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主府府邸深处,有一片参天古木,扎根于黄沙,傲然屹立,枝如虬龙叶如绿柳,苍翠yù滴,生机勃勃。
龙云天和龙飞,跟随一位灰衣管事,行走在林中,内心震撼无以言表。

“管事,这是什么树?!”龙云天动容惊问。

“龙公子,这些是异种胡桐,大漠中的神树,能生而万年不死,死而万年不倒,倒而万年不腐。是隔代老城主栽下的,至今已有五千年了。腾龙别院就是在林中,是府内禁地,平rì里只有城主大人在此闭关。”灰衣管事恭谨地答道。

“好旺盛的生机,好难得的神树啊。回头要谢谢老哥,借我如此宝地煅体。”龙云天感叹道。

“龙公子客气了,您能满意就好。腾龙别院和这片神树,由府中四位老将军看护,四老也是城主闭关的护法,城主向来对四老敬重有加。但四老有些木讷寡言,还望龙公子担待一二。”灰衣管事小心地提醒着。

龙云天笑道:“噢,原来老哥让我在此地煅体,是不放心我的安危,让四老给我护法呀,老哥真是有心了。管事不用担心,我不是不通情理之辈,对四老只有感激。”

灰衣管事脸上露出了笑容,引龙云天在林中穿行了三百多丈,就见到了一处高墙大院,也看到了门前并排坐着的四位金甲将军。

三人刚露出身形,四位老将同时睁眼,每人背后都升起四道白sè功环,目中神光如柱,透着惊人的杀气,令狂风顿起,黄沙飞舞,每个人的气势都惊心动魄。

灰衣管事急忙躬身行礼,说道:“启禀四老,城主命我带两位龙公子来此煅体,请四老护卫他们的安全。”

龙云天和龙飞一惊,也跟着拜了下去,同时说道:“参见四位将军!”

“令牌!”中间一位老者冷声吐出两个字,丝毫不理会凌云天两人。

“在此!”灰衣管事恭敬地递上一块金牌。

“进!”那老者仔细看了几眼,又说了一个字。

龙云天和龙飞尴尬地直起身,见灰衣管事目露歉意,偷偷地连连拱手,龙云天微笑着点点头,带着龙飞从四老身旁绕过,推门进入院中。

龙飞关上院门,向龙云天传音道:“公子,这四个老头很强大,我连一个都干不过。”

龙云天点点头,心中大惊,一个寻常管事都是人境二环,四位老将军都在龙飞之上,老哥有如此实力,不愧为大荒的王者。

院落极为空旷,只有两间木屋,屋高近丈,比两层小楼都高。

每间屋内都摆了一个木制浴桶,和一个大水缸,这就是两人煅体仅需之物。玉髓心和各种灵药,都已在龙云天的蓝界指环中。

玉髓心共有百斤,城主府分二十斤,初得此宝的天机门三十斤斤,余下五十斤由天马帮、太岳堂、玉女教、灵宝堂争夺,此时四派争得正欢。

龙云天手中现有玉髓心二十五斤,陈心明给了他十斤,段乾坤给了他十五斤,都是两人所分玉髓心的一半之数。

有龙云天十滴金血之助,段乾坤伤势痊愈,更似破茧之蝶,焕发了新生,功力与神识突增,容貌更年轻了三十多岁。

段乾坤心中有数,是龙云天的金血之功,他没能帮龙云天卜算出有用的信息,且欠了龙云天一条命,毅然将玉髓心分出了一半。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提金血之事。

段乾坤带着十五斤玉髓心兴冲冲地回去了,陈心明在主持四家争宝之战,四家根据战果可依次分得二十斤、十五斤、十斤、五斤。

龙云天不挣不夺,却隐然成了玉髓心的最大受益者。

第一次煅体灵液,要用三千种药物灵物,龙云天以天火将之一一化为药液投入浴桶,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当龙云天将五斤重一块玉髓心炼化为液,投入浴桶中时,灵液沸腾如岩浆,红似烈火,翻滚起伏,散发着强大的热力,将清水全部蒸腾为气,只剩下粘稠的灵液,药香沁人心脾。

