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潜身在洞外,瞬即觉得数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身形尚未站稳,眼前白光一闪,鲜于疾风已是迈着他独特的步法欺到身前。
林内人众,大部分被莫为过与他的藤蔓阻住视线,对于洞口发生之事看不真切,郁崔嵬和鲜于疾风却是瞧得清清楚楚,二人同时被挡在洞外,心中对这洞穴颇是惊疑。

此时突然间,自洞穴中出来一个少年,鲜于疾风见到,眼中厉芒一闪,二话不说猱身欺上。

鲜于疾风身法如鬼似魅,飘忽不定,方才便是出其不意,眨眼间便杀了一人。那人虽然不是鲜于疾风之敌,却也未必连还手之力也无,只是鲜于疾风突然出手,攻了个措手不及,等到那人想反抗之时,已是被鲜于疾风杀了。

鲜于疾风被称为“夺命魅影”便是因为其人,心狠手辣,出手时从不容情,再加上诡秘的身法,不少人都丧命其手,一个灰衣少年更是不在鲜于疾风眼中。

鲜于疾风身形欺至肖潜近前,右手起处,一把雪亮的短刀陡然翻出,带起一溜寒光快捷无论的向肖潜连斩七下。

这七下连斩一气呵成,端地是毫无一丝间隙,看起来就如一刀斩下,肖潜若被斩中,定然也会如方才被鲜于疾风所杀之人般躺倒在地,直到良久,血水才会冒将出来。

只是鲜于疾风手中短刀斩出之时,肖潜右腕上所附的黑sè软鞭,已是从肖潜袖中自动滑出,软鞭一出肖潜袍袖,立时犹如活了一般,化为一道黑芒,在肖潜身前连挡七下。

鲜于疾风七刀斩得奇快无比,软鞭挡得也是丝毫不差,每每在鲜于疾风短刀就要斩至肖潜身体之时,软鞭便会自旁窜出,仿佛一条护主心切的黑蛇,将那短刀的锋芒荡了开去。

二人的一番动作均是极为快捷,旁人尚未看清,鲜于疾风已是收回短刀,站在一旁,眼中露出惊疑之sè,用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能够接得住我的一刀七斩,你为何会从这洞中出来?”

肖潜此时更是惊疑不定,方出洞穴,便被鲜于疾风斩至身前。肖潜心中自咐必死无疑,自己可躲不开鲜于疾风如鬼魅般的身法,只是心内方一动念,体内那股清凉之气,忽然间化将开来,就如一缕缕清风,缓缓在自己体内的那个球形之中吹动。

平静的球形内,立时犹如是被风吹过的水面,晃动起来,那蠢蠢yù动的古怪力道霎时间,便如水流般一股股向着隐脉之中游走,隐脉通向浑身各处,在那古怪力道的游走之下,肖潜右臂不自禁的一阵跳动。

右臂上附着的黑丝软鞭,多年来始终与肖潜的右臂血脉相通,此时右臂一动,它竟是自动从肖潜右臂上脱开,滑出袖中。

鲜于疾风刀锋所过之处,肖潜体内的古怪力道仿佛预先知道一般,就会在他右臂内一撞,黑丝软鞭立即后发先至,堪堪挡住鲜于疾风斩过的刀锋。

虽然挡得其准无比,但肖潜实是处在生死之间,软鞭若是迟了一点,肖潜定然会亡魂于鲜于疾风短刀之下,其中的惊心动魄之处,旁人万难感受。

此刻肖潜被鲜于疾风问及,心头方才落定,眼角间却是瞥见鲜于疾风身后的郁崔嵬。

郁崔嵬脸上露出一丝诡sè,双眼看着洞穴之处,再看了看肖潜,也不说话,忽然迈步就向洞穴之中奔去。

此时洞口禁制已失,肖潜知道若是任由郁崔嵬向着洞穴奔去,定会直接入得洞中,那可是万万不行。

当下来不及回答鲜于疾风,身体微侧,右腕一抖,黑丝软鞭立时夭矫而出,去势若电,击向郁崔嵬身前空处。

肖潜一鞭击出,并非要与郁崔嵬为敌,所以只是向着郁崔嵬身前空处发鞭,只盼阻住郁崔嵬向洞穴奔去之势,若是郁崔嵬不收住脚步,才会被软鞭击中。

郁崔嵬步法沉稳有力,见软鞭击向身前,口中哼了一声,双腿却是不停,双手将巨刀从肩上卸下,向着身前的软鞭送去。

郁崔嵬手中巨刀加上所附刀鞘,不下上百斤重量,向前微微一送,顿即涌出一股力道,这力道雄浑强劲,犹如山岳。

肖潜手中软鞭方一搭到这巨刀之上,手臂立即一麻,只觉一股巨力移山倒海般,汹涌而至,若非黑丝软鞭是连在自己右臂之上,只怕是无论如何也是把握不住。

软鞭被郁崔嵬以巨刀一挡,向外振击之势立时一敛,肖潜手臂酸麻发不出力道,软鞭便yù坠落地上,只是肖潜右臂内的古怪力道却是再次游弋,在肖潜手臂中,倏然与那股巨力相遇,两股力道相遇并未出现激烈的碰撞,而是仿佛久别的老友般相拥在一起。

