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山河从咸阳回来之后,便对于自己的处境十分地不满,可是,自己又没有改变自己现在的处境的能力,所以,只能是每天的饮酒自醉,混天敖日头的过着生活。自己虽然身为亭长,可是,那俸禄其实也少得可怜,唯一的好处,就是平日里可以派手下的人手,到家里给老父亲帮点忙,也算是抵消一下这些年来自己给他老人家所惹的祸,弥补一下没有尽到的孝道。
其实刘山河本意上也希望正式地找一个妻子,成一个家。虽然自己的身边有一个翠姑,可是,那个翠姑毕竟只能算是一个侍妾,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夫人。而且,刘山河也知道,如果自己能够正式地娶回一房媳妇之后,能够正式地成了一个家的话,那么,自己便也会受到一些节制。毕竟,侍妾的话可以不听,可是,夫人的话那就不能不听了。那样的话,肯定会逼迫着自己收敛一下自己的那种放纵的性格,对于自己的发展还是很有帮助的。是的,他真的很想那样。可是,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亭之长,却很少有人给自己提媒。

对于这一点,刘山河心里清楚得很,事情之所以会是这样子,无非就是因为自己的名声。是的,自己的名声。看来,自己的那种放|荡的声名确确实实的太过于狼藉,从而让几乎所有的媒人都望而止步。从侧面,刘山河也曾经听到一些关于有人给他提亲的事情。比如说,经常有一些热心的孀婆,在向对方介绍他的时候,总会这样说:“那个人啊,还真是不错啊!那脸庞啊,一看上去,就是一个贵人的胚子!高高的颧骨,面如银盆,看相的人说,那叫龙颜。龙颜,你们可懂吗?龙颜啊!就是说啊,这个人命里有做皇帝的命啊!先不说这个,单说这个人的长相,那也真是一表人才啊!真的就是一表人才啊!而且,不管怎么说,他还干着泗水亭长的职位,这也很是不错啊!官职虽然小了一些,不过,却也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官,管着大大小小的几百户人家呢!啧,啧,这个人啊,还真是不错,还真是不错啊!你们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好好的考虑一下啊!”媒婆在向那女方的家长们推介刘山河的时候,总是乐于把刘山河的这种贵相,还有他的亭长的职位,都说得是头头是道。对于任何一个孀婆来说,也都是喜欢把自己的说媒对象的优点说得越多越好。而且,更何况,这个刘邦,确确实实的具有着一些贵人的特点,比如说他的左大腿处的那七十二颗黑痣,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那,那,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叫什么啊?”那女方的家长一听媒婆这么说,自然也是对于那一位郎君十分的期待了。

这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回避的问题。是的,名字,名字能够改吗?后来,当刘山河听到了关于给自己说媒的这一段传闻的时候,曾经在心里不由破口大骂,“我靠啊,我靠啊,我哪时叫他娘的什么刘邦,我叫刘山河,我就叫刘山河!娘的,这些该死的媒婆们,干吗不说我的真名字啊?如果把老子的真名说出去的话,那自己也不会落得一个直到三、四十岁了,却还是没有成家的命运了。”可是,刘山河忘记了,自己仅仅是穿越到了那里去的,无论是相貌,还是出身,还是姓氏,那都是已经命定了的,是不能更改的。

是的,在很多的时候,刘山河都是很无奈的,很纠结的,很郁闷的。如果说,自己自从穿越到了这里之后,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的时机还没有到来,想成为一番大业的条件,还没有实现的话,那自己倒还可以原谅自己。可是,自己现在居然连一个老婆都讨不上,这也真是好说不好听啊!唉,唉,真是的,真是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谁让自己如此游荡,如此放纵,从而落得了这样的一个“好”声名呢?

