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中传过嘲弄的声音:“你还不配!”
冷风袭面,箭支已然从脸边擦过,捎走了鬓边的少许发丝。老板猛的将眼睁开闪过万般怨恨的目光直直的盯了林子,手中将鞭子远远的甩了一边,将牙咬了从心底暗暗恨道,终有一rì,必将此大辱回赠!

风六眼角的余光瞧了个真切,只恨被三人围住脱不了身子,见随了自己多年的老人受辱,这心中也是大恨,不由的手底越发紧了些,踢开了齐三的剑,拧身躲了五儿的锤,又用袖子卷住了田老四的刀身,藏在袖中的手指弯曲成爪,反手抓住刀背,暗中使劲回拽。

田老四自是舍不得就此将刀被夺,脚下马步扎实了,气运下盘生生的在地上踩出足印,又手握了刀把,反转去削风六的手指。

齐三喝道:“老四,不可!”紧挺剑飞身一步,取了风六的双眼。

风六用一手弹了齐三的剑身,嘿嘿一笑,抓刀身的手逆了方向飞转,就听当的一身,田老四的刀就从中断开,又趁田老四一愣的当空,将手中的断刃甩了回去,直扎田老四的前胸。

五儿无柰只得扯回了锤头,将断刃挡下,大喝:“四哥!”

田老四这才回过神来,这眼已是红了,大吼一声,提了半截刀身就往上扑去。

这一人拼了命,牵扯了其余三人的心弦,马六也从林中出来,手握了半身雕花大弓,将箭支不住的shè向风六。

这下风六就显的有些慌乱,挡了这边,失了那边,一个疏忽被齐三用剑削了右臂之袖,露出了藏在里面的胳膊,但让人大吃一惊的是,整条胳膊之上是一件盘龙的护臂,那右手却套了一只jīng钢的手套。

见袖子被削,风六索xìng将左袖也一并扯了露了如右臂无二的左臂,将双手一拍发出金呜之声,yīn生生的说道:“想不到,你们也逼的我露了真正实力。齐三,你也没想到吧,我风六竟是铁手一门中人。”

齐三止了众人的攻势,盯着风六看了看,小声的吩咐道:“兄弟们要小心些,切不可让他抓了,不然就如老四之刀一般无二。”又朝风六哈哈一笑:“久闻风六的铁袖功为江南一绝,但却是让人想错了,原来真正的大杀器却是你的铁手,看来,说不得我们兄弟要好好讨教了。”说罢向远处的马六喝道:“还不动手!”

马六听言松了早已蓄势待发的连环五箭,如流星一般分上下shè了风六的前胸。

不等箭支破空之时传来,齐三踏前一步,双手握剑如使刀一般自左向右的劈过,五儿提锤跃开二步,将链子抖开,飞旋着锤头守住风六的后路,只剩了田老四,此时也顾不得招势,只是狠狠的将断刀使的如泼风配合着齐三分袭了风六的左右。

风六心中暗道苦也,为了一口气这下捅了马蜂窝,真是得不偿失。眼看危机在前,使了浑身的解数,左支右挡,将这番攻势堪堪挡下,但也是冷汗湿透了全身,如不是二眼仍是狠狠的放着光彩,怕是让人当成落汤鸡了。

风六提了力气往后紧跑二步,喝道:“你们如何相逼,不怕我铁手一门的追杀不成!”

齐三与众兄弟使了个眼sè,默不作声的,又是一剑。众人跟上围着风六缠斗不已。

“住手,你们竟敢在光天化rì之下聚众械斗,按律当重处!马上停上,不然放箭了!”就要风六气透之时,从来路上奔过一队兵丁,见前方如此,马上一校尉出来喝道,并且手下齐齐将弓箭弯起,一支支闪着寒光的箭支朝天树起,只待一声今下当万箭齐发。

众人听罢心中大惊,齐齐跳开,摆了兵器看往这边。

风六一瞧大喜,马上高声叫道:“可是张峰将军。”

齐三暗道不好,看样子这风六认得,便与众兄弟递了个眼sè,各自站在那里静观其变,按兵不动。

那校尉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随声看去却是不识,大声喝道:“你是何人,快快弃械,不然按匪寇格杀勿论!”

“好胆!见了上官还不快些施礼。”却是老板从一边赶来,喝道。

那张峰却是认得老板,马上朝后挥了后,众兵士将弓放低。张峰脸上堆笑拱手道:“原来是你老人家,敢问司阶大人现在何处?”

老板怒道:“瞎了你的狗眼,难道连耳朵也瞎了不成,这不是司阶老爷还有谁人!”

张峰这才瞧了风六,心道,果然上官有上官的风采,只是这样子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遥遥单膝跪倒,抱拳说道,“见过司阶,在下晋阳折冲府前团乙丑队队正张峰叩见上官。”

“免”风六随口说道,并看了看齐三等人,说道:“我等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吧,我便不奉茶了。”

齐三大有深意的朝风六呵呵一笑,将剑反握抱拳说道:“风六哥,真是好武功,我兄弟四人佩服!今rì有事在事,改rì再好好讨教。”说道缓缓向后退去。

“老爷,这”老板急道。

“住口!你懂什么。”风六出言斥责老板,朝张峰笑道:“张将军,来的正好。我这要去往云州,与友人切磋一时xìng急,将车乘打坏,又跑了马匹,你看这。”

“无妨,我等立刻给司阶老爷更换,还请移步到晋阳小坐,我也好禀了校尉与都尉前来迎接。”张峰说道。

风六摆手说道:“不烦劳大驾了,你立刻让了几匹马出来,我还有重要的军情要赶路。”

张峰想想,随手点了二名兵丁,将马让出,说道:“请司阶老爷用过,前方不远大约二十里是驿站,可去更换几匹好马。我这就率本队可护送司阶。”

“你有你的公干,不必送我,我自行便可。”说道与老板骑了马,拱手道别。

路上老板小心的问了风六:“老爷,为何不将齐三他们拿下!”

