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近秋rì黄昏,但正如黎明前有段浓重的暗黑那样,夕阳西下时,草原上却格外晓亮。花朵朵挥剑胡乱使了几招,忽然想起自己独创的那招青藤缠树。
昨晚前往黄河古渡接应,细剑卷曲如蛇缠在对方剑上,剑尖如蛇头一圈圈逼向前去,眼看要戳到甄包手掌,突然如遭电击,自己的手又酸又麻,不得不丢开剑柄……甄包是怎么破了此招的?趁着天明,定要看个清楚!

心念已定,花朵朵不顾再遭电击,又是一招青藤缠树,细剑顿时卷住小黑长剑,蛇头般的剑尖一圈圈朝前攻击,突然刺中对方鱼际。小黑包拯大叫一声,扔掉长剑,手上已是鲜血直流。花朵朵更是惊愕,扔掉了剑,撕下衣袖上的布条,上前替他边包扎,边嗔怪道:“甄包,你是故意让我的吧?!昨晚天那么黑,你刹那间就破了我的这招青藤缠树,现在光明一片,怎么反将手掌弄破了?”

“怕是这铁面做得太大了,甄包一时没看清……”小黑包拯摘下铁面具,仔细端详,又接过朵朵递来的蝶形面具,对照了下,站起来笑道:“小帮主,甄包就照着你的面具,让铁匠斫掉一块,中间也透透气……”

“花朵朵不明白师弟的意思……”女孩一脸抱歉,“是不是让中间凹进去,两边像蝴蝶翅膀?”

“正是这意思。铁玩意儿,斫掉一点,应该很容易!……待会儿,师弟再戴上请教小帮主!”

“行……但花朵朵不敢再用这招青藤缠树了!”

“哈哈,师弟也想求你……今天别出毒招了!”

“嘿嘿,昨晚也不知你怎么瞎撞上的!今rì饶了你吧!”花朵朵收起细剑,又去拾来小黑的剑,“走,让铁匠改一下面具!”

小黑跟着花朵朵,边走边想,自己不是没看清那招青藤缠树,只是刚才使不出兰花指功,对照两副铁面具,才明白原由:自己那副铁面具,遮住了印堂处的月牙形疤痕,致使内力凝聚不上兰花指!

哦,这月牙印堂,还是有些名堂!

小黑包拯想起,母亲曾说过,他出生时黑脸上曾有三个小小的黑拳头,人称“面生三拳”,印堂和两颊各生一拳,还打了接生婆一拳一掌……小黑当然不相信,但现在,正是试试传说真假的时候!

让铁匠砧掉块铁,比补上一块,容易百倍。

待靠近铁面具印堂处修磨一下,小黑再戴了上去,顿觉神清气爽,经脉通畅,顺手拿起铁钳,夹住砧下的那块铁片,稍一运功,钳口竟电光闪闪,火星四溅,铁片顿时消失不见。

花朵朵揉了下眼,惊叫道:“铁片呢?!刚才怎么火星飞溅?”

“扔炉膛里了,当然火星飞溅!”小黑轻飘飘地说,放下铁钳,“大师傅,谢谢!……师姐,咱们走,该开饭了。”

“你这蒸包,真是饭桶最怕没饭吃!……走,牵上两匹马,骑着对打!”朵朵跃进马栏,牵出两匹马来,一匹交给小黑,自己跃上另一匹,抽出剑来。

小黑也不含糊,一跃上了马背,扶正新改的蝶形面具,大喝道:“再出那招青藤缠树,等着麻掉手吧!”

“给蒸包扎好伤口,又神气活现啦?接招!”花朵朵笑着一剑刺去,但已不敢再用“青籐缠树”……

当然,小黑也不敢胡乱出招,更不会用“落地炸雷”那种狠招让花朵朵难堪,虚与周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骑马也该有谱,神思顿时活跃起来,见花朵朵又是一剑刺到,假装受伤朝另一侧倒去,吓得花朵朵大叫道:“怎么,又没看清?!这铁面具……不能戴了!”

