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潇说这话时情绪有些波动,佑青诧异不已:“大少爷,只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已,你似乎对他特别在意。”
楚辰潇不答,只叫他将这事办好,便挥手让他出去了,自己却是怎么都睡不着,难道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身边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花茶铺的生意渐渐上了轨道,思思不想跟郁春晓分开,郁春晓干脆在二楼单独留了个包厢给石惊天和思思学习所用,只是这样下来,郁春晓悲惨的发现,花茶铺的人手不够用了。

她现在既要做点心,又要到柜台收银子,而白悠然既当迎宾又当跑堂,这样两层楼来回,两个人都觉得疲累至极。

郁春晓果断的决定,自己的店铺该请人了,这事她专门跟楚辰潇商谈过,楚辰潇也觉得她作为老板,没必要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这炮茶和做点心的手艺都可以教与手下人来做,她做个清闲的掌柜就可以了。

招工的牌子挂出去第二天,她的花茶铺门口就来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人曾与郁春晓有过一面之缘,郁春晓惊奇的发现,这两人正是当日在街头表演魔术的父女组合。

郁春晓抬头打量面前的父女两人,摇摇头:“对不起,我们花茶铺不招童工,而且也没有招男工的打算,你们来应征前应该看清楚我招工牌上的言明。”

小女孩娇声一笑:“这位姐姐,你上面写招十五至二十五岁的女子,这好像有点不太合理吧,十五岁的女子已经及笄,都在家等着嫁人,做女红,怎会出来做这等抛头露面的事情,而二十几岁的女子多半都成亲生子,更加无心到你这里做工,像我就正好合适,而且我学东西很快,绝对符合这位姐姐的要求。”

好个能言善辩的丫头,郁春晓心里赞赏,看她这个机灵劲,自己倒是挺喜欢的,只是她的年纪太小,自己上辈子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上初中,根本是在父母的宠爱下连碗都没洗过的,现在叫这么小的女孩子在她店里做事,她怎么都有种虐待儿童的感觉。

女孩见郁春晓表情有些松动,不由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父女俩吧,我们来到京城寻亲,谁知亲人已经搬走了,我们父女已是走投无路了,靠卖艺刚开始两天还可以,但现在基本无人理睬,姐姐,你若不收留我们,我们就要饿死街头了。”

郁春晓不由鄙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应该是那女孩的爹吧,他看起来正当壮年,不管在哪做工都能赚得几文钱,何苦弄到如此田地,况且在郁春晓心目中,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尊重。

不过这小女孩也着实可怜,摊上了这样不负责任的爹,郁春晓开口道:“小妹妹,你先别急,明日起你便到我店里来做工,我会尽管安排些轻便的活给你做,但是他,我们店可养不起。”

郁春晓手指着女孩的爹,那男子脸色一时变得无比尴尬,心里暗暗将一旁闷笑的女孩狠狠骂了一遍,男子开口:“既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还是走吧,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了,这位夫人,他记住她了。

“慢着。”小女孩的出声成功的让已经迈出门坎的男子收了脚步,男子和郁春晓同时看着小女孩。

小女孩语带哀求:“姐姐,你就收留收留我爹爹吧,我爹爹这人虽然长相粗鲁了一些,但是为人还算细心,这茶楼跑上跑下的活他也能干,他还有一手泡茶的绝活,肯定能帮姐姐做不少事,姐姐,你如果不收留我爹爹,他这一走我们父女不知何时才能团聚,我们父女可以不要工钱的,只要姐姐赏我们一口饭吃。”

男子则面带难色:“这位夫人如果不愿意,在下也不便勉强,玲儿,你乖乖听夫人的话,爹爹走了。”

一时间气氛凝重,小女孩脸上已挂满泪珠,一个劲的摇头,郁春晓不忍,罢了,既然他们父女情深,她也不想真的拆散他们父女,这个恶人还是不做也罢。

“好了,你叫玲儿是吧,先别哭了,让你爹也留下吧,等下你随这位白姐姐进去将里面的房间收拾出来,以后你父女二人便住在这里,工钱按月结,一个月一两银子如何。”

“真的。”玲儿喜笑颜开,男子也开始面露微笑:“如此薜某便在此谢过夫人了,以后我父女二人必定尽心尽力为夫人做事。”

郁春晓摆摆手,“好了,你和玲儿先去收拾收拾,今日先做休息,明日便正式上工,悠然,你带他们到后院去。”

白悠然答应着带他们去了,郁春晓也将门前的招工牌给摘了,想到这父女二人,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吃饭的时候,这种怪异感更甚,到吃饭的时间,她便唤石惊天与思思下来用饭,几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而这父女两人看到石惊天并没有任何惊讶或失神的表情,这让郁春晓很不解。

通常情况下,第一眼见到石惊天的人都要失神片刻,连陈宇凡或是楚辰潇刚见到他时也有片牌愣怔,就算是自己,当时也仿若花痴般盯了他许久。

而这父女二人好像没看到他的惊世容貌,玲儿只问了句:“这位大哥哥也是我们花茶铺的人吗?”

郁春晓自然是一一介绍过,他们便再也不语,低头用饭,而郁春晓观察他们吃饭的样子,虽然他们看起来仿佛很饿般吃得很快,但在餐桌上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家教修养。

父女俩的动作虽快,但仔细看仍可以看出动作优雅,一点也不显粗鲁,这实在不像是江糊卖艺人的用饭礼仪。

而且父女二人的双手都是修长白皙,很难想象前段时日才在街上看到他们卖艺,这双手与身份也太过不协调了。

郁春晓将疑问隐下,心想或许这父女二人本是家境优渥之人,遇到什么难事才会导致如此,反正时日方长,总会了解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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