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九十一章：闲暇时光
过渡章节，总不能老是一开始就打打杀杀嘛，呵呵，首度尝试五千字大章，5500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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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江，霞姑山。
徐渐一身短袖短裤，盘膝坐在山顶的草地上，遥望着祖国南海的碧波滔滔，享受着南面吹来的清新海风，回家的感觉就是这么的悠闲自在、身心放松，连海风里浓重的腥味儿，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不过徐渐的安静没能保持多久，听到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上山而来以后，徐渐便无声地轻叹一下，该来的终究要来的，安闲的日子看来到此就要结束了。
不多时，山后的小径走出一男一女，都是一身休闲的打扮，但男的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行走之间便透着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女的约莫二十**的年纪，成熟美艳气质惊人，只是明显有些憔悴，但却恰好削减了眉宇之间的那种英气，多了几分令人恋爱的柔弱。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沉默着缓缓走到徐渐差不多十米远的地方，男的忽然轻笑一声，说道：“小徐，你的警惕性可真不怎么样，如果我是敌人的话，这会儿你已经挂了，虽然霞姑山是军事管制区域，但这世上可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作为异能者行动处的特工，我们还是要随时保持一些警惕性比较好。”
裘轻语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徐渐回过头来，一脸惊讶的样子，欢喜地对成熟美女打了个招呼：“裘姐姐，你看起来似乎全好了，当初可是那么重的伤呢，看来国安局的异能者大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嗯，有机会我要去偷学两手。”
裘轻语温婉地一笑，出乎徐渐意料地没有接话，而是把眼神稍微向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身上扫了扫。
徐渐顿时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似乎裘轻语在暗示着，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其实不是很友善。于是徐渐笑眯眯地问道：“我是徐渐，请问，您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对裘轻语没有主动介绍他这种失礼行为，略略有些不满，但依旧很有风度地朝徐渐展演一笑：“小徐，你不认识我，我可是早就认识你了，上次莫斯科的行动就多亏了你大显身手，这次去安卡拉，又是你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不光救出了陈晨和宗静华这两个战友，还找到了萨法哈和伊莎贝拉……”
好一通夸赞以后，中年男子才笑呵呵地自我介绍，说道：“我叫白振宇，是咱们国安局内务处的主任，小徐，你可以直接叫我老白，或者宇哥，我对你可佩服的很呐，以后咱们多亲近亲近。”
徐渐这才恍然，感情这货是内务部的啊，专管调查内部人员的，难怪裘轻语一脸的不高兴，难怪这货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难怪这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竟然还提到了伊莎贝拉，不过一个大主任亲自出马，也真够给面子的。
“哪里哪里，我哪禁得起白主任您这么夸奖，我徐渐没什么大本事，只有一点小小的异能，还是个辅助型的异能，虽然有幸参加了莫斯科和安卡拉的两次行动，但主要的功劳都是裘师姐跟其他战友立下的，真没我什么事儿，我顶多就是运气好一点儿而已，您这么夸奖我，那可真是折杀我了，真的不敢当啊不敢当……”
徐渐顿时脸上笑的像朵花似的，没口子的跟白振宇客套起来，谦虚奉承感激的套话就像是不要钱的烟花似的，大胆地放、没命地放，一放起来就没完没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一切功劳都是上级运筹帷幄、指挥得当，战友们英勇顽强、出生入死，他徐渐就纯粹是一打酱油的，偏偏运气好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捡了战友们不少的便宜还毫发无损……徐渐一口气白话了三分钟，愣是让人看不到他有停下来的迹象。
