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见黑侠包拯猛地喷出口中食物,都十分惊愕,小黑只得忍住笑,问道:“白侠想用何等汁液漱口?”
白玉堂这才自嘲道:“哦,汁液两字,玉堂说得太过光鲜,太过酸腐,让黑侠见笑了!诸位师父,密室里定有泉水或……薄酒,不知能否让玉堂饮上一杯?”

棍僧马上放下烤鹿,答道:“密室内有嵩山山泉,还有禅宗饮过的达摩酒,不知两位大侠要水还是要酒?”

小黑大笑道:“哈哈,达摩酒,那才是配得上大嚼鹿肉的上等汁液!鱼,我所yù也,熊掌,亦我所yù也,两者皆可舍弃,达摩酒,那可是真正最舍不得的,快去拿一坛来吧!”

棍僧马上去屋角抱来一坛酒。小黑觑见,那儿层层垒放,不细看,还以为只是半堵残壁。

原来,自梁代建造少林寺以来,僧人们就用山间、福田所产野果、五谷酿酒,美其名为达摩酒,几百年来,酿多饮少,酒坛积聚滿仓,厨房堆放不下,密室也就备了无数。那酒,不是五年陈十年陈,有的竟是百年陈两百年陈!

那坛酒一经撕开封口,醇香竟压过烤鹿野桔,将那晕厥过去的通慧大师生生熏醒,手舞足蹈:“好酒,好酒!”

小黑立即凑了一碗,让他徐徐喝下,一旁鼻中闻着,恨不能抱坛漱口!

通慧大师饮完,接过白玉堂送上的一片烤鹿腿肉,边嚼边说:“善哉善哉,通慧已达雷音宝寺,尝到吾佛馔肴!”

小黑又倒了一碗给慧悟方丈,再倒一碗给白玉堂:“快饮快饮,小黑再也等不得了!”说罢,连倒连饮三碗,连呼“漱得爽快”!

棍僧见一坛已空,又去抱来两坛:“两位大侠,真是菩提达摩派来的大力神将,今rì不醉不休!”

小黑笑着又饮一碗,将碗倒扣在蒲团旁,拱手问道:“方丈,大师,嵩山周围有无牛马市场?”

通慧大师答道:“登封嵩山一带,人口稀少,偶有买卖牛羊,买卖马匹,却要前往开封。”

“那少室山西北官道,有无捷径通往开封?”

“少室山西北官道,通往黄河沿岸,去开封则太绕道了。”

小黑皱眉点头,又问:“若要下山买马,那一定要先下山去到登封,再去开封马市,对吗?”

“正是。黑侠如要买马,可差棍僧悄悄去开封买回,拴在山下林中,要用随时解开即可。”

小黑笑呵呵拍了白玉堂一掌:“白侠,你想买匹汗血宝马吗?”

白玉堂摇头:“玉堂那匹宝马,还在塔林拴着……”

“哈哈,实话告诉你,白侠的汗血宝马和黑侠的驽钝劣驹,早已被那蓬头垢面的小子用扁担撵下山去,另有两名小子,三人将塔林中几十匹马,悉数撵往黄河古道去了!”

白玉堂惊呼道:“那黑侠……怎不挥舞鹿角,追上他们?”

“驱马在前,杀鹿在后,小黑无可奈何!他们又是从前山下的官道,小黑在后山发现,真正鞭长莫及!”他又连连叹气,“小黑百思不解,趁黑送马,总有个原因吧?”

方丈慧悟捋须思忖,搖头道:“老衲心静,几番听得塔林那边群马嘶啸,几番又寂静无声,难道扁担帮在干贩马的营生?”

小黑点了点头:“方丈此言有理,只是,扁担帮素不喜马,又不差钱,为何偏偏此时又占少林,又贩马匹,这里的玄机,外人揣摩,无异盲人摸象。小黑想今rì醉眠一宿,明rì投奔扁担帮,亲自贩上次马,才能明了个中秘密!”

白玉堂笑道:“好,玉堂这就给黑侠奉上达摩酒,送你早进黑甜梦乡!”说着扳起酒坛,朝排着的三只空碗哗哗倒酒。

“干了,不醉不休!”小黑举起酒碗。

白玉堂也举起酒碗:“干!黑侠,早早醉了吧!……”

小黑醉眼朦胧,梦见自己用长剑吻着董小卿的长剑,两人四目注视,在空中上下翻飞,罡风忽地吹落董小卿黑绒帽,露出尼姑样的光头,他正要笑,又一阵罡风,吹落他的英雄帽,露出黑黑jīng光葫芦,董小卿也笑了,黑白葫芦上又乌发渐生,愈长愈长,最后长成百丈千丈,竟将他俩连剑带人裹在一起……

哇,这梦,寓意是结发,爽!小黑在密室里笑醒过来,摸到枕着蒲团,听得白玉堂呼吸均匀,心想这锦毛鼠打鼾也打得光鲜,亏得他祝酒辞也很光鲜,才有刚才好梦,笑了笑,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揉眼睁开,见四周漆黑一团,附近却有哇呀哇呀的声音,一惊坐起,去摸长剑,又只摸到蒲团,仔细倾听,知晓是白玉堂在木门外用山泉漱口,晃亮火折,见方丈和大师端坐在蒲团上,跪上前双手合十:“两位高僧,黑侠包拯,今yù潜入扁担帮,留下白侠玉堂护卫,不知方丈、大师有何叮嘱?”

慧悟方丈微笑不语。

通慧大师双手合十:“密室为黑,山野即白,拈花不语,无语拈花。”

小黑点点头,笑道:“我包拯黑即一黑到底,无花无草,哪怕花草皆黑,小黑仍黑!告辞了!”

白玉堂正好漱口返回,惊问:“黑侠,你这就走了?”

小黑点点头:“两支鹿角留给你,小心护卫方丈、大师。小黑投进少林寺后,再设法跟玉堂联络!”

“黑侠保重,切勿轻举妄动!”

“呵呵,那是自然!这颗黑头,要留着做黑香甜梦哪!哈哈哈哈!”

小黑笑完,大步走出木门,循着秘道钻出山洞,采了些野桔,嚼得滿嘴芬芳,再从林间下了后山,从官道绕往前山,步步来到少林寺门外。

山门后又闪出那两名假棍僧,拦住去路,喝问:“黑胖,昨rì让你去塔林送马,怎么去了半天一宿?你到底去了哪儿?!”

“嘿嘿,俺牵马到了塔林,冷不防耳朵边伸出根扁担,敲了俺胖头一下,”小黑故意傻里傻气说,“俺正懵懵懂懂,塔林里那瘦鬼嚷开了:把马缰套在扁担头上,俺从没见过扁担帮这么干的!……我把马缰套上去后,昏昏沉沉往前跑,后来跌在一片野桔林里,一觉睡到早晨……”

“哈哈,傻黑胖,说谎!”一名假棍僧朝他举起木棍。

“没撒谎没撒谎!大哥,你走近点,黑胖呵口气你闻闻!”

“你这……忒娘们儿了吧,呵气让我闻?……呵你妈的狗屁!”假棍僧挥棍狠狠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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