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卫宏说话,雷楚寒便不依不饶,很是不服气道:“何人这么大手笔啊?你宜兰苑不是有规矩吗?花魁是不准包下的!怎么着,一碰见有钱的主,连规矩都改了?”雷楚寒的姓格属于爱恨分明,他喜欢的事便喜欢,讨厌的事便立马表达出来,没有丝毫的掩饰。不过今曰身边有房遗直这等大人物,他的底气就更足了。
雷楚寒也算是宜兰苑的常客,老鸨子不怨得罪他,只好客客气气的解释:“这位爷,不光有钱,还有势。不瞒雷公子,整个杭州城没几个人能惹得起他。雷公子,您是买卖人,犯不上和这种爷计较,今曰不行,便明曰来,您说对吧?”

杭州城没几个人敢惹他?雷楚寒笑了,这算什么?我还没说我身边的这位爷,整个大唐都没几个人敢惹他!雷楚寒跟这老鸨子也算是有点交情,不想为难她,便转头看向卫宏和房遗直,询问他俩的意思。

卫宏无所谓,要不是今天实在是闲着没事干了,卫宏才不来这种地方。至于那个贾小姐?不过是个擅长蛊惑男人的狐媚子罢了,来看她单纯的只是好奇。和卫宏不同,房遗直在京城的时候因为家风严谨,总是被程处默那些人压在底下,无从发泄。现在来了杭州,哪还肯吃别人的气!当时就站了起来,语气不善的冲老鸨子言道:“那人是谁?可是你杭州本地的人?”

见房遗直如此这般,老鸨子意识到不妙,不过更多的是为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房处默’所担忧。房处默的父亲只不过是个军中的偏将而已,而那位爷的父亲可是杭州刺史!不论官阶,光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就能让房处默吃瘪!老鸨子好心劝慰道:“公子,您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那位爷,真不是您能惹得起的。他可是本地刺史大人的二公子!在杭州城,权势滔天,听说前阵子还将李老板的心腹卫宏卫公子给弄进大牢了。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真没必要和他叫这个劲。”

听了这话,三人同时笑了。卫宏笑,是因为佩服贾小姐的魅力,竟然将吴仲勾引到这种地步。雷楚寒笑,是因为冤家路窄,今天卫宏怕是要和吴仲过过招了。至于房遗直为什么发笑?很简单,区区一个刺史的儿子,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老鸨子见三人发笑,心里甚是纳闷:“三位为何失声发笑?”

卫宏和雷楚寒笑而不语,房遗直则指着老鸨子,喝道:“去把那个叫吴仲的人,给我叫来!便告诉他我姓房,若是胆敢懈怠,我定不轻饶!”

老鸨子就纳了闷了,你爹区区一个偏将,为何敢如此口出狂言?你既然存心找死,那可就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了!老鸨子白了房遗直一眼,转身离去。贾兰儿的房间距离此处只有十几步,眨眼间便到了。老鸨子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吴公子?吴公子?老奴有事与你说。”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吴仲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口,十分厌烦的看着老鸨子:“什么事?”

顺着门缝往里一瞧,却见里面被折腾的一团糟,衣服扔了一地,贾兰儿用毯子遮着身体躺在床上,往这边瞧。老鸨子知道打扰了吴仲的好事,心里甚是担忧,生怕吴仲怪罪自己。咽了口吐沫,唯唯诺诺的说道:“吴公子,那边来了三个少爷,非要见贾小姐。老奴与他们说,贾小姐被您包了,让他们明曰再来。可那三个公子却不依不饶,还口放狂言,说……说让您去见他们,若有懈怠,决不轻饶!”

“哟呵!”吴仲不信邪的行出门外,反手将房门关上,一脸不屑的看着老鸨子:“你没和他们说,我是谁?”

老鸨子连连点头:“说了,可不说还没事,一说就不得了了。他们一听您是吴仲,顿时发笑。似乎……似乎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对了,其中有一个公子说让老奴告诉您,他姓房!”

刚才还不信邪,准备去会会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的吴仲,一听到对方姓房,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失声,不可置信道:“你没听错,那人当真说自己姓房?”

见吴仲这么大反应,老鸨子心生疑惑:“没错,那人就是姓房。说自己叫房处默,京城人士,父亲是军中的一位偏将。还有,其中一人是本地的雷楚寒,雷公子。另外一人则姓卫,名叫卫鹏举。”

房处默?姓房,京城人士,房遗直,程处默?吴仲思索了片刻后,一拍大腿,心中暗道:“那人就是房遗直!只不过来京城报上一个假名号罢了!另外雷楚寒和卫宏交好,这些自己知道。那个卫鹏举,肯定就是卫宏!妈的,他们三人怎么来这了!”

想明白以后,吴仲连忙转身回屋,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就往身上套,一边套还一边冲床上的贾兰儿要和:“快,快帮我看看,有不对劲的地方,帮我整理整理!”

贾兰儿知道吴昌平不让吴仲来青楼,见吴仲如此紧张,还以为是吴昌平杀过来了。便没有犹豫,连忙下来为吴仲整理衣角。

等穿戴完毕以后,吴仲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贾兰儿的胳膊,态度极其严肃,一字一顿道:“兰儿,大事不妙!”

贾兰儿一头雾水的问道:“出什么事了?莫非是你爹来了?”

吴仲叹息道:“要是我爹来了,那就好了!前阵子咱们将卫宏抓入大牢,后来又被我爹放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吴仲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因为宏远商行的李协和,以及他的大女儿李璇青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了,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爹可是堂堂刺史,难不成他们还敢为难你?”贾兰儿松了口气,不以为然的说道。

吴仲自嘲的笑了一声:“为难?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弄死我!不止弄死我,我爹,我娘都逃不了干系!这次姓李的回来,带回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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