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惊天没有想到自己是喝了冷雪端过来的茶后腹痛难忍,好在他自小习武,身体比一般人要强健,而那茶因烫嘴的缘故只喝了两口便放下了,预备等凉了再喝,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冷雪送了汤过来后便不见人影,他知自己中毒必是有人指使,指使之人不难猜,定是肖氏无疑,石二爷又出门去了南方采货,两个月之内必是不在家,为了和冷雪独处,他将身边服侍的人都谴回房了,此时是呼救无门。

果然,他刚喝了茶没多久,就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他拼着力气,从窗口逃脱,后面一直有人在追,听起来应该不止一人。

他拼尽全力跑到大街上,此时已是深夜,街上无半个行人,眼看后面的人马上要追上来,恰好来了一辆拖着货物的马车,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跃上马车,然后在马车上两名男子的惊呼下晕了过去。

这两名男子是京城来往芙蓉城做皮革买卖的客商,此次来芙蓉城进了一批货物想要拿到京城去卖,遇到石惊天后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到后面的人穷追不舍,猜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们走南闯北,见的世面也广,也信因果报应,就此将他扔下马车是做不到,只有想着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将他放下,也算是积了善德。

石惊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被弃的草棚里,许是在马车上颠簸的缘故,竟没有毒发,只是已不记得任何事情了,此时他又累又饿,只能顺应本能往前走,直到最后饿倒在街上,被醉烟阁的人带了回去。

此后的事郁春晓都已知晓,此时郁春晓早就忘了一开始被欺瞒的愤怒之情,心里对石惊天无限的同情,却也找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出来。

思思早就听得眼眶里包着泪水,一把抱住石惊天猛哭:“石先生,你家人太坏了,以后你不要回去了,就跟思思住在一起,思思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石先生。”

薜玲笑着逗她:“那好啊,我二表哥住在你这里,可是没名没份怎么行啊。”

思思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石先生可以当思思的干爹,这不就是有名份了。”

看样子小孩子还是不懂什么叫名份,薜玲和白悠然都笑了,石惊天的脸上却有些暗红,郁春晓则尴尬的看着思思小声道:“别瞎说,石先生可是要回去收拾那些恶人的,怎么能留在这里。”

思思小脸一垮:“可是思思喜欢石先生,思思离不开石先生,要不娘和思思一起去石先生家里,将那些坏人赶走后我们再回来。”

“傻孩子,你当是走亲戚呢,石先生的家很远,娘也有娘的生活,以后有机会石先生会回来看思思的。”

思思抬头殷切的看着石惊天:“石先生,你真的要走,以后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石惊天没有回答,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苦涩难当,他之所以这么久才说出恢复记忆的事,究竟是没想清楚回去之后该怎么做,还是……根本就舍不得。

这里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可是,父亲的一封信让他不得不回去,他所受的苦必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薜玲,此时大家都已知道真相,你还打算将你的真身隐藏多久。”白悠然念念不忘薜玲欺瞒她们的事实,对薜玲有些怨气。

薜玲没想到话题突然转移到她身上,看了一眼薜海,薜海点点头,她嘟着嘴说道:“白姐姐尽会欺负人,我怕我变回真身,你会自惭形秽。”

白悠然但笑不语,什么样的美人她没见过,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再次从里间出来的薜玲却让大家惊呆了,郁春晓只知楚辰潇的表妹佘碧珠已是难见的美人,如要将佘碧珠与薜玲一比,高低立现,佘碧珠美则美矣,但骄傲自负,蛮横无礼,**质上就差了许多。

而眼前的薜玲就如同空谷幽兰,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弘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萦。

白悠然呆看了半晌才喃喃道:“果真是绝色佳人,姐姐我当真要自惭形秽了。”

郁春晓此刻也有些了解他们为何要乔装打扮了,就薜玲这招人的长相,从北方到京城,这一路不知多少人觊觎,幸亏她扮成小姑娘模样,不然只怕不到京城就被人暗算了去。

薜玲展颜一笑,众人只觉屋内万事都失了颜色,思思不禁在她身边转来转去,还不时扯扯她的衣袖,恨不能扑上去看看她的脸是真是似,嘴里只道:“玲儿姐姐,原来你生得这般好看啊,不过还是我娘最好看了。”

这小鬼头,众人都笑了,白悠然点着她的额头:“小鬼,你前两天还说白姨是最好看的,原来是骗白姨的。”

思思吐吐舌头:“白姨也好看,不过是在我娘不在的情况下,我娘在的话,就是我娘最好看。”

郁春晓笑着搂过思思:“这话可不能叫外人听见了,不然还要说娘没羞没臊的,咱们这里谁都比不上我家思思好看对不对。”

思思可得意了,翘着小脑袋:“那当然,我是娘的女儿,当然最好看了,不过,只比娘好看一点点,比玲儿姐姐还有白姨再多一点点。”

“小机灵鬼。”薜玲笑道,大家的情绪似乎从石惊天的欺瞒中缓过来了,这顿饭还算吃得比较和谐。

郁春晓没有问石惊天和薜海父女二人何时离京,只说走之前跟她打个招呼就可以了,石惊天点点头,脸上却无半点笑意,心里头已经打算开了。

佘府里花氏房内佘碧珠正在垂泪,一边哭一边对花氏说道:“娘,你可一定要帮我,表哥这次是铁了心要娶那女人过门,女儿这辈子可就无望了。”

花氏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没好气的说道:“哭哭哭,你只知道哭,你一个女儿家,住在楚家两年,居然都没有让他动心,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不成器的女儿,还有脸在我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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