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与赫普纳走往森林更深处,这里属于泰加森林最南端,到处是油松和白桦,几人越过幽深的林间小径,撩过一条条小溪,听到前面传来嘻闹,李德听到头顶上有风声,一个山魈般的人从树上落下,站到他们面前。
“站住,口令!”山魈乌黑的脸上跳动着白晃晃的牙齿,**夫冲锋枪直指元首。

卡尔梅克人一马当先,挡在元首前面,抓住冲锋枪口往怀里一拉,同时脚下一绊,山魈一个狗吃屎,**夫冲锋枪到了卡尔梅克人手里。

“起来。”他大喝一声,将枪扔给他:“幸亏是我,如果是格鲁乌或克格勃,你早就没命了。”

格鲁乌是苏联总参谋部的情报机构,他们的特工与著名的克格勃不相上下。

卡尔梅克人走在前面,李德与赫普纳以及副官们紧跟在他的后面,以防来自树冠的空降兵。

透过一片桦树林,看到几个同样装扮成山魈的人在龙腾虎跃,其中一个女声格外吸引人,不是她的声音有多么悦耳动听,而是内容:“强奸犯,你他娘的像女人一样,软绵绵的。过两天你要上战场杀人,不是去当妓.女。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调戏女空军辅助人员的。”

“你,狗娘养的,腿踢高点,就凭你这么点出息,还敢打破连长的头?还有你这个白俄罗斯下流货,竟敢勾引德国护士,你不好好训练的话,我把你空降到列宁格勒。”

“盗窃犯,就是训练也在看别人的口袋。还有你格鲁勃斯,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眼睛往那看,还在看人家的裤裆,你们这些人渣……元首?真是您,元首!”李德从一棵大树背后走出来,冉妮亚因意外而错愕。

不愧为特工,她很快镇定下来,几个山魈被她罚做俯卧撑,此时爬在她的脚下,也抬起肮脏的脸。

李德微笑着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冉妮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调皮地向元首敬了个军礼:“报告元首,卡尔梅克突击队教官冉妮亚少尉正在训练,请元首指示。”

李德摇晃着头,抿着嘴唇,向她微眯着眼睛,右眼皮跳动了几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直到她定睛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赫普纳轻咳了一声,让冉妮亚集合人员,接受元首检阅。

冉妮亚一甩秀发,紧跑几步后跳到一块大石头上,掏出哨子有节奏地吹起来,不远处木屋里跑出一小群人,有的边跑边穿衣服,有的一只脚跳跃着,双手给另一只脚套靴子。不到两分钟,一排人歪歪斜斜站在她前面。那几个山魈也从地上爬起来,站进队伍里。

冉妮亚从石头上跳下来,站到队首,大声喊道:“卡尔梅克突击队集合完毕,请首长指示。”

“请首长指示。”不整齐的人群发出整齐的回音,接着一阵哄笑——

李德跳上石头,不料脚下一滑,整个身子爬在石头上兹溜溜地滑了下来跪倒在地上,下巴重重地嗑在石头沿上,舌头被咬出血,军帽侧立着从脊背滚下来,一直滚到冉妮亚的脚下、碰到她的靴子后才停下。

施蒙特与赫普纳一人一条胳膊拉起来,卡尔梅克人从后面推着,三个人连拉带推把他弄到石头上站稳,冉妮亚从自己脚跟旁拣起帽子,轻巧地跳上石头,戴在元首头上。

一丝尴尬从李德脸上掠过后,他发表了简短的演讲,无非是英勇善战、不要辜负党和人民的期待之类的老生常谈。看到底下的人窃窃私语,打打闹闹,马上兴味索然,及时收尾,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在惯性的作用下蹬蹬往前紧跑几步,在扑向地面的最后一刻,冉妮亚一把抱住他。

还未找到被美女拥抱的感觉,被她从柔软中推开:“元首,请允许我给你介绍队员吧。”

李德只得点头,听她泼辣而粗鲁地介绍:“鲍斯特,德军下士,因犯强奸罪被判刑一年,在这里服役。”

