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正专心致致地放着羊,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于是便转过身来回头一看,认识,原来是村子里的那个瞎眼的李伯。
可是孙心这孩子从小就聪慧非凡,一看到那李伯的身边还跟着那么多的人,便知道这事情非同寻常,于是,尽管那李伯在不停地叫着,可是,他也是仍然不肯答应,只是一边看着那些人,一边不停地向着前方跑去,所放的那些羊也不要了。

“我不认识他们,我并不认识他们!你们都不要过来啊,你们可都不要过来啊!”那孙平看来也是被吓怕了,一看到在那李伯的身后,居然还有着七八个身穿官服,或者是盔甲的人,在潜意识里,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于是转身便跑,无论身后的人怎么去喊他,他也不肯停下来。而正好,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棵歪脖子树,那孙心便像一只猴子似的,几下便爬到了上面去了,然后坐到了那一棵歪脖子树的树杈里,警惕地望着下面的那一群人。毕竟,大人们的心理世界,跟孩子们的心理世界,可是有着太大的差别啊!

项梁、范增、项羽等人,跟那位已经接了项梁的金子的李伯,很快便来到了那一棵歪脖子树下了,抬起头来,一边望着树上的孙平,一边向上面跟他喊话。只听得范增喊道:“孩子,你不要害怕,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不是坏人!你先快快下来,我们有话要问你,问完了,我们就走,行不行啊?”

可是,那孙平却是机警得狠,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让他下来,他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直摇头。

“你的父亲是谁啊?小孩子?”项梁有些性急了,便急急地问道。在项梁看来,只要问他他的父亲叫什么,那么,这孩子的身份,便也就会得到确认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谁知道,那孩子却是跟碍得很,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不知道”。

“那么,你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这里的?你应该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吧?是不是啊?那么,你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这里的?你应该不是一直生活在这里的吧?是不是啊?”范增还是比较有耐性地,不厌其烦地问那个小孩子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回答道。项梁听了之后,不由得一个劲儿的直摇头,心里想着,这孩子,八成是被大人给嘱咐好了,就说是无论是什么生人问你话,你都要喊不知道,不然的话,就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的。

“你的祖籍在哪里啊?也就是你,你原来在什么地方住过啊?”范增仍然坚持着问道。

那孙平转动着他的那个小小的脑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冬天的风声呜呜地吹动着那树杈间的树枝,发出了一声声尖锐的声响来。风沙看上去越发的大了,天地之间也显得异常的荒凉。眼看着几个大人连这么一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项羽不由得着急起来。他正想发怒,可是,那范增又说话了:“孩子,孩子~!你能不能下来,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家人,好不好啊?你能不能下来,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家人,好不好啊?”

一听到那个老头想要让自己带着他们去见自己的家人,那孙平的眼里的恐惧更深了,声音也显得更加地尖厉了:“不要,不要!我不要去!我不会让你们知道我家人的!我要放羊,我要放羊!”

“你的羊跑不了,真的跑不了的!我会派一个专人来替你看着,这样还不行吗?你的羊跑不了,真的跑不了的!我会派一个专人来替你看着,这样还不行吗?”范增的这种耐心,却让项羽气得够呛,心里不停地想着:“跟这么一个小屁孩子,怎么这么多的废话?真是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

可是,无论那范增怎么废尽口舌,那孙平可就是不下来,很明显,这是拒绝跟他们进行合作。项羽一看到这里,不由得一下子火了,冲着树上的孙平说道:“小孩子,你到底下来还是不下来?如果你不下来的话,我可就开弓放箭了!如果你不下来的话,我可就开弓放箭了!”

自然,项羽虽然以匹夫之勇而闻名,他自然哪里肯真的向着一名手无寸铁的小孩子放箭呢?他也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一下那一个孩子罢了。

可是,让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已的是,这个小孩子却出奇的果敢,竟然说,要是他们这一些大人再逼他的话,那么,他就会从树上跳下来!一时间,范增、项梁、项羽等人也是没有什么办法,面面相觑。后来,还是范增向着那位村人李伯道:“要不,还是再麻烦你一下,带着我们去到村子里面,让我们见一见他的家人吧!一见到了他的家人,这个孩子的身份之迷,自然也就明白了!”