“啊,啊,啊,他吗,他的名字,叫,叫,叫刘邦。”媒婆无奈,只好把名字如实说出。

“什么?刘邦?那个无赖?我的天啊,你刚才的时候,说的是天花乱坠,可是,可是,原来说了半天,说的是一个无赖,一个流氓刘邦啊?不成,不成,坚决不成!”那女方的家长,一听说了刘邦的“大名”之后,便扭头便走,任凭那位媒婆怎么叫唤,也不能把人家给叫回来了。

“唉,这个刘邦,这个亭长!看来,他是得打一辈子的光棍子了!”那位媒婆也为自己的说媒失败而感到十分的恼怒,却也只能把气都撒到了刘山河的命运不济上。

是的,在很多的时候,刘山河都是很无奈的,很纠结的,很郁闷的。如果说,自己自从穿越到了这里之后,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的时机还没有到来,想成为一番大业的条件,还没有实现的话,那自己倒还可以原谅自己。可是,自己现在居然连一个老婆都讨不上,这也真是好说不好听啊!唉,唉,真是的,真是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谁让自己如此游荡,如此放纵,从而落得了这样的一个“好”声名呢?

不过,好在刘山河也很会自我安慰,对自己说道:“唉,大丈夫何愁无妻!”又时常对自己说道:“唉,没有妻室也罢,没有妻室也罢,这倒也给自己省下了不少的养家的钱。自己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人不饿,手里也断不了有几个钱来花,各处的酒店也好,青楼也罢,该去的地方,反正自己也都去过了;不该去的地方,自己也都去过了,这样活着,其实也挺好,其实真的好挺好啊!呵呵呵呵~~~”这种想法,一方面也是刘山河的其实的内心想法,另一方面,也是刘山河的一种无奈的想法。是的,很无奈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人的一种天性使然。是的,是一种天性使然。因为无论是什么人,如果是他的一种目标没有得到实现的时候,他便总会为自己的没有实现目标,而产生出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借以安慰自己。而刘山河除了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之外,还有一种另外的方式,那就是给自己做帽子。

尽管,尽管刘山河在以前的时候,曾经为自己做了不少的帽子,可是,大都不合他的心意。而自从刘山河从咸阳回来之后,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关于自己的帽子的轮廓了:高高的戴在头上,前后平直地伸出,而且前端应该有些稍往上翘起……

其实,刘山河的已经初具轮廓的那一顶帽子,原型自然就是以他在咸阳城里看到秦始皇的时候,所受到的启发。是的,那秦始皇是何等的威严,那气势是何等的凌厉?先不说那车马,先不说那仪仗队,单说他的那一顶帽子,就足以让人感到一种压抑感,须得仰视才可以看到。嗯,就它的,咱也做一顶那样的帽子!

那一天,刘山河正在自己的亭长办公室里专心致致地制作着自己的刘氏冠。好不容易,花了大半天的工夫,他才模仿着那秦始皇的皇冠的样子,给自己制作出了一顶帽子来。刘山河把那帽子放在了手里不停地端详着,欣赏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的声音。然后,他把那顶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转到了一面镜子面前,左看右看,觉得这顶帽子,还真是适合于自己,无论是从气质,体形,还是长相方面来看,那可都是绝对的上品!

瞅着瞅着,刘山河居然花了眼,那镜子里的自己,居然忽然间幻化成了那秦始皇的样子!浓重的胡须,苍白的容颜,高高的皇冠,威严的仪容……啊,啊,中了,这是谁啊?这还是那个泗水亭长刘山河吗?他,他,镜子里的那个人,分明不就是那个君临天下的始皇帝吗?

一时间,刘山河完完全全地陶醉在了自己的想像之中的。自己完完全全地被自己的想像所陶醉了,所征服了。

而正在刘山河继续陶醉于自己的想像之中不能自拔的时候,忽然之间,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刘邦,刘邦,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呢?”听了外面的话音,刘山河不由一惊,不过,他很快就又镇定下来,他已经从声音里听出来了,说话的那个人,正是萧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萧大人啊,什么风又把你给吹了来了?”刘山河一边仍然自顾自在欣赏着自己的刘氏冠,一边向着萧何说道。

其实萧何本来是有点公干经过泗水亭的,想起也该几日没有见这刘三了,于是便下了马过来看一看。可是,他一进门,却被刘山河的那自顾欣赏着自己的刘氏冠的样子吓坏了。因为萧何作为主吏掾,他自然深知,随意模仿皇帝的帽子来戴在头上,如果被人发现了,传出去的话,那么肯定就是杀头的重罪啊!我靠啊,这个刘三啊,可真是够大胆的啊!

