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了船舱,刘剑稍微松了口气,方才的阵势不可谓不凶险,若非自己三两招暗器镇住了场面,估计现在又是一番苦战。
卓尔然的轻功自然能轻易地跳到岸上,但带着莺凝,刘剑此时也没这个本事。好在送自己来的船家正在不远处等着,见刘剑出来招手,便赶紧划船赶了过来。

刘剑道了声谢,便拉着一言不发的莺凝上了船,嘱咐船家带着他们去城中最好的客栈。

“公子,刚听船上传来一些声响,可是有人在打斗?”

“遇到了些许玩乐不给钱的强人,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吃起了霸王餐。”刘剑笑了笑,被河面的柔风一吹他,方才的不愉快也已烟消云散。“平白扫了兴致,晦气啊晦气。”

“公子若是有意,等得空再来找老翁,我带你去寻几个好玩的去处。”

刘剑见老伯笑的和善,心中自然有了些体会,拉着莺凝摇了摇头,此时方才注意到莺凝的异样。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低着头缄默不语,刘剑作怪似的挠了挠她的手心,也只是给他些许勉强笑容做回应。

最好的客栈却非悦来客栈,而是一家异常豪华的迎宾楼,最好的套间却是后院的小院,刘剑便花了几百两银子包了一间院落十天,准备在此好好的住上几rì。

他原本便是打算,带莺凝出来体验下江湖,等她玩心一过便领着她回家。

“你怎么了?”

吃了晚饭,莺凝依然不言不语,吃饭的时候也只是拿起筷子轻沾了几粒米。刘剑拉着她独处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将她的状况问清楚。“还吵着要行走江湖,今rì不过是死了两个人,便有些接受不了?”

“不是……”莺凝叹了口气,脱了莲鞋坐在床边,抱着膝盖在愣愣地发呆。“我是在想,我会不会也是这般轻易地被人杀了。”

“有我保护你,怎么会。”刘剑轻笑两声,想要阻止她的胡思乱想,只是莺凝依然面sè有些异样地坐着发愣。

“你莫哄我了,你这几rì能陪我出来,定然是爹爹事先找过你,让你出外保护于我。”莺凝突然轻叹一声,说着些让刘剑不知如何回答的话语。“看你能凭借几颗棋子便能威慑住正道侠士、魔宗妖人,武艺定然在我之上。原本我还想护着你……”

“傻丫头,”刘剑算是知道她失落为何,不由一阵哭笑不得。感情是因为这个在失落,莺凝的自尊和自信仿佛受了挫折,坐在床边又是一阵委屈。刘剑笑着端了杯茶凑了过来,她也是别过头使起了小xìng子。

“男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天经地义么,你我既有夫妻之名,又近乎有夫妻之实,谁的武艺高就保护另一个,这又怎么了。”

“可我……算了,与你说了你也不懂。”莺凝叹了口气,袖口的短剑被她取出扔在了床上,刘剑笑着拿过来把玩。在烛光中欣赏着那秋水寒光的淡淡光泽。“这把剑不错,那晚如果躲的不及时,恐怕会被你直接一刀两散。”

莺凝俏脸微红,像是喝醉了酒,想起了让他在门外睡冻了一晚,看向了他的目光又恢复了原本的温柔。主动投怀送抱,倒也是不在乎女儿家的羞怯。“chūn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听她的话语幽若梦呓,而那一声chūn哥代替了原本有些生疏的chūn公子,刘剑笑而不答,只是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

总不能说,哥是爱你美sè。“不要胡思乱想,你我过几年便是一对神仙眷侣,你想闯荡江湖我便陪你四处看看。你想找地方住着,我们便建一处山庄田园,整天欣赏着江南的美景……”

不自觉窗外月起,又有三两夜鸟游荡徘徊,今rì便在这对少年少女的话语中渐渐过去。

第二rì一早,刘剑便被怀中的少女弄醒,起床被伺候着洗漱一番,两人便兴致高昂地继续在苏州城乱转。昨rì一晚的抚慰,总算是让小丫头在初见死人的情绪中回转了过来。

苏州城的繁华自然不是越城可比,而这里的园林又是不得不游。只是这园林多为私家之处,根本不接待外人。刘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要进去几处文人墨客之所,却也是久久不能得偿所愿。

“我听爹爹说过,他和苏州城的几位叔叔是至交好友,不如让我前去试试。”

“不必,”刘剑笑着拒绝,让自己女人抛头露面不是他xìng格。“等咱们下次来了,我多结识些文人墨客,那时再去也无妨。”

“莺凝也想看嘛,听你说了半天这些园子如何如何的好,也想进去见识一番何为苏州园林。”

“这个时候也不知有没有,”刘剑不了解园林的发展史,也不知自己身处的年代改如何换算,自然无法确定苏州园林的艺术是否兴盛。平rì倒也听人提起过,但似乎也只有寥寥几处所在。

“我听爹爹说过,苏州城内有位岁寒先生,最喜欢菊和竹,他的名气不小,应该好打听。”

“岁寒?你父亲只占了梅,他却一人独占竹、菊,此人倒也……你做什么?”