大家一听范增所说的话有理,于是便引领着大队人马,向着村子里的方向便奔去。

在那位李拍的引领之下,项梁一行人,终于进了一个农家的小院。推开了屋门,只见一个老婆婆正坐在屋子里搓玉米呢!可是,让项梁他们感到有些不解的是,这位老婆婆在他们几个人进屋之后,竟然连脸也没有转,眼睛也一起盯着一个方向,听到有人进来,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范增一听,便马上向着那位老婆婆说道:“老人家,此二位将军,乃楚国名将项燕之后,听说孙心是怀王之后,因此特意前来查询一下相关的情况。老人家,你能说一说,孙心是怎么来到这里来的吗?”

让所有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是,那位老婆婆竟然在一听到了范增的这一番话之后,脸色大变,声调也变得十分的不友好,厉声道:“孙心并不是外边来的,他就是生在这里的。”

一听到此言,范增他们自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于是,项梁便命令范增道:“继续问吧!”

于是,范增便再一次向着那位老婆婆问道:“老人家,老人家,既然孙心不是外边来的,而就是生在这里的人,那么,他的母亲是谁啊?现在在哪里啊?”

范增的意思很明显,你既然说他不是外边来的,就是在本地出生的,那么你自然也就应该知道他的生身母亲究竟是谁了。这样一来,便可以知道关于这孙心的真实的身份了。

可是,那位老婆婆一听到问孙心母亲的名字,仍然没有什么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啊,她可是至死都不跟我她到底是谁。”

听到了这里,众人又是一怔。接着,范增又问道:“那么,老人家,那孙心的母亲现在在哪里啊?”

那位老婆婆长叹了一声,道:“在哪里?死了,埋了!她现在就在坟墓里。”

“死了?她是怎么死的?”范增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了,不由得惊奇的问道。

“为什么而死?还不是因为生那个孩子!”那位老妇人似乎对于那孙心的母亲不怎么感冒,就好像是,想要替她保守着什么秘密,可是,却又不十分甘心似的。

一听到了这里,范增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是啊,那孙心的母亲既然已经死了,便也再也没有证明那孩子身份的人了。而项梁听到了这里之后,便向着范增一摆手,道:“算了,算了!查无实据,死无对证,我们还是回去吧!唉,还是白跑了一趟啊!”说着,那项梁便转身就在离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那位老婆婆的一声不耐烦的吼道:“什么?没有作证?谁说的没有凭证啊?”

一番话,将项梁等人几乎是吓了一跳,随即转过头来,再一次向着那一位老妇人看过去。只见那一位老妇人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由于她双目已瞎(刚才范增已经用手在她的眼前晃着试过了),所以行动起来,自然十分的不方便。

只见那位老妇人爬起身来,打开了一个木柜子,然后在里面摸索了很长的时间,最后才从里面摸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捧在了手里,反反复复地摸索了一回,然后便一下子扔给了范增他们。

那范增一看到那老妇人向着他扔过来一物,便急忙将那东西接住,然后赶紧翻腾了起来。果然,很快的,他从里面找出了一张帛书,放在眼前那么一看,我的天哪,那一张帛书,竟然是怀王所遗留下来的一张遗诏!上面说明了此儿的身份。项梁跟项羽看了,都是皆大欢喜。随后,他们便把那孙平带上了车辇,引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便上了路。

再说刘山河,本来正待在自己的寓舍里独自发闷,忽然间,一个小童敲门进来,对他说张良先生让他来的,说张良先生即将动身离开,午间请刘山河前去一见。

刘山河一听,顿时慌了神,于是便赶忙驱马随着那小童来到了张良的住所,东找西找之后,终于找到了张良所住的地方。而此时,张良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动身呢。

一看到张良正在收拾东西,刘山河口气里带着一种无奈,道:“先生,果真就在动身启程吗?”

“哦,我想早日回到韩国去,有一些事情需要办理一下。”张良先将刘山河让了座,然后似乎心情有些深重地说道。

“那,也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动身啊?”刘山河匆忙地问道。

“啊,我想等到项梁将军迎楚王孙回来之后,即可动身。”张良如是说道,同时给刘山河泡上了一杯好茶,双手奉与了刘山河道。

刘山河沉吟了一大会子,端着茶杯,缓缓地说道:“唉,有先生的师叔范老重生辅佐,这天下,看来大半要归性于项氏家族了。”

刘山河之所以说出此话出来,自然也是在感而言。当他看到昨天,那范增的一番高论之后,自然也是十分地敬佩,而且,对于范增所说的那一番道理,也是深为欣赏。可以说,范增当天一见到了项梁,便给了他一份厚礼,他下了一着实在是高的不能再高的高棋了。

听了刘山河的这一番似乎带着很多的无奈的话之后,张良先是一怔,随后沉吟道:“我看,也不尽然。在如今的动荡年月里,豪杰辈出,正所谓乱世出英豪啊,此时群雄逐鹿,将来天下归谁,恐怕是很难下定论啊!不过呢,放眼如今天下之事,陈王新败而亡,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是首推那项梁叔侄了。他们现在是兵强马壮,屡战屡战,所向披靡,声威大振,。所以,依愚生之见,明公你除了去依附于那项梁帐下的楚君,只怕是别无他路可走啊!”