可是,这个时候,那刘山河却根本就没有看到萧何的眼里的惊慌之色,仍然把那顶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反复地打量着。见萧何过来了,竟然把那顶帽子从自己的头上摘了下来,然后一下子戴在了萧何的头顶之上,嘴里还说呢:“来啊,来啊,老萧!你也来戴上看看,嗯,很不错,很不错呢!”

萧何一看这刘邦居然把那顶足以灭自己九族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差一点把嘴都给气歪了,一下子把那一顶帽子给摘下来,然后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脚底下,三下五除二,就给踩了一个粉碎,然后正色道:“我跟你说啊,刘邦!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啊?你可知道,你做了这么一顶帽子,如果被外人看到了,给你告了密的话,会给你带来多少的麻烦吗?唉,你这个人啊,真是不知道深浅啊!你这样的话,会惹祸上身的!你难道忘了,忘了那一回跟夏候婴酒后比剑,把夏候婴给误伤的事情了?那一回也幸好就是跟夏候婴吧,如果是换了别人的话,你还会这么幸运吗?唉,一点都不长记性,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长记性呢!”

刘山河一看到萧何居然一下子把自己好不容易给做好的那一个帽子给踩烂了,却也没有恼。他当然知道萧何也是为了他好。于是,刘山河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好吧,算了。你说这一顶帽子有问题,那就有问题吧。我以后再另外做一顶吧,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再做一顶,你也不能再做成这种样式的了,明白吗?这样的话,是会被杀头的!唉,你这个人哪,怎么老是这样呢?就是再做一顶,你也不能再做成这种样式的了,明白吗?这样的话,是会被杀头的!唉,你这个人哪,怎么老是这样呢?”萧何一边指着刘山河的鼻子,一边数落着他。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是有点公事经过你这里,只是想起,那天我们说起吕公祝贺的事情。具体的操作,现在呢,也已经基本上定了。由于吕公的院落较小,所以,把参加恭贺的人分成了三批。那些超过一千钱的人,直接请进内庭,跟吕公直接见面;而那些超过五百钱的人呢,则在客厅里,等待着吕公出来跟大家打招呼;而那些不到五百钱的人,则被安排在庭院之中。不过呢,我可是来跟你打个招呼,那就是,根据咱们县令的指示,能够参加这吕公恭贺的人,也只有在咱们沛县县城之内居住着的那些人,反正没有给居住在县城外面的那些人下通知。你自己至于去还是不去,我看啊,你自己还是尽量掂量一番吧。好了,话我也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公事要办,这就告辞了。”说着,萧何便急匆匆地出了门,然后上马而去。

送走了萧何,刘山河在心里捉摸着:超过一千钱的人,直接请进内庭,跟吕公直接见面;而那些超过五百钱的人呢,则在客厅里,等待着吕公出来跟大家打招呼;而那些不到五百钱的人,则被安排在庭院之中。嘿嘿嘿嘿,还真是有些意思。看来,这个主意,一定就是萧何那一个家伙给出的。我靠,什么钱不钱的,没有钱,老子就不能去了?还说什么只有那些居住在县城里面的官员,才有资格前去道贺。这样的话,岂不是把我刘山河给排挤出来了吗?他娘的,要不是为了那吕公的两个千金的话,老子才不稀罕给那老儿去道什么贺呢!

刚才听萧何也说了,说是日子就定在今天晚上。我靠,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吧!老子,或许就从今天晚上开始,要走大运了!

想到了这时在,刘山河便把亭里的事情,跟一位平时帮着自己做事最多,效率也是最好的亭父交待了一个今天的事务,然后便戴上了那一顶刚刚做好的帽子(并不是萧何给踩烂了的那一顶),骑上了他的那一匹白色的骏马,然后向着县城的方向,便奔了过去。