风六狠狠瞪了一眼老板,开口说道:“你将他们拿了,难道就地格杀?要知道还需经了州府,刑部,到时候,我擅离职守的罪名怕是也逃不掉了。我受罚倒是无妨,如是坏了京中那位与四哥的交待,我们就万死不得其咎了。你真是好糊涂,莫不是让那一箭shè坏了脑子,尽说些胡话。”

“哦”老板回了一声,又预说点什么,却是叹了一声道,“真想要了那马六的脑袋!”

那边五儿狠狠的用拳击打了一下手心,说道:“真是功亏一篑!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官军?不是上头早早的打了招呼吗?不然定将风六拿下!”

齐三呵呵一笑,说道:“也不要懊恼,虽不能杀了风六,但目的也是完成了,起码他到了云州经了这事,自会心中有了主张,与那小狗肯定不对。到时等他们窝里乱咬,斗的不可开交之时,便是我们大展身手之际。他跑不了先让他多活几rì。”

田老四也是说道:“五儿,我折了刀都未气恼,你却是不忿。还是听三哥的话,不要坏了贵人的事。rì后有的机会让你施展。”

“也对,由着他多活几rì!哈哈,驾!”众人大笑,骑着马奔了出去。

饮马河边,一人坐在土包之上,一把剑随意的放于身边,一匹马悠闲的啃定枯草。那人从怀中取了一埙,看了看早已干涸的河床,心中有感,将埙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响。

涸河枯草边,一人一剑一马闲。

边关老树黄,几度几缕几狼烟。

良人征战万死回,古来战场今夕月。

愁上一壶酒,对酌无人泪相连。

相望千里路,回首已是满头雪。

梦里金戈连角声,恨破天地独难眠。

“啪,啪”一阵鼓掌之声传来,伴着女子的娇笑:“柳师哥,你这般才情,可要想煞京里的红阿姑了。”

柳师哥回看来人,笑了笑,将埙放入怀中说道:“原来是你们到了,我到是要问问,多时能喝喜酒了。莫不是吝啬的连一文的浊酒也不肯与我尝尝。”

“师哥真是讨厌!不与你说了。”那女子跺着脚说道。

柳师哥又是哈哈大笑,随着站起,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我先恭喜师弟与师妹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像我独身一人,无牵无挂,孤枕难眠呀。”

男子回礼说道:“师哥是太执着了些,以师哥的才貌和武功,那还不是小娘急着投怀送抱吗?”

“投怀送抱?呵呵”柳师哥摇头苦笑道,“却有一人她竟看也不看我一眼。”

女子过来将地上的剑捡了细心的系在柳师哥的腰上,幽幽的说道:“你还不能忘记她吗,可她现已是有夫之妇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何必如何作践自己。”

柳师哥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伤情处,

难消美人恩!

前事不堪首,

却是最动人!

你们不懂的,不懂的。我这一生只为她而活,为她悲,为她喜,这心中却是放不下别的人了。”

“柳思成,你是个大坏蛋!为了她,你不知伤了多少女儿的心,为了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那里有当年门中的风采!”女子怒道。

“师妹,不可对师哥如此!”那男人劝道。

“你也混蛋!吴天,你不去说他,却来说我。我恨你!”女子又朝男子喊道。

吴天也就是吴次仁,对柳思成苦笑一声,柔声对女子说道:“师妹,怕是柳师哥情深意重,逃不过去了。如是我这样对你,你难道也恨我吗?”

女子却是将身子依到了吴天的怀中,将手摸了吴天的脸,痴痴的说道:“你这般对我,我自是欢喜的很。可,可柳师哥这样,我心中难过。”

吴天又瞧了瞧柳思成,这柳思成又在远眺别处,想必心中还是想这那女子,轻拍了师妹的后背,对柳思成说道:“师哥,我见过那人,那人可是差你一万倍,她嫁与那人想必是不愿的。师哥,你要振作些,大不了将她抢了过来。”

怀中的师妹张口要说什么,却是没说,只是也用眼看了柳思成。

柳思成猛的转过身,一晃身来到了吴天近前,抓了吴天的肩头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天见柳思成如此,只得点了点,说道:“我想是如此,那夫婿胆小怕事,论相貌更是与师哥相差甚远。如此看来她可能是不愿的。”

“哈哈,对极对极,想我在剑南街上猛然看到了她,就觉得她是那么的完美,定是上天赐予我的jīng灵。我便一直跟随着她来了这云州,暗中看着她,守着她,护着她。虽未说过话,但我知道,她心里是有我的。你说的是不是?”

吴天心中一叹,暗道:人家压根就不知有你这么一个人这样的恋着,你可到好,从街上远远的见了一面,就差些叛了门里,如不是正巧门里在云州有任务,将你派来,怕是我们早已拔刀相见了。但还是笑笑安慰道:“师哥要想的开些,有缘自是逃不掉的。不过先将她放上一放,这次老爷下了手令,想必师哥已接了,我们还是从长记议才好。”

柳师哥摇摇头说道:“你们夫妻定吧,我没有多余的心来cāo持这些。”

吴天与师妹相视一眼,不由的心中暗淡了下来,双双将手握了看着那干涸的河床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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