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过得像是脱缰的野狗一样快,一转眼就到了考试周。而说起来有些伤感,过了这一周,就有八个人将要不在了,各个寝室气氛一片惨淡。
就算是这个紧要关头,我的水平依然是半死不活的,不管怎么复习都只有及格线上下,索xìng懒得去想它了。

公历084年一月十七rì晚上,也就是考试周的前一个礼拜六,我正埋头把功课重新理一遍,寝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我一开门刚好看见大家伙都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当时就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这帮人要搞什么名堂。

“穿那么正干啥,去相亲啊?”

“相你个鸟,大家伙趁还有机会最后一起喝一杯,再过几天……可能就没机会了。”

疯子这号粗人难得把话说得挺凄凉,我都感觉自己的心肝抖了两下。

仔细盘算了一下,第一门考试是周一,功课也搞得差不多了,哪怕今天喝得烂死,今晚明晚两个大头觉一睡基本上也不会留什么后遗症,于是我也披上衣服和他们一起出门了。

莫斯科的夜晚奇冷无比,隔着两件毛衣和一件绒风衣都能感觉到砭骨的寒意,冰冷的寒风,冰冷的地面,甚至连路灯和液晶显示屏的闪光都自带冷气效果,看一眼都能让体温降上两度。

但是酒吧里似乎就开起了另外一个次元空间,一进门就差点被震耳yù聋的音响还有酒jīng味和汗味差点把我撞翻一个跟头,一群群毛熊扭动着肥大的肢体在舞池里丧心病狂地乱扭,灯光在头顶上狂闪,让光影以每秒钟几次的速度交替。

我当时第一感觉就是——天道沦陷,群魔乱舞。

大家围着一张桌子点了一堆伏特加开始干杯,在一片嘈杂喧闹中,铁牛同志首先发言,表示了对大家伙四个多月来团结友爱的高度赞扬,还有对一部分人将要离去的依依不舍,政委大头同志继续表示哪怕有人离开,也希望大家能够保持联系和友谊,不要破坏教导团jīng神等等。

而台下的反应是:

疯子:“一学期下来,屁话水平真他娘见长。”

猛男:“烦不烦,怎么搞得和小学校长讲话似的。”

款爷:“nǎinǎi的,服务员,你家的威士忌是这个味的?分明是掺了酒jīng的水……嗯,等等,这标签好像有点不对劲…..尼玛还真是山寨货啊!”

学霸:“嗯,这酒jīng量调得浓了点,大概30%上下吧,好像其中10%还有点香水成分。”

胖图:“服务员,这炸鱼不错,再给我上两盘….不,是三盘。”

道钉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大灌老酒。

………….

铁牛怒了,一把抽出一瓶伏特加摔在桌板上。

“妈的,老子也够蠢,竟然和你们这些废人讲话,来来来,有一个是一个,看老子今天不干翻你们!”

大家撸起袖子轮杯换盏,顿时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叫骂一片,一开始我还努力统计着杯数,喝到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多少了,只记得有人敬酒过来,我就机器人复诵程序一样举起酒杯一碰,一饮而尽,然后再满上继续。

也不知道多少次后,又是一满杯酒递到了我鼻尖下,我稀里糊涂地伸手拿起自己的份举起来一碰,然后把那杯嗅一下都头晕的烈xìng液体送到嘴唇边………

“哟,喝得挺HIGH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就在前三个礼拜我还跟她对了一枪,险些打出了人命。

但是我根本没有做好在这里碰上她的心理准备,当时一口烈酒没咽下去,喷了对面的兄弟一脸。我也管不上他,一下跳起来向后转,毫无意外地看见伊蒂丝抱着胳膊站在我面前,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没有穿制服,而是换上了休闲的牛仔裤和白sè棉毛衫,金sè的短发似乎留长了一点但是依然不过肩膀,似乎她并不喜欢过长的发式。比较显眼的是,她的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白sè伤痕,看得我内心里发虚。

“过来一下。”

毛熊妹子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道漂亮的剪影,我抬腿就跟上去,铁牛和大头赶紧一左一右架住我,说哥们你疯了,你刚shè了人家一脸还有胆和她走,搞不好这小妞已经埋伏了几条大汉等着爆你菊花呐。

我说没事,被她看着爆也乐意,两位大哥听得大骇,慌忙松开手离我远远的。

当时我肯定是得了神经病。

伊蒂丝是在二楼的包厢里,别看外面吵闹震耳yù聋,但是包厢里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怀疑这里肯定有什么军用技术。我们之前也挺好奇的问过价,但是酒吧给出的数字让我们第一反应是不是多加了一个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包厢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圆桌,两张椅子还有一个酒柜。但是有些惊人的是里面竟然是四面全通透的,可以完全看到一楼的状况,而不会被外面窥视,我第一反应就是租这种房间的人肯定有点心理障碍。

