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街对面走了没几步,小黑忽然低声说:“瞧,围着右首石桌的那群男女,都回头瞅着咱们!”
“不去管他,都是些托儿!”董小卿故意揉了下那张棋谱,朝左首清闲的算命摊走去。

那班男女见董小卿只是拿了张纸,又失望地回过头去。

“嘿嘿,真是见鬼,算命测字,谁不拿张纸?”小黑咕噜着,“难道非拿本棋谱不成?”

展昭边走边悄声说:“又不下雨,怎么男男女女都带把布伞?”

透过空隙可以见到,右首石桌上也有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布伞”。

“嘿,咱们去右首那边一探虚实!”小黑拉了下董小卿。

小卿立刻朝公孙策那边吐了下舌头:“乖乖,在练吐纳,不能扰他清静,咱们去右边!”说着,擎着那张皱巴巴的棋谱,朝右面走去。

那群男女见三人转向这边,纷纷朝他们竖起大拇指,一位络腮胡举了下布伞:“咱们那儿久旱无雨,庄稼都枯死了,特来请邱大仙求雨,灵得很哪!”

哦,带伞求雨,还给大仙送一把伞!

董小卿扬扬手中那张棋谱:“家中新生小孩,起名的先生却给了张废纸,莫名其妙,谁猜得出是什么名字呀?!”

七八个男女顿时朝两边分开。络腮胡用伞指着邱大仙:“废纸?快让大仙看看,不成请他重起名字!”

董小卿不慌不忙走上前,将那张描画的棋谱放在桌上,拱手:“有劳邱大仙!”小黑觑了一眼,见是胡乱画的“白虎掏心”,拼命忍住才没笑出来。

展昭见男男女女顿时攥紧布伞,心知有异,仍朝左右平静问道:“那边忒清静,这边忒热闹,咋整的?”

“嘿嘿,这就是本事啦!那边坐了十天半月石凳,这边天天红火,越冷越没人,这边呢,众人拾柴火焰高!”

滿嘴谎言!杀辽人那天,这两张石桌旁,都空无一人!

展昭笑着点点头,上前听丘大仙如何测算。

邱大仙斜眼歪下巴,怪模怪样,拿起那张棋谱看了一眼,就说:“孩子姓殷?名字该叫殷白,怎么把他叫成殷黑呀?”

董小卿故作惊讶:“对,姓殷不错,大仙是怎么知道的?”

邱大仙眯着眼,点头说:“这张棋谱,yīn阳怪气,不姓殷,难不成姓羊杨阳?你们这班求雨的听着,yīn郁成雨,你们大家子拿上布伞,跟着这家子姓殷的,才会枯木逢chūn!”

呵呵呵!

好大一股子杀气!

董小卿笑着扔下一块银子:“谢谢大仙!咱们再去左边那家,听听他能胡扯什么!”说着收起那张乱画的“白虎掏心”,转身朝左首走去。

那群男女哄然大笑,络腮胡说:“名字都给起了殷白,怎么还上冷庙烧香?银子撑坏脑子了!”

展昭陪笑道:“可不是吗?有钱人滿脑袋都是碎银子!”又朝他们拱拱手,拉小黑跟上董小卿,朝公孙策那边走去。

董小卿来到寂寞石桌边,拱手又将“白虎掏心”呈上:“这位大仙,有人替小儿起了个名字,在下看得稀里糊涂,特来求教。”

公孙策看了一看:“这是你仇家画的,还是你自已画的?”

董小卿马上装得十分惊慌,问道:“大仙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凶兆?”

公孙策嘿嘿冷笑:“这张画纸,当它棋谱,叫做剩口死气,当它剑谱,叫做白虎掏心,当它战国策,叫做四面楚歌!你等赶快回家,别再逗留!”

小黑大吃一惊,深深一揖:“先生真乃孔明再世!……”

公孙策微微摇头,用手指了指条幅,又闭上眼睛。

哦,写着呢:诸葛开口即亮,公孙闭目无策!乖乖,凶兆,他没办法了!

