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芊蕊快速地翻找了一遍妈妈的房间。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带有文字的物体,可就不见哥哥所说的纸条。就在芊蕊第二遍查找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近了,停了下来。
“哥,你找到了!”以为是明俊找到了纸条,芊蕊激动兴奋地抬起头。无声却猛烈的眼神撞击,一双怒目的眼睛,妈妈!

金属间的碰撞声,怒气冲冲的妈妈把手提包猛地摔到床上。jīng致的包落在了柔软的床上,依旧发出了声音。

“妈,……”

母亲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芊蕊不知从何解释地从保险柜的门柄上缓缓拿开手。

空气凝固了,静……

“小——蕊——”

就在芊蕊局促着不知如何打破这般局面时,明俊兴奋地跑过来。显然,母亲的出现,也令他惊呆了。

“妈,……”

母亲转过眼睛望了望明俊,自我讽刺般地“哼”了一声,又转回了视线。

“养了这么久,原来养出个家贼?哼哼,真是可笑。”说着,妈妈就走上前,眼睛逼视着芊蕊,“说,你想要什么?”

“地址?”

“什么地址?”母亲说得很平淡。

“我亲生母亲走的时候,留给你的。”顿了顿,芊蕊伸出手,“对不起,妈,我要地址。”

“你母亲?哼!你母亲?她抛弃你。我。是我养你,养你到现在?知道么?你母亲?哼哼!”

“妈,其实,这件事,是……”明俊感觉到了妈妈的激动情绪,走过来,想解释一番。

“你给我闭嘴!”妈妈大声地呵斥道。

“妈,这么多年幸苦您了。但,我真得……”

“幸苦?你妈妈?要不是因为你妈妈改嫁,……”妈妈没有说出下文,她的情绪膨胀到了点。“别在提她,”

“妈,求你了,你给我地址吧。她是我亲生母亲。”芊蕊恳求道。

抡起胳膊,在身前的空气中划了半个圆圈,似是要扇开芊蕊的话。“别在提她,滚出去!”母亲指着门说。

“妈,既然生母说纸条是给我的,你就该给我。”

手拂着胸口处,喘着粗气,妈妈指着门,重复着刚才的话,“滚出去”

“妈。求你了,”——“噗通”,芊蕊跪了下来。

“小蕊,你这是做什么?”旁边一直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的明俊,走过来,拉起芊蕊。

“好,你……”抡起手,妈妈要扇芊蕊耳光。

“妈!”,明俊一越身,挡在了前面,一只手握住了妈妈即将要落下的手腕。“妈,不能打!”

“明俊啊!”一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妈妈忍不住地哭开了。

“妈,你怎么了。”明俊扶着无力要倒下去的母亲,“妈,……。”

“怎么都是没良心的人啊!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要去找她亲妈。”妈妈有气无力地哭诉着,“还是一个家贼,拿走了保险柜里的现金。”

“没有,妈,我没有。”突来的冤枉,芊蕊当然是极力地块摇头争辩。“我只是……”望着明俊,她期望哥哥相信自己。

“不可能的,妈!”

这“可能”与“不可能”,明俊最清楚不过了。有言在先,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再一个女人,三人一起,吵架的比率,总是居高不下。而其间男人的作用,可不能小觑。

明俊的话,立刻冷却了妈妈的心。亲生儿子啊!不相信自己,相信别人?复杂的情感,齐涌上心头。妈妈眼眶中的眼泪,“哗”地流个不止。

“妈!纸条……”满心被可能写有地址的纸条缠绕着的芊蕊,失去了判断力,迎火泼油地说出了最不适宜的话。

“纸条!?纸条!给你纸条。”无力至极的母亲,突然喘起了气——心脏病犯了。

“妈,药——”

芊蕊慌忙跑到梳妆台前,拿了药过来。

“小蕊,你先出去一下。”明俊轻声地说。不是逼迫着要芊蕊离开,只是妈妈看着她,不肯吃下药片。

还yù说什么,但芊蕊没说出口。此刻,母亲是如此的虚弱,她意识到无论如何,妈妈是不会告诉自己纸条在哪里的。至少,今天是这样的。再等下去,也是徒劳。现在离开,该是结束这尴尬窘迫场面的最好办法。

芊蕊也走出房间,走进客厅。走出客厅,关上上了房门。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出小区,回过头,望着居住了十七年的房子,芊蕊不由的百感交集。

以近黄昏的路上,行人很多。下班,赶着回家的;放学,赶着回家的;当然还有和家人一起走出家门的。

无论他们走去世界的某个角落,家,总是他们最挂念的地方,也是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地方。家,不是几面墙加一个顶的房子,更不是奢侈豪华的家具设施。家,是人,是天赐的缘,是任谁也无法更改的一生情。

出现在路上,人们各有各的原因。但唯一的夕阳,让他们全沐浴在昏黄的光线里,夸张地将一个个身影铺平在路面,任车碾人踏。

车碾人踏?又如何。只是影子罢了。

公园的一角,一张木椅。芊蕊刺痛的眼睛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心是说不出的惆怅。

景悲,人凉。

黄昏,这个悲情主义的诗人,总在抒发着他的悲怆、哀婉的心情。现在,真的是没有家了,成了流浪者?或许早就该是了。妈妈不会再要自己了,那哥哥呢?从小一直关心自己的哥哥。芊蕊摇了摇头——不知道。此时此景,童年的辛酸往事情再一次地在脑海起伏。

公园不是为芊蕊特意建的,也不为任何一个人。人,都是局限的。所谓的名人,也只不过是有着高过眼频率的普通人。一代代地换,一世纪世纪地清,百年之后,谁又记住谁,谁又该认识谁?

三三两两的人,从公园的那一角走过。谁会注意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只是黄昏在酝酿诗句中的一份情愫罢了。再抬起头,适才完整的夕阳,已被群山吞噬了许多。远处一切和近处的一切,都在她眼中都变得模糊。

夕阳渐次得被吞噬,天一点点地暗了下来。公园木椅上,芊蕊依旧坐着。她在等哥哥。可望穿了脚步匆匆的行人,却未见明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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