伊蒂丝拖着下巴,百般无聊地坐在椅子上敲着瓶盖,酒杯里干干净净,一滴液体也没有,我打了个哈欠在她面前坐下来。

“胆量倒是不错,就不怕我报仇。”

这家伙还真是没情调,一上来就是喊打喊杀的。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是专门请我喝酒的。”

我抱怨了一句。

“那可真遗憾,我不喜欢喝这个。”

这个回答倒是有点意外,先不说毛熊妹子几乎都是抽烟喝酒样样来的豪放派(布洛尼娅倒是个大熊猫似的例外),不喝酒你来酒吧是干什么的?蹲坑盯人?

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我慢条斯理地打开瓶盖来了一杯,推到伊蒂丝面前,后者马上用摄像机一样冰冷地视线锁定了我,像是马上就要一酒瓶敲在我脑门上。

“那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样,搞不好下次也没机会了。”

伊蒂丝盯了我一会儿,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我,像是要识别一下我们的区别。

然后她把酒杯拉向了自己方向。

“你可别后悔。”

我说你扯淡吧,大不了你喝多了我把你抬回去。

伊蒂丝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拿起酒杯霸气地一干而净。

于是一个小小的酒会就开场了。

“话说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伊蒂丝突然开口道,“那天如果不是jǐng备部队来阻止的话,我们会怎么样。”

“怎么看你也不像会中途罢手的人。”

“没错。”

“那只好相爱相杀了。”

我自嘲地笑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感觉脑袋有点莫名其妙地涨了起来。

“我真想毙了你。”

伊蒂丝托着小巧的小巴,轻轻笑了起来也干了一杯,话依然不堪入耳,但是那个笑容真的很迷人,看得我直搓眼睛,搓完她当然也就不笑了。

可是等等,视线好像真的越来越模糊,怪事,难道刚刚在楼下喝太多了,唉,可惜大好气氛了。

我说抱歉了,晚上喝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去睡了,说着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没站稳咕咚一下在透明墙上撞了个满脸。伊蒂丝皱着眉头说,你这样子出门非被本地流氓剥光不可,我送你吧。

大概是喝了不少,伊蒂丝的话有些多起来。我还想冒充一下英雄气概,一甩头,表示爷健康着,不用你管了,

我猜就是这句牛逼过头的话让伊蒂丝起了杀心。

“咣当”

脑袋重重挨了一家伙,我当时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想起来,她肯定是直接cāo起椅子往我脑门上招呼了一下。

我感觉我的衣领被她提着,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酒吧,直接拖上了大街,一路上肯定围观人群不断,非常之jīng彩,可惜我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只记得大概在二十来分钟后,我们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伊蒂丝正在和一群人说话,而且是女生。

“耶,伊蒂丝姐姐,你竟然喝酒了,天,上次你喝了半杯就砸了校长室的事你忘了?”

半杯?砸了校长室?尼妹啊,我刚刚到底干了什么啊!

“咳咳,不用你管啦,拜托和牧卡伊大婶说一声,给我批个特别进入证。”

“这是没问题啦,可是伊蒂丝姐姐,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我男朋友,弄回寝室上床。“

“呵呵呵,果然是这样,早就说耐不住寂寞了吧。”

等等,上床?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和我的初夜啊!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连滚带爬地窜起来,拔腿就要跑,但是一个坚硬的物件直接敲在了我的后脑勺上,再次把我放倒了。

真是失误,没想到她竟然还自带伏特加酒瓶。

再醒来时,我听见浴室的洒水声正一遍遍作响,我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这也是一个和我们男生寝室类似的双人间,但是其中一张床是空着的,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板,看得出这也是一个单人寝室,但是远比我那个垃圾桶要干净。我正躺在另一张被铺完善的床上,身上只剩内衣了。

长叹一声。

果然还是没保住节cāo。

我感觉脑子越来越混,稀里糊涂地爬到另一张床板上缩着。这时水声停止,一身宽大衣衫的伊蒂丝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比较瞎眼的是她没穿睡裤,修长白皙的大腿完全暴露出来。

她看到我躺在床板上,深蓝的瞳孔当即眯成了一条线,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登时就飞了起来,一头撞在硬实的墙壁上,重新翻回了少女温暖的床铺里。

该死的伊蒂丝,肯定是提起我的双脚,像抡链球一样把我抡出去的。

睡女生寝室…..貌似也没传说中那么美好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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