龙飞脱衣入桶,以玄功护体,仍呲牙咧嘴的痛叫半天,如置身火炉,好久才能适应。

“将全部药力煅入每寸肌肤,才可出来。”龙云天见龙飞安然无事,嘱咐一声回到西屋,炼制自己的那桶灵液。

天黑时,龙云天炼好了灵液,调息一番后才入桶。他深明灵液中每种药物的药xìng,能想象得出灵液之霸道。

龙族肉身之强横,在人间可算绝顶,而天龙煅体术是专为龙族提升肉身所用,可知其威力更加不凡。

龙飞那痛苦的表情,龙云天早已看在眼中,龙飞本体就为龙身,修炼驭雷术后更加强大,连他都疼成那样,龙云天心里就多了些小心。

龙云天以神龙玄功护体,坐入浴桶中,立刻就感到了一种剧痛,似千万根银针戳身。他咬牙强忍着,运转玄功,吸收丝丝药力入体,以天龙煅体术之法开始炼身。

那种痛,喘息间就已倍增,肉身似被千刀万剐,头颅似被巨磨研磨成灰,神念却清明无比,连昏厥都已成奢望。

龙云天低吼一声,运出一股真龙天火进入内劲,附在体表,那种痛苦顿时轻微了一些。

煅体灵液,在体内体外穿行,循着特异的路径,来回反复,似将他的肉身当成了铁炉上的jīng铁,灵液既是炉火又是铁锤,熔炼锤击,一刻不停。

龙云天身有真龙天火,不怕热不怕烧,但灵液穿梭却似要将他的肉身锤烂,重炼,灵液的药力连他如同下品宝器的身体都不能抵御。

皎月慢慢升空,那种痛愈发强烈,一波强过一波,肌肤、血肉、筋骨无一不痛,痛入骨髓。

一种非人的痛不断侵袭着龙云天。

那种痛在他脑海中突然清晰放大,比之前更疼痛无数倍,不止肉身,就连他的神念似都被药力侵入,身与意双重的巨痛,让其气喘如牛,面容扭曲,汗如泉涌,一股股腥臭之气在屋内弥漫。

此刻,凌云天神情恍惚,连呼痛之声都发不出来,他只能下意识地坚持着,坚持着。

煅体灵液,似在不停地挑战他忍痛的极限,痛,巨痛,至痛,没有止境的痛,就像是海浪,一浪高过一浪,不知高到何处是尽头。

由外到内,从头到脚,龙云天的身体在不断改变着。

这时,他下丹田的真龙天火呼地窜出,化为一丝丝一缕缕,跟随灵液之后,帮他煅体。

……

rì上三竿时,龙云天醒来,目光呆滞,半晌无神。

当他发现自己还活着,狼嚎般长叫一声,身体嗖地窜起,撞破屋顶,升到五十丈高空,他觉得很轻松很凉爽。

龙云天身体由高出落下,他正体会这种无拘无束的美好感觉时,看到院门前四个金价将军呆呆地仰头望着他。

“啊啊啊!”

龙云天惨叫声传遍了城主府,急速落回屋内,跳入大岗中冲洗几下,然后穿衣。

他终于知道四个老头为什么傻傻地看他了,是他更傻裸身献丑之故。

他的身体,变得粉嫩光滑,体外形成了一层皮膜,柔时似棉,坚硬若钢,内蕴宝光,他发现筋骨、五脏、肌肉都金光闪闪,这是宝体大成之象,即便绝品宝器砍在身都不会受伤。

然而成功的喜悦,却冲不散被四个呆老头看光的羞愧,好在龙飞已功成离去,少了一人知道更好。

他躲在屋里不出去,以有情刀砍下五斤重的玉髓心,取出金界葫芦,开始炼酒。

蓝界指环中的药物,几乎用光,还剩下十斤左右的玉髓心,他也就安心挥霍一把。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