“我去打听打听这位先生的所在,我们这就去拜访。”

刘剑刚想发表下评论,莺凝却已经带着面纱走到了商贩面前打听,江湖儿女自然要有江湖儿女的洒脱,莺凝问起话来也是言语自若,丝毫没有勉强扭捏之意。

岁寒先生果然在苏州城颇有名气,随便打听一人便知晓了其宅院大概之所在。花费了些银两置办了些礼物,第一次登门拜访总不能空手而去。

不过越走,城中的繁华离他们越远,最后竟然出了大开的城门,方才在一处竹林之中寻到了三两间竹屋。

弄梅先生的府邸便是其貌不扬,却没想这岁寒先生更是……略显清贫。

“有人在家吗?”

刘剑站在那简单的栅栏外高声喊着,虽然不至于因为几间竹屋便看轻了这人,但总归少了原本的紧张。

看这位先生在苏州城的名气,理应不该混到如此地步,估计又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高雅之士。刘剑为何心中会有些不以为然?估计在他看来,这些饿着肚子也要空谈治国安邦平天下之人,算是实打实的酸腐文人。

委屈自己没事,为何要委屈自己家人妻儿?看这几处竹屋修的简陋,遮风挡雨尚且勉强。

陋室铭啊陋室铭,如果不是刘剑此时不想剽窃太多,非要做首陋室铭送给这位岁寒先生。不过喊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人答应,这让刘剑情何以堪。

“有人没?岁寒先生在不在家?”

“好像没什么人在。”莺凝踮着脚在几间竹屋内看了系些许,此时也是略有些失望,本来是想带刘剑去看看园林,没想到找了处这般的所在。“咱们要不回去,这里也没什么园林。”

“别,都到了人门口了再回去,若是被你爹爹知道了,估计少不了我们一顿脚底板。”

刘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岁韩先生在家没?有个吱声的出来露个面!”

“谁啊!”屋内传来了一声睡眼未睁的回应,很快便见一幼年童子揉着眼跑了出来。“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家先生这是不在,在的话定要给你一番教训!”

“哟,这小哥好大的脾气。”

刘剑笑了两声,却也有些讥讽之意,只是那童子睡眼惺忪,也不知听没听到心里去。将那几个礼包挂在了栅栏门上,刘剑对着那走来的童子拱了拱手。

“在下越城凤满楼chūn哥,携弄梅先生之女前来拜会,既然岁寒先生不在,那便就此告辞了。”

“凤满楼chūn哥?谁?未曾听过呢。”男童嘟囔一声,等他到门口却发现那一男一女已经走入了竹林之中,便泰然自若地拿了那两三个礼包进来。“师父不想见客,非让我出来赶人,每次都被人骂两声,真是的。”

男童叹了口气,边走边撕开那礼盒的彩纸,寻找着其中的东西。不过是几件玉器、三两古玩,让男童颇为扫兴地丢在了门口。“送礼都不知该送什么礼,你若是送几斤面肉,小爷也能就笑纳了。”

“谁来拜访?”

屋内传来了中年男人那懒散的嗓音,男童翻了翻白眼,摸着肚子思量着该如何解决今rì的午餐。随后应了一声:“两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小孩,男的是什么凤满楼的chūn哥,女的是虾米弄梅先生的女儿。”

“嗯?”里屋传来了一声惊咦,“chūn哥?他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罢了,走都走了,快继续练功!”

“师父,我这饿着肚子呢!练功没劲!”

“空腹习武,才能开发你的无限潜力,野兽在饥饿的时候方才最凶猛,人也有兽xìng……”

“得得得,我练!”

男童翻了翻白眼,“每次都是翻来覆去的这套说辞,这五六年我耳朵都生茧了!师父你这套神功管不管用,我今年十一岁,你可是答应过我在十八岁前神功大成的。”

“大成?自然不是唬你。哈哈,只要你能挨得起饿,大成之rì为时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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