刘山河想先去樊哙那里借点钱。不管怎么样,空着手去给人家道贺,那怎么能成呢?如果让那吕公当众耻笑自己,还不如不去的好。终于,刘山河骑着白马,很快便来到了沛县县城里。刘山河把马放到了县城的一个寄放处,然后便径直向着樊哙的狗肉馆走去。老远的,刘山河便闻到了一股香味十分独特的狗肉气息,他就知道,那樊哙的狗肉铺,马上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刘山河正看到樊哙正在那里挥动着那一把特大号的钢刀,全力地剁着一块又一块的狗肉。见刘山河老远的过来了,便高声地向着刘山河道:“哎,那不是三哥吗?我说三哥,你怎么有空到县城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有些事情。”刘山河一边说着,一边一手从樊哙的案板之上拿了一块狗肉,大口大口地吃着,然后说道:“我说樊哙啊,你手里还有钱没有,我先借几百用用。”

“哇塞,我的好三哥啊,几百啊?唉,你看我这小买卖,一天下来,也卖不了几十钱二十钱的,你倒好,一张口,就是几百钱。不瞒你说啊,三哥,我今天手底下,还真是没有这么多钱,也就是有几十钱吧!你等着,你等着,这这就给你去拿!我这就给你去拿啊!”说着,樊哙便想要折返身回屋里去拿钱。

刘山河一听樊哙只有几十钱,心里一盘算,拿着几十钱去给那吕公道贺,还不如不去呢!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他便冲着已经走进了里屋里去的樊哙道:“我说樊哙啊,算了,算了,你也不用去拿了!你也不用去拿了!”一边说着,刘山河一边自顾大吃着手中的狗肉,一边大踏步的离开了樊哙的狗肉锖子,向着吕公所居住的地方便走去。在他的心里,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急速地生成着。

远远的,刘山河便看到了那座已经由吕公居住着的豪宅的前面,已经高高地挂起了两只大红灯笼,而与此同时,穿着十分高档的人,也正进进出出,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派节日的气氛。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刘山河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娘的,这官小了,穿衣服也显得这么寒怆。不过,好在刘山河的心境好,觉得衣裳只不过是一层皮布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似乎,是一种力量,在冥冥之中促使着自己,什么也不在乎地,跟着那些穿着十分高档的人,走进了吕公的大门。而当刘山河一进入到了大门里面的时候,却发现,站在大院里忙得团团乱转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的好友萧何。

而这个时候,萧何自然也看到了刘山河的到来,他先把手中的事情放了一下,赶紧跑了过来,对刘山河道:“我说刘邦,嘿,你,你,你还真来了!”刘山河自然听得出萧何话里的意思:“你这么一个屁大的小官,居然也要来!好,官小不要紧,你有钱也行啊!真是,来凑什么热闹啊!你这么一个屁大的小官,居然也要来!好,官小不要紧,你有钱也行啊!真是,来凑什么热闹啊!”

“我说刘邦啊,你还真来了?好,好,好啊!你看,”说着,萧何把手指向旁边的一张大红纸上面写得十分醒目:“不到一千钱的,请到庭院中坐。”

刘山河看到了那几句话之后,也不答言,只是笑了一笑,然后摸了摸自己那干瘪的口袋,却阔步来到了登记贺礼的柜台旁边,拿起笔来,在一张红纸上面,飞快地写下了“贺钱一万钱”几个大字。然后把笔一扔,对萧何道:“萧大人,你看,我该到什么地方去坐啊?”

刘邦的这一个表现,却是让萧何大为吃惊。他心想,好你个刘邦!好你个刘邦啊!你的底细我还不知道啊?啊?兜里没有装着一分钱,却居然敢写下“贺钱一万钱的”的话来!这个刘邦,萧何素来就知道,此人好大喜功,什么事都喜欢大而化之。可是,在没有一分钱的情况之下,也不能,也不能一下子写下“一万钱”的贺礼啊!这个刘邦,这个刘邦,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真是让人不可理解啊!

刘邦的这一个表现,却是让萧何大为吃惊。他心想,好你个刘邦!好你个刘邦啊!你的底细我还不知道啊?啊?兜里没有装着一分钱,却居然敢写下“贺钱一万钱的”的话来!这个刘邦,萧何素来就知道,此人好大喜功,什么事都喜欢大而化之。可是,在没有一分钱的情况之下,也不能,也不能一下子写下“一万钱”的贺礼啊!这个刘邦,这个刘邦,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真是让人不可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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