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逆是封平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因为出自书香门第,饱览中西文学,博古通今,加以父亲身上封建时期残留的文学基因遗传,兼有中国的传统儒雅和西方的不羁,所以既是天资聪明,思想与时俱进却不随cháo,有着年轻人少有的dú lì和人生价值观。只是社会实践尚浅,很多事习惯xìng的浅尝截止,看起来有些城府内向,却又心浮气躁,极具叛逆倾向——而叛逆大都只在心里,只在于先斩后奏,不擅正面的反抗。
潘逆的老家是在德全市,当自己考上大学之后向家人要求外宿,鉴于平时的勤奋好学,以及优异的文笔,大有继承老子文学气质的潜质,他父亲颇为感动。这样一来,父母没有过多阻拦,唠叨几句,便眼一闭牙一切,为儿子在学校附近租下一套公寓楼房。虽然觉得是贵些,但望子成龙的心还是至高无上的,倘若因为吝惜钱财而致使人不成龙,变成类似蛇鼠蜥蜴之类的小辈,岂不被人笑话。

可是,潘逆却从未这样想过,之所以要租房,不过是喜欢静修,忍受不了学校那些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等俗世之争,虽然自己长相也并非绝品,但想到越是相貌出众者大都始乱终弃,水xìng杨花,而平凡者一旦被情yù诱惑,越能执迷不悟,事后的惨象那是暴风骤雨不能相比,被风雨刮倒过后仍能甩掉泥巴站立起来继续往前走,但失恋可是不仅心碎一地,还要拿来青chūn的血与泪洒挥洒一空。只有“与世隔绝”方能实现自己追求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以便将来感化他人,一同维护中国破坏了三十几年的文明。再者,能时常走出校园,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实在惬意。

不过,曾在潘逆心里,具备聪慧贤淑而又善解人意一类的女生是自己心仪的对象——只是这一点,从初一失恋到大学,他已经仿佛绝望了几个世纪,所以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甚至开始为轻浮之人感到撕心撕肺,难以理解众多扭曲的情感心理,可见潘逆当时爱的太伤。但世事难料,老天不把一个有志、有才的人折磨的死去活来,以致劳其筋骨饿其体夫,又怎么肯罢休呢。

刘欣出现那天傍晚,潘逆正从学校逃下一节历史课——在潘逆看来,历史老师的讲课就像“那边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之后便戛然而止,翻出新的一页继续“庙里有口井,井里有只蛙……”——井底之蛙,淡然无味。

天气风淡云轻,令人惬意,潘逆背着书包站在自己家楼下看着阳台的几样盆栽,顿时喜形于sè,再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之后向着和煦的阳光挂出嘴角的一丝欣笑,心旷神怡。

“嗨,让一让!”

正在潘逆陶醉时,一个大肚翩翩的光头男人一手将他扒在路边,另一只手搂着一个十分妖艳的女子。那女子穿着齐腰的白sè寸衫、一条黑sè的牛仔短裤——大致短的可以用几寸来形容,上身还好,衣袖有两只肩膀挂着,该藏着的部位包的挺紧,但下身,若不是人的腰部之下还有髋骨,都要担心她的屁股突然chūn光乍泄。

曾经,潘逆在某篇杂志上看到两个体积相差几个来回的男女亲吻相拥,他一直都是抱着打死也不肯相信的态度,此刻,事实就在眼前,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无误——但也不想打死自己了,一个耳光都舍不得,毕竟错误的本身源于一个风流成xìng的yín徒和一个把低俗行径视为前途的女人,这些都是自己感到羞耻的人,假如被自己敌对的人害死,一来丢人,二来无用。

真是大煞风景,潘逆闭目消气,接着上楼。但很是不巧,两个男女竟就住在自己对面。前几rì潘逆还想,附近太过冷清,疑是自己租了鬼屋,yīn气弥漫,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心头落下磐石。而此后绝无安宁可言,至少潘逆自己的心里平静不下,觉得有些事躲始终不是回事。

男人双手搂在女人的腰间,再将她的身体按在门上,如狼似虎的啃咬着女人的唇、下巴、再到脖颈,发出哧溜溜的声音。

往rì,男xìng只能偷看或者偷买着看的情景,这会跟自己近在两米之内,都能闻到女人的芬芳,甚至还有一阵阵男xìng荷尔蒙扑鼻而来。顿时,潘逆不小心忘掉了自己的清高,看的仔细,也失去了移动的能力。

女人发现了潘逆,突然娇嗔的说:“别——先进屋!”

