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旅座,旅座,不好了!三团已经突破了福临街。”吉尔库慌张地赶来面见在大帅府坐阵指挥作战的巴英额。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昨rì不是还打得好好的,三团怎么就打过来了?”巴英额霍地站起身来,虽然图额贪财,好sè,有诸多弱点,但跟随他多年,巴英额颇为看中图额的军事才能。眼下却战死在了齐齐哈尔。

“旅座,敌军不知什么时候装备了重机枪,在街道上一扫便是一大片,下面的弟兄们顶不住啊。”吉尔库哭丧着脸道。

“重机枪,有多少?”巴英额勃然sè变,rì俄战争时,rì俄打得尸山血海,双方都在东北抓了壮丁,有不少人都见识过那种杀器在战场上的威力。

“有,有好几挺。从两个方向打过来了。”

“快,马上派人,用麻袋装沙子,在街道两头垒起来!”巴英额依衡记得以前rì军和俄军的应对方式。

“还有,从军中挑几个枪法好点的,要是有机会,打掉敌人的机枪手。”巴英额气得直跺脚,觉得没什么可吩咐了,直接去找朱庆澜。

“大帅,事情出现变故了。”巴英额心情差到了极点,千算万算,没想到步兵二旅居然还有机枪。

“什么事?”朱庆澜心里一沉。

“二旅三团装备了数量不明的重机枪,手下的弟兄们顶不住了,就是强撑,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情况危急,巴英额也没办法藏着揶着。

“什么,重机枪,怎么可能!”朱庆澜腾地站起身来,巴英额驻地在海伦,对于齐齐哈尔这边的变化自然不可能多了解,可朱庆澜却不一样,他对许兰洲手下的军队了如指掌。

“这是事实。”巴英额叹了口气道,“敌军装具jīng良,现在已经非人力所能抵挡,大帅,咱们要另谋出路了,之前若不是怕大炮打到大帅府,这会咱们已经落败。”

“既然打不过,也只有等zhōng yāng裁决了。”朱庆澜颓然坐下来,“马上发电报给zhōng yāng,将许兰洲的罪名一一列出来,咱们一起署名,希望能在三团攻破大帅府之前,zhōng yāng插手进来。”

“大帅放心,重机枪虽然犀利,但今天已经过去了半天,天黑之前,三团绝无可能打进来,天黑之后,更别提了,zhōng yāng反应再慢,也是来得及的。”巴英额道。

突突突.....

重机枪打在沙袋上发出噗噗的声响,现在这种天气,要挖出这么多沙袋,让巴英额废了不少功夫。冰冻的地面一锹铲下去,跟铲在铁块上差不多,还是朱庆澜急中生智,用热水倒在地上,才好挖了许多。总算在三团杀到前垒起来了一道粗糙的防线。

“敌人的机枪打不进来了,兄弟们,大帅,旅座有令,咱们已经退无可退,后退者就地正法!”军官大声地咆哮着。

率先提着步枪,趴在沙袋上,对着冲上来的三团士兵瞄准开枪。

呯呯呯!

有了沙袋在前面挡着,三团的重机枪威势被一定程度遏制了,步兵的伤亡开始直线上升。当然,敌军的伤亡更大,纵然有这些沙袋挡着,机枪手也不够老练,可在敌军没有火炮的情况下,重机枪便成了最大的火力输出点,地位无可替代。

一梭子扫下去,头冒出沙袋的二旅士兵多少都要被打死几个。

三团士兵踩着满地的血与冰渣子的混合物前进,攻了一次又一次,终于跃过了眼前不太高的屏障。

“杀!”越来越多的士兵跃过障碍,跳下去和二旅士兵杀成一团。

“妈的,你们怎么打的,都让三团的打到老窝里面来了。”巴英额看得火冒三丈,提着手枪便朝前冲来,后面的jǐng卫慢了半拍,回过神也悍勇难当的反扑。

“呯,呯!”巴英额带着手枪队冲上来,一顿乱枪,接连撩倒了三团几十人。此时不管是三团,还是步兵二旅,装有刺刀的步枪少得可以。大部分贴身肉搏都是用枪托猛砸,自然比不得巴英额的手枪队杀人效率高。

一个三团士兵见冲进来的人全部都被打死,吓得双腿打颤,转身便要往回跃下沙袋,被巴英额抬手一枪打中背部,整个人栽倒下去。

“他妈*的!”陈虎右手握拳虚捣了一下,好不容易打到对方阵地里面去又被压了回来。

“堆第二道沙袋,组织防御,这帮王八羔子肯定还会再打过来。两侧楼房都给我占住了!”没有人是天才,战场上的天才都是在实战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民国直到抗战初期,都很少布梯级防御,第一道阵线一垮,溃散就差不多变成了溃败。

巴英额感到第一道沙袋被攻破之后,再无险可守,没有阻碍,那些重机枪扫起来,可是要命的家伙。

“参谋长,怎么办?”

“二公子把重机枪都搞过来了,还打不下来,那不是丢了我的老脸吗?”林虎想不到巴英额抵抗意志这般坚决,颇感晦气地道,“打,给我狠狠地打,我就不信敲不开二旅的乌龟壳!”

“快,补充冷却水!”即使是寒冬腊月,枪枪管也因为高强度的运作烫得吓人,士兵连忙端着刚才还有些凉的水往里面灌。

“呆会机枪一停,全部都给我冲,前面的人顶住,后面大刀队给老子尽情的杀,杀得一旅那帮小狗rì的胆寒为止。”

三团在陈虎的催促下,再度猛攻。机枪弹在沙袋的上方一点来回扫过,压制得一旅士兵头都不敢冒出来。

有了第一次的配合,第二次就熟练多了,老兵都是打出来的,这句话当真没错。机枪一停,摸到沙袋正面下方的三团士兵双手在沙袋上一撑,便跃了过去。

这次陈虎吸取了教训,为了适应这种肉搏战,特意将三团的几十把大刀给弄了过来,打起肉搏战比没装刺刀的汉阳造和三十式要顺手多了。

“杀!”士兵抡起大刀,一刀磕开对方的步枪,往对方颈部一划,滚烫的鲜血迸shè而出,溅在士兵脸上,更显得狰狞。

呯呯呯,一旅的盒子炮再次发挥了作用,与此同时,三团也凑了几把盒子炮剿杀进来,再加上几十把大刀的凶悍,一时间一旅根本抵挡不住,被压迫得节节后退。

“旅座,快退吧。”jǐng卫拼死护住巴英额,一脚踹翻眼前抡着大刀片砍来的敌人,嘶声喊道。

巴英额往后方看了一眼,那一道壁垒霍起了大半。距离这里有七十多米。

“撤!”巴英额擦了把额头上的血珠和汗水,在jǐng卫的护卫下,向后撤退。

“追!”三团士兵看到敌人撤退,如同打了激素一般兴奋,仿佛胜利在望,可追到途中,街道两侧低矮的楼层上,大队的士兵持枪站了起来,在阳台,楼道上对着下面三团追击的士兵shè击,一时间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巷战是十分恐怖的,死亡率奇高,又损失了五六十号人马,陈虎将人撤回来,挨个清理过去。不过以眼下的速度,天黑之前,恐怕是无法取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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