一个面目清瘦的士兵向前跨出一步,向元首敬礼:“我的元首,其实不能算强奸,是她倒挂金钟……哎哟。”被冉妮亚一肘子捣回队伍里。

下一个是一脸阴沉的粗俗货:“格鲁勃斯,德军海军少尉,鱼雷艇上的机师,最拿手的是给机器打润滑油,因太善于给人打润滑油被判刑——鸡奸犯。”她说出这个词语时没有一点难为情,同性恋争分夺秒更正道:“不是技师,是工程师。”然后在她抬起肘子前知趣地退回队伍,同时把右边的矮个子黑发小伙子推到前面。

“你是那个部队的?”李德抢先问道。

“跟他一块的”他朝卡尔梅克人呶呶嘴。

卡尔梅克人介绍说:“鞑靼人,指导员就是他给打死的……”

“别老提那档子事,不是什么光采的事吧。”鞑靼人粗声粗气抢过话头。

接下来是秃顶,他敷衍地握手后转到下一位。

冉妮亚显得难为情:“这一位叫我怎么介绍呢?”

对方没有一点难为情,轻描淡写地说:“喜欢不通过主人借用东西的人。”

“贼。”冉妮亚简洁地下结论。

“不过我从不偷个人的东西。”对方声明。

接下来的一位怎么看都像中国人,果然是传说中的“神医,”因治疗枪伤的祖传膏药,先被拉入日本关东军,后让苏军俘虏,一个月前又成为德军战俘、让卡尔梅克人收留的东北人。

“长官,我叫狗蛋,满州人。”

“东北人。”李德纠正。

李德相信除他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的绕口令:“东北就是满州,满州也是东北,扯什么鸡.巴蛋呢?”

看在同胞的面上,李德无心跟他计较,开导他:“狗蛋,常言说,事不过三,你已经换了三个地方了,安安心心在这里呆着吧,我们会尽力发挥你的特长,让你英雄有用武之地。”

东北人胸脯拍得山响,嘴里连珠炮一般:“长官请放心,我狗蛋一定费尽扒拉(尽其所能)把事整好,拧了脑袋我也不会反水(背叛),你们不知道,我们最恨几巴玩艺儿老毛子了。民国18年老毛子打进东北,还抢走了我家老母猪……”

退回队伍后他很纳闷:“德国皇帝怎么会说中国话呢?早知道他会中国话,我就给他整日语,要不整几句俄语。”

他说的民国18年的事是一辈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公子干的一件事:1929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张学良贸然收回中东铁路的管理权,被苏联一顿狠揍。

李德掏出金表,只见秒针在一个地方跳动着,他又忘记上了。

“施蒙特,几点了?”他习惯地问道。

施蒙特怀疑地看着手表:“不对吧?表上才三点,太阳已成快掉到林子那边去了。”

“这里下午四点天就黑了,你不知道?”李德问道。

赫普纳建议回去,李德心有不甘地问卡尔梅克人:“突击队带个女兵是不是不方便呀?”

卡尔梅克人点头:“那当然,这也是她如此尽力地训练队员的原因。”

李德把冉妮亚叫到跟前:“既然你先后受过拉脱维亚.情报部和苏联克格勃的短期培训,不会在乎再受训一次吧,让你成为天下无敌的女怪兽。”

“好啊,我接受加入女怪兽训练营。”她双手伸开五指,吐出舌头朝卡尔梅克人夸张地呲牙咧嘴,然后跳跃着收拾行李去了。

专机停在姆加附近的军用机场上,机场几天前受到轰炸,好多地方坑坑洼洼的,一台压路机反复碾压着跑道,以确保专机能顺利起飞。

李德在姆加与鲍曼等人会合,鲍曼惊讶地望着元首与冉妮亚并肩迈步,鲁德维卡小姐不止是惊讶了,而是两眼喷火地看着元首身边的美女,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李德照例坐在他的专用座位上,他的座位下加装了装甲板,几天前应他的要求,配备了弹射跳伞装置。不过此时他毫不留恋自己的位置,频频望着另一边的冉妮亚,看到她与年轻英俊的贝洛谈笑,酸水咕嘟嘟地冒着。在他的后面,爱得莱德小姐也酸水咕嘟嘟地冒着,并在送饮料时故意忘掉冉妮亚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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