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下大佐正在和黑田松下仨人商量如何围剿抗联,一个门口的卫兵跑进来报告道:“大佐,魏家岭村公所来人了。”
黑田插嘴问道:“他没说什么事儿?”山下瞅了黑田一眼,他总觉得这小小的黑田没把他这个大佐当作一盘菜,凡事他都抢个先。

那门口卫兵道:“他说魏家岭的炮楼被绺子给端了。”黑田一听头就大了。

山下问道:“他人哪?”

门口卫兵道:“在大门口哪。”

山下道:“让他进来!”

那门口卫兵退出去了,一会的功夫,那来报信的人进来了,低个头象根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山下问道:“攻打炮楼共有多少人?”

那人道:“少说也有一千人,昨晚上我在村公所值夜班,半夜里听到爆炸声,我上房向炮楼方向一看,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在攻打炮楼,皇军们拼命的抵抗,无奈对方人多势众,皇军全部阵亡了。炮声停止后,一个人来我处抢走了马车。后来才知道,他们抢马车是为了拉走仓库里的枪支弹药。”

山下道:“今天晚了,你先住下吧,明天再回魏家岭吧。”

那报告的人走了,山下问黑田:“你看这是谁干的?”

黑田道:“肯定是俞飞雪那娘们干的,别人谁能拉出一千多人!”

山下拍着桌子大发雷霆骂道:“俞飞雪这臭娘们也太猖狂了,三番五次的劫杀我们,这次又夺取我炮楼炸毁我油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定要消灭这个心腹之患!明天一早,黑田你就集合队伍跟我进山剿灭这支队伍!”

黑田试探的问道:“以往都是汪全带路,是否可以把他放出来,让他带路?”

一提汪全,山下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气哼哼地说道:“你不是有军犬吗?用军犬代替他!我就不信没了他这个臭鸡蛋就不打槽子糕了!”

黑田见山下不肯饶恕汪全,他现在才知道这位大佐是多么憎恶他了,看来汪全是凶多吉少了。他不敢再说下去,只好求助于松下中佐,没想到松下眼睛在瞅窗外,根本没理会他。

一宿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黑田集合了队伍,山下来到了队伍前面说道:“我们去讨伐抗联红匪,皇军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之师,我相信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大家加油!”他鼓动完,又对松下道,“你领着一百个皇军看家,我和黑田率领剩下的六百多个皇军去剿灭俞飞雪。”

松下挠了下头,说道:“大佐,你那六百多人,不足七百来人的队伍和将近两千人的队伍相抗衡,你取胜的机会不大,况且那俞飞雪是个惯匪,很会用兵,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是个怪才。你还是把这一百个皇军也带上吧,人多力量大。”

山下道:“广顾剿匪了,我们的司令部就不要了?你要知道,这老巢是我们挡风避雨的地方,丢了它就等于丢掉了我们的生命线,好了,不用再讲了,我就不信她俞飞雪比站着尿尿的还利害?”说罢,他命令黑田让人牵着两条德**犬出发了。

在新营地里,二连连长贾归田斜卧在临时搭建的床上,捂着枪伤,疼痛这时来劲了,他咬着牙忍着痛,不哼一声。他手下的一个排长进来看他,见他如此疼痛,说道:“连长,开始疼痛了?”他见连长疼的满头大汗,又说道,“我去给你找军医来。”

贾归田道:“那来的军医?咱们这支部队连个卫生员都没有。”

那排长道:“咱们有军医了,是伪军带过来的。”说完,那排长出去请军医去了。

不大一会,军医来了,他让那排长帮助连长脱去上衣,看了下伤口说道:“得把乱肉刮掉,没有麻药,你得挺住了。”他从药箱里拿出了块纱布,又道,“把它咬上。”

贾归田问道:“烂肉不就是腐肉吗?怎么这短的时间我的伤口就腐烂了?”

军医解释道:“我说的是乱肉,不是腐肉,是乱七八糟的乱肉,不是腐烂的肉。”

贾归田又问道:“那是咋整的?”

军医道:“是枪离的太近,火药造成的创伤。”

贾归田点了点头,似乎听明白了,说道:“那就请清创吧!”

军医用手术刀把伤口周围的血嘎巴清理了一下,刀剜肉多疼啊!贾归田咬着那块纱布一声不吭,军医道:“真是一条硬汉,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贾归田见伤口清理完了,问道:“医生,你贵姓?叫什么名字?”

军医道:“我叫蒙一宣。”

贾归田又问道:“蒙医生,你这么好的医术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蒙一宣道:“是齐齐哈尔医专毕业的。”

贾归田咳嗽了一声,再问道:“蒙医生,你医术不错,手法也利落,咋就参加了伪军了哪?”

蒙一宣长叹一声,说道:“说来话长了,我简单点说吧,我从医专毕业以后就留校当了教师,没想到这rì本鬼子来了把我从医专调了出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来给伪军治枪伤。唉---人不逢时啊!”

贾归田道:“不是你人不逢时,是小鬼子搅乱了你的生活,你要骂也得骂小鬼子。”

山下带领将近七百个小鬼子进山了,两只军犬在前带路,当他们走上一条小路时,遇到了一只母熊领着两只幼崽挡住了去路。这是一条熊道,那母熊护崽心切,径直朝那两只军犬扑来,两只军犬也跃跃yù试,训导员放开军犬的脖套,两只德**犬向那母熊扑去。这熊左扑右挡,那两只军犬左蹿右跳,累的那只黑熊张口喘着粗气。母熊见两只幼崽上了树,它也一转身上了树。两只军犬在树下狂吠,吓的两只小熊在树上瑟瑟发抖。其中一只一时的慌乱,一把没抓住树枝,从树上掉了下来,两只军犬扑上去咬住了那只小熊,小熊发出了惨叫声,树上的母熊立刻窜下树来,一口咬住了一只军犬的脊梁骨,那军犬惨叫着。另一只军犬抛下小熊和那母熊缠斗了在一起。山下一看,命令道:“开枪,打死那黑熊!”

