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潜幽幽醒转,脑中剧痛已然消失,只是浑身乏力,提不起半丝真气。
肖潜四下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又在一所荒废的破庙之中,庙内几尊佛像残破,或倒或卧,挂满蛛网,显然荒废已久。

只是隐约中,肖潜觉得自己似乎来过此地,只是何时来过,到此做什么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yù起身向前,谁料他念头方动,身体便飘了过去,仿佛风中摇动的柳絮。

肖潜一惊之下,伸手去扶身前供放香炉的案几,双手却是一穿而过,如此诡异情形令肖潜心头大骇。

便在此时,庙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听声音像是有两个人,紧接着一个男子声音道:“妈的,我们跑了这么久,老子可实在是跑不动了,不如我们就在这破庙里休息片刻,恢复恢复体力。”

隔了一会儿,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道:“我们一行七人,现在却只剩下你我二人,倘若被那人追了上来,我二人可也要随着其它五人同赴黄泉。”

那个男子道:“追来便追来,我们却未必便不是他的对手。”

娇媚的声音道:“咦,你的身手可比童六子他们强了,我怎地不知道?”

男子道:“论身手我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我们手里有他啊,这个小崽子还真他妈的沉,这一路上可是累死我了。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这个小崽子抓住,怎样也要好好利用利用。”

那个娇媚的声音喘息了一下,仿佛是有点恐惧地道:“你,你想用这个小孩来威胁那人,你别忘了这个小孩可是她指名要我们七人去弄来的,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我还不如死在那人的手里好些。”

那男子沉吟了一会,忽然伸手推开庙门,口中道:“管他娘地,先歇会再说,你若是害怕不妨先行一步。”

肖潜在男子推开庙门时,闪身躲到佛像后面,忍不住偷偷向外观瞧,一见之下不由大惊失sè。

雪白冰冷的月光透过破庙的数处漏洞照shè进来,却见一个身着黑衣,面目猥琐的汉子,手中提了一个孩童站在庙内。

这汉子将孩童往地上一放,也一屁股坐在一旁,口中道:“妈的,老子奔波劳累,这小崽子倒睡得香甜,红花妹子别想那么多了,先歇会咱们再接着赶路。”

那娇媚的声音显然并未离去,恩了一声,施施然进了庙门。这女子也是一身黑衣,生得甚是好看,眼角眉梢中具是荡意,她四下望了望,道:“要歇也要快些,可莫要被那人追了上来。”

肖潜一双目光眨也不眨便盯在那个孩童身上,那个孩童看着约莫有四五岁年纪,此时虽然双目紧闭,却仍是难掩他地俊美之容,长长地睫毛轻轻抖动,白嫩地面庞仿佛要滴出水来,只是这个孩童不是别人,却是少年肖潜。

肖潜心中之惊讶实是难以形容,自己竟然在看童年时的自己,那自己此时却又是谁?

那面容猥琐的汉子,忽然挪动身子,向黑衣女子跟前凑了凑,yín笑道:“红花妹子,我们可是多年没有见面了,若非是她发下号令,让我们七人一起去弄这小崽子。

恐怕我们还真没有见面的机会,只是没想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红花妹子还是像当年一般美貌,可把我这当哥哥地给想死了。”

这个被称为红花妹子的女子,唤作玉红花,玉红花看着猥琐男子的面容,忍住心中的厌恶之意,荡笑道:“可不是吗,只是没想到,我们七人这次见面竟会是这般情景,更没想到一下子便死了五个,如今便只剩下你我二人。”说到此处,脸上荡意忽去,却是生出一股悲切之情。

那汉子本想挑逗玉红花以慰自己心中yù火,见到玉红花如此,满腔yù火不由化为怒火。瞥眼看孩童兀自熟睡,不由怒哼一声,伸脚踢去,啪的一声,那孩童被踢得翻了一个跟头,接着骂道:“都他娘地因为你,害得我们七兄弟死了五个,你这小崽子怎地生的这般俊俏,也不知你爹爹是谁,不如让我当你的便宜老子如何,若是任我当了你的老子。”

玉红花急忙打断道:“施老五你不想活了,什么话都敢说,若是被她听到了,你我二人。。。”说到这里时,玉红花脸孔发白,竟是连牙关都有些打颤。

施老五却不以为然道:“她虽然厉害,我却不信能到这里来,要知道此地离中原还有数千里的路程。再说这小崽子只是是她让咱们抓来,可没说不让咱们玩玩。喂,小崽子你看些什么,老子说做你老子,你不愿意?”

孩童本就未曾睡熟,只是强压心头恐惧,闭目假寐。施老五将他踢了个跟斗又辱骂他且连累母亲,心头却是生出一股怒气,双目便是盯着施老五,不放。

肖潜在一旁看着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幼年之事,心中却是惊惧不已,暗道:“我幼年时发生过的事,多年来我怎样也回忆不起,想不到如今竟是亲身回到自己的童年,当真是奇怪之极。”

施老五走到孩童面前,看着那一双充满愤怒却依然稚嫩的双眼,随手自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左手抓住孩童的脖颈,冷然道:“小兔崽子,你瞪着一双眼睛看什么,吓唬老子吗,再瞪,老子就挖出你的眼珠。”

幼年肖潜此时心中的恐惧已被怒气所驱赶,兀自张大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施老五。

施老五本是塞外恶匪,杀人偷盗无所不为,几rì来五个兄弟尽被对头所杀。自己又亡命逃窜,心中恶气无处发泄,此时竟是越瞧越怒,手中短刀忽地便向那孩童双目剜去。

玉红花尖叫一声:“不可。”身体电shè而起,一双雪白素手,径向施老五持刀的手腕抓去。

施老五离孩童近在咫尺,手中短刀已是送到近前。玉红花速度再快也是不及,电光石火间,一声断喝自庙外传将进来。

喝声沉劲有力,有如实质,便似一道无形之箭随声而至。比之玉红花却是快了几分,施老五顿时脑中一阵眩晕,手腕一抖,短刀竟是紧贴着孩童双眼之下的面颊划过,带起一溜鲜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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