥哥的情谊。

“小弟,早rì来天马草原,大哥我送你两匹天马之王。”

蓝浩远已走出不知几千公里,龙云天依然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言犹在耳。

两人的称谓,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大哥、小弟,不再是蓝兄、小兄弟,兄弟之情匆匆而结,却又那么深厚。

不为宝物,只因心xìng相近,秉xìng相投而已。

“公子,我们在大荒城呆多久?早rì去天马草原选天马不好吗?”龙飞不解地问,对天马念念不忘。

“再住一段rì子,等师傅出关就会来接我们。选天马,过些天再说。这段时间,我们要好好修行,增强实力,不能给师傅丢脸。这乱域外围的大荒城就有这么多强者,乱域的中心地带可想而知。师门有师伯和师傅两大高手,才能排名第三,那位居第一的青莲庵、第二的万宝楼该有多么恐怖?!何况我还与万宝楼那‘大师兄’有深仇,将来定会碰面,不死不休,我们起码要有自保之力!”

龙云天见到如此多强者,心生急迫。龙飞想起那恐怖的‘大师兄’,也大有压力,以他现在地境三环、龙身、刚刚煅成的灵体,对上那位也是有去无回啊。

两人返回城主府时,已有管事等在府外,接龙云天去内宅拜见城主夫人——他的老嫂子,龙飞独自回到腾龙别院修炼。

“呜呜…你是坏人…走开走开…”

龙云天跟随管事来到内宅墙外,就听到幼童的哭声。

“这是…?”龙云天问道。

管事面露为难之sè,传音道:“龙公子,当下人的不好多嘴说主家的私事,但您贵为城主的兄弟,小人不敢不答,您可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您的!哭的是小少爷陈憨,城主的重孙,已十一岁了,却心智低下,为此愁怀了城主和大小姐。哦,对了,大小姐就是城主夫人,上任城主的唯一女儿,城主和小姐成婚后才继承的城主之位。我们这些老人,都习惯称呼她为大小姐了。”

“小少爷只跟城主和大小姐亲近些,别人谁也不跟,定是他偷偷跑出来,丫环找他回去,吓到他了。大小姐一家也怪可怜的,她的两子、六孙夭折的夭折,失踪的失踪,被杀的被杀,现在只剩下小少爷这么一个后人啦!”

内宅是城主府中之府,有三重院落,前院有假山,有干涸的池塘,有一地黄沙。

当龙云天跟着管事身后,走入院门时,见到假山下有个小洞,一个小少年蜷缩在角落里,满脸泪痕,瑟瑟发抖,哭闹不止,他那一双纯净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洞外,有两个小丫鬟焦急万分,连哄带劝,小少年却无论如何都不出来,叫喊的声音里透着无助和伤心。

“连小少爷都看不好,你们还能干什么,冲撞了龙公子,你们担待得起吗?!”管事怒斥道。

两个小丫环跪地求饶,连辩解一句都不敢。小少年听到管事的声音,哭声更大了。

“管事,在老哥的府中,我没把自己当外人,没有冲撞一说,这两位小妹妹也不容易,你就不要怪罪了。”龙云天扶起两个小丫鬟,淡淡地道。

管事哪敢再训斥两人,陪着笑脸道:“龙公子,城主和小姐在等您,我们这就过去吧。”

“不急,我陪小憨说说话。”龙云天走到小洞旁,坐在地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小憨好厉害,这么大个子竟然能躲在这么小的洞里。”

陈憨高有三尺多,双肩都比小洞宽,此刻他整个人几缩成一团,贴在洞底,常人伸手都抓不到他。

听到龙云天的话,陈憨竟停止了哭声,大眼睛连眨了几下,看清了龙云天的脸,稚声稚气问:“你进不来吗?”

龙云天装作委屈地道:“大哥哥好笨,不能进洞里跟小憨玩,他们也不陪我玩,好可怜啊。”

陈憨不说话,看着龙云天,似在分辨真假。

龙云天的眼睛澄澈明亮,似两汪清泉,与他的眼睛一样纯净。

龙云天的身上更散发出清新纯正的气息,似那雪域圣莲,不染一丝尘埃。

龙云天的笑容,宁静淡然,平和真诚,仿佛一缕chūn风,拂去陈憨心头的惊恐不安。

“大哥哥,你让他们走,我陪你玩。”陈憨的笑容朴实憨厚,带着至真至善,看在龙云天的眼里,落在他的心里。

“你们都走吧,告诉老哥老嫂子,我和小憨玩一会儿,就带他过去。”龙云天对管事和丫环轻声吩咐着,把手慢慢伸向陈憨。

陈憨身若无骨,轻轻扭动,爬出小洞,拉住龙云天的手,抬头说道:“大哥哥,你的家在哪儿?你怎么不早点来陪小憨玩?”

一句话,触动了龙云天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至今二十年的生命里,全都是修炼、奔波,与猛兽搏杀,与人对战,他没有玩伴,没有童年,曾那么孤独,那么渴望。

但他与陈憨不同的是,他选择了坚强,选择了极限的磨练,磨硬了躯壳,磨硬了心,将柔弱磨没。

龙云天握着陈憨胖乎乎的手,说道:“小憨,大哥哥从很遥远的地方来,刚刚到你家,就找你来玩了。”

“哪我们玩什么呢?”

“玩堆房子。”

“大哥哥,我不会。”

“来,大哥哥教你。”

……

大漠最多的就是风与沙,这是上天的赐予,风锤炼了心,沙磨砺了体。

两人在风中玩起了沙,龙云天希望陈憨消瘦的身躯的能强壮起来,更希望他的心接触这片天地,成长起来,不再惧怕,不再柔弱。有了强大的愿望,敞开心扉面对天地自然,心智才能快快成长起来。但他知道,这不是一时一rì之功。

陈憨的心智,停留在三岁左右,这是后天之祸,他的意识已将心封闭,在黑暗中煎熬,身成而智弱。

一边玩着,龙云天一边搜索脑海中的记忆,那一万多本医书药方。

沙地上,两人堆起了沙屋,干涸的池塘中,两人扬满了沙,两人一同欢笑喊叫,似一起回到了童年。

最后,陈憨耗尽了体力,龙云天陪他趟在黄沙上,两人还在笑,你摸我一下,我痒你一下。

远处,陈心明与冯秋萍夫妇在偷偷抹泪,脸上挂满了惊喜的笑。

“老婆子,我这老弟如何,他走到哪里都会创造奇迹。”陈心明传音给冯秋萍,炫耀着。

“老头子,龙老弟果然不同凡人,他一路血雨走到大荒城,仍然能保有赤子童心,这在乱域恐怕都是绝无仅有的。柳前辈果然是慧眼识珠,龙老弟前程不可限量啊。”冯秋萍传音道,句句赞赏。

“听说老弟还jīng通医药之术,只差没能修出神识,若是他能挽救我陈家唯一血脉,我这条老命给他都心甘情愿。”陈心明心中忽然生出些希望。

“唉,这些年我们请了多少神医,都束手无策,我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只要龙老弟能让我重孙多笑笑,我就满意了。”

冯秋萍又抹起了眼泪,陈心明也泄气一叹。

“老哥,老嫂子,小憨的病有两法可医,你们要选哪一种?”

(抱歉,今天回来得晚,只有一更了。寻求点支持,推荐、会员周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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