白振宇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几次想要打断徐渐的话头，但是见到这货拉着他的手一脸恳切兴致勃勃的劲头，忽然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忍心打断这样的热情。
裘轻语见徐渐口若悬河的样子，一开始也很是惊讶了一番，本来她还担心徐渐会觉得不爽，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白主任，所以还寻思着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徐渐，却没料到，这厮机灵的很，看他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裘轻语就知道不需要她她再做什么了。
于是裘轻语的嘴角带着微笑，旁观着徐渐一脸老实诚恳的表情，活生生地把把白振宇给侃晕了。
不过，也的确不怪白振宇会发晕，话说，干纪律检查工作，可绝对不容易，是个得罪人的活儿。特别像国安局这种单位，特工们往往需要在一个陌生敌对的环境当中，独自完成任务，出生入死乃是家常便饭，一旦被俘更是凄惨无比，更别提许多特工也许会不小心把身体的某些零件儿遗失在国外，又或者曾经睁睁地看着亲朋战友死在异国他乡……结果回来以后还要接受组织上不厌其烦的调查。
这样强制性的程序，哪怕是执行过许多任务，被认为是觉悟很高的资深老特工，有时候都接受不了，特工们跟。
但情治工作偏偏就是这么的凶险残酷、不讲情面，情报员们既要在敌对势力的绞杀当中突出重围，完成、甚至超额完成任务，同时又要经得起组织的调查，证明自己的忠诚，两者缺一不可。
所以每一次工作，内务部的工作人员虽然外表冷静严肃，甚至有些傲气十足，但其实内心都是很惶恐的，谁都不晓得这些实力强大的特工，会不会一怒之下弄死他们？这样的事儿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每年也少不了发生几起，以至于一开始内部调查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白振宇更是头疼恨不得挖个坑躲起来。
本来调查徐渐是不需要白振宇亲自出马的，但是这次上面把国安局立下的大功劳转给了军情局，虽然这样的处置合情合理，军情局接手这个工作比国安局更合适。但毕竟是抢了人家的功劳，上面总要给国安一个说法，多少也要安慰下。同样的，国安的高层也要给参加这次行动的特工们一个说法，以免让人心寒，特别是徐渐这样大功臣，而且徐渐还是裘轻语的师弟。裘轻语在异能者行动处的影响有多大，白振宇用脚趾头想都明白。再说人心要是冷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万一以后大家都出工不出力，工作还怎么做？上级交代的任务还怎么完成？难不成让领导们自己亲自出马去？
所以白振宇就亲自来了，他不能不来，他也想用自己的姿态来表达对徐渐的重视和肯定，他甚至还带来了国安局局长周思危对徐渐的一些补偿决定。
但是徐渐这么的热情洋溢，谦虚谨慎，知情识趣，顿时让之前有些忐忑和焦虑的白振宇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嗯嗯，小伙子觉悟挺高的，值得表扬。这年头，这么好的小伙子，很少遇见了啊。
裘轻语也是个心思剔透的，见到徐渐的戏演的差不多了，就叫了停。
“徐渐，白主任是来工作的，你要是那么景仰人家，可以回头请人家吃饭嘛，现在还是不要耽搁人家白主任的工作了，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裘轻语阴阳怪气儿地说了一句，明显挑拨离间的意味儿，让白振宇眉头大皱。
看来裘处长对我的意见，不小啊……白振宇心里寻思着。
徐渐却是明白了裘轻语的意思，知道裘姐姐这是说反话暗示他呢，叫他演戏也要适可而止，再演下去，就要穿帮了，等白振宇醒悟过来，那就要恼火了，现在抓紧时间趁热打铁好过关吧。
要是裘轻语真的正儿八经的说话，只怕白振宇马上就醒悟过来了。
于是白振宇和徐渐就在山顶上开始谈话，裘轻语陪坐在旁边，小巧的摄像机放在地上对准三人，倒是全然没有大家坐在办公室里的那种紧张针对的气氛，白振宇对于这一点的考虑很满意。
徐渐隐瞒了自己吞噬了俄罗斯人撒加和美国人布鲁斯两人的精神烙印的事儿，隐瞒了他暗示伊莎贝拉逃走、暗示萨法哈给伊莎贝拉路费的事儿，除此以外，他坦诚了几乎全部细节——比如徐渐就说自己在这两次任务以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增长了不少，身体素质也变强了不少。
甚至救萨法哈的时候，萨法哈答应的报酬——黄金和美丽的阿拉伯处女，徐渐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因为陈晨、区娅和宗静华三女的精神海中都种上了徐渐的净化之树，徐渐没费多大力气，就给她们催眠了一段儿虚假的记忆，所以几人的回忆基本上大同小异，基本上属于无懈可击的那种。
至于徐渐曾经帮吴凯和齐商民稳定伤情，但一来徐渐没有尽全力，二来他们两人对于徐渐的治愈能力也没有个前后比较，所以做不得准。
唯一的破绽是裘轻语的体验，徐渐帮助她稳定伤情的时候，可以说毫无保留，所以她对徐渐前后的变化，有深刻的比较，但徐渐相信裘轻语不会乱说的，因为裘轻语从来都不是方刚那种骨子里一丝不苟坚持原则的人，而且两人的亲密关系也的确远近不同。