十多个小鬼子举枪shè击,那母熊被打成漏勺了。这熊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它临死前还抚摸那受伤的小熊。它不放心哪,母爱的力量是多么的伟大?小鬼子们想上去扒熊皮,山下骂道:“巴嘎,前进的干活!”

黑田望着那只被咬断脊梁的军犬问道:“大佐阁下,这条军犬咋办?”

山下道:“开枪打死它!”他掏出枪来,一枪打死那狗。队伍继续前进,象没发生过事情一样。

这支行进中的队伍被抗联一团的侦察员发现了,他连忙跑回去报告:“团长,小鬼子的大部队离我们只有五里地了。”

飞雪不慌不忙地问道:“有多少人?”

侦察员道:“估计七百人上下。”

飞雪对二营连长张四旺说道:“你的连跟我走,去引开这帮小鬼子。”

张四旺的一个连随同团长飞雪来到了小鬼子的前头,打了一阵枪便向另一个方向退去了。山下一听到了枪声,jīng神头马上来了,他知道这是遇上抗联了,他抽出战刀,高声喊道:“追击!”

为了吸引小鬼追下来,飞雪他们跑一段时间,便回头打几枪,还时不时的向后打几炮,这样一来山下更相信追击的是抗联的主力部队了。跑了一段路便拐进了一条小道,飞雪道:“同志们,给小鬼子挂上手榴弹。”那些战士把手榴弹挂在了路旁的小树毛子上,一根丝线横在了路上。小鬼子只顾追击了,根本没瞅脚下,一下子绊到了那根丝线上,下听一声巨响,几个小鬼子便被炸上了天。

小鬼子把死尸推到了一边,继续前进,这回小鬼子可注意脚下了,当一个曹长发现一根丝线横在路上时,喊道:“把这根丝线剪断!”一个小鬼子过来把丝线刚剪断,又是一声巨响,把几个小鬼子又炸死了。原来这颗手榴弹挂在了路边的小树上,下边吊着一块石头,石头连着手榴弹的拉线,那根丝线一剪断,石头一下坠便拉响了手榴弹。

山下骂道:“这个sāo货狡猾狡猾的!”

当飞雪他们跑到一处悬崖时,飞雪说道:“放下绳索,攀爬下去回营!”

山下追到了前面的悬崖时,才发现那帮抗联的队伍不见了,跑的无影无踪了。他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们上当了,返回去!”

飞雪回到了营地,集合了队伍,说道:“留下政委,带领一个营守卫营地,其余的人带上黑火药跟我走。”他又对一个战士小声交待了几句,然后领着战士们出发了。

到了一片开阔地,让战士们把黑火药洒了一圈,这圈比兰球场还大,火药洒有半米宽,接着他们在一个小山包上架好了小炮和机枪,专等小鬼子进圈了。

山下领着部队向回走,一声枪响打破了沉寂,黑田道:“这是猎枪的声音,去几个人把那猎人找来!”

不一会,猎人被带来了,还扛着一头狍子,黑田上前问道:“老乡,你是经常在这打猎吗?”

那猎人装出一付害怕的样子,嗑嗑巴巴的说道:“是、的,是的,经、经常在、在这打、打狍子。”

黑田又问:“那你在这见过抗联的队伍吗?”

那猎人问道:“抗、抗联是什么东西?”

黑田耐心的解释道:“抗联不是东西,是一帮土匪,打家劫舍的一群人。”

那猎人傻乎乎地说道:“一群人哪?我见过好大好大的一群人。”他说话始终没有放下肩上那只狍子,生怕被别人抢走。

黑田道:“你能带我们找到他们吗?”

那猎人道:“带你们去,有、有什么好处?”

黑田从兜里掏出了一把伪满洲国的绵羊票子:“给你钱,不让你白跑腿。”

那猎人把猎物扔在了地上,眼睛放着亮光,接过钱来说道:“有这么多的钱,好、好吧,我、我领你们去!”

山下领着队伍跟在那猎人后边不知不觉的走进了那火药圈里,到了这圈里小鬼子发现那猎人不见了。黑田知道上当了,挥动着战刀,高声喊道:“趴下,准备战斗!”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几发炮弹便飞了过来,点燃了火药,火药又点燃了荒草和一些小树毛子,冲天的大火烧的那些鬼子兵鬼哭狼嗥的,黑田也在圈里面,他的衣服裤子也被大火烧着了。山下和三百来个鬼子站在了圈外,大火一起,吓了山下一跳,他马上卧倒,命令道:“机枪还击!”三百来个小鬼子架上机枪和小炮,奋力还击,他们打了一阵儿见没动静了,再一看连个人影没有了。

黑田在军校中学过大火中逃生的课程,他顶着风逃了出来,跟着他逃出来有一百多人,剩下的一百多人就被大火无情的吞噬了。山下望着黑田那狼狈相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无缘无故的就相信了那个猎人的话;笑的是他被烧的那付德xìng。头发眉毛被燎了个净光,脸造的花里胡哨的,没个孩子样了,衣服烧的大窟窿小眼子的,简直象件八卦仙衣了。黑田的脸被烧去了一层皮,他忍着疼痛问山下:“大佐,还追吗?”

山下道:“还追个屁,回去养伤吧!”山下领着这帮残兵败将走在回往嫩江城的路上。有的士兵烧伤重些,身体各处都碰不得,一碰就脱下一层皮,所以只好拄着一根木棍艰难的向前走着,一旦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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