小黑觑见后边那群男女手持布伞,悄悄逼近,猛地从袖中掏出那些筷子,搓得咔咔响,恭恭敬敬呈上:“公孙先生,你闭目无策,小黑兰花幽香……”

公孙策一惊,睁大双眼:“这是卷什么东西?”

那群男女高擎布伞,冲到附近,顿时也都睁大双眼。

“嘿嘿,只是些油腻腻的筷子,却又是眼中毒钉!”小黑猛一转身,翘起兰花指,刷刷刷刷,几根筷子顿时成了粗粗毒钉,飞进前面几个男女眼中,血流滿面,顷刻扑地身亡。

后面几位张口惊呼,又被兰花指弹来的筷子入口贯脑,立毙脚下。

神马玩意儿?

呵呵,弹指一挥间呀!

公孙策卷起他牛海海的桌布条幅,起身要跑,谁料撞在一把布伞尖上,哎哟一声,脚上鲜血如注,顿时昏死过去。小黑朝展昭叫道:“快扶着他,我来对付歪脸!”

歪脸邱大仙早已从布伞中抽出长剑,见小黑筷子弹完,凶狠狠地一招刺破青天,朝董小卿扑来。董小卿却抽不出雌雄双剑,只能双手连鞘抓着,稍挡一挡,跳出二丈之外。

小黑笑着急起:“吃我一招钉头铁头!”

歪脸的招式仍是刺破青天,谁知遇上这招钉头铁头,两把剑的剑尖竟又对顶着,小黑将兰花指功顺剑运出,歪脸那剑真如钉头碰上铁头,情何以堪?非折即弯!只听啪啪两声,剑断人坠,险些撞上小黑剑锋!

展昭上前一脚踩住歪脸锁骨,喝问:“何方妖孽,敢来挑我三侠?!”

歪脸咬牙一声不吭,展昭脚下略一加力,只听他的锁骨连着肋骨咯咯作响,歪脸只得松口:“三位大侠饶命,我乃浙江布伞帮歪脸神相,奉帮主洪叫天之命,来庐州寻访一本谱宗,没想有所得罪……”

展昭脚下略松,又问:“什么谱宗肉粽,是浙江人包粽子的什么玩意儿吗?”

“哦,那是一本上古秘谱,江湖上早就传说纷纭。先是契丹首领,哦,辽王的先辈,派人寻了百年,一无所获。这次庐州又有辽人被杀,江湖各派察觉蛛丝马迹,纷纷赶来庐州,都想捷足先登……”

“怎知有辽人被杀?”小黑沉着脸喝问,“他们脸上写着字吗?”

“官府勘定,两柄jīng钢板斧,系辽地兵刃……”

哦,收了雌雄双剑,仍落下把柄,还是一左一右,两把柄!

展昭又问:“从未听说过布伞帮,给我说个明白!”

“布伞帮是丐帮中一个分支,大多将兵刃藏在布伞里,帮主洪叫天,是丐帮帮主洪峰的大儿子,二儿子洪担地,是扁担帮帮主……”

没法再问下去了!展昭狠心用力一踩,直接送歪脸去了西天。

布伞帮这一支,眨眼间损了仈jiǔ个人,又都是眼中嘴里插筷而死,杏花楼上下,见此惊心动魄一幕的,岂止百人?何况,四周闪闪烁烁人群中,谁说没有江湖各派的耳目?

真摊上大事了!

展昭在董小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大声说:“小黑舍不得扔下公孙策,你们三人快去牵马,连夜奔回合肥。展昭羁绊在此,收拾残局,暂不回去,后会有期!”

小黑早已听见,大声吼道:“那些人都是小黑杀的,要你担当个啥?”

董小卿赶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别英雄气短啦,眼下有个瘸腿,家里还有爹妈,先照他说的办吧!你扶上公孙策,咱们过街牵马!”说完,拔出双剑,护卫着小黑和公孙策,去杏花楼取了马,替公孙策略加包扎,上马直奔合肥。

展昭索xìng上前一刀,砍下歪脸头颅,血淋淋拎在手里,哇哇大叫:“杀人者,展昭,常州府人,谁敢找我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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