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
阿木猜测地抬起头,看看经过自己身边的人,看看在路上奔走的车和人。他在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寻着声音,顺着墙壁,往东走。夕阳将他的身影投shè的很长,很长,长到,他向这里迈开第一步的时,jǐng报的声音源就能见得到他的影子。

看着眼前,脸上挂了彩的阿木,芊蕊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片刻地呆住了。阿木抿了抿嘴,是见到芊蕊的高兴,也是见到望着自己的滑稽表情。

在芊蕊身边,横着排着七八个一米多高的立体音响。而她左右手里,左右脚下,都是街头上买给孩子捏着玩的塑料玩具————它发出的声音神似jǐng车的鸣声。芊蕊,是边跳边捏,声音由音响扩了出去。

阿木忍不住地笑了。这就是使得他和阿虎两帮人收手的声音。

跑出来的芊蕊,第一个想法当然是报jǐng。不过,她没有忘记,jǐng车来了,阿木也是逃不了干系。

“你干什么呢??看着累得没有了力气,正喘着粗气的芊蕊,阿木绷紧嘴巴以免笑出声来。

“哼,……我”,芊蕊打量了自己一番,“我,我在救你!”

“救我?”阿木指着自己说,不相信地说:“救我!你是在坏我的事,知道么?”背过脸,阿木放肆地笑了,“还救我呢,”

“什么坏你事!在打下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芊蕊刚刚的怕意突然间没了,“在说,你身体才好的。”她用此刻身体里剩余的所有力气,开始责备阿木,“坏你的事?刚才那能称的上是事情吗?”,看了看阿木脸上的伤,她不无担心地继续说:“刚出医院,又想进去了啦。你不是很讨厌医院和医生吗?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自己厌恶的地方去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

停了下来,芊蕊喘了几口气,“打来打去,有意义么?你们凭什么打人?他们的身体,都是父母给的。打他们,经过他们父母同意了吗?话又说回来。你们又有什么资格用自己的身体做盾牌,给别人打!你们父母和……。”

“好了,好了!”比芊蕊声音高出了几百倍的分贝。话一出口,阿木意识到对这位自己苦苦寻才找的人实在是有点不适。不过他也只是咽下了吐沫,若有所思地扭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房屋建筑,放低了声音,“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准谈我父母。”

“嗯,”听到或没有听到,明白或没有明白,人常常会哼那么一声。

声音又响起了,蔓延在空气中。阿木收回目光转向芊蕊。芊蕊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双脚。很奇怪,没有动一下,声音从哪来的?

“走!”,抓起芊蕊的手,不管她是否愿意阿木就跑了起来。莫名其妙,她在得不到自己疑问的回答,用力要挣脱开阿木的手。直到几辆实实在在的jǐng车从身旁驶过,她才主动地随着阿木一起狂奔。

在一个自己确定安全的地方,阿木停了下来,抬起眼不无关心地看了看和自己同样“呼呼”喘气的人。

此时的夕阳,已消失在天边完全被吞噬了。或独自一个人或做伴的两个人或一家人,或闲谈或逛商店或吃东西,又都出现在了路上,各自做自的事情。

相对无言,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所以得有谁必须先开口——说出的话没有多少意义,只是为了改变令人困窘的氛围。“这么快就出院了?”

“这么快?你以为我是植物人么。”一直期盼着、自责着、想着、练着再见到芊蕊应该如何说道歉话的阿木,又一次用了违心责备语调。

“我,……”

阿木突然凝眉聚神盯着远处两个匆忙而行的人。

“嗳?”

“明天,明天,”慌忙跑出不远的阿木回过头,叮嘱芊蕊,“在这个地方等我!”是不可违抗的口气,“一定要记住!”

“喂!喂!明天什么时候啊?”

“有太阳的时候。”风把急速跑开去的声音拉长了,传进了芊蕊的耳中。

阿木没有再回过头,依旧向着他的目的地跑去。

再次见到阿木的兴奋,很快随着他远去的背影淡化了,成了一种常态——一直都伴随着的感觉。似她和阿木,根本就没分开过。三个月——真是“所谓”的时间,虚化了的,是不存在的。

虽说是在夏季的尾巴上,但太阳依旧出现得很早。在象征现代文明的高楼大厦的脚下,在高科技涉足的车声人声中,观赏rì出,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

在昨天和阿木分别的地方,早已经出现了芊蕊徘徊的身影——比太阳早。

真是名副其实的“这这里等我”——等啊!等的太阳上了中天,等到眼睛里是模糊的一片,等到芊蕊对毒rì的烧烤的快要麻木了,等到眼前升起袅袅热气。她,还是站在凉亭不远处的阳光里。

我们该是用傻,还是用单纯来形容她呢?在这个社会里,傻与单纯本就是一致的。

一个黑影,直冲着芊蕊压了下去,然后就被她踩在了脚下。朦朦胧胧的身影,在她yù睁却睁不大开的眼睛里,虚虚实实。

调整好眼睛,摇了摇头,所见到的是阿木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的关切,他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笨啊!那边不是有凉亭么?站在这里!你以为自己是夸父!?”

迎接阿木的责备,却是芊蕊“噗嗤”的笑声。对于她的笑阿木只是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眼睛闪烁躲避她的直视。

一只手背上插着吊针,另一只手里握着撑衣服的竿子。而竿子的顶端是一个塑料的输液袋。加上脸上的伤迹。看了看面前的他,芊蕊又望了望了地面上的影子,“你,这个样子真的很怪!”

“有什么好怪的!”与适才比起来,阿木的声音显然的低了下去。“站在这里晒太阳,很舒服么?”说着李浩就转过身,往凉亭走去了。

芊蕊想当然的也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凉亭。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行么?你应该呆在医院里。”

阿木抬眼望了望输液袋,“带着爱迪生还担心停电么。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行么?”

“这算是什么回答?!是为什么。”阿木对芊蕊的回答很不满。

“这就是回答!为什么?难道一定要有什么么?”

“喂!我是问你,……。”

“别动!”芊蕊急忙呵止,yù甩手的阿木,“针头会滚掉的!”

无奈地阿木瞪了芊蕊一眼,稳稳地把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去。“……”yù说什么,可被“咕咕”的声音打断了。

同时,芊蕊和阿木下意识地低下眼皮,谁的肚子叫了?谁也没有怀疑对方,因为各自都明白自己的肚子叫了。

“我饿了!”先开口的就是犯错的。阿木这样说,算是承认了刚才的声音是发自于自己的肚子。

“我也饿了!”

阿木直起身,“走吧!吃饭去。”

人群里,这样的阿木当然是扎眼的。他没有在身边的饭店——大饭店,小饭馆门前停下来,芊蕊也只得揣着一肚子不解和饥恶感,跟着他继续走着。

“怎么了!”

芊蕊对突然在一个广告牌前停下脚的阿木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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