肖潜手臂上的酸软无力之感立时消除,手臂被两股力道带得一振,本已跌下的软鞭霎那间反弹而起,恰如一条假死的毒蛇忽地反噬,绕过巨刀陡地向郁崔嵬胸前点去,软鞭未至,却是已然挟起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

郁崔嵬巨刀送出,见肖潜软鞭已被自己力道振落,便yù继续向前,忽觉自己送出的力道一滞,紧接着便见软鞭起死回生,带着一股惊人的力道直奔胸前而来,不由咦了一声。

手中巨刀微微一转,向回封住软鞭,鞭刀再次相交,一震之下,郁崔嵬脸上变sè,前进的身形却是停了下来。

原来此番相碰,郁崔嵬竟是感到自软鞭之上,传来一股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巨大力道,相较之下,双臂竟是一阵酸麻。

肖潜却是觉得冲入右臂中的巨力,在自己右臂中的古怪力道带动之下,竟是反而向回涌去,顺着手中软鞭与郁崔嵬的巨刀相撞,郁崔嵬在这一撞之下却是停下身形,眼中露出古怪之sè,向肖潜看来。

肖潜以一条黑丝软鞭,挡住鲜于疾风的一刀七斩,又逼得郁崔嵬停下身形,立时让二人心中一惊,不由均是收起对肖潜的轻视之心,仔细打量起来。

郁崔嵬沉声道:“你到底是谁,何以能够进入这洞穴之中,你可看见一个白衣女子?”

肖潜目光微转,正自寻思如何回答才好。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郁崔嵬二人身后传来:“他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老夫的一个祭品而已,不用管他,只须进入洞穴,定能找到那个白衣女子。”

肖潜本是心思灵巧,极为聪明之人,只因此次经历实是颇为诡异,所遇之人也均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才被惊恐,弄得一时心乱如麻。

此番发觉体内变化,竟是使得多年来赖以施展自身武技的古怪力道,能够在体内凝聚不散,更是能够催动右臂使用软鞭护住身体,心中惊恐不免逐渐散去,以往机智却是恢复过来。

略一思索,便知这一切定然与白衣女子有关,既然让我阻得他们一个时辰,好!我便阻他们一个时辰,思咐中肖潜竟然是信心大增。

莫为过冰冷的话音传出,郁崔嵬与鲜于疾风听后均是一怔,这个灰衣少年竟会是莫为过的祭品?鲜于疾风双眼一转道:“既然是尸王的祭品,那还请尸王自己收回,我二人出手实是多有不便。”

郁崔嵬也道:“正是,尸王收回祭品,理所应当,我二人这便进洞寻那白衣女子。”

莫为过缓缓自他的藤蔓之间站起,本就死气沉沉的脸上,此刻看来更是毫无一丝生气,脸上的黑斑仿佛是经过了繁衍一般,变得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将一张惨白的面孔覆盖成了黑sè。

鼻部孔洞处流淌的黑sè液体,竟是变成了惨绿之sè,令人生出一股恶心之感,莫为过消瘦的身体此时颤颤巍巍的,仿佛随时就要摔倒在地。

莫为过的变化,令肖潜吓了一跳,只觉这尸王身上的仅有生气,好像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只是微微活动的眼皮,证明此人尚是活的,莫为过身旁的尸犬随着莫为过站起,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怒视几人。

此时月已西斜,光晕渐淡,却仍是透过树林洒了些许清冷下来,莫为过在苍白的光晕下,看着就像是来自坟墓中的死尸,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yīn霾之气。

莫为过双眼一凝,在郁崔嵬和鲜于疾风身上掠过,最后落到肖潜身上,肖潜顿觉头皮发麻,心内簌簌发抖,暗道:这江西尸王可真是让人心生恐惧。

莫为过忽然发出一声冷哼,一道淡淡的气息自鼻中排出,鼻部孔洞中流淌而出的绿sè液体被气息一冲,立时鼓起化为一个透明的绿sè气泡,莫为过撮口一吹,绿sè气泡立即荡起向肖潜飘去。

肖潜一怔,只觉莫为过处处透出诡异,此番竟然会用鼻涕泡来攻击自己。那鼻涕泡轻飘飘地,约有鸡蛋大小,只是一想到是自莫为过那令人恶心的鼻孔之中喷出,肖潜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厌恶之情,当下便要闪身避过。

郁崔嵬与鲜于疾风二人一见透明的绿sè气泡,倏然间面sè大变,纷纷如避蛇蝎般向后急退。

肖潜见此情形,立知这鼻涕泡定是有些古怪,当下身形连闪,只盼离那鼻涕泡远些才好,只是那绿sè气泡犹如生了双眼,无论肖潜如何躲闪,始终跟在身前三尺开外,肖潜若是略一迟缓,就会向肖潜靠近几分。

肖潜被这绿sè气泡弄得心头焦躁,转念间却是信手自怀中取出一物,那东西白花花的,肖潜取出后不作停留,直接便向那绿sè气泡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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