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林一场激战,让尹秋玲此次归来第一次遇见了师傅,
这个常年斗笠遮面的老妇一手兴办易雪亭组织,向来行踪不定,深居简出,只有像在弟子拜师入门仪式和要事下达时才与众弟子接触,甚至武学也是自成一家,如一个象征一样神秘地存在于这竹林山谷,连入门已久的二师姐都没有见过师傅的真容。在尹秋玲印象之中,儿时大师姐将自己引入本门,并苦苦央求于师傅的那个场景,师傅似乎已然就是这幅神秘装扮了,声音也如这般苍老,或许女人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容颜吧,尤其对于一个年轻时很美的老妇人。

“你是怎么遇见这个和尚的?”沉默已久的老妇人开口质问,声音苍老,但具有无法规避的威仪。

“禀师傅,徒儿刚才正要去拜访大师姐住处请教武艺,正见那个和尚鬼鬼祟祟躲在大师姐院内,便要上前拿住,未料这和尚轻功了得,无声无息已跃过我身后,我便一路追来这竹林,哪知和尚为了把我引到偏僻之处单独掣肘,幸师傅及时赶到,否则恐已遭毒手,弟子学艺不jīng,连刀法都无从施展便被制服,实在有愧师门,望师傅责罚。”尹秋玲不是十分善于撒谎,好在半真半假,编来也不是极难,只恐师傅从语气中听出破绽。

蒙面老妇并没有注意到尹秋玲的变化,甚至好像没有完全有听进去,斗笠下传来苍老怨毒的嗓音,“什么!和尚去了你大师姐的住处?!”

“这个贱人!!……”师傅低声又愤恨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尹秋玲第一次从接触不多的师傅口中隐约听见称大师姐为“贱人”,心中充满疑窦。

“嗯,你先回去,再遇到和尚不要与他硬碰,”老妇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怒中平静,“还有!你要是见到大师姐跟和尚有什么接触,速速来告知与我!知道了么?知情不报看我怎么处置你?!”

“弟子尊命!”尹秋玲总算是蒙混过关了,但不知师傅为何对大师姐如此提防。

告别师傅一路来到自己的小屋,躺在竹床上脑中所想来来去去竟只是和尚太申的潇洒身姿,不由感叹人真是会变的……

朦胧金月,透过飘荡寒凉雾气的片片竹林,散发出凄凉、忧郁的sè调,易雪亭一处竹林尽头崖壁的洞窟之前,两个未眠之人正在交谈。

“阮……不,夏飞飞,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像从前那样放任你?宽恕你?”这人通体黑衣,头戴斗笠,正是易雪亭的领袖,尹秋玲神秘的师傅。

“哎哟,我的好师傅,弟子不知又做错了什么让您老人家如此动怒?半夜传唤弟子来这荒僻之地,哎呀,好冷啊……”如此妖媚的声音是夏飞飞独有的。

“你还给我扮作糊涂?我且问你,前rì你明知我来此隐窟闭关仅需半rì,竟敢公然带惊茹那个贱婢去我的处所鬼混,还故意让我撞见。满屋的男仆不够你使唤,竟然从外面还招来了野和尚,你是什么意思?!”蒙面老妇愤愤道来,回想起当rì种种情形就恨上心头。

夏飞飞对和尚之事一无所知,也不争辩,懒洋洋的媚声说道,“哦……为那事啊,我当是什么呢,都怪小徒那rì忆起师傅恩惠,当年我被您老人家灌醉骗到你师尊的大床,被你调教得真是好不快活,唉,只可惜白驹过隙,那已是四十多年前的回忆了,于是一时兴起便想效仿,还真别说,二师妹身材长得越发标致了,皮肤白皙,吹弹即破,成熟诱惑不亚师傅当年风姿啊。”想到风流韵事,夏飞飞竟然带出了隐约娇@喘,“这还不都是被师傅您教坏的?”

“不要脸!”老妇的攥紧了双拳。

“师傅,您看,我无论现在说什么你都是生气,果然不如以前疼爱小徒了,我的心都寒了。”夏飞飞得寸进尺地说着。

老妇强压怒火,“夏飞飞!你竟然还有脸说以前,这么些年我是都怎么对你?!先是为了你毒死了师尊,后随你隐姓江湖,帮你抵挡各路仇家,助你疗伤驱除寒毒,又为你屈身在这小小的偏僻山谷,经营起如此一番事业,为你打探所需,还为你破例搜寻男仆供你驱毒,你竟然还不知足?毫不感激?!难道你当真不顾及我的感受,早已忘记了咱俩当初的誓约了么……”老妇说着自己的辛酸岁月,竟然满腔愤怒渐渐为深情所代替,缓缓走到夏飞飞面前,伸出布满皱纹的枯手,捋过夏飞飞乌黑的长发,爱惜地轻轻抚摸过她充满生命力的脸颊,“你变了,你我以前有那么多的美好……”

老妇如此举动,令夏飞飞如躲瘟神一般不自在地后撤一步,摆脱了老妇那禽类般的手,微微皱眉,停止媚笑,不畅道“师傅,您老人家为我所做一切的我又怎能忘记,可是你搞错了,变得不是我,而是是你,你已是花甲老人,要重修身养xìng,更不可轻易动怒,以免伤及脏腑啊……”

“你!……”老妇内心最脆弱的伤口被夏飞飞狠狠地撒了一口盐,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斗笠的面纱频频颤抖,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新配的一柄细细长剑之上。

“怎么?你这是要杀我?你舍得么?你一贯是那么重情的一个人?杀了我以后难不成再自杀殉情么?生命对于一个老年人是多麽的可贵啊,呵呵呵呵……”夏飞飞露出冰霜般的眼神伴随着蔑视的浪笑,挑战着老妇斗笠下的黑暗的极限。

老妇沉默许久,试图平静下来,“……我不杀你……你走吧!我已将的大半生命愚蠢地花费在了你一人身上,这是我自作的罪孽……”

“师傅,雾夜yīn寒,您老保重身体啊”夏飞飞转身离去,却还不忘继续挖苦着这个可怜的老人。

望着夏飞飞如夜间妖魅飘去的身影,心灵受伤的老人,呆站洞前,“唰!”地拔出腰间长剑,闪耀星芒,薄薄的剑身携yīn柔之力带着无尽的愤怒,划向石壁,劈出深深一道剑痕,斗笠之下传来咬牙切齿的苍老之声“阮红儿!!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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