整整谈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一直到日落西山，白振宇终于满意地收起了摄像机。
任务圆满完成，气氛非常和谐，白振宇非常满意。徐渐要请他吃饭，他用力拍了拍徐渐的肩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小徐，你给我灌了那么多**汤，晚上该我反灌给你了。”
这便是暗示了，白振宇也不是刚出学校大门的傻小子，而是在国安局这种机构里供职超过十五年的老手了，光是在内务处工作都快十年了，尔虞我诈见得多了，徐渐的这点儿心眼儿焉能瞒得过他。
不过一来呢，徐渐的回忆基本上同其他人吻合，细节上没啥破绽，白振宇没有理由去怀疑他，更没有证据。
二来呢，徐渐从以前到现在，都很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想牵扯到政治上的东西，他就想生活的简单一点儿，有任务安排就努力完成，但是和政治沾边儿的东西绝不参与……这一点在叙利亚的时候表现的最明显，当时裘轻语身受重伤还坚持和萨法哈谈判，徐渐这么着紧他师姐，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帮忙，反倒是中毒的齐商民大多数时候都出现在谈判桌旁边。
所以白振宇很明白徐渐的心态，觉得这是一个聪明人。
所谓聪明人就是绝对不碰政治，绝对不给自己找麻烦、冒不必要的风险。政治那玩意儿可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那可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游戏。一个小小的特工如果对政治太过热衷的话，不是成为别人的枪而挂掉、就是在变成别人的枪的过程当中，没有例外。
白振宇相信徐渐是个聪明人，就算他暗示伊莎贝拉趁机逃走，也一定会做到滴水不漏，绝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给人攥住小辫子。
有句话叫做无欲则刚，徐渐没有参政的野心，他就不会最大错误。什么是最大的错误？走错路线跟错人，就是最大的错误，徐渐无欲则刚，剩下的就是小毛病了，比如走个小私卖个股票赚点零花钱啊，或者包养几个小情、潜规则个小明星啊之类的，简直微不足道。
于是白振宇很愉快地接受了徐渐的晚饭邀请，不过，要反过来，他要请徐渐喝酒。
徐渐被白振宇点了一下，却没有一点儿的尴尬，反而很开心地和白振宇在食堂包间里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不知情的人简直要以为两人是好兄弟呢。
裘轻语下午时是个看客，晚上时是个陪客，亲眼见到徐渐面对白振宇的时候表现的游刃有余，整个儿就是一老奸巨猾的小狐狸，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当年这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头拖着两条鼻涕长龙漫山遍野的疯跑的傻小子，真的长大成熟了。
一顿酒喝到十点半，白振宇醉醺醺地被手下接走了，那两个手下很是诧异地打量了徐渐一番，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
徐渐也就是冲他们友好地笑笑，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和动作，倒是裘轻语在边儿上说了一句：“陪我去海边走走，有些话要对你说。”
徐渐便乖乖地跟着去了。
上了车以后，白振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哪里还有刚才醉的五迷三道的样子。
白振宇的两个手下倒没见过白振宇这样子，很是惊诧了一下。白振宇也不管他们俩，摆了摆手，说道：“今晚就在这里住，订一下明天下午回帝都的班机。”
竟然是明天下午？
两个手下对视一眼，识趣地没有说话，乖乖地应了一声，便发动了汽车。
白振宇一个人坐在后座上，闭目养身，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另一边，徐渐跟着裘轻语来到了海边，走了好远一段距离之后，徐渐见海风越来越大，夜深了风也凉了，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裘轻语的身上。
裘轻语失笑道：“你啊，我哪有那么娇弱，我的异能就是水和冰好不好。”
徐渐傻笑一下，没说话。
裘轻语拢了拢碎发，转过身来面对着徐渐，轻声说道：“你不在乎功劳，也不在乎奖励，可是其他不能都像你一样，所以，你得要。”
徐渐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回头我就找白振宇去要。”
裘轻语轻笑一声，摸了摸徐渐的脸，叹道：“你真的长大了，什么都懂了……白振宇明天也许不会走，要走也不会那么快走，肯定要等着你去开条件，你要是不要，上面反而要担心了，其他人也会对你不满。”
徐渐点了点头，说道：“把我的那份给方刚和胡大壮的家属吧，悄悄的给，这个你帮我操作。”