刘山河听到了张良的这一番话之后,自然是感念顿生。他知道,这是张良又给他支的一招重要的棋。什么是高人?就在于关键时刻能够出手指点一二的那种人,才叫高人。

而那张良在自己昨行之际,特意将刘山河叫来,并授之以此计谋,也是出于报答一下刘山河跟自己的相知相投之谊而已。不然的话,谁愿意去费那个心啊!要知道,张良刚才的那一番话,可是字字都为他刘山河着想的啊!

刘山河心里十分明白,自己如果不把这位张良给留住,那么可就真是自己的无能了。自从自己穿越到了这里之后,基本上都还是原来的那些人,那些事情,甚至连环境也都是一样的。就好像是一盘棋一样,棋局完全跟上盘的时候一样,就看他刘山河怎么去走了。而自己现在兵少将寡,如果再没有高人指点的话,那么自己肯定不会能够完成大业,曾经的志向,将会付诸东流。

刘山河听了张良的话之后,频频点头。他自然知道,这其实是张良在临行之前给自己的一个交待。不过,他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而是张良这个人啊!想到这里,刘山河知道,自己该出手之时就应该果断出手,不然的话,机会便极有可能稍纵即逝。想到了这里,刘山河便赶紧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张良的跟前,十分急切地说道:“先生,刘季再次有礼了!”说着,刘山河便单脚一屈,双后一拱,低下头下,向着张良便是深深的一礼。要知道,在那个年月里,这种屈膝之礼,可是相当大的一种礼数啊,其程度仅次于最高规格的跪礼。所以,张良一看到了刘山河对其又行如此大礼,自然是惊异万分,慌忙道:“明公,明公,你~~~”

张良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一是激动,二是不解。毕竟,无论自己多有才学,也只是一价书生而已。而像自己这样的书生,即使是才高八斗,如果没有一个平台,那么也是白搭。而这个平台,就是某一方豪杰的势力。自然,即使是依附上了某一强大的势力,可是那主公不听你的那一套,那也是等于零。

“先生,先生,我想拜先生为军师,请先生答应我,请先生一定要答应我啊!”刘山河说得感情非常地真挚。在这里,他已经不是邀请张良作为其军师了,而是请求了。

“明公,哎呀明色,这可使不得,这可是万万使不得啊!我只不过是一介书生,怎么敢受此大礼啊?”张良一边说着,一边将刘山河扶到了座位之上,显得十分有局促不安。

“先生啊,请不要说什么读书人不读书人了!当年那苏秦张仪也都是读书人,可是人家不也是满腹经纶合纵连横,口若悬河出将入相,而跟他们二人相比,先生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刘邦出身寒微,全靠弟兄们抬举,也才有了今天啊!如果没有高人指点一番的话,那么,我是很难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啊!今天承蒙先生的教诲,让刘季感到如同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即使是对先生三拜九叩,也实不为过啊!所以,刘季斗胆再次请求,请求先生能够屈尊当我的军师,刘季当永世感恩先生的厚德大恩!”

刘山河的一番话肺腑之言,自然把张良说得是无言以答。是啊,人家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拿架托大,自然也不是那么回事情了。而更让张良深有感触的,还是刘山河的这种态度。这可是真诚之极啊!前两日,他张良可是亲眼看到那项梁叔侄对于自己的师叔范增的那种傲慢的态度。试想,如果去辅佐那样的人,自己的才能还能够施展出一二吗?而看这刘季,虽然出身寒微,可是一方面他能够对于自己的那些想法领会得出奇的透彻,而且还能够举一反三,更可贵的人是,他能够虚心纳言,从不以人主而自居,这样的品格,可正是适合于自己的。所以,张良最后对刘山河说道:“明公,话已至此,唉,这样吧,愚生我可以到明公的帐下来效力,但~~~”

刘山河一听到那张良已经答应来做自己的军师了,马上便高兴得什么似的,可是一听到张良说出了一个“但”字,便知定有下文,于是便细听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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