谁知,话音刚落,小黑已从马肚下钻回这一侧,一跃又骑上马背,举剑笑道:“小帮主,胆子也忒小了吧?!高粱米做的蒸包,结实得很哪!”

“哼哼,高粱米蒸包戴上铁套,刺不死你还摔不死你?!”花朵朵紧勒马缰,让马似猛虎一跃,扑到小黑坐骑前面,惊得那马几乎倒翻过来,转身朝前跑去。

再仔细看,小黑戴着蝶形面具,已朝着她,反向坐在马背上,一手举着剑,一手竟揪住马尾,哇哇大叫:“砍呀,白脸曹cāo,红脸曹cāo,砍成个铁脸曹cāo,看你还怎么砍?!”

花朵朵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边追边喊:“甄包,你啥时学会这么骑马的?快教教朵朵!”

“啥时学会的?师弟还不是跟师姐学的?……要教可以,饭桶空了,得吃饱了饭……”小黑让马顺着围栏奔跑,突然一跃,从马上跳下地,一溜烟跑了。

“真是的!……没法跟饭桶商量!”花朵朵也只得跳下马,朝帐篷走去。

两人带着各自的铁面具,先后来到昨晚聚餐的帐篷边。

花朵朵见草地上大盆小盘里的菜肴几乎都没动,惊叫道:“姐姐姐夫,大哥哥,我和甄包都快饿死了,你们……怎么没胃口啦?”

洪担地用筷子敲了敲碗:“饭能吃,这菜……实在咽不下去!”

花朵朵笑道:“我刚才亲眼看见,甄包手把手教厨人怎么切怎么配怎么烧,去铁匠那儿一会儿工夫,怎么都搞砸了?!”

板板摇头叹了口气,转而问道:“面具都打好了?戴上试了吗?”

小黑拱手道:“回nǎinǎi话:小主小脸,铁面具做得jīng巧,戴得舒服合适。甄包黑头大脸,面具像个铁大饼扣在脸上,稀哩糊涂把手掌都弄破,只得再难为铁匠师傅改了一下,戴着合适了再过来,因此没赶上开饭。”

板板笑道:“朵朵,瞧你师弟多会说话,你是小主小脸,他是黑头大脸,又是扣上铁大饼,真想让大家乐开怀,多吃点饭下去吗?”

花朵朵马上反唇相讥:“姐,听你这话,怎么有点酸溜溜的?你吃醋了?姐夫可不爱吃醋呀!”

板板顿时哑口无言。

洪叫天一见,马上斥道:“朵朵,怎么胡言乱语?!”

花朵朵自知失言,尴尬地嘿嘿笑着,不知如何才好。

小黑立刻上前拱手道:“大帮主误会了,刚才去拿面具,小主已问过甄包烹饪的诀窍,甄包教了她几招,其中开胃的法宝,就是吃醋……”

洪叫天指着面前的醋碟子:“吃醋开胃,众人皆知,但今天谁尝过一口醋呢?!……你的诀窍,有什么灵验!”

小黑心念一闪,已知如何应对,笑着回答道:“回大帮主话,诀窍如剑法一样,不能生搬硬套,昨晚甄包心血来cháo,卖弄厨艺,把大伙儿的胃口吊起来了,今rì厨人做得其实也不错,只是少了一道酸溜溜的开胃菜……”

洪叫天一怔,皱眉道:“少了道酸溜溜的开胃菜?那……你去把它做出来,看大伙儿尝过后能不能开胃!”

“是!”小黑笑道,“不过,甄包想借用小主的细剑去做这道菜……”

花朵朵笑道:“师弟又想把厨艺藏着掖着,本帮主的细剑概不外借,除非让我跟去厨下!”

小黑拱手道:“小主去铁匠处多有劳累,还是先歇着吧!”

板板已缓过神来,笑着挥手:“甄包,我知道花朵朵的脾气,你不请她去,她还不急死?快去,速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花朵朵干脆笑着抽出细剑,指着小黑:“黑头大脸,不听小帮主使唤,小心你的黑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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