裘轻语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要有其他什么来钱的路子，最好告知我一声，或者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算我一股都没问题，但是切记不要自己偷着搞。这一行的风险太大，指望工资津贴抚恤金什么的，没法给家属足够的保障，所以很多人都接私活，这一点上面也明白，所以一般不会断了大家的财路，但如果有上面不知道的生意，那你就麻烦了。”
徐渐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道：“萨法哈给了我一千万美金呢，这个足够我花销很久的了，我打算明天跟白振宇提一下要求，让孙娜去东边或者南边做点小买卖，裘姐姐，算你一成干股。”
裘轻语深深地看了徐渐一眼，忽然展演一笑：“你心里有数就好，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到了。”
徐渐几乎想要擦一把冷汗，还好他精神力大涨，所以定力很是不错，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裘轻语失笑道：“在我面前不用装的那么无辜，真是的，干老娘屁事啊。”
徐渐也大笑起来。
裘轻语拢了拢头发，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拉着徐渐的手沿着海边往回走。
“你的内务检查没问题，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工作安排，也就可以告诉你了。”裘轻语说道。
“哇，裘姐姐，不会又把我派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挣命去吧？”徐渐夸张地咬着手指，一脸惶恐的模样，气的裘轻语恨不得踹他一脚，臭小子，不要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实力暴涨了一大截，现在装的像个小绵羊似的，纯粹是不想出力。
“过几天会有来送你的，去内陆的一个三线城市待上一年吧。”裘轻语没好气地道。
“一年啊，好像有点儿久……这算是冬眠吗？新身份是什么做什么的啊，百万富豪吗？有没有豪宅名车和大波女助理啊？”徐渐又夸张地咬着手指头说道，气的裘轻语冲上去踹他屁股。
“哎，裘姐姐别动手啊，随便说说的。”徐渐敏捷地闪过裘轻语的飞腿，夸张地叫道。
“去，老娘动的是脚好不好。”裘轻语娇声叱道。
“救命啊，谋杀亲夫啦……”徐渐故意吼出破锣一般的嗓音，一边狂奔一边乱吼。裘轻语又气又笑，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边还在嘴里尖叫：“别跑，看老娘不夹死你。”
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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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江，霞姑山。
徐渐一身短袖短裤，盘膝坐在山顶的草地上，遥望着祖国南海的碧波滔滔，享受着南面吹来的清新海风，回家的感觉就是这么的悠闲自在、身心放松，连海风里浓重的腥味儿，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不过徐渐的安静没能保持多久，听到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上山而来以后，徐渐便无声地轻叹一下，该来的终究要来的，安闲的日子看来到此就要结束了。
不多时，山后的小径走出一男一女，都是一身休闲的打扮，但男的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仪表堂堂，行走之间便透着一种气度不凡的感觉。女的约莫二十**的年纪，成熟美艳气质惊人，只是明显有些憔悴，但却恰好削减了眉宇之间的那种英气，多了几分令人恋爱的柔弱。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沉默着缓缓走到徐渐差不多十米远的地方，男的忽然轻笑一声，说道：“小徐，你的警惕性可真不怎么样，如果我是敌人的话，这会儿你已经挂了，虽然霞姑山是军事管制区域，但这世上可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作为异能者行动处的特工，我们还是要随时保持一些警惕性比较好。”
裘轻语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徐渐回过头来，一脸惊讶的样子，欢喜地对成熟美女打了个招呼：“裘姐姐，你看起来似乎全好了，当初可是那么重的伤呢，看来国安局的异能者大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嗯，有机会我要去偷学两手。”
裘轻语温婉地一笑，出乎徐渐意料地没有接话，而是把眼神稍微向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身上扫了扫。