男人不顾,肆意的在女人身体上胡为,但低下头埋到女人胸前时余光却看到身侧的一双耐克鞋......男子看了一眼鞋子的主人,想着就要怒喝,但认清对方长相,威吓一个学生又略**份,便掏出钥匙开了门,拉着女人进屋了。

随着门“哐当”一声,潘逆如梦初醒,脸颊烧的通红,心脏加速了百倍还不够,似乎要跳了出来才能找到足够的空间蹦跶。羞愧之下,潘逆赶忙回到自己家中,但脑袋里依旧萦绕着那副激动人心、人体的画面,潘逆不忍通过猫眼再次看了看刚才的事发地点,但早已空无一人,于是缓了口气,既是松懈,也觉意犹未尽。

潘逆在学校绝对是个正人君子,以贪图sèyù者为耻,刚才的一幕,随也着实撩动了一个男xìng无可压抑的浴火。不过男xìng的lust与生俱来,只是有高尚和猥琐之分,分化成理智和冲动,也就在于做与不做之间选择,并不需要在想与不想上区别,因为只有理清事物的本质之后做出的决定才能称得上理智,而一味强调想既是做,不做就不能想的人,大都还是懵懂之人。潘逆想到这一点,立即去厨房洗了把脸把头部的热气降下,防止一时疏忽,不久做出混蛋的事,自己到时后悔不及,还要陪人堕胎杀死自己骨肉,想想就觉得后怕。平和情绪之后,潘逆把扰人清闲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忙活自己的私事。

潘逆自己一个人住,平时没啥闲事可做,除了看书和看电视,也就剩下吃饭和睡觉,所以对楼上楼下楼道的动静十分敏感。晚上八点的时候,当对面屋里出来人时,潘逆第一个,也唯一一个人把眼睛凑到猫眼处探望——男女干完了该干的事,女人裹着白sè的睡衣,把男人送到门外。男人背对着自己,潘逆辨不清他的表情,但头一抬一低之间大概看完女人的身体还有些不舍,意yù再战。再想女人,唉,一条浴巾都比白天时的衣物实在,能遮的一点没落,留下的也都令人垂涎,现在的服装业真是化简为繁,样式五花八门却不方便。

“亲爱的,你先在这住下,以后我给你在海边买套别墅。”男人将女人吻了一口说。

“每次见到我就说想我想的要死,为什么还要走这么急呀,是不是还有相好的?”女人皱着眉头委屈的说。

“胡说,有你在,我哪还有jīng力找别的女人。”男人yín笑着,但立马感觉手表上的指针走的飞快,急声的说:“不说了,家里那母老虎的厉害,你不是不知道,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男人转身,女人看着他下楼,之后埋头想了点什么,抬头看了看潘逆的家门,确定无人,退进屋里。这一眼,虽然没有察觉到潘逆的存在,却也把他吓的额头一热。回到屋里坐下,潘逆开始运用算数的逻辑进行猜测,“亲爱的”=?“母老虎”=?,亲爱的=母老虎?——算了几十秒,涉世未深的潘逆也算一清二楚了,对面屋子住着一个二nǎi。想来,潘逆之前坚信“体积相差太大不成情侣”的结论的依旧是可信的,但现在潘逆不会因为这一点而高心了,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作为自己的邻居,真恨不得冲出门外一脚把对面的门踹开,大喊:“婊子,滚远点。”,以此慰藉自己愤愤不平的怒气。但潘逆能忍,而且忍成了习惯,无关于己的事,看过且过,想想也就罢了,实在介怀的事留下,在夜深人静时再跟自己苦斗一番以息干戈。

所谓rì思夜想,看完龌蹉之事的潘逆晚上睡觉时还真梦到了新识的邻居,她正被一个裸奔的肥肉男子追的满屋子叫喊,但跟一般热捧的电影情节无异,女孩最终被扑到在地,哭声连连......

潘逆睡梦中惊醒,顿生怜惜之意,无论如何,如此貌美如花的女人怎么可能,怎么能够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来。可是,再怎么不合理、不该出现的事,想到自己的身份之后,除了作为旁观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外,又能担负何任呢?想罢,潘逆一头栽在枕头上,怀念小时研读古文中妇女的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容,妇言,妇工——想完一遍,安静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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