徐渐顿时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似乎裘轻语在暗示着，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其实不是很友善。于是徐渐笑眯眯地问道：“我是徐渐，请问，您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对裘轻语没有主动介绍他这种失礼行为，略略有些不满，但依旧很有风度地朝徐渐展演一笑：“小徐，你不认识我，我可是早就认识你了，上次莫斯科的行动就多亏了你大显身手，这次去安卡拉，又是你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不光救出了陈晨和宗静华这两个战友，还找到了萨法哈和伊莎贝拉……”
好一通夸赞以后，中年男子才笑呵呵地自我介绍，说道：“我叫白振宇，是咱们国安局内务处的主任，小徐，你可以直接叫我老白，或者宇哥，我对你可佩服的很呐，以后咱们多亲近亲近。”
徐渐这才恍然，感情这货是内务部的啊，专管调查内部人员的，难怪裘轻语一脸的不高兴，难怪这货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难怪这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竟然还提到了伊莎贝拉，不过一个大主任亲自出马，也真够给面子的。
“哪里哪里，我哪禁得起白主任您这么夸奖，我徐渐没什么大本事，只有一点小小的异能，还是个辅助型的异能，虽然有幸参加了莫斯科和安卡拉的两次行动，但主要的功劳都是裘师姐跟其他战友立下的，真没我什么事儿，我顶多就是运气好一点儿而已，您这么夸奖我，那可真是折杀我了，真的不敢当啊不敢当……”
徐渐顿时脸上笑的像朵花似的，没口子的跟白振宇客套起来，谦虚奉承感激的套话就像是不要钱的烟花似的，大胆地放、没命地放，一放起来就没完没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一切功劳都是上级运筹帷幄、指挥得当，战友们英勇顽强、出生入死，他徐渐就纯粹是一打酱油的，偏偏运气好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捡了战友们不少的便宜还毫发无损……徐渐一口气白话了三分钟，愣是让人看不到他有停下来的迹象。
白振宇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几次想要打断徐渐的话头，但是见到这货拉着他的手一脸恳切兴致勃勃的劲头，忽然觉得自己怎么都不忍心打断这样的热情。
裘轻语见徐渐口若悬河的样子，一开始也很是惊讶了一番，本来她还担心徐渐会觉得不爽，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白主任，所以还寻思着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徐渐，却没料到，这厮机灵的很，看他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裘轻语就知道不需要她她再做什么了。
于是裘轻语的嘴角带着微笑，旁观着徐渐一脸老实诚恳的表情，活生生地把把白振宇给侃晕了。
不过，也的确不怪白振宇会发晕，话说，干纪律检查工作，可绝对不容易，是个得罪人的活儿。特别像国安局这种单位，特工们往往需要在一个陌生敌对的环境当中，独自完成任务，出生入死乃是家常便饭，一旦被俘更是凄惨无比，更别提许多特工也许会不小心把身体的某些零件儿遗失在国外，又或者曾经睁睁地看着亲朋战友死在异国他乡……结果回来以后还要接受组织上不厌其烦的调查。
这样强制性的程序，哪怕是执行过许多任务，被认为是觉悟很高的资深老特工，有时候都接受不了，特工们跟。
但情治工作偏偏就是这么的凶险残酷、不讲情面，情报员们既要在敌对势力的绞杀当中突出重围，完成、甚至超额完成任务，同时又要经得起组织的调查，证明自己的忠诚，两者缺一不可。
所以每一次工作，内务部的工作人员虽然外表冷静严肃，甚至有些傲气十足，但其实内心都是很惶恐的，谁都不晓得这些实力强大的特工，会不会一怒之下弄死他们？这样的事儿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每年也少不了发生几起，以至于一开始内部调查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白振宇更是头疼恨不得挖个坑躲起来。
本来调查徐渐是不需要白振宇亲自出马的，但是这次上面把国安局立下的大功劳转给了军情局，虽然这样的处置合情合理，军情局接手这个工作比国安局更合适。但毕竟是抢了人家的功劳，上面总要给国安一个说法，多少也要安慰下。同样的，国安的高层也要给参加这次行动的特工们一个说法，以免让人心寒，特别是徐渐这样大功臣，而且徐渐还是裘轻语的师弟。裘轻语在异能者行动处的影响有多大，白振宇用脚趾头想都明白。再说人心要是冷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万一以后大家都出工不出力，工作还怎么做？上级交代的任务还怎么完成？难不成让领导们自己亲自出马去？
所以白振宇就亲自来了，他不能不来，他也想用自己的姿态来表达对徐渐的重视和肯定，他甚至还带来了国安局局长周思危对徐渐的一些补偿决定。
但是徐渐这么的热情洋溢，谦虚谨慎，知情识趣，顿时让之前有些忐忑和焦虑的白振宇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嗯嗯，小伙子觉悟挺高的，值得表扬。这年头，这么好的小伙子，很少遇见了啊。
裘轻语也是个心思剔透的，见到徐渐的戏演的差不多了，就叫了停。
“徐渐，白主任是来工作的，你要是那么景仰人家，可以回头请人家吃饭嘛，现在还是不要耽搁人家白主任的工作了，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裘轻语阴阳怪气儿地说了一句，明显挑拨离间的意味儿，让白振宇眉头大皱。
看来裘处长对我的意见，不小啊……白振宇心里寻思着。
徐渐却是明白了裘轻语的意思，知道裘姐姐这是说反话暗示他呢，叫他演戏也要适可而止，再演下去，就要穿帮了，等白振宇醒悟过来，那就要恼火了，现在抓紧时间趁热打铁好过关吧。
要是裘轻语真的正儿八经的说话，只怕白振宇马上就醒悟过来了。
于是白振宇和徐渐就在山顶上开始谈话，裘轻语陪坐在旁边，小巧的摄像机放在地上对准三人，倒是全然没有大家坐在办公室里的那种紧张针对的气氛，白振宇对于这一点的考虑很满意。
徐渐隐瞒了自己吞噬了俄罗斯人撒加和美国人布鲁斯两人的精神烙印的事儿，隐瞒了他暗示伊莎贝拉逃走、暗示萨法哈给伊莎贝拉路费的事儿，除此以外，他坦诚了几乎全部细节——比如徐渐就说自己在这两次任务以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增长了不少，身体素质也变强了不少。
甚至救萨法哈的时候，萨法哈答应的报酬——黄金和美丽的阿拉伯处女，徐渐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因为陈晨、区娅和宗静华三女的精神海中都种上了徐渐的净化之树，徐渐没费多大力气，就给她们催眠了一段儿虚假的记忆，所以几人的回忆基本上大同小异，基本上属于无懈可击的那种。
至于徐渐曾经帮吴凯和齐商民稳定伤情，但一来徐渐没有尽全力，二来他们两人对于徐渐的治愈能力也没有个前后比较，所以做不得准。
唯一的破绽是裘轻语的体验，徐渐帮助她稳定伤情的时候，可以说毫无保留，所以她对徐渐前后的变化，有深刻的比较，但徐渐相信裘轻语不会乱说的，因为裘轻语从来都不是方刚那种骨子里一丝不苟坚持原则的人，而且两人的亲密关系也的确远近不同。
整整谈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一直到日落西山，白振宇终于满意地收起了摄像机。
任务圆满完成，气氛非常和谐，白振宇非常满意。徐渐要请他吃饭，他用力拍了拍徐渐的肩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小徐，你给我灌了那么多**汤，晚上该我反灌给你了。”
这便是暗示了，白振宇也不是刚出学校大门的傻小子，而是在国安局这种机构里供职超过十五年的老手了，光是在内务处工作都快十年了，尔虞我诈见得多了，徐渐的这点儿心眼儿焉能瞒得过他。
不过一来呢，徐渐的回忆基本上同其他人吻合，细节上没啥破绽，白振宇没有理由去怀疑他，更没有证据。
二来呢，徐渐从以前到现在，都很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想牵扯到政治上的东西，他就想生活的简单一点儿，有任务安排就努力完成，但是和政治沾边儿的东西绝不参与……这一点在叙利亚的时候表现的最明显，当时裘轻语身受重伤还坚持和萨法哈谈判，徐渐这么着紧他师姐，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帮忙，反倒是中毒的齐商民大多数时候都出现在谈判桌旁边。
所以白振宇很明白徐渐的心态，觉得这是一个聪明人。
所谓聪明人就是绝对不碰政治，绝对不给自己找麻烦、冒不必要的风险。政治那玩意儿可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那可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游戏。一个小小的特工如果对政治太过热衷的话，不是成为别人的枪而挂掉、就是在变成别人的枪的过程当中，没有例外。
白振宇相信徐渐是个聪明人，就算他暗示伊莎贝拉趁机逃走，也一定会做到滴水不漏，绝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给人攥住小辫子。
有句话叫做无欲则刚，徐渐没有参政的野心，他就不会最大错误。什么是最大的错误？走错路线跟错人，就是最大的错误，徐渐无欲则刚，剩下的就是小毛病了，比如走个小私卖个股票赚点零花钱啊，或者包养几个小情、潜规则个小明星啊之类的，简直微不足道。
于是白振宇很愉快地接受了徐渐的晚饭邀请，不过，要反过来，他要请徐渐喝酒。
徐渐被白振宇点了一下，却没有一点儿的尴尬，反而很开心地和白振宇在食堂包间里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不知情的人简直要以为两人是好兄弟呢。
裘轻语下午时是个看客，晚上时是个陪客，亲眼见到徐渐面对白振宇的时候表现的游刃有余，整个儿就是一老奸巨猾的小狐狸，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当年这个只会跟在她屁股后头拖着两条鼻涕长龙漫山遍野的疯跑的傻小子，真的长大成熟了。
一顿酒喝到十点半，白振宇醉醺醺地被手下接走了，那两个手下很是诧异地打量了徐渐一番，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
徐渐也就是冲他们友好地笑笑，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和动作，倒是裘轻语在边儿上说了一句：“陪我去海边走走，有些话要对你说。”
徐渐便乖乖地跟着去了。
上了车以后，白振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哪里还有刚才醉的五迷三道的样子。
白振宇的两个手下倒没见过白振宇这样子，很是惊诧了一下。白振宇也不管他们俩，摆了摆手，说道：“今晚就在这里住，订一下明天下午回帝都的班机。”
竟然是明天下午？
两个手下对视一眼，识趣地没有说话，乖乖地应了一声，便发动了汽车。
白振宇一个人坐在后座上，闭目养身，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另一边，徐渐跟着裘轻语来到了海边，走了好远一段距离之后，徐渐见海风越来越大，夜深了风也凉了，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裘轻语的身上。
裘轻语失笑道：“你啊，我哪有那么娇弱，我的异能就是水和冰好不好。”
徐渐傻笑一下，没说话。
裘轻语拢了拢碎发，转过身来面对着徐渐，轻声说道：“你不在乎功劳，也不在乎奖励，可是其他不能都像你一样，所以，你得要。”
徐渐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回头我就找白振宇去要。”
裘轻语轻笑一声，摸了摸徐渐的脸，叹道：“你真的长大了，什么都懂了……白振宇明天也许不会走，要走也不会那么快走，肯定要等着你去开条件，你要是不要，上面反而要担心了，其他人也会对你不满。”
徐渐点了点头，说道：“把我的那份给方刚和胡大壮的家属吧，悄悄的给，这个你帮我操作。”
裘轻语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要有其他什么来钱的路子，最好告知我一声，或者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算我一股都没问题，但是切记不要自己偷着搞。这一行的风险太大，指望工资津贴抚恤金什么的，没法给家属足够的保障，所以很多人都接私活，这一点上面也明白，所以一般不会断了大家的财路，但如果有上面不知道的生意，那你就麻烦了。”
徐渐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道：“萨法哈给了我一千万美金呢，这个足够我花销很久的了，我打算明天跟白振宇提一下要求，让孙娜去东边或者南边做点小买卖，裘姐姐，算你一成干股。”
裘轻语深深地看了徐渐一眼，忽然展演一笑：“你心里有数就好，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到了。”
徐渐几乎想要擦一把冷汗，还好他精神力大涨，所以定力很是不错，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裘轻语失笑道：“在我面前不用装的那么无辜，真是的，干老娘屁事啊。”
徐渐也大笑起来。
裘轻语拢了拢头发，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的神情，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拉着徐渐的手沿着海边往回走。
“你的内务检查没问题，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的工作安排，也就可以告诉你了。”裘轻语说道。
“哇，裘姐姐，不会又把我派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挣命去吧？”徐渐夸张地咬着手指，一脸惶恐的模样，气的裘轻语恨不得踹他一脚，臭小子，不要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实力暴涨了一大截，现在装的像个小绵羊似的，纯粹是不想出力。
“过几天会有来送你的，去内陆的一个三线城市待上一年吧。”裘轻语没好气地道。
“一年啊，好像有点儿久……这算是冬眠吗？新身份是什么做什么的啊，百万富豪吗？有没有豪宅名车和大波女助理啊？”徐渐又夸张地咬着手指头说道，气的裘轻语冲上去踹他屁股。
“哎，裘姐姐别动手啊，随便说说的。”徐渐敏捷地闪过裘轻语的飞腿，夸张地叫道。
“去，老娘动的是脚好不好。”裘轻语娇声叱道。
“救命啊，谋杀亲夫啦……”徐渐故意吼出破锣一般的嗓音，一边狂奔一边乱吼。裘轻语又气又笑，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边还在嘴里尖叫：“别跑，看老娘不夹死你。”
徐渐：……………………